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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我的小心肝，乖孙子，往后就叫宝哥儿了。”侯夫人高兴地接过宝哥儿，搂在怀里，爱意满满。
林鸿涛转身去隔壁房间看绛莺。
绛莺尽管累得不行，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绛莺，辛苦你了。”林鸿涛望着绛莺虚弱的样子，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小少爷还好吗？”绛莺问。
“很好，非常好，正躺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香呢。对了，我还给他取了小名，叫宝哥儿。”林鸿涛笑说。
“宝哥儿？好，世子爷取的名字，当然好听。”绛莺展颜而笑。
“母亲说，在洗三过后，要将宝哥儿接到集福院去养。”林鸿涛温柔地告诉绛莺。
绛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看样子，胡嬷嬷便帮她说通了药师琉如来生日的事情。
夫人笃信佛教，应该会因为这份佛缘更加的疼爱她的孙子。
她身为通房，不便亲自养育，孩子放在夫人身边，她也更安心。
况且，就算是将来林鸿涛再生其他儿子，夫人的膝下长子的地位毕竟不同，自然多几分重视。
得知这一消息，绛莺彻底放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林鸿涛安排安瑶和巧云照顾绛莺，自己则提笔书写家书，向文轩侯那边报喜，并请求文轩侯赐名。
绛莺平安诞下子嗣，侯府额外奖赏了黎大夫和接生婆，全府上下都有赏，沁芳园的人更是得到了丰厚的奖励。
绛莺亲自送给胡嬷嬷一只金镯子。
胡嬷嬷推辞，绛莺动情地说：“这只镯子，远远不够表达我的感激。若非您事事操劳，保护周全，我哪有福气能为世子爷诞下子嗣？您一定要收下。”
胡嬷嬷闻言也颇为感动，只好收下。
侯夫人跟林鸿涛另外也有赏赐。
胡嬷嬷对绛莺跟小少爷愈发上心。
宝哥儿是个省心的孩子，吃睡交替，几乎没有啼哭过。
胡嬷嬷说，这多亏了乳娘的精心照料。
每次喂完奶，乳娘都会轻手轻脚地让宝哥儿趴在肩上，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打个饱嗝，才放回到摇篮里。
绛莺为此又重重奖赏了乳娘，日常还用各种滋补品给乳娘调养身体。
乳娘也就愈发卖力了。
绛莺心里琢磨着，娘说的一点没错，钱散出去了，人才会真心实意为你卖力。
到了洗三那天，小宝被抱到集福院，家里客人络绎不绝。
第180章 洗三仪式
小宝身上的红润已经褪去，也没像一般娃娃那样患上黄疸，仅仅三天就已经变得白白胖胖的。
他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边瞅瞅，那边望望，满脸的好奇。
“这哪像个才出生了三天的小家伙？别人家满月了的孩子也不过这样。”客人们都啧啧称奇。
“可能是因为他在姨娘的肚子里多待了那么几天，营养吸得更足吧。”侯夫人笑眯眯地解释。
“有道理。”有人赞同地点点头。
“绛莺怀孕时也没见胖多少，可没想到肚子里藏着个‘薄皮大馅’，一生下来就是个小胖子。”梁王妃笑着说。
“确实。还好绛莺身子骨底子好。”侯夫人跟着附和。
为了不叫小少爷着凉，正厅里早早地烧上了炭火，暖烘烘的。
等槐枝蒲艾水备好了，洗三仪式正式开始。
女客们轮流往特制的铜盆里加清水、铜钱、红枣、栗子、龙眼等物。
接生婆嘴里念着吉祥话：“细水长流，孩子将来机灵聪慧。”
“龙眼龙眼，连中三元大吉大利。”
“先洗头，将来做王侯；再洗腰，代代高升步步高……”
小宝洗完澡，还收到了一堆金银首饰，就连哭声都让大伙夸奖。
“听听哭声，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个结实的小伙子。”
侯夫人得意极了，抱着洗干净的小宝怎么也不放手，直到小宝困得睡着了，才交给了奶娘。随后，她领着客人们入座，吃完洗三面，又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整天。
莫雨薇心里苦涩难当，但还得强颜欢笑，客人们的恭喜声此起彼伏，她哪能真的高兴起来？
对莫雨薇来说，洗三是个乱糟糟、难熬的日子。
从今往后，小宝就要住在那集福院了。
侯夫人还告诉她，既然在集福院求了这么久的福，往后不必天天来，让她也放松放松。
放松？还不是怕她对小宝不利？
送走了所有的女客，莫雨薇只觉头晕脑胀，在集福院的凉亭里坐着，手按着太阳穴。
“嫂子，您是高兴得过了头？把戒指忘在洗手架的旁边了。”林卿月走了过来，将一枚赤金的戒指放到桌上。
“哦，刚洗手忘了。”莫雨薇接过戒指重新戴好。
“大哥的第一个儿子，居然不是出自正妻之腹，难怪那些女眷私下里笑话嫂子。就连我听着都觉得为您不平。”林卿月坐下，跟着叹了口气。
“谁敢当面笑话我，我非得撕烂了她的嘴！”莫雨薇眼睛一瞪，眉毛一挑，气势汹汹。
“她们自然不敢当面说，背后议论几句而已。我也想帮您出头，可我毕竟只是个小庶女，人轻言微，还是少惹是非为好，免得嫡母又不高兴。”林卿月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莫雨薇斜着眼瞅了林卿月一下，没言语。
心里仿佛压着块巨石，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浑身乏力。
“绛莺怕是要扶为妾了，也算苦尽甘来。唉，我只是心疼嫂子。可我的不甘心，又能改变什么呢？”林卿月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离去。
“咳咳。”莫雨薇轻咳两声，胸口那块无形的石头仿佛又沉了几斤。
丝竹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少夫人，别往心里去，二小姐那就是存心挑事，想看我们内讧，搞得鸡犬不宁的。”
“我明白。我现在还有什么？只能紧紧握住管家的权力，不然，连做个主母的尊严都没了。”莫雨薇咬牙挺直了腰板，决定要好好整顿后院，树立权威。
夕阳西下，胡嬷嬷回到了沁芳园，手里提着些首饰跟绸缎：“绛莺，这些都是今天洗三宴上面新得的，是夫人叫我给你带些来。”
“替我向夫人道谢。”绛莺笑容温暖。
胡嬷嬷应允，放下东西，正准备去小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
“嬷嬷，小少爷平安出生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让您费心照顾呢？夫人那边更重要，您还是先回去好好地照顾夫人去吧。”绛莺温言劝道。
胡嬷嬷转过身，笑眯眯地说：“夫人已经说了你是个大功臣，叫我专门照顾你好好地坐月子，一定得把你身体调养好。等你出月子了，我自然就回去集福院了。”
绛莺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夫人的这份心意，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坐月子的重要性，绛莺心里清楚得很。她听从胡嬷嬷的安排，每日汤水不断，身体渐渐复原。
胡嬷嬷有两次伺候夫人坐月子的经验，既熟练又不古板。
她让绛莺用棉布紧紧缠住腰腹，说这样能帮助子宫恢复，绛莺便依言而行。
五天后，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让人备好炭盆，让安瑶和巧云帮绛莺洗头擦身。
“穷人家条件差，房子漏风又没炭盆，妇女坐月子也只能将就着，不洗头不擦身。可我们不同，用温水洗头，马上烘干，啥也不耽误。”
“说起来，夫人坐月子时也爱出汗，头发都粘一块了，难受极了。她瞒着老太太，偷偷让我给她洗头，现在不也健健康康的？”胡嬷嬷边笑边说。
一番洗漱后，绛莺顿觉全身舒畅，连睡眠都香甜许多。
如今的林鸿涛，除非必要接待客人，几乎不到百合院去。
每天夜里，就留在沁芳园跟集福院之间来回奔波。
第181章 三桩喜事
侯夫人笑着打趣他：“我让宝哥儿住在集福院，这步棋走得妙啊。要不是沾了他的光，你哪能天天赖在这儿不走？”
“母亲您这是冤枉孩儿了。以前，您总是念经拜佛，怕孩儿去得太勤扰了您的清净。现在好了，有了宝哥儿，我在您面前也不讨人嫌了。”林鸿涛笑答。
“哼，你倒有脸说，还不是你自己迟迟不让母亲早点抱上孙子！”侯夫人又瞪了林鸿涛一眼。
“咿咿呀呀！”摇篮里的宝哥儿忽然手脚并用地蹬起来，嘴里面还模糊不清地叫唤了一声。
“看吧，连你也赞同祖母说的话，对不对，宝哥儿？”侯夫人乐呵呵地逗弄着孙子。
林鸿涛笑得温柔又带点无奈。
绛莺的整个月子过得极为舒心。
终于，她能够下床，坐在了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肌肤细腻如雪，面色红润，少了几分青涩，却更添了几分娇艳。
她脸庞干净，不抹脂粉，任由安瑶为她挽了个简约的圆髻，仅插上一支朴素的白玉发簪作为点缀。
随后，她站起身，在衣柜里精挑细选了一件淡雅樱花紫色的裙衫穿戴起来。
眼下的她，身段更显婀娜多姿，衣裳贴合腰身与臀部，略显紧致。
“看样子，得给姑娘重新量体裁衣了。”安瑶笑言。
“嗯，能改的冬衣就改改，别浪费了好料子。”她回应道。
装扮完毕，绛莺前往集福院，向主母和少主母请安。
侯夫人端坐上位，笑容可掬：“你恢复得好像不错嘛。雨薇，挑个吉利日子，给绛莺正式立为鸿涛的侧室吧。”
莫雨薇勉强维持着微笑，回答：“好的，我这就查查黄历安排。”
“我记得之前算的十一月的初六是宜事之日，纳妾仪式不复杂，不用太久准备。”侯夫人说道。
“那便定在初六。”莫雨薇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绛莺行礼致谢：“多谢主母，多谢少主母。奴婢已出月子，不如让胡嬷嬷现在回来继续照顾主母吧。”
“好主意，我跟她相伴多年，确实离不开她了。”侯夫人跟着笑道。
“主母，少主母，沁芳园的小厨房原是为小主子设立。如今小主子搬至集福院，我又出了月子，那沁芳园里面的小厨房便不必保留了。”绛莺低头说道。
小厨房自是方便，无论想吃什么都可即刻安排，但即便是府中的千金也未必有此待遇，更不必说她了。
以前怀孕、坐月子算是特殊情况，情有可原。
而今已满月，若继续享用小厨房，便是逾越了本分。
主动提出，总比被指摘来得体面。
“好，撤了也好，你是个懂规矩的孩子。”侯夫人满意地说。
莫雨薇心中仿佛卸下一块石头，胸口不再那么压抑。
此时，门帘轻轻一挑，林鸿涛步入屋内。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侯夫人又惊讶问道。
“皇上有诸多赏赐，我送回家来。”林鸿涛行礼后坐下。
“皇上为什么赏赐你？”侯夫人好奇询问。
“我之前写了治水策得到皇上认可，因此有此赏赐。”林鸿涛淡淡言之，随手端起茶杯，浅酌几口。
虽轻描淡写，唯有绛莺深知那本书背后倾注的心血。
皇上的称赞与赏赐，对他而言实至名归。
“对了，我稍后还要去趟都察院。”林鸿涛抬头说道。
“去那里有何贵干？”侯夫人疑惑问。
“皇上让我兼职都察院御史。”林鸿涛回答。
“这是升职了，真是双喜临门！”莫雨薇笑逐颜开。
侯夫人瞥了眼儿子，这孩子明明是回家报喜，却故作轻松状。
“说来也是三喜临门呢。”侯夫人笑道。
“第三喜是什么？”林鸿涛问。
“绛莺晋升的事！”侯夫人答道。
林鸿涛含笑望向绛莺：“的确，还真是三桩喜事。”
莫雨薇刚舒坦不久的心情，又堵得慌了。
夜幕降临，她回到了金玉院，满腹怒火。
经过一番发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夫人，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丝竹领着两个侍女，一个捧着水盆，一个捏着巾帕，预备着服侍莫雨薇梳洗一番。
“不，睡不着！”莫雨薇恶狠狠地瞪了丝竹一下。
转念一想，她起身道：“反正也睡不着，丝竹，你陪我四处转转。”
莫雨薇随手抓了件披风，随手裹在肩上，便离了正厅。
丝竹和倚翠紧随其后。
十一月的夜晚，空气里透着凉意，露水沉沉，莫雨薇偏爱这份清冷，好像只有这股凉爽，方能驱散她满身的烦躁与闷热。
琉璃宫灯泛着柔和的光，莫雨薇手插在袖中，漫步间，忽见地上遗落着什么。
“那是什么？拾来看看。”她停下脚步，对丝竹吩咐道。
丝竹趋前，拾起那物，回身禀报：“是个荷包。”
“谁落下的？”莫雨薇接过了荷包，解开盘绳，一开之下，脸上立时泛起了红晕。
“真是下作玩意儿！”她啐了一口，将之远远扔去。
丝竹不明所以，低头不语。倚翠则问：“里面是什么？”
莫雨薇面上的红晕稍减，她按着胸口：“倚翠，你把它捡回来，悄悄的，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知羞耻！”
倚翠遵命，小心拾回并打开一瞧，原来是个玉质的柱形小玩意儿，旁还夹着一方手帕，即便未展开，也能瞥见帕上缠绵的景象。
“呸！”倚翠啐了声，嫌恶地仅用两指提着那荷包。
“你先保管着。”莫雨薇边说边继续前行。
不久，三人发现一小侍女，提着防风灯笼，低着头在地上寻觅着什么。
第182章 不知廉耻
“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瞎忙活什么？！”莫雨薇喝问道。
那侍女抬头，望见莫雨薇，脸色刹时变得煞白，慌忙行礼道：“奴婢……是奴婢丢了一只银镯，正在找呢。”
“什么样子的银镯？”莫雨薇笑容可掬地问。
“就是……就是普普通通的那种圆镯。”小侍女低头答道。
“你叫什么？在哪儿当差？”莫雨薇接着问。
“奴婢雪盏，如今在二小姐的房里伺候。”
“哦，原来如此。夜已深，你稍微找找，实在找不到便快回去休息吧。”莫雨薇温言道。
“是，多谢夫人。”雪盏明显的松了口气，提灯沿着莫雨薇来路返回。
雪盏走远后，倚翠对莫雨薇说：“夫人，那恶心玩意儿，会不会是她的？”
莫雨薇冷笑：“你暗中跟着她，发现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我，我在这儿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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