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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国风乙女游戏——昭昭的猫【完结】

时间:2024-11-10 14:44:36  作者:昭昭的猫【完结】
  一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侧过头,殷玄正坐在床边。
  见她醒来,殷玄眼中闪动着愉悦,他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卢筠清下意识往后躲,殷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我的未婚妻,竟开始讨厌我了。”
  “大将军,不,小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赶回去看姑母……”
  “她没事。”
  殷玄打断她的话,“她好得很,只是思念长子,常常面带愁容。”
  “可是我收到了次兄的信,信上说……”卢筠清说着,倒吸一口凉气,睁大双眼看着殷玄,“难道说,难道说,那封信是……”
  殷玄迎上她的目光,“不错,是我写得,我模仿了弘之兄的笔迹,写那封信给你。”
  “你!”
  被愤怒的感觉填满,反而说不出话。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殷玄握住她的手,缓慢但强硬的掰开她的手指,露出她柔软的掌心。
  “别这样,都掐红了,我会心疼。”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掌心,接着,他低头,对着她的掌心轻轻吹了口气。
  样子认真、执着、又温和。
  眼前的殷玄,和记忆中几乎一样,却又迥然不同。
  她总觉得,在那温柔的眉眼中,藏着某种激烈的东西,就像脆弱的冰壳下,裹挟着巨大冲击力的水流缓缓流动。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破表层,喷涌而出。
  一丝恐惧悄悄爬上她的后背。
  “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的声音在发抖。
  “不这样的话,你会回来吗?”
  殷玄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几分。
  卢筠清抿唇,没有回答。
  答案显而易见。
  殷玄却低头笑了,那双清冷的丹凤眼,被笑意晕染出潋滟光泽,有种近乎妖异的美感。
  “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
  “从现在开始,你在我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第95章 笼中燕(上)
  “我的吊坠呢?”
  她的手摸到脖颈,那里空空如也。
  “丢了。”
  殷玄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在沏茶,悬在空中的手提着白玉茶壶,壶身倾斜,热水从壶嘴倾泻而出,汩汩注入蛋壳一样薄透的玉杯。
  半透光的杯壁上,映出茶叶浮起的朦胧姿态。
  清雅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殷玄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那种脏东西,不配贴着你的皮肤。”
  “殷玄,你太过分了!那枚狼牙对我很重要!”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中写满愤怒。
  殷玄抬头,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轻轻笑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看向她。
  “终于开始叫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叫你什么重要吗?你快把吊坠还给我!”
  “很重要,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他抬起手,修长手指抚上她脖颈,自上到下,缓缓地游走。
  卢筠清用力往后靠,后背抵上坚硬的床板,凸起的雕花铬得她生疼。
  “为什么要躲我呢?嗯?”
  平静的表情,柔和的嗓音,却莫名带着迫人的威慑力。
  他的视线沿着手指,在她脖颈上逡巡,然后,他放下手,抬眼看向她。
  上挑的眼尾微微发红。
  “落月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喜欢我的触碰,会亲昵地叫我的名字,笑起来像月牙,眼睛里有星星。”
  他定定看着她,像在诉说委屈,又像讨要答案。
  卢筠清别过脸。
  “我们已经分手……”
  “我没同意!”
  他忽然打断她,声音又急又厉。
  “对不起,落月,我失态了。”
  他的胸膛起伏着,微微喘着气,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
  “不过,我的态度不会改变。”
  他转身走向桌子,端来一杯茶,塞到她手里。
  “尝一尝,现在正好喝,这是纪州特有的雾露茶,长在高山之巅,隐在云雾中,因而得名。”
  “我喝了茶,你就让我走,行不行?”
  殷玄仿佛没听见一样,起身从博古架的最上层,取来一个木匣子。
  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木梳、一柄短剑。
  “还记得吗?这是你我之间的信物。那一年,你同我一起在卢司空的墓前,交换信物,许下诺言,要共度余生。”
  殷玄拿出那把梳子,目光在梳齿上流转。
  “这把梳子,有两个女人用过,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你,落月。”
  “母亲是我的过去,而你,是我的将来。”
  从前的从前,她还当盛念纯是闺中密友时,鹭城的城门还未被迟国的铁蹄踏破时,她曾向殷玄借这把梳子,也曾在曾曾祖父的墓前,把那柄祖传的短剑送给他……
  往日种种袭上心头,眼眶一阵酸胀。
  她垂下眼,一滴热泪砸在手背上。
  这些自然没逃过殷玄的眼睛,他将她揽进怀里,她手里的茶水倾洒在他衣袍上,他也完全不在意。
  只是埋首在她颈项间,喃喃低语。
  “我骗过你,所以落月不肯原谅我,是不是?”
  一滴冰凉的眼泪,滑入她脖颈。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不要看。”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殷玄,从前的他,是那样高高在上、高贵优雅,他是羽朝顶尖的世族公子,也是杀伐果断的少年将军。
  可是现在,他却抱着她流了泪。
  她沉浸在略带悲伤的追忆中,几乎觉得这样的殷玄有点可怜。
  可殷玄下一句话,又打碎了回忆的滤镜。
  “你和那个奚族人的事,我不计较,你忘掉他,我们重新来过。”
  千里,千里还在等她。
  卢筠清用力推开他。
  “你已经成亲了,你娶了南福国的公主,你难道忘了?”
  “那只是一场利益交换,我娶了她,南福国的贵族能放心归降,她也能借机逃离王室的枷锁。”
  “如果可以,我会叫她来当面向你解释清楚,不过,她早就离开了,带着她爱的女人,远渡重洋,离开了这个国家。”
  心爱的女人……远渡重洋……
  卢筠清皱起眉,半晌才把这段话消化完。
  殷玄继续解释。
  “当日羽朝动荡,形势所迫,暂且如此,如今我已大权在握,便不再受人钳制。落月既已回来,明日我便昭告天下,与她和离。”
  卢筠清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最关键的话。
  “殷玄,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殷玄的眉毛皱起,定定看了她一会,神情忽然舒展开,笃定道,
  “没关系,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
  “殷玄,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在对他最失望的时候,她被囚至异国,颠沛流离,九死一生。
  她在异国他乡听到他大婚的消息,在寻找兄长的焦头烂额中消弭了最后一丝不舍。
  她学着适应睡硬板床,穿粗布衣服,吃简单的饭菜,教流民的孩子写字……
  然后,然后她有了千里。
  一想到千里,仿佛有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在她头顶,所有的阴霾、不安统统被驱散,只有纯白饱满的安心感。
  “殷玄,我心里已经有了千里。”
  殷玄眼中闪过明晃晃杀意,然后,他站起身。
  “忘了那个奚族人。”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公事,晚上再来陪你。”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卢筠清叫住他。
  “等一下,我阿弟呢?桃叶呢?”
  “还有小白,小白呢?”
  殷玄的手搭在门上,转身看向她,表情淡极了。
  “身为羽朝人,却做奚族臣,他们不配待在这块土地上。把他们赶回去,叫他们做一世奚人,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那其他人呢?”
  “杀了。”
  殷玄的声音冷冷飘过来,“奚族士兵,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死了!
  死了?
  卢筠清咀嚼着这短短的两个字,看向殷玄的目光,被痛苦填满。
  他们并没做错什么,只是听命送她回来,就这样死了?
  殷玄别开脸,避开她痛苦的眼神,拉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门关上时发出沉重的声音,接着,一切陷入平静。
  她呆呆得看着屋内的一切,厚重的木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博物架上是琳琅满目的摆件,三折屏风上绘着高山流水。
  再往里,墙边立着一整排衣柜,她赤着脚下床,过去打开衣柜,见里面挂满衣服,春夏秋冬四季的都有。
  靠近衣柜的,是梳妆台,仅一瞥,就看到桌面上摆满钗环珠翠,在半人高的铜镜里闪闪发光,更不用说底下的暗格里还藏着多少。
  脚下传来厚重绵软的感觉,她低头,看见雕花地毯从脚下铺开,伸向房间每一个角落。
  这里还有书架,足足三个,上面摆满书,她翻了翻,其中不少是古籍珍本。
  这个房间宽大、奢华又舒适,不,它不像房间,简直像一座小型宫殿。
  卢筠清把书放回书架,心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除了吃食,日常所需这里几乎一应俱全。
  她穿好鞋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两名侍卫立刻行礼。
  “请问卢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我想出去。”
  “实在对不住,卢小姐,没有将军的手谕,我们不能放行。”
  卢筠清深吸一口气,视线移向远处,只见院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身着铠甲的士兵。
  她咬住下唇。
  门口两名侍卫一直保持着行礼姿势,恭敬、谦逊又强硬。
  她抬起脚,两人各拿出身后的长枪,在她面前组成一个X。
  “对不住,卢小姐,您不能出去。”
  看来殷玄是铁了心,要把她关在这里。
  侍卫也是听命办事,她不想为难他们,抬头看了看高远的天空,她转身走回屋。
  殷玄在软禁她。
  夜幕降临时,她再次打开门。
  “请给我一些蜡烛。”
  “好的,卢小姐,请问您要多少?”侍卫恭恭敬敬地俯下身。
  “越多越好。”
  很快,就有人搬进了成筐的蜡烛,她在屋里各处点上蜡烛,以避免自己回想起那被囚禁在水牢里的可怕情景。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那些事了,可是今天,恐惧的回忆又卷土重来,气势汹汹。
  她盯着那些摇曳的烛火,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殷玄开门进来,抱着小白。
  小白一见她,就从殷玄怀里跳下来,跑到她身边。
  右前腿一崴一崴的。
  卢筠清立刻抱起它,见小白的右前腿上缠着绷带。
  “它跳下车时崴了脚,府里医生检查过了,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所以这么晚才把它送来。”
  卢筠清没看他,低低“嗯”了一声。
  殷玄环顾四周,“怎么点这么多蜡烛?”
  卢筠清抚摸着小白,不说话。
  殷玄苦笑一声,“你且好好睡,我今晚有事,过两日再来。”
  殷玄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门快合上时,她抬头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他身着戎装,腰间配剑。
  指尖传来温软触感,她低头,是小白在舔她。
  小白渴求的眼神告诉她,它饿了。
  卢筠清立刻起来,给它倒水、喂食,小白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地上,舒服地眯起眼。
  小白的到来驱散了回忆的恐惧。
  卢筠清戳了戳它粉白鼓胀的肚皮,它的腿轻轻一动。
  再戳一下,腿又动。
  像某种条件反射。
  卢筠清忍不住笑了,可这笑容随即僵在嘴角。
  被关在这里,她还能笑得出来?
  不知是谁说过,先把一个人关进冰冷监狱,他会痛苦愤怒,可是第二天给监狱里铺上精致美妙的天鹅绒,第三天给监狱里添加华丽的床褥,第四天送来桌椅和书画…… 物品风格甚至全部依照被囚者的喜好挑选。
  渐渐地,牢笼变成一处华丽舒适的住所,甚至比他以往住过的所有房子更美妙、更安全。
  “监狱的冰冷栏杆被套上了天鹅绒,人们忘记了它仍是监狱。”
第96章 笼中燕(下)
  整整两天,她被关在这处房间。
  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吃的来,各种珍馐美味,满满当当铺开一桌,三餐中间,又有流水似的点心供应。
  可她胃口骤减,对什么都没兴趣。
  白天被无限拉长,眼睁睁看着阳光在窗棂上一寸寸爬过,直至消失。
  晚上,蜡烛彻夜得燃着,她睡不着,抱着小白窝在圈椅里看书,直到看累了,沉沉睡去。
  第三天,殷玄来了。
  他穿着一袭半旧的紫衣,袖口有些微磨损。
  见卢筠清盯着衣服袖口,他便低头,理了理袖子,笑道,“这是落月送我的衣服,还记得吗?”
  她别开脸,声音冷淡,“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等到安全的时候。”
  她锐利的目光射向他,“什么是安全的时候?”
  殷玄浅浅一笑,“快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
  殷玄上前拉起她的手,她想挣脱,他却握得更紧。
  “来,落月,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拉着她走到西壁窗边,那里有一扇细窄的小窗,他推开窗户,指向外面。
  “来,落月,你看那里。”
  窗外有一株粗大的梧桐树,树下挂着秋千,秋千两旁,立着两个半人高的东西。
  仔细一看,一个是铁皮人,一个是稻草人。
  铁皮人黑色的外皮打磨得锃亮,在阳光下反着光,稻草人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张开的双手像在等待拥抱。
  双眼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殷玄从身后拥住她,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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