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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上位手册(女尊) ——倾城欢【完结】

时间:2024-11-23 17:37:01  作者:倾城欢【完结】
  严刑之下,这些平日里过惯了好日子的官吏并不能受多久,又见其他人也跟着招了,只想着法不责众,便也认下了多年来向许文华行贿之事,而后被收入其门下。
  孔书宁在旁,命人将这些口供写成文书,又让她们对其行贿银两重新确认,记录在册,一旁的算盘打得飞响,虽都知如今这审案程序有违大周律法,但远有皇帝庇护,近有荣蓁撑腰,女帝破旧立新之心已不可模糊,这个时候若还看不清形势,那才是蠢笨迂腐。
  孔书宁威慑道:“许文华已被关押,她那里也会有一笔账,你们如今自己供来,也算戴罪立功,即便保不住这身官服,至少也不至于丢了命去,更不会影响后辈。但若是还负隅顽抗,或是这供词做了假,便是蒙蔽圣听,罪加一等。陛下震怒怪罪下来,只会祸及全族!”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今日这等情形,前两日卢昉还曾让人暗中知会她们,说益州翻不了天,只管高枕无忧就是。可谁曾想,她们今日竟都成了阶下囚。
  武亭芳并非一个一个审问,也会将两三个带进来,而陈罪之时,竟有为了减轻刑罚而互相攀咬之事。
  眼见院里的人越来越少,几个跟在卢昉后面的人也忍不住慌了,仿佛她们已经成了首犯。
  荣蓁并没打算审问卢昉,从此人口中怕是问不出什么,而飞鸾本带去人查抄苍山别院,此刻回了来。
  飞鸾在荣蓁身边低声道:“许文华倒是配合得很,只不过在苍山别院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
  这也在荣蓁的意料之中,何须真正为许文华定罪,单单沈如贞那封血书与秦岭提供的账册,女帝也不会放过许文华。
  荣蓁开口道:“那便将许文华请过来吧。”
  飞鸾领命而去,卢昉抬起头来,看着荣蓁道:“许老已离任多时,你为了沈如贞,想把那些罪名栽赃给许老,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荣蓁声音冷淡,“你对她倒是百般维护,却不知到时候你会不会成为她的替罪羊。”
  卢昉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那些被你吓一吓便跪地求饶的人吗?大周朗朗乾坤,即便你颠倒黑白,回京之后怕也是自损八百。御史台弹劾你的文书不会少,你若想踩着我们再升一级,是做梦。”
  荣蓁丝毫不怒,“那又如何?只要替陛下除了益州的祸乱,除了你们这帮硕鼠,即便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但卢昉这番话,倒让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几人心里安稳了些,她们本就依附于许文华的势力,许文华在这益州呼风唤雨多年,朝中也有人,纵然这荣蓁督办库银案,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此刻若是认了罪,才是真的毫无转机。
  可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飞鸾急匆匆进来,面色不佳,额上满是汗珠,“大人,属下再赶往苍山别院时,那里已险成火海,好不容易扑灭了,却发现许文华她已经死在了书房里!”
  卢昉惊怔住,“不,这不可能,许老怎么会死,这不可能……”而后指着荣蓁道:“是你害了人,是你要杀了许老灭口!再把这罪名转嫁给她。”
  卢昉虽强撑着义正言辞,可她身后之人却六神无主起来。
  荣蓁眼都不眨,问道:“怎么死的?”
  “一箭穿喉。”
  卢昉闻言眼神震了震,荣蓁没有错过这一瞬,她抬步走到卢昉身边,压低声音道:“究竟是何人杀了许文华,其实你心知肚明。那把火不仅是调开别人的视线,也是为了消灭证据吧。”
  若不是沈如贞的信,荣蓁此刻怕也想不到会是谁杀了许文华,可同样,卢昉是许文华的心腹,同吴王的事即便没有参与甚深,也断不可能毫不知情。
  幸好,那封信的内容,她未让更多的人知道,甚至包括姬恒。
  随着许文华的死,益州的势力已经败溃,真实的利益已经得到,吴王那边又怎么可能不斩断联系。荣蓁却忍不住想,益州地处西南,而吴王在江南,若是连益州都有她的痕迹,那其余州府又是怎样?
  没了阻拦的力量,益州的案子了结很快,卢昉仍旧不肯认罪,但是对她的指证却是一分未少。而当日答应了秦岭的,荣蓁也守诺了,用一名死囚替代了她的身份。就像秦岭所言,她手上未沾染人命,她的角色无论是谁来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件事唯有姬恒知道,荣蓁也没想瞒着他,离开益州前一日,荣蓁去了沈家老宅一趟,沈如贞已经下葬,而为其正名的事,还要女帝批复之后,才算真正的含冤得雪。荣蓁问起沈父的打算,他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沈父却摇了摇头,“这里有贞儿的心血,我要守着这里,或许下一个刺史,会是个好官。”
  荣蓁宽慰他,“会的,一定会是的。”
  马车悠悠驶离益州,姬恒看着荣蓁惆怅的神色,知她有心事,问道:“那日你还说等回了都城便好了,可我看你现在神情,倒是并不想离开这里。”
  要如何告诉他,京城中更有许多风雨等着她,前路茫茫,她又在这场皇权争斗中扮演什么角色。
第027章 贰心
  一番车马劳顿,荣蓁总算是回了都城,沐浴梳洗之后,与孔书宁等人一起进宫面圣。
  紫宸殿里一片寂静,皇帝翻阅着呈上来的奏章,亏空的库银只追回了五成,孔书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帝震怒,这趟差事有过无功。
  过了半晌,皇帝才道:“众位爱卿辛苦了,关于益州一案,明日早朝再议,荣卿留下,你们两人先退下吧。”
  孔书宁与武亭芳告退之后,荣蓁并未起身,将袖中血书呈与姬琬,庆云女史连忙接过去,姬琬看过之后,面上却无想象中的惊愕神色,仿佛对这些事早有猜测,不过她还是挥退了殿里的人,对荣蓁道:“你还是先起来回话吧。”
  荣蓁领罪道:“臣未按大周律法办事,让陛下为难,亦未追回丢失的全部库银,请陛下降罪!”
  姬琬轻叹了口气,“你这话可不是让朕为难吗?这差事朕若交给其他人,不会比你办得好,起来吧。”
  荣蓁这才起身,姬琬将那份血书捏在手中,问她,“这上面的内容,你可还告诉了旁的人?”
  荣蓁忙道:“兹事体大,臣不敢泄露分毫。”
  姬琬点了点头,“不必这么紧张,朕信你。这件事也不必告诉阿恒了,他自然是一心为着朕的,但朕也不想他过于担忧。”
  “是。”
  姬琬脸上浮起了笑,“你去了这么久,如今回来好好歇歇吧,朕准你十日假,正好在府里陪陪阿恒,朕这个皇姐耽误了你们新婚燕尔,现在算补偿给你。”
  荣蓁谢恩之后,便也退下了,庆云女史送了送,轻声道:“荣大人有所不知,近来有些大臣弹劾于您,陛下准您休假也是为了让您暂避风头。”
  荣蓁道了声谢,出宫之后便坐了马车回府,只是姬恒却不在府中,侍人说是被太后召进了宫中,他离京这么久,太后惦念也在情理之中,只怕到了宫里还会被指责一番。
  荣蓁道:“驾车,送我去宫门口。”
  寿康宫
  荣蓁所料不差,太后的确将姬恒训斥了一番,不过也将她连带进去,“若孤早知道你为了那个荣蓁会如此忘形,说什么都会阻拦这场婚事。”
  姬恒将一盏热茶送到太后手边,“儿臣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更何况,在益州她将儿臣照顾得很好,难道出趟远门,倒也长了许多见识。不管去何处,都是我大周的国土,父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后见他一心替荣蓁说话,道:“罢了罢了,成亲两月,你便已经和她一条心,孤说这些话也只会讨人嫌。日后你再有什么委屈,也莫要来找孤诉苦。”
  姬恒温声道:“父后这是哪儿的话,儿臣住在自己的府里,哪会受什么委屈。”
  太后冷哼一声,“别的孤可以不管,不过往后你绝不可再轻易离京。还有,孤上次同你说的,早些同她有个孩子,你可莫要忘了。”
  姬恒敷衍道:“儿臣知道了。”
  太后留姬恒用膳,姬恒只说府里还有事,下次再留下用膳,太后气得只将他赶出宫去。
  姬恒在寿康宫前站了一会儿,等了恩生过来,问道:“可取来了?”
  恩生道:“殿下嘱托的,奴才哪儿敢耽搁。”说着便将一个瓷瓶递给了姬恒,姬恒将它收入袖中。
  姬恒的辇车刚行驶到宫门 外,恩生便瞧见了荣蓁的马车,忙指给姬恒看,荣蓁这时从马车中下来,恩生疑惑道:“大人不是着了官服入宫的吗?怎么又换了一身衣袍。”
  姬恒会意,唇角微微扬起,命辇车停下,等荣蓁走了过来,姬恒倾身朝荣蓁伸出手去,荣蓁握住他的手,步上了辇车。
  姬恒不知道她等了多久,只是手有些凉,姬恒将手炉塞给她,“既然已经回了府,怎么不好好歇着。”
  荣蓁却只问道:“太后没有责怪你吧?”
  姬恒一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他毕竟是我父后,即便是有些怨责,难道还会打我一顿板子不成?我听几句就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去益州也是我自己做主去的,又不是你教唆的。”
  荣蓁道:“陛下给了我十日假,明日我们再进宫向太后请安。”
  姬恒却道:“还是再拖两日吧。”
  去了宫里荣蓁也是不得自在,那些规矩礼数他是惯了的,荣蓁却不同,更何况这些时日办案赶路,荣蓁连个整觉都没睡过,她比自己更辛苦些。
  他作势捶着自己的腿,“若不是为了让父后安心,我今日也不想进宫来,前两日赶路,我这腿酸痛得很,还是在府里好好歇歇。”
  荣蓁却当了真,低头帮他揉着,“回去请府里医官好好看看。”她专注于手中的事,并未瞧见他的眼神停在她的身上,温柔如水。
  晚间荣蓁歇在他的寝殿里,刚一坐上床榻,姬恒便将她拉到身前,轻轻把她的衣袖掀了上去,荣蓁道:“那伤早就好了。”
  姬恒当然知道那伤已经痊愈,在益州的时候他仔细照料过的,换药包扎全都亲力亲为,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留下了疤痕。姬恒从枕下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药香味从中透了出来,姬恒用手指将药膏轻轻揉开,在她的疤痕上涂抹。
  “这是祛疤痕的吗?”
  姬恒手上的动作未停,“今日入宫,让恩生去了太医院一趟,问徐太医要了这药膏,从前后宫里有卿侍伤了脸,也是用了徐太医开的药膏才不至于损了容貌。”
  荣蓁见他认真得很,“可我又不是后宫的男子,这疤痕在手臂上也不妨事。”
  姬恒抬起头来,道:“这一处自然不妨事,可我一瞧见它,便想到那日的凶险。”
  荣蓁知道他担心自己安危,“往后不会了,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需要我去涉险的。”
  姬恒拥住她,“这可是你说的,纵然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替我照顾好她。”
  荣蓁回拥住他,两人贴得很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场原本被强硬安排而无可选择的婚事,如今却也给了她想要的平静。
  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只是倒也没能清闲,午时德阳帝卿便携妻主郑娴登门拜访。
  亭中,荣蓁与郑娴对坐闲谈,恩生在一旁煮着茶,另一边,德阳同姬恒在园中散步,德阳帝卿道:“你离开都城这段时日,我可是来了好几次,前两次你府里人还瞒着,说你进宫去了,可后来却是瞒不过我了,便说你去了益州,着实将我惊着了。你莫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不在府里安稳度日,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若是遇见匪徒什么的,可要我们如何去救你?”
  姬恒道:“官道上倒也算安全,护卫众多,出不了事,倒是你,听说前些日子冲冠一怒,竟砸了教坊。”
  德阳不自在道:“这事竟然连你也知道了吗?”
  看来确有其事了,姬恒原本也是不知道的,昨日恰好府中的小侍闲聊京中各府的事,被恩生训斥了一番,却也把和德阳帝卿有关的这些话说给了他。
  姬恒回眸看向亭中谈笑风生的两人,“我也是好奇,你们成婚这么多年了,竟还有这么多的力气折腾。”
  说到这里德阳帝卿便有满腹牢骚,“她若是不往教坊里去,我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去那种地方。什么文人诗人,莫不是离了这教坊便出不了佳作了。好在她没让那些男人近身侍候,不然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她们分明是拿这些做幌子,去寻些新鲜罢了。到头来,却将我说成是都城里第一悍夫。”
  姬恒闻言一笑,“这称呼倒也衬你。”
  德阳早就忘了最开始问姬恒的话,被他这么说,愤愤不平道:“你莫笑我,若是荣蓁进了教坊,我看你还能不能等闲视之。”
  这事姬恒还真在益州经过,不过个中细节不必说与他了,只道:“若她心里没有这些杂念,即便身处教坊又如何?否则,便是你每日跟着,她也迟早会有二心。”
  德阳突然想起一人,“那日可还有一个熟人在场,你还记不记得,荣蓁曾在大街上搂抱的那个男子,叫什么云轶的。我过去时,只瞧见他那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饮着酒,听着一堆女人对他写诗奉承,举世皆浊我独清。”
  姬恒再听见云轶的名字,此刻心情倒是有些微妙,“他可有接受那些女子的示好?”
  德阳帝卿轻嗤一声,“即便当时没有,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而已。你以为我为何会砸了教坊,还不是被那云轶激怒,一时怨怼难平。”
  姬恒上了心,“他都说什么?”
  德阳帝卿回忆道:“说什么帝卿身份尊贵,有些人欢欢喜喜迎入府,原来也会踏足这秦楼楚馆之中,说他可没惦记我的人,可难保有些人日后不会再来。”
  这话的确足以激怒德阳,砸了他的教坊,可姬恒却觉得云轶这些话仿佛在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第028章 情真
  德阳见姬恒像是听了进去,又想起他为了荣蓁远赴益州的事,心道:我这话说出来,莫不是让他吃心了。
  德阳忙道:“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教坊公子,平日里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被几个酸儒捧着,便觉得自己飞上了天。听人说这京中惦记云轶的贵女不在少数,你可见有哪一个想将他迎入府里做正君的?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上心。”
  姬恒也觉自己草木皆兵了,失笑道:“这原本就不是我们应当议论的事。”
  德阳闻言懊恼,他们两个帝卿,竟谈论起一个教坊中人,实在有失体统。
  而荣蓁这边,郑娴强颜欢笑,“荣大人如今破了益州案,陛下定会大加封赏,二十岁的年纪,却得陛下如此看重,教人好生羡慕。前些日子同我那些朋友作诗饮酒,一向眼高于顶的云轶公子还提起了大人。”
  荣蓁知道郑娴受德阳帝卿压制,胸中常常不平,仕途上更无甚建树。不过有些事却也不是她能劝慰得了的,只敷衍几句,却没想到听她提起云轶。
  荣蓁意兴阑珊,“是吗?”
  郑娴丝毫没有察觉荣蓁话里的冷淡,“是啊,云公子说早些年荣大人也是没有入仕途之念的,只不过时移世易,将来怕是要位极人臣,贵不可言。说起来我倒是佩服荣大人你,早年风月场上肆意风流,如今入了官场也是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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