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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良心，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这个年纪，熬夜会长皱纹，长黄褐斑，蝴蝶斑，吃什么都挽救不了。”
楚娟恨恨地躺下来，抢过封灼灼的被子，蒙上头，大喊，“睡觉！”
第34章 绿叶丹花
李珩最近每天紧锣密鼓排练，因为这段时间五色少年团要集体塑形，公司安排了专人给他们准备一日三餐，李珩干脆给封灼灼放了一周假，“趁着能休假出去玩一玩，养养精神，倒计时两周的时候事情多，到时候回来再全力以赴吧。”
花荣的助理程圆圆在一旁十分羡慕。她问花荣：“我能不能也……”
“你不能。”花荣迁怒地蹬了李珩一眼，“有人爱演贴心好老板，我可不擅长演这个。”
李珩笑得很包容，好像无论花荣怎么炸毛他也只觉得有趣。
程圆圆悄悄跟封灼灼耳语，“李老师过于宠溺了。”
封灼灼惊讶地看着程圆圆。
“难道你不是站珩花？”程圆圆问，“那你站什么邪门CP？”
助理带头舞到正主面前，封灼灼对程圆圆刮目相看。
封灼灼给程圆圆点个赞，“你牙口真好。”
这才是不知道跑偏几万里的邪门CP，准确说，五色少年团内部谁跟谁之间封灼灼都嗑不动。
李珩跟花荣就差打起来了，其他人之间，哪怕有三分义气，这个团都不至于一团散沙。
“你工作的时候划过水吗？”程圆圆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封灼灼跟不上她的思路，反问：“怎么呢？”
程圆圆：“觉得你兢兢业业，特别老实，从不偷懒。”
花荣中途停下过来找程圆圆拿水杯喝水，听了一耳朵，白了程圆圆一眼，“你什么眼神？她比你狡猾一百倍。”
程圆圆十分无语，“花荣老师，我们女孩子聊天你不要听了半截话就瞎理解。”
“哼。蠢死你算了。”花荣瞪了程圆圆一眼，“你减减肥吧，最近连胆子都长肥了。”
等花荣重新回到队伍里继续排练，程圆圆可怜兮兮地对封灼灼说：“你一定以为我做了很多缺德事吧，不然怎么第一份工作就遇到这样的老板呢？这样吧，我拿花荣跟你换李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封灼灼看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得了一周假期，封灼灼却并没有出去旅行。因为贺玖突然发行了首张个人EP，收录了五首歌，其他四首曲风各异，但都是贺玖擅长的风格，成绩也相对普通，只有一首，是贺玖独立作曲填词，也是这张EP的同名主打，《玖》。
《玖》推出二十四小时内登上榜一位置，迅速传播开来。
这是一首旋律极为优美的歌曲，歌词只有四句：
我在九月的天空下
看到世间最美的她
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她的眼睛里
盛开着一朵绿叶丹花
这首歌充分发挥了贺玖的优势。贺玖声线单薄，但歌曲旋律足够动人，弥补声线的不足，歌词记忆点也够，就好像是赞美了每一个听这首歌的女孩子，尤其“绿叶丹花”成为热搜词，众人都在猜测，绿叶丹花是指什么花，绝大多数人说是牡丹花，因为贺玖生在九月，牡丹也开在九月，这个话题推着这首歌迅速登上热搜榜，EP销量节节攀升，贺玖跳槽后的第一份成绩单足够亮眼，他一时成为焦点。
封灼灼却盯着手机里搜到的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她像一只在阴影里蛰伏许久终于等到猎物的兽，喃喃念了好几遍“绿叶丹花”。
贺玖，你终于露出马脚了。
封灼灼拿着手机，单枪匹马去找贺玖。
贺玖因为EP首发，向剧组请了两天假回京做宣传。封灼灼查了贺玖的行程表，找到M集团的时候，贺玖正配合宣发在拍庆祝EP销量24小时破百万的宣传物料。
有很多女粉丝拿着海报等贺玖签名，封灼灼静静地排进队伍里。她在人群中，看着贺玖的一举一动。每次有女粉丝求握手，他都害羞地笑着配合，甚至偶尔配合抱抱，引来大家兴奋的尖叫。
封灼灼看贺玖看了半个小时，轮到她的时候，贺玖一套流程早已熟练，低头签完海报，双手拿着海报递给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看到封灼灼，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也来支持我啊，谢谢谢谢。”
但封灼灼没有接海报，她把手机放到贺玖面前，指着里面的一张图片说：“贺老师，你看看这张图上面的笔迹，觉得眼熟吗？”
贺玖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嗖地凝固了。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尽量保持着冷静，“半小时，你去一楼会议室等我半小时，我结束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封灼灼看着他的眼睛，“十分钟，我在旁边大厦一楼大堂咖啡厅等你，超过一分钟我就走，将来你非要见我的时候我未必有时间。对了，我补充一句，贺老师，你一个人来。”
贺玖十分恼怒，但封灼灼说完就走了。
封灼灼坐在咖啡厅里，看着着急过来的贺玖。他已经换了一身低调的常服，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他压抑着愤怒说：“开个价吧。”
“我不要钱。”
“别逗了。不为钱你为什么？”贺玖在手机上打了一个数字，给封灼灼看，“并不是我心虚，而是我刚跟稀音解约，但是也念着那边的情分，不想把事情做绝。之前跟你也打过交道，我自问对你不差。但你既然来了，我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你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我呢，也买个心安。成交？”
“成不了，贺老师。我说了我不要钱。”
“别假装清高了，行不行？你以为你倒卖梁宸用过的二手名牌包谁不知道吗？不揭穿你罢了，犯不着在这儿跟我演。”贺玖又加了一点，打了个新数字给封灼灼看。
封灼灼依然摇头。
贺玖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问题，于是急着问：“你究竟想要多少，说个价！”
“我要梁宸的作品属于梁宸，在他名下，该他的荣誉，给到他。”
贺玖腾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看了封灼灼一眼，“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一分钱也别想要了。”
封灼灼不紧不慢地说：“贺老师，我劝你不要着急下结论。你看到的这张照片，的确是一张，原件也的确在我手里，你要说一张照片，一份原件，都证明不了什么，也没有关系。但是，从草稿到成稿，这样的手稿，你猜我一共有几张？”她冷笑道，“你真的知道绿叶丹花是什么吗？”
第35章 既然无非都是蜉蝣之案
贺玖怒气冲冲，已经起身走到门口，这个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安安静静听了几分钟，脸上的怒气消失不见，就像突然得了免死金牌，气势如虹地回来，重新坐到封灼灼面前。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还带着几分毫不隐藏的恶意，“藏得挺深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梁宸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呢？”
“不敢当，论当狗，还是贺老师比较擅长。”封灼灼觉察到可能事情有变，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既然这么忠心，你怎么不好好守着梁宸，还让他死了呢？”贺玖冷笑。
封灼灼沉默不语。
贺玖抓到她痛处，继续说：“有些人死就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好好活着。忘记他，轻轻松松往前走，不好吗？”
“你偷他作品据为己有，自然希望所有人都忘记他。”
“小地方来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前不跟你计较，给你留口饭吃，你非要掀桌子，给人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留情面。”贺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交易截图给封灼灼看，那页面封灼灼太熟悉了。那是她卖二手奢侈品的账号，那里的交易记录上，几乎都是卖的梁宸的物品。
“如果这不能证明什么，你还可以看看这一张。”贺玖点开第二张截图。
那是封灼灼的银行账户。所有这些交易，最后所得都进了封灼灼的口袋。
“一笔进账几百几千不起眼，聚少成多，你一年时间通过这个账户获得了超过五十万的收益。这些钱，比你一年工资都多。这些东西，是你自己从梁宸那儿偷的，还是梁宸白给你的？就算是他给的，他为什么给你？你说得请吗？”贺玖接着说，“他自杀前三天，你都在他身边。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又说得清吗？你要让别人回忆往事，我呢，也帮你回忆回忆。”
贺玖站起来，离开前说：“你要是还想看点别的，我这儿多得是。只要你不惹事，我也没时间搭理你。我就是替你可惜，刚开始别假清高，收了钱闭嘴，多好呢。”
封灼灼铩羽而归。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结果贺玖只轻轻一个手指头，就把她撂倒了。
贺玖说她藏得深，封灼灼这才知道，贺玖，或者他的同伙，才是藏得深。
贺玖轻轻松松拿出的证据，随手就能把封灼灼赶出稀音。
人家有正当不正当的手段，合法不合法的信息渠道来源，封灼灼拿什么跟人斗？
封灼灼不能离开稀音。
这是她的执着，也成了她的软肋，贺玖抓着这一点，就能让封灼灼束手无策。
封灼灼精疲力尽地回到家。
楚娟如同以往，吃完饭就去溜达，跟人交流八卦了，家里只有小三花蜷缩在它的小窝里睡觉，看封灼灼回来，它跑到封灼灼脚边喵喵叫，然后躺在地上打滚翻肚皮。
封灼灼敷衍地挠了挠小三花，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小窗口外的垃圾堆。
无力，无助，茫然，心灰意冷。
放弃吗？既然都已经证明梁宸是自杀了。
你想替他讨回公道真的不是一厢情愿吗？既然他家里人都早已跟公司和解了。
你一个人想干什么？既然你斗不过，连敌人是谁都摸不清楚。
你以为你能找到真相？既然这世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冤屈数不胜数，却都如同蜉蝣之案，因为渺小，微不足道，无人提起，无人在意，便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遗忘，成为历史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既然无非都是蜉蝣之案。
小三花也不知道自己被敷衍了，它高高兴兴地扬着尾巴，在猫抓板上磨爪子，又在封灼灼脚边绕来绕去。封灼灼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问它：“我很难过，你知道吗？小笨蛋，你当然不知道，你就知道傻乐。”
小三花也听不懂，但封灼灼跟它玩它就越发疯了起来，拿头蹭她的手，娇气地“喵”一声。
封灼灼振作精神，看了眼桌上有两盘菜，楚娟吃完的碗筷随手放在旁边。她摸了摸，菜还是热的。
封灼灼盛了一碗饭，就着剩下的菜吃完，又收拾干净。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十分平静。
常人能感受的父母之爱，无非一蔬一饭，常人能享受的幸福生活，无非平平淡淡。
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平静，是不是就不要再去横生枝节，招惹未知的狂风暴雨？
封灼灼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活过来，又好像悄悄死去了一部分。
封灼灼的假期变得无所事事。
她在家睡了一整天，依然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楚娟让她出去玩几天，难得老板给假，可封灼灼实在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没有钱出去玩，现在，她对玩也没有了兴趣。
程圆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封灼灼还有点惊讶。她跟程圆圆实在谈不上交情，想不出对方找她能有什么事。
程圆圆在电话里很自如地说：“灼灼，我这儿有点急事要去机场接个人，可花荣这边要人盯着，主要是晚上送他回去，我怕赶不回来。你知道花荣不像李老师那么明白事理，花荣脑子有坑的，开车技术稀烂还不自知，一没人看着就偷偷出门飙车。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帮我开车送他回家啊？”程圆圆老实地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休假，但是我找了其他几个小伙伴他们都拒绝了。花荣这是什么破人缘啊！”
封灼灼想了想，实话实说：“花荣很讨厌我，估计我开车他能直接跳窗逃走。”
“哈哈哈哈哈～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幽默呢？没事，他舍不得跳的，他妈每次说要打断他的腿他就嘤嘤嘤。可见他多么爱惜那两条腿。”
封灼灼站在训练室门口等花荣下课，李珩看了还挺吃惊，“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封灼灼回答：“程圆圆临时有事，我来替她送花荣老师回家。”
李珩挑眉，“那还是顺道送我吧。先送花荣老师。”
第36章 梁宸手稿
花荣讨厌封灼灼，这件事公司里人人都知道。程圆圆的请求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但封灼灼不在乎花荣臭脸。花荣上车的时候看到李珩已经占了后座，冷哼一声，还是选择坐到封灼灼旁边的副驾驶位。
封灼灼颇有几分意外。
花荣瘫坐着给自己扣上安全带，“排练一天累死了，赶紧开车。”
与赶紧回家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睡觉相比，讨厌一个人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车程不长，花荣上车后就开始刷手机，平等地漠视车上的其他两个人，打算一路沉默到底。可惜他们遇到了堵车。
车子龟速前进，花荣开始不耐烦。他在旁边指挥封灼灼：“前面那SB恨不得开沟里去了你跟着他干吗？别人嘀你你嘀回去啊你怕什么，畏畏缩缩的！那二愣子开得跟乌龟似的你等他干吗超车会不会啊，你脑残还是手残啊？”
封灼灼被他吵得耳鸣，加上他态度恶劣，说话难听，她这两天心情也差，怒火被激得越燃越高，一时反唇相讥：“我真同情程圆圆，天天开车载你，没耳聋真是奇迹。”
“你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很难伺候吗？”
“要你伺候了？”
封灼灼看他一眼，讥讽道：“别的不见你比谁优秀，但是论吵架你肯定赢了。了不起。”
花荣早就恨不得弄死她，怎么可能忍她这个，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封灼灼一把拽住花荣，把他按回座位，眼疾手快重新扣上安全带，像个野兽一样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要是敢在马路中间下车，我就录完整视频卖给**娱乐。到时候你就算想公开道歉承认自己作为公众人物做了不良示范，你看你的那点粉丝会不会替你挽尊！”
“你敢！”
“你敢我就敢！”
“好啊，装可怜装老实，怎么现在不装了，狐狸尾巴藏不住的？”
“不要惹我！”车流动了，封灼灼冷冷地说完，后面再没有开过口。
花荣以全身力气关上车门，怒气冲天地下车回家。封灼灼甚至还没等他走远，就一脚油门调转方向走了。
等出了花荣所住小区，李珩让封灼灼靠边停车。
封灼灼有点意外，还是听命。
李珩下车走过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你下来坐旁边，或者后座都行，我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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