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沈清予像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语气无奈又平静:“其实,我和段聿憬没有谈恋爱。”
这句话犹如石子砸在水湖面上发出巨大的潮浪。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宋京迪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的含义。
不是谈恋爱的关系,那也只能是包|养、情|人,这种现象,她见过太多了。甚至可以说用常见两个字来形容,因为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会这样,男女亦是。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宋家无法与段家抗衡,更何况她目前也只是依附着宋家生存,此时听着好友的一番话,她莫名有种有气无力的错觉。
心疼
又想帮忙,可却无能为力。
寒风涌进,宋京迪什么也没说,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不停的哭。
期间还嚷嚷着要去把段聿憬揍一顿,还说再也不要叫他二叔了。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一直到最后,宋京迪擦着眼泪,不停地跟她说‘以后她会迎来好日子的’。
沈清予弯唇笑,点头哽咽地应了声“好”。
两人并没有聊太多,收到段聿憬消息后她便提前下了楼。
她捧着好友送的花束拉开车门随手放在后座,而后坐进了副驾驶。
余光瞧着正抽烟的男人,她问:“今天怎么去西苑?”
段聿憬掐灭指尖的燃烧烟,揽着身旁女孩轻轻吻了下,笑得轻:“回去有事,不想和你分开只能带你过去。”
内心波动,沈清予弯着眼眸回应着男人的吻。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问:“段聿憬,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沈清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忽然问这个问题。
只知道纠结的内心快要好奇疯了,尤其是面对这种单方面的感情。
许多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样相处才不会越界。
段聿憬扯唇温笑,搭在女孩肩上的指腹捏着耳垂,声音放的很低:“不然呢?生理上需求是谁都行,但现在我只想和你做。”
第27章
之后的一路, 沈清予没有在过多说些什么。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清清楚楚说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模糊让她跟着他。
可她望着身旁男人, 淡漠的神情含着浅笑。许多时候,她总是分不清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坦白说, 长这么大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小时候没有人对她表露过心意, 更多的则是借着辱骂词汇赞扬着她的长相。后来遇到程旭哲, 从刚开始接触,程旭哲不厌其烦的一日又一日对她喜欢她、爱她, 那几年来, 她心里从没有过这种不安, 反而很平静,因为她知道程旭哲对她的心意。
尽管,他们两人之间结束的并不体面,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几年程旭哲对她一直都是坚定的。
但现在, 沈清予不知道该去如何平衡两人的关系,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可又没身份资格去擅自做出改变。
算了, 她不再去想这些无法改变的事,倒不如顺其自然。
耳边回响着抒情的歌,是她上次追剧时偶然听到的插曲,她挺喜欢这种悠慢区调的, 便在音乐软件点了收藏, 时不时在家练普拉提的时候里放着听。
前奏响起的那刻, 沈清予紧绷的眉心松动,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正开车的男人。车窗倒映剪裁着男人侧颊, 那瞬间,她像是想明白了似的。
就这样吧,对于他们之间也挺好的。
额间轻抵在车窗,她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静静地听着喜欢的音乐。
车内很静,音乐还能听见两人平稳的喘息声。
快到西苑时,随着车子转弯的间隙,段聿憬侧眸望了眼,平声问:“不高兴?”
“嗯?”沈清予反应过来坐好看向男人,小幅度摇头,胡诌道:“没,刚刚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他问:“什么时候正式工作?”
“今天刚通知……”沈清予原本想拿出手机让男人看那条消息,想了想,也没有拿出来,“还有十多天,二十三号。”
闻声,段聿憬看了眼时间,又问:“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书和网课也看完了。”
“那正好。”他语气淡然,就像说着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给你请了潘老讲课,没上班前在西苑听吧。”
听到这句话的那刻,沈清予整个人几乎楞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
“潘老?”刚刚烦躁拧巴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时正逐渐被压下,她强装着镇定,磕磕绊绊道:“是我最近常看网课的那位老人家吗?他亲自给我讲课吗?”
瞧着小姑娘激动地模样,段聿憬不由地笑出了声,“有这么激动吗?”
“那是我从大二开始就喜欢的,之前他来我们学校讲过一节课。”沈清予尽量平复着情绪,慢悠悠地说着以前的事情。
很平淡的事情,无非是十八岁少女对学业的热爱。
但偏偏,段聿憬听得认真。
车辆逐渐朝西苑驶去,等身旁小姑娘说完时正好通过减速带,后座传来较低的窸窣声。
段聿憬抬眸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发现后排上放着的白粉色玫瑰花刚刚不小心掉落。
视线只停留了一瞬,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他淡声问:“宋家那位跟你关系很要好吗?”
毫无头绪的问题,沈清予迟缓地点头,低‘嗯’了声。
“怎么了吗?”
抵在方向盘的手指轻抬,他语气没什么情绪,“花掉了。”
“等下车再拿吧,够不到。”她扯着安全带回眸望去,白粉色的花束静静地躺在座椅下方,没有一朵花瓣散落。
那张写有字的贺卡孤零零的掉落在一旁,她俯身捡起做好,白嫩的指尖折过贺卡,静静的端详着。
宋京迪的字算不上好看,正常写的话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但如果连笔的话,就会有别样的感觉。像艺术字。
而此时,这张贺卡静静地躺着两行字。
「过往已过,希望今后的你永远明媚自由!
沈清予!生日快乐!
————你最好的朋友:宋京迪」
龙飞凤舞的两行字,唯独最后落款那里却是用中规中矩的字迹,放在一起看格外滑稽。
好似能想到好友写这张贺卡的画面,沈清予无奈笑了笑,合上贺卡放进包里。
而这时,耳边响起了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
段聿憬问:“今天生日?”
蜷着的指尖微顿,她缓缓点头应下。
男人微皱着眉,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没跟我说。”
“平常很少过生日,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是今天。”她柔声说。
段聿憬也没再说什么,只‘嗯’了声,说:“忙完这几日,给你补上礼物。”
沈清予微张着唇刚想拒绝,又忽然想到京迪给她说的事情,将要呼出的话改了口风。
她望着眼前男人,犹豫间开口:“京迪要开工作室了,关于珠宝一类的你知道吗?”
段聿憬淡望她一样,示意继续说。
宋京迪并没有给她透漏太多,只是怕那些人嫌弃死小作坊直接把她一杆子打死,而找她只是想让项目表能让段聿憬看一眼。
整个过程沈清予也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表达清楚,怕男人介意生气,她多次重复只是看一下项目表而已。
话落的同时,车辆刚好驶入西苑,李管家听到声音立马从客厅出来,随后看到车内两人没有下车的迹象,又识相的折了回去。
车辆熄火,微弱的光线透过车窗落在男人轮廓分明的颊边,段聿憬揽着女孩腰肢将她放在腿上轻轻环抱着,嗓音低醇:“清予。”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廓与脖颈之间,沈清予不适地歪着脖子想要躲闪,却被男人劳劳禁锢着。
她下意识应着,“嗯?”
“除了宋家那位,你想要什么?”男人似乎有些不满,带着薄茧的指腹抵在腰间更用力了些。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早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在哪。
沈清予本能挣扎着,眼神透着慌乱与羞涩环着男人脖颈。默了几秒,她紧抿了下唇,语气轻飘飘地:“您已经帮我挺多的了,我现在也不缺什么。”
自从和段聿憬在一起后,往常随处可见的困难像忽然从身边消失了那般。而段聿憬给予她的帮助远不止这些,明里暗里无论是物质上还是其他,多的数不过来。
而那一段时间,几乎是她这几年最轻松的时候了。
身体控制不住地朝男人倾去,段聿憬随手取下眼镜放在中控台上,酥麻的吻落
在女孩眉眼间,他嗓音低哑:“这么容易满足不是好事。”
呼吸逐渐加热,攥紧的指尖下意识扯着男人领带,沈清予眨着那双染上薄雾的眼眸,像明知故问:“那……我要的,你都愿意给吗?”
“当然。”段聿憬笑得深,濡湿的薄唇落在耳垂,像似啃咬。
四周狭窄,沈清予耸着肩,含着水亮的眸色几乎迷离,“那你呢?想要什么?”
摩挲的指腹不断上移,四周被情|欲二字包裹,刻意的撩拨,她只觉得快要难耐的疯掉。
“想要你。”他嗓音低低哑哑,呼出的话语带着引诱,“别动,今天在车里。”
夜很长,弥漫的星光透过车窗撒落,沈清予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眼里自带的星星还是天上本身就有。
她整个过程都紧绷着神情,总怕李管家会忽然出现。
可事实证明,西苑的所有人似乎得到了指令,那晚没有一个人出来巡视。
她觉得段聿憬很奇怪,他说喜欢她,却又问她为什么不在他身上获取利益。
-
这之后的几天,沈清予几乎都是在西苑度过的。
得知第二日潘老会来,她强忍着膝盖的不适,早早起床洗漱换了身得体淡雅的衣服在沙发旁等着。
段聿憬准备出门上正好看到这一场景。
女孩穿着一件雾霾蓝长裙,平日散下的头发此时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脊背挺直的坐在客厅。
像是上学时的乖学生得知老师要家访,特意早早起来隆重的准备一切,看起来刻意又滑稽。
他上学时浑得要命,不是见过好学生,只是没见过她这样乖的。
无奈轻嗤声,跟李管家交待声便走了。
而沈清予在中午吃过饭的时候如愿见到了潘老,那种偶像忽然来到身边近距离和你讲话,一整个下午上课她都是紧张激动的,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好在潘老人非常和善,讲课中经常宽慰她不用过于紧张。
但似乎并没有用,相反更加紧张了。
而这种由内而发的紧绷感,一直延续到晚上她和段聿憬独处时,许是还未从这种震惊感反应过来,导致于两人缠绵的时,少了许多趣味。
段聿憬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最后憋得难受,实在受不了,直接打横抱着她去了浴室,低哑的嗓音覆在耳旁:“沈清予,别这样折磨我。”
“再这样,以后不让潘老过来了。”
那晚比以往都要狠,也是沈清予第一次见男人因为情事而动怒。
有时候就连沈清予也觉得奇怪,对于那档事她明明是第一次,可却莫名的与段聿憬合得来,不论什么样的模式。
之后的几天,沈清予面对潘老没那么紧张,反而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自然,尤其是潘老身上自带的亲切与慈爱,恍惚中让她有种再和爷爷说话的错觉。
而自从第一晚后,他们晚上没再过多缠绵,只相拥入眠。但这样的生活,只维持到她上班的前一晚。
沈清予怕醒不来上班迟到,入睡前特意定了闹钟,却不曾想还是起晚了。
看清时间那刻,她整个人瞬间清醒,连平日的醒神步骤都省却直接去洗漱。
不论是西苑还是别的住处,段聿憬都安排人按照她的尺寸添置了每季新的秀款衣服,许是摸透了她的喜好,颜色大多都为浅色。
沈清予拉开衣柜也顾不上思虑,随意拿了身换上,又和往常一样,加快速度按照颜色搭配了一些简约的配饰才出门。
这两年多,沈清予基本每次上班都是提前半小时过去。
而今天,她到馆内的时候项云正好换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她说:“姐,林哥今儿有事不过来,晨会取消了。”
沈清予步伐不算快,每次自认为焦急的姿态,可在他人眼中看去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好。”她点头轻声应下,问:“彤姐来了吗?”
“彤姐第一个来的。”项云左右看了眼,凑近低声道:“感觉她过完年心情更不好了,早上来脸都是黑的。”
上次她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张雅彤也并不是那种不明白事理、不众观全局的人,至于她会怎么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沈清予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淡淡点头,便推开休息门换了衣服。
往常新年第一天上班都会开晨会,但因林诏没来的原因,张雅彤虽是领班管事的,但在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话语权,再加上她最近心情不好一直挂脸,一些人就更不想听。
沈清予性子本身就淡,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当。她也懒得去管这些,便和往常上班一样去藏室整理年前的物品。
一直等下午林诏来之后才算是完全步入正轨,瞧着他们一群人散漫的模样,林诏也没有说什么,只嘱咐今天适应完明天必须进入正常状态。
留下这一句之后,林诏便把张雅彤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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