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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她也确实惜才。
“听说这世间出了两个天生武脉之人。你是哪个啊？”
清溪的直率让那人愣了一下。
“在下叶鼎之，谢姑娘出手相助。”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清溪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他们是你的仇家吗？”
“他们是我仇家派来的。”
想起不久前发生在天启城中的事情，叶鼎之难掩愤怒，拳头紧握，就要挥剑朝地上那两人砍过去，“我杀了你们！”
“等等。”清溪拦住叶鼎之，“你们虽然有仇，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
清溪上前一步，挡在叶鼎之身前。
地上躺着的人震惊地看着清溪，那年轻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吗？暗河杀人可是不死不休。你居然妄想要放过我们？真是天下第一好笑的事情。”
“我是不是妄想你们说了不算。”清溪抓住叶鼎之的手臂，“不死不休吗？好啊，我等着你们。我要带着他去剑心冢论剑，你们如果有空就来吧。”
清溪拽着叶鼎之飞身而去，林间只落下她的声音。
“虽然我们破不了你在院外设下的阵法，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不信他会无动于衷。”苏暮雨看向百里东君，“毕竟，他的兄弟在这里。”
“自信是好事。”清溪戏谑道，“但是那院子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在半路就与我分开了。你们之所以没有发现，一是因为我走得比你们快，二是因为我有心要骗你们。院外的阵法已经撤了，你们何不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你们找的人再决定要不要打这一架？反正你们也不赶着投胎。”
雨中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苏昌河率先转身，而苏暮雨在转身之前对清溪说道：“今日姑娘在擂台上风采在下很是仰慕，希望有一天可以有机会与姑娘论剑。”
“好说好说。”清溪笑道，“只是那天不要带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若真有那日，一定如姑娘所愿。”执伞之人淡淡笑了笑，“告辞。”
那黑影消失之时，天色乍晴。
“云哥去哪了？”百里东君迫不及待冲到清溪面前，“他还好吗？”
“他呀，往南去了，那里有一段缘分在等着他。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清溪回了百里东君的话，冲着李素王说，“能开饭吗？我饿了。”
叶鼎之被罩在那般若心钟里的时候，觉七窍通达，心中清明。心中感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法。
“心中不稳，屏障破碎，魔念便会侵蚀入体。叶少侠，与老朽同行吧。”
叶鼎之抬眼看着眼前瘦弱的老和尚，心想难道这就是那人说的明路和缘分吗？
罢了罢了，既然他不怕和通缉犯同行，又能压制自己身上的魔气，与他一路也无妨，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
且看看这路途尽时是何方天地。
“站住！”
萧若风喝道，“你可想过镇西侯府？”
普天之下，想杀叶鼎之的人，都在那天启城。
百里东君一时意气，说要再去天启，替叶鼎之向那些人讨个说法。
“我答应过叶鼎之，会护他性命。我兄长也答应过我，不会再追究叶鼎之抢亲一事。”
萧若风语气软了下来，哄孩子一般，“东君，你相信我。调查此次暗河背后雇主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不好？”
“小师兄，我不是信不过你。”
百里东君止住了脚步，转身对萧若风说，“而是我信不过你那位兄长！他明知文君不愿意，还要强娶，他…”
“东君！”萧若风打断百里东君的话，“这桩婚事不只有儿女之情。虽是强行散人姻缘，但为了大局，我不能拆了这桩婚。我答应你，叶鼎之被刺杀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如果天启城中还有值得信任的人，那便只有萧若风了。
百里东君沉默了一会儿，回到了自己原先站的位置上。
“原来是夺妻之仇啊！”清溪明了道，“难怪他们各自都不放过对方。想来那姑娘也是个妙人。”
清溪看向萧若风，像是想到了什么。
“与叶鼎之有夺妻之仇的是你兄长，如此说来，那姑娘嫁入了萧氏皇族？”
“是，她已是我嫂嫂。”
“叶鼎之没和你兄长打一架吗？”
“他去抢亲了。但是我拦住了他。”萧若风语气里有些落寞，“天启城中，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大局稳定，也为了保住叶鼎之的性命，我只能拦住他。”
“呵～”清溪冷笑，“什么样的大局需要牺牲和利用一个女子。你这话说的还真是有意思。”
面对清溪的嘲讽，萧若风面露愧色，沉默不言。
世事无常，难有两全之法，置身事外之人，又怎能这般苛责局中人。
清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便改口道：
“或许，我该问，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影响你说的大局？”
“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
萧若风将杯中茶水当作酒水，一饮而尽。
“影宗，姓易？难不成是易水寒的后人？”
“易水寒这个名字 就连萧氏皇族在内，都很少有人知道。”
姬若风看向清溪，突然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那些事情，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看来姑娘很清楚影宗的来历啊。”
清溪的思绪飘向很多年前，想起了站在屋脊之上，一身黑袍的故人。
“什么来历啊？不过是一群年轻人，因为情义罢了。就像你们今天来这里守擂一样。”
清溪收回思绪，叹息道，“人与人不一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抵御那权势的诱惑。”
直隶帝王的的影宗也步入了朝堂。
看来是要变天了。
“清溪？”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在听面前的人说完之后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自何处而来啊？”
“提魂殿来信说找不到这个人的消息。”手拿佛杖的人上前一步，佛杖上的金环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催魂铃，夺命环，说话的这人是苏家苏喆。
劫杀叶鼎之的任务本来是他和苏昌河去的，可是半路杀出一个清溪，救走了叶鼎之，而他也被大家长召回了暗河。
“提魂殿都查不到，总不能是天上的神仙吧？”
苏喆抽了口烟，说：“要说神仙，我平生就见过一个。可是现在世间没有已经没有那人的行踪了。”
苏喆说的这个人，便是李长生。
“要是李长生就好了。”
老者叹了口气，“要是李长生现身，我们就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长觉得我们该如何？”
“将情况如实告诉雇主。”
暗河成立百余年，也没有几桩失败的任务。
苏暮雨和苏昌河这次无功而返，等待他们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暮雨，你说，提魂殿会给我们什么样的处罚？”
苏昌河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说那里可是有九刀十洞之刑。”
“最多，不过一死而已。”
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消失在苏暮雨眼底
“暮雨，你怕吗？”苏昌河突然认真道。
但是苏暮雨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那光亮消失的地方。
又一个夜晚要开始了。
第6章 路遇劫杀
剑心冢中的论剑会落下帷幕，看戏或者唱戏的人也要走了。
百里东君在帮叶鼎之抢亲之后，他父亲要关他两年禁闭，这次是因为李先生的信才获得短暂的自由。
现在放风结束，他又要回到那笼子里去了。
随百里东君一起离开的，还有剑心冢外一千破风军。
司空长风也是早早告辞继续去浪迹江湖，钻研枪法去了。
顾剑门现在是顾家的当家，自然也是要回西南道的。
谢宣依旧背着他的书箱，走他自己的万里路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也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清歌公子洛轩朝萧若风拱手道，“此行我就不随你回天启了，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我也要走了。”柳月紧跟洛轩之后，“听说世间有驻颜之术，我要去寻。”
“我也走了。”墨晓黑没有说自己去干什么，只是朝萧若风略微点头，“保重。”
“三位师兄保重。”
自师父走之后，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们总会离开的，只不过每个人离开的时机不一样。但是这场论剑会却给所有人创造了一个离开的时机。
“唉，他们都走了。”
望着师弟们的背影，一向性情欢脱的雷梦杀叹气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们去寻自己的路了。你该为他们高兴才是。”清溪倚着门，望着天，“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是啊，我们师兄弟的心总是在一起的。”萧若风微微一笑，拍了拍雷梦杀的肩膀，“总会有再见面的那天的。”
李心月难得回家，李素王想让她多住几日，可是朝中事多，萧若风要赶回天启，雷梦杀欲意同行。
“心月姐姐难得回家，你就陪她多住些日子吧。”萧若风是十分通情理的，“这段日子，天启城是风平浪静的。”
“那只是表面罢了…”雷梦杀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总之，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会跟着他的。”清溪走进门来，“你不用担心。就在这好好住着吧。”
“你？”雷梦杀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溪，“你要跟老七去天启？”
“我和他有约定啊！”清溪白了一眼雷梦杀，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跟他走难道跟你走吗？就算你想让我跟你走，问过你娘子的意见了吗？”
雷梦杀还没从清溪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得门外一声大喝。
“雷梦杀！”
是李心月。
“娘子，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我都听到了！”李心月揪走了雷梦杀，房间里就剩下了清溪和萧若风两个人。
“真是一对有趣的妙人啊！”看着雷梦杀和李心月打闹的背影，清溪感叹道。
“心月姐姐和二师兄确实是一对璧人。”
“我们也该启程了。”
清溪拂了拂衣袖，“我已经把我的行囊放到你的马车里了。殿下不会怪罪于我吧？”
“先生说笑了。”
“不要叫我先生了，叫我清溪就行。”
“礼不可废。“
唉，清溪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疼。
本来她是很期待去天启的这段旅程的，可是现在她的却兴趣少了三分。
萧若风以尊师敬师为由，给了清溪独占马车的机会。
清溪也没有勉强，十分欢快地接受了萧若风的说辞。
做工精细的马车走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徐徐微风透窗，勾起了人身上的懒虫。
清溪哈欠连天，正准备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
“你说，这世上有人敢劫王爷的马车吗？”
清溪从马车里探出头，问萧若风道。
“自然是有的。”
萧若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先生是觉得这路上不会太平？”
“人不多，应该用不着我出手吧。”
清溪笑着，伸手关上了马车的窗户，“我先睡会儿，速战速决啊！”
一声凌厉的马嘶后，一群黑衣人从两面冲出，围住了萧若风一行人。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官道之上劫杀琅琊王！”
“我管你什么王什么虎的！”一个彪悍的壮汉提着两个圆锤从那些黑衣人中走出来，吼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由我们兄弟替你送行，是你的荣幸！”
“无常锤，袖中剑。”兵士扫了一眼来人，“江湖杀手榜排名第六。”
“不错。”一棵树的树枝颤抖了一下，落下几片叶子，一个清瘦的人从树上下来，“素闻琅琊王美名，在下有礼了。”
清瘦的年轻人倒是比那壮汉懂些礼节。
“是什么人请两位来杀我啊？”
“江湖规矩，雇主姓名不便透露。还请殿下谅解。”
不用他们说，萧若风也能猜得七七八八，这世间想要杀他的人左右不出那天启城。但是他若是在天启，那些人不好动手。
萧若风这次去剑心冢，所带兵士不过六人，那壮汉一记铁锤便将半数扫落马下，还惊了两匹马，马上兵士驭马不得，反被马带着奔向了远处。
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中，萧若风拔剑而起，锐利的剑气扫过尘埃，直冲那手拿双锤的壮汉而去。那壮汉甩出铁锤，接下了萧若风这一剑后定了定身形，由衷赞叹道：
“殿下真不愧是良玉榜首甲，但即使你是首甲，今天你也要把命留在这里。”
说话间，壮汉左腿迈出半步，手腕转动，把那铁锤朝萧若风甩去，跟着他铁锤一起砸向萧若风的，还有清瘦的年轻人袖中的毒箭。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二人一明一暗，确实容易让人腹背受敌。
剑气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过，一枚袖剑划过萧若风的脖颈。
血迹染过肌肤，像是着了墨色。
“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清瘦的年轻人笑得极其阴森，“毒发之时，穿肠烂肚，七窍流血。为了不让殿下死前痛苦万，死相可怖，不如让我兄弟送殿下最后一程。”
壮汉甩出铁锤，似有石破之声，马车周围的一直观望的黑衣人们也在此时群起而攻，萧若风欲与他们搏斗，但是一柄剑划开马车上的罗幕，落在了萧若风的身前，逼退了这群刺客。
“昊阙？”一群人都被剑气震得有些发懵，那清瘦的年轻人最先回过神，认出地上插着的那把剑是昊阙。
他这才意识到此刻萧若风手中拿着的剑他从未见过。
可是，天下皆知，昊阙是萧若风的佩剑，这可是上了名剑谱的剑。
此时此刻，似乎有一件事情比杀萧若风还紧要。所有人都看向马车，想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谁，以萧若风的身份地位什么人可以让他将自己的佩剑换下。
“…学堂李先生？”
清瘦的年轻人给出了自己最大胆的猜测，却听见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他听着这声音细软轻柔，不像男人。
这下，他更好奇了，但是更多的是恐惧少了很多。
“我本来可以睡个好觉的。”清溪打了个哈欠，身体坐直却未掀开马车的罗幕，“怎么我下山遇见的都是一些喜欢扰人清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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