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徐英姿,她就像换了一个人。
更消瘦更苍白,但是人却有意思多了。
可惜,如果当初她不是那副倒胃口的模样,现在的她还还真值得他多看几眼。
他偷偷提议,要不她来做他情人,背着陈酉安和徐解语。
她理都不理。
还说他恶心。
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一转头,他又把这个人给忘了。
他的生活太精彩太颓废,徐英姿屁都不算。
他妈给他安排了相亲。
她既不喜欢徐英姿,也不喜欢徐解语。
嫌弃前者丑,嫌弃后者太漂亮。
等待那对母女来的时候,他吐槽个不停:“妈,我未婚妻是个女明星,我要是出来相亲的事情被捅出去,我和你可都是要被开盒的。”
他妈说:“欸,那个徐解语只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其实就是草包一个,她根本配不上你。妈这次给你找的学历又高又漂亮,肯定——”
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方便我吃软饭吗?徐解语是个草包,但是她长得漂亮,娱乐圈那么挣钱,将来她就是我的养老保险。这个要是比不上徐解语,我可不浪费时间。”
他妈揪住他耳朵:“什么软饭?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出息?
江垚在心里冷笑。
他大姐比他大十几岁,早早就进入家族企业排兵布阵,有点油水的资产都被她的人把持着,他什么都捞不到。
不靠着江家三少这个名头提早买养老保险,他以后就得苦哈哈地领月薪过日子了。
相亲对象姓白,比他大三岁,一脸的科技狠活。
哪怕就坐他对面,眨个眼就忘了她长什么样。
两位妈妈还在走传统路子寒暄,互递简历,他和白女已经打量了对方好几轮。
她骤然开口:“我是不会生孩子、毁身材的,男人不用承担生育的痛苦,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
两位妈妈大惊失色,似乎还想努力找补,他却觉得这样特别好。
相亲嘛,不就是互相提条件、压价?
他笑眯眯:“同意。你要是自然受孕,生下来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不如一开始就走代孕。”
两位妈妈彻底傻眼,白女笑着点头:“太好了。你要几个?”
“三个。两男一女。”
“同意。”
“婚前协议怎么签?”
“谁也别占谁便宜。”
“忠诚条款呢?”
“咱俩需要忠诚条款吗?”
“那你那个小明星女朋友什么时候分?”
“咱俩定了就分。”
两人你来我往,像谈业务一样谈完了重要的条件。
他妈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拍他肩膀:“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代孕?你们俩这么年轻,当然是要谈恋爱、自己生啊!”
自己生?
开什么玩笑。
白女很满意:“妈,我觉得这个挺好。”
白妈:“……”
谈成一笔生意,当然是要互相敬酒的。
他随口说了一句:“你这身裙子很漂亮,换个颜色可能更适合你。”
他万万没想到这句话戳到了白女。
她微微一愣,一口酒没喝,直接全都泼到了他脸上!
What more does he expect
两位妈妈的嘴巴惊讶成O型,餐厅的其他顾客交头接耳地伸头看热闹。
白女怒而拍桌:“你什么眼光?这是我专门做的限量高定!全球只有一件!设计师专门给我调的色!”
她和她妈说:“妈!都说了男人都没品味!”
然后拿起包就走了。
他很淡定地抽出纸巾来擦脸,转向他妈:“这次不是我不配合你哈,人家没看上我。”
他妈:“……”
他妈继续低头翻通讯录,打算给他找下一个相亲对象。
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天气这么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他思绪飘到街上,飘到落叶和大街小巷。
年轻时候的他,这时候和谁一起虚度光阴呢?
怎么忽然想不起来了?
电话响起,他借口接电话、暂时摆脱了他妈。
对面自称是婚纱摄影团队的工作人员,问他两年前的婚纱计划还要不要拍摄了。
正午阳光的光晕照在他脸上,晃得人眼花。
“你说什么?”
“之前您和徐小姐一起选的套餐,定金也付了,可她现在要退,您看看是不是再和徐小姐商量下?”
这人后来说什么他没太听清。
但是她发了合同复印件过来,付款人的位置,还真是他的签名。
久久回不过神。
他竟然,真的动过,和她结婚的念头?
他挂掉电话,回去找他妈对质。
他妈面露嫌弃:“你不是都忘了那一茬吗?我是不喜欢她,她是你同学,也反复和你说过你们是青梅竹马、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这些你都知道的。那你自己不选择她,我又能说什么?”
哦,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他是真的动过和她结婚的念头。
一个男人,如果愿意给一个女人老婆的名分,一定是真的爱她的。
风吹过他的碎发,秋天快到了。
而他不会和她去拍约定好的婚纱。
第18章
保安没敢下死手拦英姿。
她狠狠咬着对方的胳膊,对方一时吃痛,被她挣脱了!
汪希文完全没想到她能挣脱,原本嚣张得很,英姿逮住他松懈的机会,根本没多想,抬脚便对准他肚子便是狠狠的一脚!
她这一脚,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和愤怒。
不仅是为了惠惠,还有她自己。
汪希文被踹得一个趔趄,捂着肚子好半天没站起来。
他满脸通红,面露凶恶:“妈的你找死啊!”
找死?
她直接打死这个畜生!
脚边让她发现第二个酒瓶,她如法炮制敲碎这酒瓶的屁股,抬手就想扎烂这畜生的脸!
什么给他个教训就好,什么后果,什么理智,她已经放弃了思考。
怒火燎原,她要这畜生死!
她烧红了眼,耳膜嗡嗡作响,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他们这群人,不可以这样欺负人。
不可以!
凶器高高举起,只差一点就可以捅穿这老狗!
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她终于在汪希文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恐惧吗?
她感到一阵快意。
大家都是爹妈掌心捧大的,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凶器就差一点就要落下,不知哪里骤然多出了一只手,稳稳握住了落下的酒瓶。
英姿怒目而视,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是滚烫的——
拦住她的那只手的主人,居然是陈酉安。
他从天而降,深邃的眼眸像是平静的大海,瞬间就浇灭了她大半的怒火。
“冷静点,让我来。”他嗓音磁沉,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手背,坚定地把酒瓶拿走。
他另一只手揽在她腰间:“相信我,让我来。”
她喘着粗气看向他——
她能信他吗?
他和这些人有什么不同呢?
可他眼神这样真挚……
她默默松开了手,任由他拿走了手里的酒瓶。
全身发抖,两腿发软。
无意间地一瞥,却看见江垚错愕地看着宛若天降的陈酉安,双手空落落地停留在半空中。
他们的视线意外对上,他默默收回了手,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角度,然后就是英姿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啊。
想撕烂他的嘴。
然后和汪希文的嘴缝到一起去!
她放下了武器,旁边看热闹的人发出失望的声音。
原本还有些慌张的汪希文见她这样,又嚣张了起来:“妈的一个见货,我看你还得瑟什——”
话音未落,全场响起“嘭”的一声巨响!
汪希文双眼瞪得铜铃一般,鲜红的血从他头顶蜿蜒流淌到下巴,他抬手摸了摸脸,尖叫起来:“啊啊啊——”
喧嚣动感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光怪陆离的灯光也被关掉。
不知是谁打开了灯,舞池里那么多**一下子曝光在白炽灯下,有人尖叫了起来。
头顶流血的汪希文看起来更恐怖了,他颤抖的手指向陈酉安:“你、你、你——你敢打我?!”
陈酉安奇怪地问:“我都说了两次让我来,你怎么不躲?你是很想被打吗?”
流氓汪希文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箭步上前、似乎想拼命。
却在陈酉安一个挑眉中败下阵来。
他顿在原地,又不敢上又不敢下,色厉内荏地吼着:“混蛋,你是不是跟这丑女有一腿啊?”
陈酉安极其坦然:“是啊。”
英姿完全不介意他说的这话。
不就是随口胡说嘛,她知道陈酉安在帮她。
汪希文指着她冷笑:“没抱上阿垚的大腿,马不停蹄地就抱别人的大腿了,你还真是贱啊。”
英姿觉得好笑。
她哪怕和全场男男女女都有一腿,也比汪希文干净千千万万倍。
还有,她就算傍大款了,为什么要来批判她?
为什么要去批判惠惠?
左右逢源、到处撒网的见货男人们却统统隐身?
欺软怕硬的见货!
忽然想起上次他那辆被撞得稀烂的车,她怒极反笑:“对啊,我和在场的人都睡过,就是懒得看你,因为你最穷!你连座驾都是存钱买的!”
男人,最怕打脸。
果然,英姿说他穷,他立刻就破防,张牙舞爪上来要和她拼命。
被陈酉安挡回去。
他拿酒瓶的碎岔子指着他,语气轻描淡写,实则全是威胁:“你再上前一步试试?”
一句话再次唬住了汪希文。
权势真好啊。
权势可以让霸凌者噤声、可以让他畏惧。
英姿恨到全身发抖,她头一次恨自己没有权势。
如果她有财富或者权力,是不是不会遭受江垚小团体对她的霸凌?
是不是不会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好朋友被这样欺辱?
她厉声质问:“惠惠的孩子,你到底打算怎么负责?七个月大的胎儿了,你不管了?!”
听到孩子,一向淡定的陈酉安难得露出讶然的神情。
然后看向汪希文的眼神里充满嫌恶:“畜生。”
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我给你家老爷子打个电话吧,看看你们汪家是不是已经烂到连孙子都不管了?”
被骂了的汪希文显然有些无助,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江垚。
后者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看我干什么?你家老爷子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陈酉安挑眉:“放心,有你管得着的地方。”
江垚眉心微蹙,似乎在想他的话什么意思——
几乎一瞬间,全场响起“滴”的一声,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大家低头看手机。
连身边的陈酉安也在看。
只有英姿没看,这事情就是她做的。
她在来这里的路上,把汪家老爷子那精彩的老汉推车视频,发了出去。
就像一堆五花肉在蠕动。
恶心至极。
就是多年前那个女明星爆的料。
时隔多年,她补上了视频铁证。
陈酉安看了一眼推送消息,对着一脸煞白的汪希文嘲讽:“老爷子的雄姿得见天日,你又给他新添了个孙子,双喜临门啊!”
他的语气又欠又搞笑,甚至充满了真诚的祝福,直接把英姿逗乐了,当场笑出声。
下一秒想起来自己还在撕逼,这一下气势都没了,连忙收敛笑容。
陈酉安递过来纸巾,给她插手。
掌心传来痛觉,她这才发现刚才敲了两次酒瓶子,不知道哪次就把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
流了不少血。
陈酉安用纸巾给她包扎起来,感觉他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疼得她不由“撕了”一声。
他目无表情:“就该让你记得疼,以后再一个人闹事看看呢?”
啥意思?
重点是【一个人】还是【闹事】?
他恨铁不成钢地拍她后脑勺:“以后闹事记得摇人!”
摇人?摇他吗?
她揉揉后脑勺,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一旁的江垚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一转眼碰到崩溃的汪希文打了一圈电话要求撤热搜和链接,挂掉电话就向他求救。
江垚眉头一皱:“你找我干什么?娱乐圈的事情、控制舆论不是你们汪家的事?”
他捏住汪希文的下巴,另一只手狠拍他的脸颊:“希文啊,你还是疯狗的样子比较可爱,要是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就不可爱了。”
说罢,他发现手上好像沾了血,很嫌弃地推开汪希文的脸,从桌子上抽出一大叠纸巾来,边擦手边往外走。
他步履匆匆,甚至还狠狠撞了陈酉安的肩膀,一眼没看他。
陈酉安早有准备,微微侧了半个身位、两眼还看向天花板,对方一点都没碰到他,
江垚路过门口时,对服务生说:“下次再放这种低级的人进来,我剁了你们的头哦。”
服务生惴惴的:“是是是,我立刻把徐小姐拉进黑名单!”
江垚笑了,他每次发脾气,似乎都喜欢笑。
“我说的是那只南美回来的大蠊。”
服务生傻了。
有些愕然地看向陈酉安。
陈酉安也笑,一个比一个还阴阳怪气。
他扶着徐英姿出去,路过服务生时拍拍对方肩膀:“他说的是我,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我和你老板不一样,我不为难一线服务人员。”
英姿真是忍不住了,偷笑了一回。
当年她在泳池被霸凌的时候是什么样?
可怕到哪怕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午夜梦回时还会不断地做那些关于水和讥笑声的噩梦。
如果当时。
有人这样,帮她一把就好了。
所以,她不止是为了惠惠出头。
更是为了那个被推进泳池里无望挣扎的徐英姿出头。
现在,真的有人能这样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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