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妻念着孩子还小,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就对男人在外头花天酒地忍了。
而且她告诉丈夫,想要休妻,除非我死。
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儿,其妻也告诉过她娘家人,所以,她这一被杀,娘家人就去告了这个当丈夫的,说他是杀妻凶手!
但经过调查发现,其妻被杀那日,丈夫在外地出差,而且其妻死的那个时间段里,他正与几个同僚喝酒,一时都没离开过。
但娘家人一直深信他是凶手,所以去衙门一趟又一趟,恳求大老爷能还他们家女儿一个公道!
大老爷也很为难,尽管随着案情调查得越来越清晰,他也认为这个当丈夫的有很明显的杀人动机,可事实是,人家有切实的不在场证据啊!
大老爷是位好官,也遵循着命案必破的信念,为这起案子那也是寝食难安的。
一日,他再度研究案情好一会儿,实在是把案子里的蛛丝马迹都拿出来,细细地研究了一番,还是能认定是男人杀了妻子,但就是苦于没证据!
他心情无比烦闷,就从书房走到花园里,准备散散步,纾解纾解心中的抑郁。
正在这时,外面有下人来报,说他的同窗故友王强王大人来访。
这位王强与大老爷是同科进士,两人成绩差不多,后来都被任命为七品县令,分别到不同的县城去任职。
两人相见很是高兴,大老爷便命人在花园里摆下宴席,与这位王强同饮。
喝着喝着,问及王大人为何来本地,王大人长叹一声说,他是为了一起杀人案来的,他说着,还直言,这起正在破的案子是他任职以来遇到的最怪异的案子,杀人的凶手明明是被杀女人的丈夫,可是,他丈夫却信誓旦旦说,他在妻子被杀时根本不在现场,他在顺城!
顺城就是那位大老爷任职的所在地。
大老爷顿时惊呼起来,“你也遇到这样的案子了?”
他马上把自己正在破的这起杀人案说了一下。
两位县令都被惊住了。
“接下来,他们酒也不喝了,马上拿出两起案子的卷宗,仔细地对比研究,然后他们发现,这两起案子竟是换人杀妻!
即,这两个没人味儿的男人相互交换杀了对方的妻子,然后还彼此都有了不在杀妻现场的证据。”
苏锦书的话说完了。
现场气氛先是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而后张彪与知牧等几人同时喊起来,“苏姑娘,你的意思,这……这两起案子也是换了凶手的?”
“不,是三起案子!”
秦逸之的话更让大家吃惊了。
三起案子?
另外一起是什么?
“在李修鹤被杀一案中,王淮虽然是最大的得利者,李这个礼部侍郎死了,那他就会往上升一级,圣上已经给礼部空降了一位礼部尚书大人,肯定不会再调来一位侍郎,所以,只要李修鹤死了,顶替他位置的只有王淮!他有明确不可推卸的杀人动机。但是,他也在李被杀时,不在京都!他回白城探亲了。”
秦逸之的话说到这里,一根筋如张彪也觉察出不一样的意味来了,他试探着说,“难道是王淮去白城杀的罗志鹏罗大人?”
“查!马上去查王淮、许承源以及杜南辰这三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秦逸之与贺延舟几乎是同时对自己的属下发出了行动指令。
几乎是瞬间,两大衙门里的办差人员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狂奔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几个人了。
唉!
贺延舟长叹一声,目光热切地看着秦逸之,“秦大人,跟你打个商量啊?”
这话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希冀与恳求。
这还是这两人相识以来,他们之间最和谐,最温和的聊天开始模式。
“不商量。”
那知道秦逸之根本不配合。
“喂,秦逸之,我也没说都要啊,我就……就要一半儿,隔三差五的,你让她过去溜达溜达,指点指点我那几个……”
都是他的兵,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当众承认,他那些个兵啊,智商时而在线,时而不在线,他这个当老大的,再聪明,再能干,那也不能做到事事亲躬啊!
“不行!”
对方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贺延舟急眼,“三分之一……半个月去一趟也成。”
“……”
这回人家秦大人都不搭理他了,给了他一个没门儿的冷眼刀子。
贺延舟有点怒了,但他想想大理寺案头上那些积压的案子,强忍下对秦逸之破口而出的狂喷,语气继续走谦和有礼线路,“一个月一次,不能再少了。”
“十年一次也不行。”
这下彻底把贺延舟激怒了,他怒指着秦逸之,“姓秦的,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你衙门里有奇才,怎么我们大理寺就不能借用一下?再说了,你说不允许苏姑娘去我们大理寺指点工作,苏姑娘就不能去啊?苏姑娘,我贺某人跟你商量个事儿,只要你每个月到我们大理寺去溜达个三趟五趟的,我……我们衙门就按照规定,给你开……开一月五……不,一百两银子的俸禄……你要不要考虑则个?”
最后一句,贺大人几乎都是哀求的语气了。
他堂堂大理寺卿,先在秦阎王那里碰钉子,再跟苏姑娘这里被拒,他颜面何存啊?
“啥?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俸禄给我?成啊,成啊,不用考虑,我同意!”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苏锦书觉得她必须答应,不答应,那就是愧对老天,愧对祖宗,好吧,尽管她那姓苏的祖宗委实不咋地!
“别忘了你的身份。”
秦逸之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苏锦书一个激灵,我啥身份?我不就是镇抚司衙门后厨的一个小厨娘吗?我答应贺大人去大理寺溜达,又没说非得白天去,我可以晚上吃完了饭,只当是饭后散步消食了,我溜溜达达就去串大理寺这个门子了!
“非工作时间,谁都管不了我干啥吧?”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秦大人就算已经把苏恒折腾得半死不拉活的,那也不能阻止我赚银子的决心跟脚步。
苏锦书也懒得跟秦逸之矫情了,只转头对贺延舟,笑颜若花,“贺大人,您是我的贵人,遇上您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说完,诸葛云睿撒腿就跑了。
阎王爷发怒,方圆三五里之内,寸草不生,人丁不旺,谁不跑谁是傻子!
果然,一阵阴风浮动,一道黑黢黢的高大身影伫立在苏锦书面前,挡住了她与贺大人眉宇间涌动的相见恨晚之情!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不谋而合的杀局16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几乎是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句话,旋即,苏锦书就觉得浑身冷嗖嗖, 像是忽然被什么怪异的力量将她一把抓起来,丢进了一座千年冰窖之中。
“不是, 秦逸之, 你想干嘛?杀人灭口啊?我告诉你,我可是朝廷命官, 是……是必须要保护一方百姓的大理寺卿……你敢……敢的话,我……我就告御状……”
贺延舟怎么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恶阎王会当众发飙, 他虽是强力忍着不马上如诸葛老儿那样跑了,但声音里还是夹杂着掩饰不住的颤音。
“滚!”秦逸之冷冰冰地丢给他一个字。
贺延舟有点蒙圈, 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滚去哪儿?”
“告御状!”
秦逸之一字一句道。
贺延舟傻眼, 这货真是地狱恶魔啊, 连圣上都镇不住他了, 咋办?
苏姑娘身子骨那样娇柔,不会让他盛怒之下给团吧团吧直接扔了吧?
关键这事儿是他挑头儿的, 他不能害了苏姑娘。
所以, 贺大人咬咬牙,鼓鼓勇气,绕开一步, 从秦逸之这座黑暗之山的遮挡下走了出来,立于两人一侧, “秦大人,我说了, 这事儿就处于商榷之中,这不苏姑娘……还……还没去大理寺吗?你……你这样对待苏姑娘是不对的,万一吓坏了她,那……那这样出奇的珍宝,你们镇抚司也没了……”
他磕磕绊绊地把意思表达完,再恋恋不舍地看了苏锦书一眼,心道,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暂时先保住苏姑娘不被这阎罗王祸害了为上上策!
当下又对着苏锦书抱拳施礼,道,“苏姑娘,秦大人说的也有理,你是镇抚司的人,大理寺若是想外调,还是得秦大人同意,以后……以后遇着难解的案子,我大理寺若是想要求助姑娘,定然会按照流程,上镇抚司来请秦大人与苏姑娘协助的,刚才是……是在下唐突了,秦大人,你脾气不大好,一点子小事儿,别发火,火大伤身,真的,我上回就是因为一个案子的案犯太嚣张,发了大火,结果伤了嗓子,几天说不出话来,后悔不迭呢!”
这一番絮絮叨叨的话说下来,贺延舟脸都涨红了。
他也是堂堂大理寺卿,官职说不上高,可也是管辖着一方的治安,被治下的百姓们称呼一声贺大人贺青天!
虽知道,今日遇上这蛮横不讲理的活阎王,他为了护住苏姑娘,不得不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之商量,他心头怎么能没有气?
“哼!”
秦逸之却似乎并不领情,只冷哼一声,低斥道,“还愣着做什么?”
苏锦书也没想到,秦逸之的反应如此之大。
她怎么了?
人家贺大人怎么了?
她不就想多赚点银子,贺大人不过是想借她之手多破个案子,这有错吗?
瞅瞅这位满身戾气,恨不能把让他不痛快的人都丢去下地狱似的,真是一个专横跋扈的……阎罗王!
她想要反击他几句,可看看贺大人那为难的脸色,只能作罢,阎罗王正在气头上,别因一时嘴快,再祸及贺大人。
当下她也灵巧地从秦逸之的身前转到一侧,对着贺延舟福了福,“贺大人,以后若是有用得着锦书的地方,请张大哥来招呼一声即可,锦书不要大人的银子,只当学大人一样为百姓们排忧解难了!”
“啊?真的?好,好……”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苏姑娘不要银子,那就不算大理寺聘请镇抚司的人,有本事你秦逸之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苏姑娘身边……
秦逸之的脸冷若冰霜。
他再想说什么,但苏锦书却已经是施施然走出书房,去了后院了。
“你……还不走?”
秦逸之冷冷地扫视过贺延舟,道。
“我不能走,既然此番破案是我们大理寺花银子雇了你们镇抚司协助,那我就得在这里等着看看,我们大理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得用在刀刃上……”
一句话,我打不过你,就膈应死你!
-
两个时辰后,镇抚司与大理寺两方办案人员先后带回了关于这三起案子事关嫌疑人杜南辰,王淮与许承源的消息。
先能确定一点的是,杜、王、许这三人是相识的。
提及他们的相识就得说说京都中一处有特色的青楼妓馆—红颜堂。
说起这红颜堂的特色,就不得不提一提他们堂里的红牌蒂雅姑娘。
这蒂雅姑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域美人儿,这美人儿虽不会说京都话,但其脑力以及在风月场合的行事手段,都会是大越国寻常女子所能比拟的。
杜、王、许三人都是这蒂雅姑娘的裙下之臣。
原本三人还是情敌,见面就相互嘲讽,但经过数日,在蒂雅姑娘的周旋之下,这三人竟就好得跟亲哥们一样,见面不但不掐,反而相互按照岁数做了排序,王淮最大排老大,许承源是二哥,最小的就是杜南辰,他虽还只是个秀才,没功名在身,但胜在颜值养眼,又知道疼惜女人,所以在蒂雅姑娘眼里,杜南辰还是挺合心意的。
三人在蒂雅那里见过数次后,相互之间的一些小心思也就坦露出来了。
比方说,杜南辰最近遇到了难事,他们书院里那个老正统的副院长张松蒿非要跟他作对,把他的不良行为记录在案。
而王淮也很是悲凉地哀叹,他这辈子的仕途看来就此打住了!
许承源是最坐立不安的,罗志鹏一旦将举报他贪墨修造水利银子的折子递到了当今的龙案之上,那别说是官位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未可知。
那一日,许承源如丧家之犬从白城赶回来,心情烦躁,忐忑不安,又不能对别的同僚诉说,于是就约了杜南辰与王淮在红颜堂蒂雅处见面饮酒。
他本意是一醉解千愁,总好过他现在这样日夜不安。
一番推杯换盏后,他长吁短叹地把自己的困境说了,连连痛骂罗志鹏就是个小人,是该千刀万剐,你想当沽名钓誉之辈,你自己当啊,干啥非管着别人是不是捞银子?三年越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可都是官场暗地里的潜规则,打破了头当上一官半职,不为捞银子,难道为一个清官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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