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真是的,这么容易上当。
这代表她在乎他,所以她才会在他说了那些话后赏了他一巴掌,那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算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也不打算解释。她若不能领悟他的心意,只能说彼此爱得不够,默契不够,这样也好,就让她死心。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必多言了。”莫肯讨了个没趣,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晶片给我,我就给你解药,若你的命给我,我再还你两个活人。”
“这是什么话?人要死了还要解药干嘛?”北之原朗破格为冷言抱不平。他也不懂自己何以失常至此,他不是曾诅咒冷言死了干净吗?
“多嘴!”莫肯冷不妨地弹出一枚钢球——
“啪”的冷言立即打出一颗扣子令钢球转向,替反应力有待加强的北之原朗解了危。
扣子?北之原朗想起在图书馆的粮事,难道偷袭他的是冷言?!
“我接受。”冷言回答,但这不代表他会被莫肯牵着鼻子走!
又想睡觉了,他得在睡着之前先把事情解决。冷言扶着窗框站起来,忽地,他眼前一黑,人也向后一仰——
“冷言!”东方玩月惊叫,那扇窗外是悬崖呀!
莫肯快手快脚地奔了过去,冷言要是摔死了,他的卫星不就没了?他可没闲功夫跑到悬崖底下找一个小晶片!
他抓住冷言的右肩,腹部却猛地一痛——而冷言的眼里,却有着浅褐色的促狭。
冷言耍他!莫肯立刻气急败坏的回敬一拳。
冷言敏捷地闪过,反将他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走!”他向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示意。
这时,远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惊动警方了?对呀,莫肯这个黑道流氓出身的议员,理所当然地会接受警方的“特别垂爱”莫肯眼见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已来到窗口,心一横,他猛地推开冷言按下摇控器,所有的窗户方刻关闭,同时,时钟似的嘀嗒声不绝于耳。
定时炸弹?!三人都意识到同一件事。
“呵呵呵!”亏莫肯还有心情傻笑,“你快把晶片交出来,不然大家一块死!我只给你十分钟!
这人真是疯狂到无可救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作世界称雄的春秋大梦?冷言看着他,盘算着两全其美的方法。
“快给他啊!”相较于冷言的内敛,北之原朗有的只是急躁慌乱。
他打算怎么做?东方玩月的一颗心全悬在冷言身上了,她只盼他别与莫肯来个“同生共死”
“我跟你有重大过书吗?”冷言问。莫肯干嘛老要他死?
“有,你五年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在黑社会里成了笑柄!”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些屈辱,后来,为了这件事,他花了多少钱向世界各地的毒枭赔罪呀!“买主定金都付了,你竟劫了我整船的毒品,这不是你冥王捅出来的楼子吗?”莫肯气得忘了替冷言保密。
冥王?北之原朗诧异地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好,给你!”冷言高高地抛起装晶片的黑色盒子,趁着莫肯视线被引上去时,抢下他手中的摇控器,打开所有的窗及门。
冷言赶紧推着北之原朗和东方玩月走出大厅的门,爬悬崖太崎岖了,走平地保险些。
莫肯欣喜地打开盒于,晶片不在里面!
SHIT!冷言又耍他。
“你回来!”他抽起腰间的皮带,袭向冷言的后颈。
“冷言!”东方秋月恰好回眸,眼见这惊险的一幕,她立刻无暇多想地马上推开他。
“东方玩月!”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莫肯的皮带缠着颈子提了回去却抓下住!
“轰”屋子里的其他部分开始爆炸了。
“东西给我,否则我勒死她!”莫肯王牌在握,不怕冷言不从。
“咳、咳……”她被勒得难受,“别,别理他……他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冷言听她咳得心在绞痛,她还没被他气死吗?竟仍傻气地要救他。唉,笨笨的东方玩月!
这回,他真的抛出了晶片,全世界的人会怎样他不管了,他只求东方玩月平安。爱是自私的吧?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林觉民的国家大爱。
大厅隔壁的房间也爆炸了,很快地就会轮到这里。
北之原朗跟随在冷言身后冲向东方玩月,也同时张开双臂——
“冷言!”刚从莫肯魔掌挣脱后,她马上扑进冷言的怀里,不知因何而流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襟。是失而复得?
是害怕恐惧?她不明白,她只想此时此刻真实地感受他的存在
北之原朗讪讪地搁下手。小月不属于他了,她是冷言的……
此时,大厅的一角已爆炸出火花,唯一出入的门已被落石掩住,整个房子极快地就会坍倒了!
只能跳窗了。冷言抱起她——
“你要和我一起死——”莫肯一只手扣住冷言的左肩,将他和东方玩月硬生生地隔开!
“带她走!”冷言立刻朝北之原朗叫道。
是你拉我回来的……冷言一拳打向莫肯的下巴,脱离他的掌控后,正欲抢回晶片——
“你别妄想!”莫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刻和冷言打得难分难解。
“冷言——”东方玩月哭叫着,“放开我——”她用力地挣脱北之原朗的怀抱。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要爆炸了,她在一片浓烟与烈火中追寻着冷言的身影。
“小月……”北之原朗拉着她,哀悼自己逝去的恋情。
小月不会属于他的,永远不会——
“冷言——”她叫哑了嗓子,他不可以丢下她!
一阵打斗,冷言趁隙抢回晶片,一回头即望见她凄然的神色——
她还没走?他认栽了,奔向前抱起她。
“冥王——”阴魂不散的莫肯又黏上来,五指又狠又利地直掐向他的左肩!
他抱起东方玩月先莫肯一步地跨步向窗日右前方纵身一跃,北之原朗紧跟在后。
落点最好好一点,右方是地势缓一点的陡坡,左方则是万丈深渊也!
就在三人安全落地的霎那间,身后的大别墅伴随着轰天巨响而付之一炬。
冷言抱着她滚了几圈以降低冲力,直到一处较平坦的树丛方止。
“你没事吧?”一切都平静后,他虚脱地问她。
东方玩月摇头。冥王是“银河”里最优秀的行星,在他的保护下还能有事就很不应该了!
保护?想到这个字眼她又闷闷不乐了。他到底为什么救她?
好累……他将头靠上她的肩。
“冷言!”她看他的指间不断渗出鲜血,那是由左肩的伤口一路下滑的。“你不能睡着啊……”她让他半卧在她怀里,轻拍着他的脸。
可是真的很累……一连串激烈的动作早超过他身体的极限范围……
“醒醒啊!”他要是这么睡下去就不醒来了呢?她必须让他保持清醒,找点话题和他聊好了。
“你爱我吗?”完了,一开口就发现问了个蠢问题。
她在他眼里看见了受伤的情绪。
唉,冷言又叹气了。她怎么还不开窍?她到底有没有拿到他留给她的东西?
呆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尽责的保紧……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他终于不支倒在她身上睡着了。
“冷言!”东方玩月用力地摇着他,他依然没回应。
莫肯说的是真的,他可能会睡到死!药性在他刚才激烈的打斗下,会散发得更快。“冷言,不要睡了——”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啊!
一想到他可能会死,她又啜泣了起来——
“小月。”北之原朗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不要烦我.”冷言死了、她怎么办7她爱他呀
“喏,给你。”他由背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强迫她接受。真搞不懂自己得了什么失心疯,竟把这东西由日本带来——干嘛呀,他当时应该放火烧了它的。也幸好他没这么做,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拆散有情人是不道德的……
他望着昏睡美人怀里的冷言,心中百味杂陈。
冷言用他的生命在爱小月。而他呢?什么也不是……
“这是什么?”东方玩月打开盒盖。
她总算明白冷言的心意了。原来他早上说的那些不伦不类的话,是想把她气回日本!如果早知他的真心,她便不至于误会他……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问。
“你的置物柜。”有点宵小的行为。
是呀,难怪她一直觉得柜里有东西,但她走得仓促,也没多加留神,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一定是猜到她没注意到这个盒子,所以和扯谎气她。他是想保护她啊,就算受了伤,他还是以保护她为优先——从刚才他的举止就可以看出来了,而她竟然还钻死胡同地问他爱不爱她?真是笨哪,难怪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忧伤。她一味认定冷言伤了她的心,殊不知是她伤了他呀!
“言,对不起——”东方玩月抱紧冷言,任由泪水再一次滴落他的发间。
木盒里,躺着一束由白色丝条束起的黑发,一张宇笺——小楷的书法,苍劲傲然。
爱你。
言
第九章
月儿竞然这样对他,东方告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借醉书齐前后的药铺和和斗室,忙碌地像只工蜂。
他研究药量只是玩票性质,又不是很精,而他养了十九年的女儿却限他三天之内救回冷言。否则,“鞭数十,驱之别院”。唉,他温柔的月儿为了别的男人竞跟他翻脸。
好个“人尽可父,唯冷言可夫”呀!
这是适巧厨房送来一盅人参鸡汤,说是东方夫人的杰作。东方告乐得借花献佛,亲自送到“仁心堂”给月儿或冷言都好——只求女儿别把他骂得太凄惨,因为他至今解药还没醒出来呢。
走进病房,哇塞,多美的画面哪,让人不忍亵读。
他的月儿伏在冷言的床边,小扇子似的睫毛覆在白玉般的脸庞上——睡得很沉嘛!
窗外凉风徐徐,吉野樱的粉嫩花瓣飘在半空中,旋着舞丰,是那么地详和宁静。
动人的女儿和冷毅俊美的未来女婿——东方告暗自窃喜着。
“老爷,冷家的老爷来拜会了。”一名身着古式管家装的人来报,也是小小声的。
早该来了。“请冷老爷到书齐一叙。”放下鸡汤,遣走管家,他也赶紧回书房报到。
东方玩月睁开有些倦意的迷蒙双眼,看向案旁的人参鸡汤,爹来过了吗?
言……她拨弄冷言垂下的黑发,惴惴不安。
从德国回来两天了,他一直没醒来过,害她数度担心他将死去。但他的心跳、呼吸都正,.生命迹象看来似乎未曾衰弱过
是时候未到?她好怕有一天醒来,他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所以她向学校又请了假,打算二十四小时挨着他,等待他的“回光返照”。
“嗨,东方妹妹。”人未到,声先到。
这声音……那个内海阑?她思忖。
不多时,内海阑己来到窗边。“冷言好点了吗?”
这人存什么居心?爹说冷言中的毒叫“入眠”,是“内海流”的土产,莫非——
“解药。”她尚存一线希望地要求。
“没有”内海家作古的前辈们也太毒了,发明“入眠”这毒药不配解药。
“没有?”东方玩月期待破灭地立刻顺手抄起鸡汤“送”往他头上——
“别激动”内海阑文风不动地接过“打赏”,一滴汤水也没溅出。这小女孩真“温柔”!
他咕噜咕噜地喝掉关碗,清清喉咙,“冷言睡睡就没事了,他想醒自然就会起来。”
他告诉她这些有何用意?“你到底是敌是友?”
“我奉行中庸之道。”’他不偏哪一边,“做莫肯的党羽是为了‘内海流’的生意;救冷言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前者乃家父意思;后者乃道义不可违。以上均不代表本人立场。
救命恩人?“言什么时候救过你?”
言?真亲密。“唉,我很不想提那丢脸的往事也,我怕消息一走漏,我会嫁不出去。”
“你说不说?”她可没他那种好心情,这时候还开玩笑。
“你还记得隆町大楼的黑衣人吗?就是在下鄙人我啦!
黑衣人?那个“飞”出七楼的爆笑人类?想到这里,她忍俊不住轻笑起来。
“喂喂,东方妹妹,给受害者一个最起码的尊重好吗?”他不平,“从七楼跳下去我又不见得会死,我还可以荡进六楼阳呀,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呆好不好?当时,既然冷言要拉我上来,我也顺理成章地让他救,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喂,你还笑——”
再扯呀!东方玩月不客气地让笑容扩大,这个内海阑挺好玩的,照他这么说,言该不会有事。
“好,你慢慢笑,我走了。”反正他尽了义务。
“慢着!
“言?!”
冷言半会起身,内海阑来的时候他就醒来了,只是还有点累,也就懒得起来。
但内海阑可不能走,他有话问他。
“我说吧,他身强体健,睡睡就没事了。”内海阑藉这机会表示自己没说谎。
“怎么回事?”“入眠”这毒药会任由他活到现在?
内海阑从简短的四个字中,领会冷言的问题。
“入眠”并非完全无药可解,只要加入酒精稀释,它就会起化学作用,变成一种强力镇静剂——一小撮的计量够正常人睡满两个星期——不过你不算太正常。我知道你若曾用酒精洗过伤口,它的药效会更差,难怪你这么早就醒过来了。不过,平时太健康的人遇到稀释型的‘入眠’,初期多会产生抗药性,而些人会发烧——譬如你,有些人则会呕吐;即使末期醒来之后,还是会不定期地睡着,然后才会慢慢恢复正常。”
“你来过饭以?”否则怎晓得他发烧?
“你总算记得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含辛茹苦会被埋没。”
东方玩月大摇其头,比起言的少盲,内海阑简直可荣登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多舌男人”之头衔。
“教授是你带去德国的?”内海阑的资料上明白记录,他是个擅于催眠的心理区生。
“你都了知道了,干嘛还债质问我?”内海阑不想回答这问题。
“请解释一下你的行为。”他既然当冷言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为何帮莫肯设计他?不仅让他挨子弹,又让地睡得不省人事。
他为什么总能把话说得那么精简?“老兄,好人很难做也!一开始,是家父收了莫肯的佣金,要我替莫肯‘服务’,为他解决东方妹妹和你,孰知在隆町大楼发生了那么一段小小小小的‘插曲’——莫肯可不知道这事。所以我还得装成一到唯唯喏喏的样子前去德国供他差遣。他要求我绑来你的教授,我就去绑呀,天晓得你那FBI出身的教授这么好搞定。后来,莫肯向我拿‘入眠’,然后,本人我的良知就出现了——够单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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