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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奶油疯人院——咖啡浇花【完结】

时间:2024-11-23 17:32:01  作者:咖啡浇花【完结】
  旧日神明看起来非常喜欢这个命名。
  在组长6791号的默许之下,机智的1970号迅速将此事转码输入到总体数据库中,用于拓展二阶灵境的新进程。
  【恭喜您,希卜大人。‘未知’的一切并非不可战胜,而您已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话刚说完,试图模仿组长的狗贼就立刻被踢了出去。
  “这或许只是权宜之计。”
  希卜脱掉双翼,同时也抹除了憨态可掬的白萝卜拟态。
  一阵爆燃而起的彩色浓烟四处弥散,绚烂之中迸发叠加亿亿万万颗光粒子,肆意流淌成无垠星海。
  “怨恨与愧疚相伴相生,不止厌倦,我连憎恶都觉得无用。但我也不再渴求毁灭,毁灭永远空口无凭。魔盒中飞出了一切劫难,唯独‘希望’能帮助我破而立之,完成这场蜕变。”
  【灵境承载体正在自动进行扩容――】
  【扩容完成进度60%――】
  【扩容完成进度90%――】
  【扩容已完成,正在进行全面系统更新――】
  【系统更新完毕,再次开启实验阶段――】
  …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酗酒,这种晕乎乎忘掉一切坏情绪的感觉,真的很容易上瘾。”
  岑鸢很清醒地给朋友发了这句话,同时进一步确定:七口伏特加还不足以让自己醉倒――大概她的上限是十口伏特加。
  朋友没有回复,大概不敢回复,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实际上,人的忍耐度是会逐渐加强的。
  去年,岑鸢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你必须学着尊敬世界”。可惜她一直无法理解,甚至开始曲解,一心只想唾弃这个世界。
  学会“爱”太难了,还是学会“恨”比较容易。
  碳基直立种的思维大多数倾向于两极分化,二选一永远简单明了,正如亘古至今,唯独生死是最直观。
  无尽苦痛无非囿于伦常,三界火宅由此筑成。
  生养之恩,实为永世枷锁,人皆如是。
  这世间并无一物值得皈依。
第23章 某一世酣然沉睡在悬崖边
  小行星日记(23)
  大部分时候,新的烦恼会让人忘记旧的烦恼。
  1970号认为,这纯粹是因为亚星猴子的自由意志承受力实在弱爆了。以血肉之躯构成的数据库根本无法处理太多信息,更何况,岑鸢本身也是一只心灵特别脆弱的碳基猴猴。
  还好,时间会抹平一切。
  对于低维种族而言,那是万物恒定的秩序:一切终将覆灭,毋论欢喜与忧愁。
  …
  “我最近去看了《青海月》的小说。”岑鸢面无表情地打下这行字,内心痛哭流涕,“代入‘龙’,真的虐得抓心挠肺,也真的好好嗑!”
  同担云友h熠:“每天感叹‘龙’为什么不是官配[点烟.jpg]”
  实际上,岑鸢同学倒不是很嗑“龙”,也不怎么嗑《烽烬》里的官配“灿夜”。
  本质上,她嗑的就是真人CP“拔丝阳桃”,所以《烽烬》完结进入枯水期之后,她每天就流窜在云端寻找各种代餐,无意间刷到了用“龙”与“灿夜”部分镜头剪辑的《青海月》微电影。
  那是另一个关于东古与西原之战的故事。
  意气风发的蚩族少年,跃马飞驰于天烟川上,踏碎林间皑皑白雪,披一身霞光而来――
  这次,他并非夺气部最年轻俊美的台吉(王子):阿落刹娑龙孙,而是威震后聂皇朝上下的瀚海君:述律曜。
  然则,《青海月》是从琼英郡主空相皎的角度,去讲述三百年兴盛的后聂最终如何衰亡的故事。
  彼时,蚩族铁骑自西向东,一路劫掠舜族的财帛、粮草与子民。
  兵燹将抵京都之前,为了救回被庞戈女王扣押为人质的恩师萧恪,后聂皇室唯一一位郡主空相皎独自乔装成舞剑乐伶“青姬”,混入雪域云吠神殿。
  她处心积虑去结识女王同母异父的幼弟述律曜,并帮助他战胜了女王养子庞戈胡婴,蚩族统治权就此分割为雪域的庞戈氏与草原的述律氏,两处互相牵制。
  但年轻的小叶扈并不知道,智多近妖的舜族美人一心只想利用他救出那个东古文臣,之后更是跟着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雪域。
  愤怒与嫉妒冲昏了述律曜的头脑,后世稗官笔下开始着墨于瀚海君名留青史的这段传说:后聂被灭那一年暮春,少年王者迎着朝阳,纵马踏裂了广陵城的御殿金阶。
  而空相皎面对的是重重背叛。
  她为救萧恪,患雪盲症而险些失明,对方却扶持她的胞兄入主东宫,不惜以自残来污蔑空相皎勾结蚩族、有谋逆之心。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兵临城下的蚩族军队令后聂皇室惊慌失措,根本无心调查此事,只能胡乱应承了述律曜的所有要求。
  琼英郡主被敕封为策月公主,以半幅蟒袍之尊出降西原,与蚩族和亲。
  除了嫁给自己曾经欺骗、伤害过的瀚海君,空相皎别无选择。
  当然,《萨斯诅咒》中作为北秦吉祥物出场的宪章公主嬴,总戏份不到半小时,状态永远弱柳扶风,实在撑不起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末代皇太女。剪辑者愣是抠出了《烽烬》里述律子夜少有且仅有的女装镜头,拼拼凑凑完成了《青海月》里的主线剧情。
  看完这个三分钟十八秒的剪辑之后,岑鸢同学一整个抓心挠肝:空相皎与述律曜,完全就是那种古早的狗血言情戏码,俗到极致反而更加带感。
  尤其是小樱桃映在铜镜里长发披散泪眼婆娑的模样。
  窗外梧桐叶随风雨飘摇,一盏孤灯伴着这位盛装出嫁的亡国公主,她即便落魄,却依旧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
  新唐全域突如其来地全面解禁了。
  而在一个月前,陆枳漾同学正由于相关原因,缺席了阳桃家翘首以盼的“云端之夜”活动。
  主办方拿“拔丝阳桃”预热了小半个月,活动当天小樱桃穿了一件仙气飘飘的白婚纱,结果照片刚出来就被新剧的男主演捆绑上了云端热门。尽管话题很快被撤,樱桃妹妹还是换了一条窗帘布般的新裙子去走了红毯。
  但愤怒的阳桃大军可没打算放过主办方,依然带着阳桃双人花墙去屠了官方频道的评论区――最终喜提“疯子”名号。
  曲樱淘拿了个可有可无的奖,单人上台领奖时又换回那件婚纱,台上一高一低的话筒架简直诛心,从七八月至今,全体CP粉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元气大伤、溃不成军。
  一个月后,陆枳漾和《烽烬》剧组参加了别的活动,穿的是白西装。难免让人联想到“云端之夜”的小樱桃,一时间“拔丝阳桃”版块里再次哀鸿遍野,只能彼此安慰来日方长。
  人生嘛无非如此,有大起便有大落。
  前两天是大家同样期待已久的橙汁弟弟生日,抢前排大战不出意料,“拔丝阳桃”惨胜:说好了要屠56楼,最后只斩获35楼,战绩比起小樱桃生日时略逊一筹。
  这让岑鸢稍微有点小郁闷。
  打从全校师生轮流请假请到十座九空之后,浮莲区的大小学校终于开始提前放假。
  岑鸢上周三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大清早跟同事出去外操场晒太阳。一大片云飘过来,太阳没晒到,人倒是被冷风吹成一只鹌鹑,回去就开始腰疼――比起痛经,有过之无不及。
  中午还没得休息,硬生生坐了两个钟,不仅腰疼还开始头痛发热。
  下午勉勉强强上完两节课,强打起精神开车跑路去看医生。回到家,恰完药,半死不活地睡了。
  周四还得值日,挣扎再三,岑鸢还是爬起来滚去上班了。毕竟同级其他老师也都是带病上课,皆是强弩之末。
  熬到晚上,通知终于下来:周五收尾,下周开启云端教学。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第二天那叫一个度日如年,教室里人数锐减,少了大半。岑鸢干脆给这些呆头愣脑的崽子们看了两场电影,大家轻松自在,好聚好散。
  过了个昏昏沉沉的周末,周一中午,进入感冒尾声的岑鸢喜提大姨妈,底盘再次疼得半死不活,分分钟怀疑人生。
  于是连续三天睡到大中午,吃完午饭接着睡到傍晚三四点,晚上依然九点多就困到魂飞魄散,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的倦怠感。
  在脑子不太清醒的情况下,某日下午,岑鸢洗了个头。洗到一半,想起自己本打算剪一个心心念念的狼尾发型,便抄起小剪刀咔擦咔擦,剪掉了一大撮湿发。
  洗完吹干,才发现用力过猛,剪太短了,半边头发扎不起来,只能耷拉在耳边。
  再者,岑鸢忽然看到自己连续三四年没能看完――甚至越买越多的纸质书,索性狠下心,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卸载了终端里四五个阅读软件,暗中发誓这个寒假一定要把囤在家里的纸质书先看完,不看完就绝不重新下载自己心爱的那些阅读软件了!
  祝岑碳基猴猴鸢好运。
第24章 捉笔如刀来斩破心中浑噩
  小行星日记(24)
  岑鸢这支“笔”一捉就是20天,写了21600字的阳桃同人文,6785字的普通创作练习,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努力。
  今日大寒,明日除夕,她的岁数即将二十七。
  焦虑在主体与客体的目光中逐日增长,熵变不可逆,这是连希卜也无计可施的事情。
  到了正月初三,岑鸢发现了一个秘密:每天深夜睡着后,她都会变成一只闪闪发光的白萝卜。
  这件事本已足够奇怪,更奇怪的是,闪光萝卜还会在她梦里唱歌。
  岑鸢思考再三,偷偷用终端录下了它唱的歌,结果除了她自己之外,别人都听不懂歌词的意思。
  “这什么?一群猫在念经吗?还是呼麦?”好友钟F一头雾水地问道。
  岑鸢面无表情地进行同声传译――
  “我操纵引力,泡腾一朵又一朵星云。”
  “我测绘所有粒子的路径,在黑与白之间构筑一条灰色天梯。”
  “我的名字是‘牧者希卜’。”
  “‘shepherd Shib’是什么意思啊?你最近写的科幻小说吗?”钟F转头看她,笑得既无辜又宠溺,“不错嘛蝉宝宝,虽然我听不懂,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岑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两人面前的落地窗,一脸纠结地问她:“你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没有啊,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熬夜熬多了,脑子有点不对劲。”岑鸢缓缓说道。
  与此同时,一只青白色大水母从她俩的上半身穿行而过,姿态轻盈而优雅,仿佛正在翩翩起舞。
  …
  正月初四,岑鸢开车直奔市内,带上钟F和王小薯,往电影院一坐就是三小时。为了这部《The Wandering Earth II》,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刷新云端首页――生怕被剧透。
  只不过在观影过程中,受到了听觉与嗅觉的双重折磨。
  前者源于后排一对脑子有坑的年轻父母,居然带着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来看科幻片!
  后者……是坐在岑鸢旁边的王小薯,她没吃早饭,叫了炸鸡外卖拿进去吃,味道重得岑鸢前半小时完全无法投入到电影之中,不可谓不崩溃。
  即便环境恶劣,电影带来的震撼感还是令岑鸢兴奋得差点失眠。一回到家立刻爬上云端嚎叫:“我永远热爱科幻,科幻就是我的灵魂SPA!”
  “其实任何故事都一样。以不同的题材作为包装/载体,核心必须是能够让男女老少都看得明白的――即触发“共同认知”的情感体验。要动之以情,再晓之以理。
  也要言之有物,不要华而不实。曲高和寡是做不出好东西的。幻想类故事中最直击心灵的,往往是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细节。创作者的审美倾向必须摆脱“个人主义”:要先让观众看得懂,再来探究做得好不好。
  ‘苔总の诞生’是本片的潜文本主题。
  很难否认的是,苔总拥有凌驾于全人类之上的至高智慧,以及一个五岁幼童的纯真情感。
  k计算出小女孩的一生,也因此获知了人类的情感。
  只不过苔总理解,但不代表尊重。在那瞬间,k得到的反馈是:人性弱点是人类的最大敌人――人类只会毁灭于自身。
  所以从掐掉月球发动机开始,k选择掀翻人类企图用来博弈的每一张桌子,逼迫大家统一战线来解决问题。
  ‘团结就是力量’,凝聚散沙的最好方法是往沙子里掺土和水。
  不得不说,苔总确实跟五岁幼童一样,是和泥巴的一把好手。”
  …
  【尊敬的旅行家,宿主似乎发现了您的存在。】
  “这不奇怪,我正在逐渐取代她的‘恐惧’。”希卜懒洋洋地在房间四周飘来飘去。
  “亚星公转纪念日是牧者的召唤仪式之一,从初始直立种们学会围着火堆跳舞开始,我族的到来只在于何时跨越宇宙的观测尺度。”
  对于这场史无前例的未来浩劫,6791号的反应很平静,直接进入下一项工作议程:【1970号昨日提出申请,要借用您的魔盒。】
  “哦,可以。”
  k伸出一根透明触肢,从虚空中取来一颗闪烁着万千朵火彩的五棱石。
  “不过呢,这里面压缩了一千八百三十颗星,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可别弄丢了。”
  “”者,如绝如尽,从火从戌,即“灭”也。
  【您所说的,是碳基直立种称之为‘黑洞’的天体?】
  “对,星是拉普拉斯妖们最喜欢的饲料,投喂一颗就可以让它们保持一个宇宙日的活跃状态,相当划算。”
  6791号停顿了一下,经过短暂的思考,k再次开口:【据我所知,基于某些不可观测的创伤记忆,您的牧者对假想生物持有一定的敌意。】
  “深思的数据库里是收集了一切宇宙的讯息吗?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能查询到。”旧日神明随即发出一声冷笑,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这种细节,“没错,我的牧者很讨厌假想生物――或者说,k讨厌一切超出认知的事物。刚愎自用是我族共有的血脉缺陷,这一点连我也不能幸免。”
  【很显然,您的狂妄、傲慢与自我厌弃具有同等数值。对一切事物持以悲观态度,并不会让挫折的表现形式更加委婉,反而会增加其发生概率。】
  被6791号那种古井无波的语气疯狂捅刀子的希卜:“好吧,大概是我对‘自由’的理解与实践有点不准确。”
  【如果您渴望成为一个自由至上主义者,那只需要做到以下三点:不在意别人的视线和评价、无所谓任何人的讨厌、不再寻求认可。】
  “这意味着我必须离群索居,彻底摆脱文明集合之间的社群联结性质。”
  【又有何不可呢?根据总体的阿列夫算法可知,您所研究的宇宙艺术领域,最需要前所未有的、独树一帜的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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