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捏住他的手指头,像是在说“哥们儿帮个忙别拆穿我”!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还好没反驳。
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略带挑衅地看了眼江垚。
后者那阴冷潮湿又充满报复欲的眼神在他们中间逡巡了好几遍,最后抬手指了指陈酉安的鼻子,这才离开。
就当英姿以为安全、稍稍松了一口气,江垚却骤然去而复返!
他猛然俯身过来,像是狼吻上身。
他在她耳边说:“宝贝儿啊,给你这么多机会都不珍惜,下次你有事来求我,就别怪我心狠了。”
说罢,头也不回扭头就走。
这次是真走了。
英姿留在原地,忽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怎么感觉,她这一顿胡诌,他更生气了呢……
下次有事?
求他?
她能有什么事求他?
啊啊啊想象不出来。
有些茫然地转向身边的陈酉安,他也迈步回屋了。
他最后那个眼神,是失望吗……
她连忙跟过去。
他却在上楼梯的地方赫然停下!
她完全来不及刹车,又被撞了一次。
嗷~
今天到底被撞了多少次啊啊啊。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他们重逢这几个月,他好像还没这样严肃地看她。
有点紧张……
他盯着她好久,长长的眼睫毛投下的影子,甚至遮住了一点鼻梁。
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口气很无奈:“你知道吗?阿垚那种性格,你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你那样说,他反而更不会轻易放手。”
英姿:……什么死变态。
“他那个人性格极其恶劣,越在乎的人下手越狠。刚才,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有些无措:“可是,我都那样说了,我都误导我和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沉了沉:“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
顿了顿,他忽然补充了一句:“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在乎你还甩脸色?”
这下他彻底拉下脸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见过他和下属开会时发脾气,从不摔东西大嗓门吼人,就是笑着盯着你看。
比大喊大叫还吓人!
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可怜兮兮地认错:“老板,对不起,我不该造你的谣,不该玷污你的声誉……”
可是没用,他好像更生气了。
他恶狠狠地打量她一番,扭头就上楼梯。
忽然余光一瞥,落在餐厅里正在打扫房间的佣人身上。
他动了动嘴角:“那个XYZ,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她,眼神热烈又克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看来他已经想起来很多事情,你们之间,肯定有很多小浪漫吧……”
小浪漫……
不觉得讽刺吗?
她仰头看他,连忙解释:“那就是我的名字缩写而已。”
他一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居然还有心情点评:“你们以前,还挺浪漫……”
浪漫?哪里浪漫?
她想再解释,连忙跟上去。
他上楼梯上得比她还快。
她不知道怎么讨好老板,绞尽脑汁找话题。
忽然想起刚才饭桌上那一幕:“老板,你居然记得我生日哦!”
他冷哼一声:“看到过你的简历。”
“啊,原来是这样,你记性真好。”
“那你呢?”
他们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他赫然停下脚步,问出这个问题。
她一愣:“我什么?”
“徐英姿,你记得那个XYZ,那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那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你真正的生日。”
欸,怎么问她这个问题?
什么是真正的生日?
她低头去掏身份证,耳边却响起关门的声音——
他的房门已经当着她的面摔上了。
英姿愣了许久。
好凶啊。
她死活想不明白。
他在生什么气?
==
两天后从新加坡回国。
第一件事是去看妈妈。
她最近好了很多,甚至趁她不在国内、去工作室恢复工作。
英姿这才知道,妈妈以前和几个朋友一起开了家比较简陋的舞蹈工作室,租的场地。
她以前在那里做老师上课,生病后就去得很少了,所以英姿一直不知道。
妈妈说那家工作室越做越大,那几个朋友想拉她入伙。
英姿觉得她身体不好,比较反对。
妈妈却想让她加入,英姿讶然:“我?我都大半年没跳过舞了。”
妈妈早就看她现在这个生活助理工作不爽了:“这连个正经工作都不算,你赶紧辞掉,慢慢把舞蹈捡回来。”
英姿没答应。
她还能,把跳舞捡回来吗……
她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发呆,却接到了惠惠的电话。
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最近修养得怎么样。
没想到一接起来,又是惠惠的求救电话。
英姿对她的求救电话已经有了阴影。
还好这次没有哭腔。
但是惠惠说话时背景特别嘈杂:“英姿!我给你个地址,过来玩啊!”
英姿推辞不过,只好过去。
到了以后,她真觉得五雷轰顶一样。
江垚坐在沙发里,左拥右抱,挑逗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说什么来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朝一个小白脸努努嘴,然后指向英姿:“来,就她,把她睡了,你就能进héritage。”
第28章
惠惠给她的地址是个酒吧。
英姿原本以为,就是朋友们聚会而已。
一群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玩玩真心话大冒险,多正常。
她们好几个月没见面,偶尔通过微信聊聊天。
看到惠惠慢慢开朗起来、在朋友圈分享生活,甚至好像还重新交了男朋友、秀恩爱,英姿真的很开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聚会,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放眼一看,纸醉金迷的吧台和舞池,几个眼熟的小爱豆在玩牌或者扔飞镖,温子伦坐在角落低头不知道在翻什么;
而方永琳,和江垚搂在一起,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全场最重要的人。
嚯!
她第一反应,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左看看右看看,正要悄悄地溜出去,十多米开外、昏暗迷离的灯光笼罩下的江垚一眼瞥见了她!
他原本百无聊赖地发呆,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叫英姿的名字:“徐英姿!这里!”
她当时害怕极了,赶紧加快脚步溜。
江垚的声音如影随形:“喂,你朋友不要了吗?那我扔掉了哦。”
英姿:……你够狠。
恨恨地回头:“人呢?”
他歪着头冲她笑得无比灿烂,可英姿总觉得他笑容阴恻恻的,仿佛憋着什么坏。
他朝前方努努嘴,英姿这才看到他前面的沙发上还坐了好几个人,刚才被靠背挡住了视线。
她绕过去一瞧——
惠惠被灌得晕晕乎乎,满脸痛苦地缩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英姿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摸她的额头。
惠惠拼命睁开眼,感觉醉了七八成,好像还吐了,哼哼唧唧、很难受的模样。
她努力对英姿笑:“英姿,我好像、有点醉了……”
这怎么是有点醉了?这明明是醉得很厉害!
英姿下意识地去找汪希文那个小出生的身影——
他不在。
搂着惠惠的男人惴惴地问:“你谁啊?”
英姿定睛一瞧,嗯,有点眼熟。
哦不就是惠惠在朋友圈官宣的新男朋友陆攀吗?
以前惠惠一门心思都在汪希文身上,只拿他当备胎,现在他也算是备胎转正了。
真人比P图里黑一点、胖一点,此刻正搂着惠惠的肩膀给她擦嘴巴。
乍一看很白嫩很老实,细看看——
坏了,还是不细看了。
感觉这屋里有了这个陆攀,平均颜值急剧下降。
他抬眼瞥了英姿,英姿没好气地说:“你是惠惠男朋友?你怎么让她喝成这样?”
她想去拉她,被陆攀挡了回去。
“你谁啊?”
英姿还没说话,身后那隐在晦暗灯光下的江垚抢答说:“她就是我给你找来的任务。”
任务?
英姿疑惑地回头,是在说她吗?
她是任务?什么任务?
还有,惠惠怎么又在这里?
陆攀两只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同样的疑惑。
这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衬得他像一只悲伤蛙。
江垚指着悲伤蛙说:“来,就她,把她睡了,你就能进héritage。”
英姿:……如果世人知道我一直在和谁对话,大家肯定也会觉得我命苦。
陆攀也傻了:“啊?”
江垚嫌弃地看着他:“啊什么啊?你不是哭着求着想进我俱乐部?给你个机会,你要是不中用可别怪我。要不然,你女朋友就是喝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英姿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
惠惠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她眼底闪着泪光、抓紧陆攀的胳膊,后者面露难色:“惠惠,你知道我的,我、还有我家,我们真的很需要进三少的俱乐部……”
英姿瞳孔地震!
啥意思?为了进这什么破俱乐部,这么离谱的要求你都答应?!
她今天出门没带把刀……
脑子还有点懵,一直坐门口的温子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
他瞥了一眼英姿,转向江垚、眉头紧锁:“阿垚,你别发疯了行吗——”
“问你了吗?”江垚指向门口,“你要么就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看,要么直接滚。”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还在笑,但是语气里充满警告。
屋内所有人都停下来了打闹、纷纷开了过来,不停地窃窃私语。
而方永琳,英姿和姐姐命中注定的敌人方永琳,此刻靠着江垚的大腿,一脸得意又挑衅。
英姿匆匆一瞥,都不知道方永琳这人在得意什么。
你靠着的这个男人是个人渣啊!你到底在抢什么啊!我塞你手里好不好?
温子伦被江垚呛声,咬牙切齿半晌,居然抬起手指了指对方的鼻子,留下一句“你这出生迟早后悔”,然后转身就走。
英姿:……
大哥,救命啊!
屋内响起各种不怀好意的笑。
悲伤蛙竟然真的站起身,上下打量了英姿许久。他在这屋子里明显处于食物链底层,毫无话语权可言。
英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腿脚发软:“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法治社会,而且你女朋友还坐旁边,你就听江垚这个王八蛋瞎指挥?”
【王八蛋】听她骂出声,眉尾飞扬,似乎还很享受。
不是,她怎么就进了狼窝?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悲伤蛙原地犹豫很久,几乎要哭了出来,到底道德感碾压了欲望。
他求饶似的转向江垚:“哥,我、我真的不行——”
江垚翻了个白眼:“什么玩意儿就喊我哥?不行就滚。”
他坐回沙发,饶有兴致地看向悲伤蛙。
方永琳和旁边那几个小明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接一个地端起酒杯,排着队地站到陆攀面前——
把酒从他头顶倒下,可是悲伤蛙连生气的表情都不敢表露。
英姿觉得恶心,好像有只手在她胃里抓来抓去。
想吐。
被霸凌成这样,陆攀却一点怒气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陪笑着:“三少,要不你们高兴了,我们就算了?我女朋友还在这儿呢!”
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嗤笑。
方永琳双手抱胸冷笑:“这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吗?不玩就滚。”
她嘀嘀咕咕个不停:“这么点尺度都玩不开,废物。”
说着还搂住江垚的胳膊:“真的要把这种暴发户拉进我们俱乐部吗?让他和他家破产算了。”
陆攀看向英姿,表情都快哭了。
看起来更像悲伤蛙。
英姿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进这个狗屁俱乐部。
她只知道坐在那条沙发上、操控霸凌别人人生的,都是出生。
怒火,在燃烧。
偏偏这时候,江垚还有兴致问她:“我说过了,你有求我的一天。”
他目光灼灼:“求我啊,只要你稍微服个软、给我个台阶下,我就放过你们。”
稍微服个软……
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竟然还说让她给个台阶下。
愤怒燃烧了她所有理智。
只剩一地的灰烬。
沙发上的惠惠已经醉了,全然不知道危险。
陆攀近乎求饶似的看着英姿,英姿毫不犹豫地再次举起酒瓶当武器自卫。
感觉她应该自封酒瓶女超人。
陆攀见她的模样,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英姿紧张得手发抖,她人在狼窝、不敢露出一点软弱,真的不敢赌。
她拿什么赌?
赌这个第一个见面的陆攀有做人的基本道德?
还是赌江垚这群人不再做霸凌的事情?
时不时地往门口瞥一瞥——
就算跑,她能跑出去吗?
江垚一眼看穿她逃跑的想法,笑道:“你不会真信我会让别的男人随便碰你吧?就服个软、撒个娇有那么难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当年那么多人霸凌她、把她推进水池子里,不就是他的剧本吗?
英姿握紧酒瓶、对准陆攀,恶狠狠地警告:“别靠近我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陆攀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后退一步。
她却不依不饶冲上前:“我就!”
她一边大吼着,一边把酒瓶狠狠砸下去!
悲伤蛙大叫一声,却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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