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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甘上流——陆雾【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12 17:11:37  作者:陆雾【完结+番外】
  “以后你找到合适的人,会更幸福的。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别再继续说下去了,以免我以后看到你的脸就讨厌。”
  “我不信你说的话。你当然喜欢我,现在不承认,只是觉得外人的看法比我们间的感情更重要。你说我一无是处,其实最虚伪的人是你。”他哽咽了,含泪眼眶中的红是杏花花蕊处的颜色。
  杜秋回神,轻轻摘下肩上的樱花瓣,道:“是有一个人,曾经对我很重要。不过算不上爱,更复杂。他很像我,又依赖我。 我偶尔会觉得他应该和我享有同一种命运,彼此相联。所以放心好了,他不像你。而且你估计一辈子也见不到他。”她把花瓣捏在手里,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樱花好像比杏花更鲜艳。”
  叶春彦接话道:“你也来的是时候,再过几天,这些花就都谢了。”
  “有些花就是因为谢得早,才显得更美。”她把外套拢了拢,疾步从花雨中穿过。到了对面马路,才道:“你请我听了演奏,那我也要回礼,带你去个地方。”
  步行在过两条马路,毗邻商业区和领事馆区,有一处服务式公寓,对外只租不售。杜秋领他到六楼。推门进去是全套欧式风格,家具崭新。两室两厅配两个厨房。中式封闭,西式中岛厨,酒柜半满。杜秋道:“酒是送的,不喜欢换掉,这里是全天管家式物业,每周来打扫三次,就别担心会困在浴室里。游泳池和健身房,你下去自己看。”
  “这个小区挺有名气,有个外号,你听过吗?”杜秋摇头,他淡淡说下去,“这里又叫‘富二代的浦西行宫’。”
  杜秋笑道:“挺好的,既然浦西有行宫,以后浦东我也给你早日安排上。能金屋藏娇也是我的本事。”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想住在这里?”
  “你会想的,带你女儿过来住一天,她就会喜欢这里。你想住在哪里,我管不着,不过能改善孩子的生活条件,却为了自尊心拒绝。这样的清高就太虚伪了,你说呢?”
  叶春彦无言以对,面无表情盯了她一阵,忽然道:“手伸出来给你看看手相。”
  手心朝上摊给他,他虚虚搭着,沿着腕口血管一路朝上摸,又慢条斯理顺下来。他的手心热,一摸就有些烧。杜秋笑道:“你这看手相看得不正经啊。”
  “不正经才比较准。”
  “那看出什么了,大师?”
  “看出你涂了护手霜。”他抬头冲她眨了眨眼。
  “真准啊,还有别的说法吗?”
  “你有百折不挠的决心,当断则断的勇气, 不过有时趋于冷酷。对在意的人很好,可有时关心则乱会让人紧张。”
  “那对方紧张什么,大师能看出来吗?”
  “紧张租房子的钱可不是小钱,如果说不在意有点假,如果太在意又伤感情。”
  “钱要看怎么花,花到在意的人身上就是天经地义了。我也是花钱买个高兴,总不能每次衣服脱到一半去抓鸡。感情线上还能看出什么吗?”
  他装模作样摸她的掌纹,指腹摩挲着,密酥酥发痒,“你这感情线看着很错综复杂啊,嗯,之前跑了一个未婚夫啊。现在的这个又是明确的不想结婚的态度。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你看不出来?”
  “预计短期内是不会结婚的,好好享受爱情的快乐和自由,不过家庭的压力也不小,很容易两头为难。你为难归为难,现在这个对象也不可能和你结婚,顶多再举债把钱还给你。”
  “知道了。”杜秋笑笑,眼神略一黯,“大师还有什么指教吗?”
  “把眼镜拿出来。”
  她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眼镜放在茶几上,“怎么了吗?”
  “怕压坏了。”他一手垫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压住她的肩膀猛地往后推,压在沙发上,他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是吻。手滑到背后扯出衬衫下摆,探进去解内衣扣。她腾出的手去解衬衣,他却轻轻按住,道:“不用手也能解开,你信吗?”
  “不信。”她故意道。
  略挑衅一挑眉,他单手撑着上身,腰上借力稳住,探身咬开她衬衫腰间的一颗扣子,接着是裙子上的单扣。裙子松垮垮挂在胯骨上,不急着脱,手只是从下摆探进去往上摸。她停住他的动作,懒洋洋道:“不回房间吗?”
  他脱下来她的丝袜,像是剥下鸡蛋上的一层膜,随手一丢,道:“我也挺喜欢这里。最大的好处是隔音,第二大好处是有烘干机。可惜烘干机不能烘干大件。现在洗了床单,晚上我只能睡床垫了。”
第45章 我这一辈子全毁了。我的希望,我的追求,我的理想,全完了
  狄梦云新买了一件丝绒外套,剪掉吊牌,也不洗,就穿着新衣服在外面闲逛。她虽然没有好的包相配,但看在她年轻女孩的面貌和首饰上,店里的人总还是热情招待她的。她当然不买东西,只是看,享受灯光迎头浇下的快乐。
  她并不愿意回家去,知道母亲又在哭哭啼啼,换在往日,她早就慌作一团,这次却格外镇定。朱明思的事后,杜秋虽然明面上辞退了她,但私下给了她二十五万当损失费。这钱拿来当学费再加上奖学金,够她去欧洲留学了。博士又有一笔工资,再怎么也能支撑生活。
  杜秋给机构那边的理由是时间安排不过来,自然不影响狄梦云的声誉。她原本还想再找一户人家当家教,机构刚安排好,还没来得及面试。黄芃就上门来闹了,拉了一道横幅在机构办事楼下面,指名道姓骂道:“狄梦云小姐一边当家教,一边勾引我老公。请你给个交代。”
  刚见到横幅时,她吓得脸色都变了。须臾又镇定下来,丢人显眼的又不是她。机构那边要她给个解释,其实暗地里已经在走辞退手续了。好几个群都在议论此事,有同事故意截图给她看。桃色谣言像是蟑螂,打不死又爬得快。越辩白,看客就约起劲。她也不解释,索性一走了之。
  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家里,说要准备出国的手续,不想太累。母亲倒也相信,就留她在家里温书。但没瞒过几天,横幅就挂在她小区里了。正对着她门口的两棵树上,绑着一道横幅,道:“这栋楼的三楼住着一个小三,专门勾引已婚男人。”
  狄梦云直接报警了,故意装不知道,等着他们调监控。折腾了一阵后,终于从车牌号找到了黄芃,双方调解一阵后,走的是民事和解。她赔了三千块了事,洋洋得意着走了。
  狄梦云气不过,道:“我就不能告她诽谤吗?”
  警察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不归我们管,你要去法院里,找个律师。我劝你算了,挺烦的,又费钱。”
  忍,普通人的求生路。她咬紧牙关回了家。她母亲急着问她情况。她只说是被诬陷的。母亲又气又急,说话颠三倒四,哭哭啼啼,自以为是不得了的人物,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怎么会这样,妈也没办法,再找找人帮你想办法。”
  狄梦云嗤笑,受够她的惺惺作态,索性坦白道:“不过他们找上我也是有原因的,我之前和她设了个局耍过他。”她和杜秋密谋的前因后果与母亲说了遍,见母亲脸色惨淡,她倒有报复式的快感。
  “都是妈妈没用,没教好你。看你变成这样,妈妈真的心疼。你快点把钱还掉。”
  “凭什么?我凭本事赚的钱,我才不还。我从来没这么好过,以前我活在你的教育下,我痛苦得不得了。现在我想通了,想要什么我就要靠我的本事去争。谁比谁高贵啊?到手的东西就是我的。”
  狄梦云甩上门就走了,连着几天花钱添置衣服。一件件装点在身上,她倒也多出几分娇贵的小姐气。
  但心里还是苦闷。旧小区人多眼杂,事情早就传开了,她每次回家,都有几个老头老太盯着她窃窃私语。她是身败名裂了,可黄芃也未必会收手。虽然可以找杜秋帮忙,但她认为她们是平等的交情,能应付时,就不想为她添麻烦。
  她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手链,莫名安心,就笑了。
  回家前她买了两打奶油泡芙,并不说什么,只是当着母亲的面搁在冰箱里,自顾自回了房间。老房子隔音差,过了一阵,她就听到外面开冰箱的声音。母亲就喜欢吃这类甜点心,而且只吃特定一家店现做的。以前家里穷,母亲只买两个,吃完了只说太甜,不好,下次不要买。
  她冷笑,更觉得母亲虚伪。平日里一面感叹她命苦,一面也不拦着她去做工。现在在看不上她的钱,也不妨碍吃她花钱买的点心。
  外面有走路的声音。一双旧皮鞋,穿得根要掉了,踢踢踏踏走进来,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超市老板来了。他原本是雷打不动,来她们家里吃饭的,这段时间为了避风头,就不常往来了。
  拉椅子倒茶,喝茶,开塑料盒子。超市老板道:“这个泡芙你还吃吗?不吃我帮你吃掉了。我想你现在也吃不下东西。”
  母亲淡淡道:“我不吃,你吃好了。”
  奶油馅似乎漏出来些,他边吃边吧唧嘴,“你女儿怎么搞成这样子?以前看她还不错。”
  “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阵,母亲开始哭哭啼啼,抽纸巾,擤鼻涕的声音。
  “你也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我看她是读书读成老姑娘了,憋得慌。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干脆早点让她结婚好了。我有个朋友,人挺老实的,要不我下次带过来看看。”他一面说话,一面嗑瓜子。瓜子皮沾在嘴唇上,就用力呸了一声,吐在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
  他还想再说几句话,狄梦云却忍不了,冲出去,随手抄起桌边的保温杯,拿水泼他,吼道:“你给我滚!你再买一辈子牛奶也没资格来管我。”
  水浇湿了他左边肩膀,他骂骂咧咧地往吐瓜子皮,想动手又觉得不占理,就把手里的瓜子往地上一丢,甩上门走了。
  狄梦云把地上扫干净,又擦了桌子,略不耐烦道:“妈,你也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我们搬出去住,这种地方我早就烦透了。反正我现在有钱了。”
  “你就不觉得你错了吗?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现在这些事完全就是对你的报应啊。”
  “有你这样的妈,才是我的报应。”狄梦云冷冷道:“你为了自己当圣人,拖着我和你一起吃苦。你才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躲回卧室,反锁上门。她母亲则被她的决绝吓到,彻底慌了神。
  在成为狄梦云的母亲前,她是狄太太,再往前推,她是小王姑娘。她的世界是一个缩得很小的世界,可以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当姑娘时,她的一切以父母为重心。结婚后,她又绕着丈夫打转。离婚后,女儿就是她全部的寄托。
  她对生活是有许多期望的。当姑娘时,她想成为父母最在意的孩子,可下面又有个弟弟。她不过是一道陪衬的影子。结婚后,她希望一种罗曼蒂克的情调,可丈夫是个往地上吐痰的男人。每每失意时,她都会躲进房间里,看书,听歌剧,在幻想里遨游。
  要当一个精神富足的人,物质上的贫瘠打不垮她。她这样劝慰着自己,把眼泪一抹,继续过她的体面日子。
  她从不开口要钱,甚至必要时把钱掏出去。父亲病重时,女儿连学费都要交不起了。弟弟拿了房子,还是两手一摊说没钱,她宁愿借钱也要给父亲治病。狄梦云那时候才八岁,已经学会做完功课,帮她踩缝纫机赚家用。她流着泪想,女儿以后是有大出息的。
  这苦也没有白费。父亲临终前,流着泪说对不住她,下一世不要再当他女儿,投个好人家。
  她不信宗教,可那一刻又坚信起来生。这一生的命注定了,享命里没有的福是罪过。可下一世,她要当个坏人,享很多的福。
  她是信苦尽甘来的。这世上唯一的坦途,她已经指给女儿了。要读许多的书,成才,当大才。钱倒是其次,为了钱挣破头完全不是正派人的行径。
  可谁能料想,她的女儿竟不听她的话,竟然成了个坏女人,而且坏得心安理得。好像她这么多年的苦都是白吃了。这世道怎么会是这样子?钱难道就真的那么好?她不信,气得浑身发抖,又想哭。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哭,哭得久了,突然又恶狠狠起来,嘴里念着:“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全毁了。我的希望,我的追求,我的理想,全完了。她怎么能这样?全完了。”
  她的泪流尽了,茫茫然一抬头,从抽屉里找出 一盘旧的磁带,放进她用了十年的录音机里。断断续续放出声,是莫扎特的《何处寻觅那美妙的好时光》,她跟着哼起来,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洗了脸,去厨房做饭,又嫌菜不够,出去买了一道酱鸭。她之前就有失眠的毛病,开了安眠药,又怕吃坏脑子,手里积攒下一堆。她拿了十粒,碾碎了拌进酱鸭里,狄梦云最爱吃的一道菜。
  她把狄梦云从房里叫出来,说了些软话,也同意搬出去,哄得她愿意吃饭,就给她盛饭。狄梦云没有起疑,只觉得头晕想睡。她等狄梦云睡熟了,再把家里的门窗关上,打开煤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吞下剩下的十粒安眠药。
第46章 世界是由他们这一代人亲手缔造的,他绝不会拱手相让
  杜守拙在床上醒来,觉得裤裆里微微发湿。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尿床了。
  他有前列腺炎,不是太要命的病,只是单纯的难堪。断断续续,淅淅沥沥,脱掉裤子,站在马桶前,大腿微凉,盯着瓷砖,长久的怅惘。小孩子总以为成长是一次冒险。笑话,衰老才是冒险。
  熟悉的世界变得面目狰狞,放肆的年轻人像鬼怪般横行。而自制力却像是春天堆起的雪人,逐日消融。他过去能一天只睡三个小时,还精力充沛地工作,现在却连身体都不能控制。
  他的父亲当过好几年的赤脚医生,他的童年中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病人。那时候他还太小,疾病对他更多是一个谜,一场隐喻。疾病并不是以病菌或伤口的样式出现在他面前,而是更具体的不受控制的人。那些吐痰的,流涕的,呕吐的,流血的人让他逐渐明白,病人就是无法控制身体的人。
  到后来,女人逐渐进入他的生活。每月一次的流血,毫无征兆的怒气,意料之外的怀孕,让他多少把她们与病人归为一类。她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并不觉得自己轻视女人,只是无法理解。
  杜秋是他的大女儿,他对她既是寄予厚望,又是听天由命。她先是他的女儿,然后才是一个女人,他也只理解她作为女儿的那部分。她的孝顺,她的克制,她的勤奋,都让她成为一个好女儿。可她剩下的地方全是不可理喻。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她的软弱,她的仁慈,她的敏感。
  为什么女人这么需要爱?她竟然会哭着说他不够爱自己,还会因为崩溃患上厌食症。天方夜谭一般的事,他绝不想要这样的继承人。
  他起床,换下湿掉的睡裤,卷起有水痕的床单,拿出红酒洒在上面,再叫来保姆,说床铺不小心被酒弄脏了,让她把这里收拾了,连床垫一起全丢掉。
  二十年如一日,他用冷水洗脸,理胡子,然后喝一杯加了盐的温开水,再下楼吃早饭。长餐桌上只有他一人,杜秋这段时间都不回来住,杜时青要睡到十点才起。这样也好,他的家,要有他想要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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