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侯府,那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侯府?那小的跟贵人打探个人,她姓裴,是在世子府里当通房的!”
妈妈听了很不高兴,这贱奴女儿不过是偶尔被带出去赚点外快,哪是什么通房,分明就是个小丫头。
裴静柳的母亲不是良家出身?
绛莺心中疑惑,转念一想,也不过是个可怜人,随口应了句“挺好的”。
事情处理完,绛莺先帮红袖给家里送了银两,然后去找福贵。
安兰吩咐过,这几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
“今天怎么只有你绛莺一个人来了?安兰呢?”
“我们搬了院子,安兰还在忙,让我带信来。”
福贵接过信,乐呵呵地收下了,连忙带着绛莺去看店铺。
店铺经营的是成衣,除了管账外,林二小姐还会设计图样。
绛莺不懂生意,随便看了看就打算离开。
这时,忽然看见一名男子在门口大声嚷嚷。
“你们这是坑蒙拐骗!必须给我说法!”
街上热闹,很快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绛莺走近,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汉子是前几日新置的衣裳,今儿个回来说衣裳上还留着缝衣针没拔。
“幸好大妹子试前细看了,不然可有罪受了。”
这话一飘出去,四周的嘴就开始忙活了。
风言风语的,说不准啥时候就能把这裁缝铺的名声给败了。
绛莺哪能坐视不理,几步上前就把衣服夺了过来。
福贵和林二小姐的手艺确实好,针脚足够细密,绣花也雅致,是难得的好衣裳。
那汉子气得脸红脖子粗,话不过三就要动粗,绛莺往后一闪,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你!这衣裳就是我的,凭啥你来抢?”
绛莺冷笑一声,底气十足地说:“就凭你满口谎言,想讹人!”
“你胡扯!”
绛莺不再搭理他,直接把衣服全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请看,正常绣花就算有漏针也是在针脚里,他这件却是没绣花在大襟上!”
“再说,他那针比我们用的粗多了。”
说着,绛莺拿出针线比了比,针眼明显比衣裳上的大。
这一下,裁缝铺的清白算是保住了!
“原来是碰瓷的嘛!”
“裁缝铺这是树大招风,最近生意太火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嘲讽,那汉子想溜,却被福贵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绛莺冷冷下令:“福贵,把他送去官府!”
那汉子一听,吓得连连求饶,绛莺却不为所动,不然往后林二小姐和福贵可有的头疼了。
“对了,二小姐,我去看七小姐时,她给了我一样东西,我却摸不着头脑!”
林二小姐凑近绛莺耳边说:“那东西,我在小院见过。”
绛莺眼睛猛地一亮。
第24章 将计就计
这事跟夫人脱不了关系,只要见过夫人的笔迹,一切就清楚了。
处理完这些,绛莺正想走,却被一个护卫追上道谢。
“多亏姑娘把那汉子送去了官府,前几天他偷了我们家夫人的玉佩,多亏您,玉佩才找回。”
绛莺摆手谢绝了礼物,听说她家的夫人就在楼上得茶馆,便抬头礼貌地点了点头。
她不敢耽误,安兰还在侯府,心里总是不踏实。
或许是因为绛莺的举动,林明煜暂时没再对安兰下手。
回到芳凤居,绛莺先给两人带去了惊喜。
红袖的是她娘亲手做的肉包子,安兰则收到了一封情书。
不知信里写了啥,只知道安兰脸红了,怎么都不肯让人看。
“看我的干嘛,你还是去休息吧,世子爷又点名让你伺候了!”
这话一出,绛莺的脸也泛起了红晕,转而聊起今天的事。
“不过绛莺,就算他们俩有了矛盾,毕竟还是一家人,解决不了咱们的困境啊!”
安兰不解,只等绛莺给个说法,她就照做。
绛莺一脸狡猾地笑道:“关键不在感情,而在人!”
“世子对哪个女子都不是真心,女子们还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同样,只要能牵扯进一个人,就会有争斗,这种事在侯府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们因为你知道秘密而想除掉你,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呢?”
安兰不以为然:“可你就不怕他会更恨你?”
绛莺轻笑一声,揉了揉绛莺的头发。
“怕又怎样?”
“但至少能拖他一拖,就算不做这些,他依旧想除掉我。”
安兰听了,觉得这话里头还真有点门道,而红袖则是一脸茫然,似懂非懂。
绛莺倒不甚介意,边说边巧妙地提醒红袖:“红袖,我知道你是奉命来盯着我的,但你得清楚,就算是夫人身边的清芷,也是个惨淡收场。”
“我不会为难你,你只要把跟夫人有关的事告诉我就行,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会保你周全的!”
多一份帮手,总是没错的。
红袖虽然年轻,却不笨,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奴婢明白了,跟着绛莺姐姐,才有出路。”这话一出,绛莺没少给她好处。
要她们忠心,总得舍得。
三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正聊着贴心话,窗外院子里突然人影攒动。
领头的是姜通房,还有几个叫不上名的。
他们窸窸窣窣,不知在密谋什么,但眼神不时在绛莺的房间和院中的茶壶间游移,显然有所图谋。
计划虽拙劣,绛莺却决定将计就计。
晚饭后,她果然喝了那杯茶。
姜通房路过门口,心中不免得意,就算这次不能让世子彻底回心转意,至少也能分散绛莺的恩宠,省得她如此春风得意,还把自己往符婉容身边推。
然而,不知何故,那普通的泻药竟失控了,没过多久,绛莺就虚弱得无法起身。
姜通房既担心绛莺,更怕自己的行径败露。
不久,绛莺的病情加重,据安兰说,已到了生死边缘。
“她怎么样了?”
“胡妈妈给了药,吃了也没见好转。”
夜已深沉,符婉容本不愿起身,只让胡妈妈去看看。
姜通房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世子不仅没有召见她,反而直接来看绛莺了。
林鸿涛微微点头,他去请了名医,却不知何时能到。
“先去替你家主子打点热水来。”
林鸿涛支开众人,独自一人细细打量绛莺。
所谓的中毒只是用药制造的假象,本想借姜通房下药的机会大做文章,没想到世子爷亲自来了。
绛莺紧闭双眼,努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不知因何,身边的林鸿涛忽然没了动静。
突然间,绛莺猛地坐起,一头栽进林鸿涛的怀里。
林鸿涛一把将她拎起来。
“你这刁丫头,竟敢耍我!”
林鸿涛是真的有些恼了,本可以直接离开,却又想看看这丫头吃瘪的样子。
绛莺一时手足无措,只好继续装晕。
林鸿涛见状,气得直乐,拧了拧绛莺的脸,又将她放回床上。
接着,他在衣物的遮掩下动手,让绛莺如置身火炉。
青筋暴起,不知过了多久,绛莺终于忍无可忍,睁开了湿润的双眼。
她挣扎着要从林鸿涛身下爬起,软绵绵地半跪在他身上。
第25章 李代桃僵
“爷,奴婢已经知错了。”
绛莺笑得妩媚,林鸿涛却不为所动。
“芳凤居真是热闹,谁都想沾你的光。”
“爷,奴婢真没那个意思。”
“你不知道,姜通房已经对我下手了,我只是装得更严重些。”
林鸿涛一直盯着绛莺,沉默不语。
绛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开始卖惨。
绛莺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方形木块,轻轻放在林鸿涛手中,随即摊开空空的手掌,一脸无辜。
“奴婢知错了,若爷心里不痛快,就惩罚奴婢一顿解解气吧。”
绛莺擅长扮柔弱,转眼间已是泪水涟涟,惹人怜惜。
林鸿涛心中虽有怒气,却也无可奈何。
他随意拍了拍手,绛莺连忙畏缩着往后躲闪。
这一躲,却无意间露出了膝盖上的一片淤青,直映入林鸿涛的眼帘。
林鸿涛眉头紧锁:“这是怎么搞的?夫人还在罚你吗?”
绛莺故作娇嗔:“爷就是偏心,怎么不想想咱们侯府里头的事儿复杂呢?”
那淤青其实是绛莺自己刚弄的,早上时还没显出来。
“可能是上次让二爷在奴婢这儿丢了脸,再有什么责难,奴婢也只好自己受了。”
“做奴才的,哪有那么容易呢。”
这话让林鸿涛心里五味杂陈,嘴上责备弟弟顽皮,心里却更添了几分同情。
“我帮你去说说情,今天就算了,但若有下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绛莺怯生生地点头答应,林鸿涛便让她今天留在房里反省,不得外出。
反正是在自己屋里,绛莺吃吃睡睡,倒也自在。
第二天清晨,传来消息说姜通房是被背着回来的。
一打听才知道,世子查明姜通房下毒的事,罚她整夜站立为绛莺祈福。
惩罚虽不重,却让人备受煎熬。
一夜过后,姜通房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已不属于自己。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符婉容昨晚懒得理会这些事,今早听说姜通房受罚,竟大方地赏赐了绛莺。
绛莺这段时间受宠太过,胡妈妈提醒她要懂得收敛,还打算再推荐一个通房丫头。
绛莺领命时满脸喜悦,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与世子之间,从不局限于主仆之礼,偶尔的小情趣,更添生活乐趣。
话说回来,那小院的秘密还没解开,侯夫人给的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李代桃僵的计策?
忽然想到小院里挂着的那幅画像,绛莺愣了一下。
总不至于是侯夫人占了别人的位置吧!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大地方,侯爷绝不可能不知情。
画中人到底是谁?与侯爷夫妇又有何关系?
或许只有潜入侯爷的书房,才能找到答案,但侯爷书房……
对了!火!
就像王府书房那次大火一样!
文轩侯神情严肃,对子女既有严师又有慈母,除了学业考核,他很少干涉孩子们的事。
“文章流畅,字迹工整,即便不入前三甲,来年的秋闱,进士及第也是有望的。”
林鸿涛微微点头,在父母跟前,他总是谦逊有礼。
“戒骄戒躁,跟着师傅好好学习。”
“是,孩儿一定谨记父亲的教诲。”
在林家小辈中,林鸿涛最为出众。
作为长子,自然要承担更多。
相比之下,林明煜就显得顽皮许多。
文轩侯翻阅了林明煜呈上两篇文章,平日里沉稳的他也忍不住动怒。
“满纸胡言乱语!真是朽木不可雕!”
林明煜赔笑,试图蒙混过关。
这不是他第一次挨父亲的骂,但以往总有兄长袒护,很少真正受罚。
而今天,林鸿涛只是皱着眉,默默地看着他。
林明煜还没回过神,文轩侯的责骂又如潮水般涌来。
就算是一母所生,他的天分也比不上哥哥,这么多年名师手把手教,也就混了个秀才的名头。
没了哥哥挡风避雨,他硬生生挨了整整一炷香的骂。
一顿咆哮之后,文轩侯怒气冲冲地离开,林明煜心里也腾起了怒火。
“哥,我虽然笨,但从来就没想过跟你争那个世子的位置,你说过,你会护着我,让我做个快活的小弟就行!”
林鸿涛坐在上首,眼神冷冰冰地对上他的视线。
“没想过?”
“你无缘无故找我要试婚丫鬟的时候,没动过心思?”
“我不答应,你就私下里动手脚的时候,难道也没算计过?”
怒气不仅仅因为绛莺,更因为他自己。
他宠着,娘也惯着,林明煜越来越胡作非为了!
“然后呢?逼她就范?”
“到时候子嗣问题不清不楚,万一有继承的事,就算你不争,也什么都有了!”
林明煜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种腌臜事,哥哥竟然也能往他头上扣?
第26章 拿捏
他要人不过是因为抓住了绛莺的小辫子,想借此让她安分守己罢了!
心里憋屈,可偏偏不能说出真相。
要是被人知道,那书童怕是得吃一顿棍棒之灾!
他不舍得……
想到这里,林明煜咬紧牙关给忍了下来,转身踹门而出。
“没想到,为了个女人,哥哥连兄弟情谊都不要了!”
娘!娘会替我做主的!
说完,不等林鸿涛反应过来,林明煜就横冲直撞去找了侯夫人,连路上撞倒了人都没察觉。
“哎呀!”
王府的大儿媳躲避不及,摔在了地上,她没想到,侯府里的规矩这么乱!
符婉容的脾气府里无人不知,王妃实在不放心,又不好亲自来侯府,就派了这位嫂子来看看情况。
刚进府那会儿,她可没少受符婉容的气,后来摸清了她的脾性,尽量避开,谁知道人都嫁出去了,这种苦差事又落到了自己头上。
“算了,先去见见容妹妹,王妃的吩咐要紧。”
一边叹气一边往禧福院走,就看见符婉容又在惩罚侍卫。
一打听才知道,这侍卫的母亲病重,他偷了东西,被符婉容抓个正着,让全院的人轮流扇耳光。
眼见着执行惩罚的手下手上都沾了血,符婉容还嚷嚷着要打死人才算完。
“先停下吧,容妹妹,婆婆有话让我转告你。”
符婉容掌管整个院子,不能当众质问,她已经给足了面子,符婉容却不领情。
“嫂嫂刚来就教训我的手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她这位嫂嫂出自名门望族,三从四德学得最透彻,整天男尊女卑那一套。
今天恐怕也是看不惯男人受苦,才来找茬。
嫂嫂强压着怒气,堆着笑说:“容妹妹,真是婆婆的意思,你先看看信再说话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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