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以宾自己一个人看笑话还嫌没人分享不够热闹,怪寂寞的,他拍了李珩喝闷酒的照片,发到几个老同学的小群里,他还附赠一条语音信息:“同志们,同学们,了不得了,大新闻了,我们李学神为情所困,为爱憔悴,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千年等一回的奇观,不看就是损失一个亿。”
微信群里很快有人回消息,主题都是――女方是谁,上照片。
“我反正亲眼见过了。照片嘛,那自然是等绯闻男主角本人哪天想发的时候再亲自发了。”
他闹腾了一番,李珩看了群里几个老同学个个都跟喝高了似的,兴奋异常,在群里回了两个字:单身。
“啧啧,真高冷。”黄以宾十分遗憾,“既然单身,那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如果人家不是你对象,凭什么事无巨细都告诉你?人家还不能有点秘密了?”
李珩也不知道心烦什么。说难过不至于,但他的确在察觉到封灼灼对他当面撒谎的时候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冲到头顶,而这陌生的愤怒让他更郁闷了,从封灼灼家离开后不想回家,这才拉了黄以宾出来喝酒,想黄以宾能给他答疑解惑。
但很明显,人在愤怒的时候做的决定很容易出错。
李珩酒喝了不少,黄以宾笑话看了不少,从酒吧出来,李珩的困惑一点没少。
他为什么要愤怒?
他没有答案。
黄以宾自称情场老手,实则狗头军师。
一点用都没有。
李珩酒量不好,很有几分醉意了。黄以宾叫了代驾,送李珩回家,又不放心他一个人,于是跟着上了车。
在车上,李珩醉意散了一些,情绪却很低落。黄以宾正色道:“你是不喜欢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人家?”
李珩沉默着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灯光和车流,又看看天边的月亮。
“我现在这种情况,哪有资格谈恋爱?”李珩的声音很低,“她以前是梁宸的助理,而且跟梁宸关系很亲近。”
“靠!”黄以宾瞪大眼睛,“你利用她?”
李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远的月亮,比昨天圆了一点,就好像浑不在意人世间数不清的蝼蚁们那点了不起的屁事,自顾自阴晴圆缺,孤独的,冷漠的,自由的,高高挂在天上。
第39章 演唱会倒计时7天
封灼灼拿到了捐款回执。按黄以宾的建议,这件事不必声张,悄悄办完,也不要再跟谁提起。如果将来贺玖那边有什么动作,再应对也不迟。
封灼灼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在黄以宾推荐的两个银行去开了账户。
她原本自认为命如蜉蝣,这一生庸庸碌碌,不过来人世间走一趟,也许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发现有人在算计自己,竟然生出一些荒唐的存在感来。
真是承蒙厚爱了。
一击不成反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封灼灼再不轻举妄动。想想短短几天黄以宾帮她理清思路,又规划了后续不少事情,真是一个好帮手,而黄以宾帮她都是因为李珩。
这笔账多好算。封灼灼决定想办法把李珩变成自己人。
她问黄以宾李珩有什么爱好。
黄以宾问:“你想干吗?”
封灼灼:“报答老板啊。”
黄以宾:“如果我没记错,帮你的人应该是我吧,难道我是买一赠一的那个赠品?”
封灼灼:“那不是,您至少是买椟还珠的珠……”
“……”
黄以宾找李珩告状:“我现在知道封灼灼为什么成为你的助理了。你们根本是一样的人,狡猾得很。”
李珩:?
封灼灼休了个比上班还累的假,假期结束,上班第一天起了个大早,到李珩家里给他精心做了一顿早餐。
李珩慢跑回来,冲了个澡,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问封灼灼:“怎么做这么多?”
“为了感谢李老师帮我解决麻烦。”
李珩看着桌上的健身减脂餐,倒是用心了,但……他每天吃的都是这些,毫无新意,也就看不出多少心意。
李珩:“为了感谢我,你可以好好想想还可以做什么。”
封灼灼:“……我已经感谢完了。”
李珩:“什么?”
封灼灼示意他看桌上丰盛的减脂餐,“这些啊。”
李珩:“黄以宾说得对……”
演唱会进入倒计时最后一周。
封灼灼的工作忙碌起来。
其实相比之下,五色少年团其他几人的助理早就忙得团团转了,也就是李珩寂寂无名,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也没有任何广告代言相关物料要集中拍摄,封灼灼的工作比起其他几个助理少得多。
今天是第一次带妆彩排,除了李珩早早过来做好妆发造型,王定书和武从云也准时到了,只有花荣,因为要拍一个饮料的推广宣发,迟到了一个小时。不仅如此,花荣达到彩排地点后,在车里一直不下来。程圆圆只好跟大家道歉,说花荣低血糖,头晕了。
李珩一听,问封灼灼:“包里药物都有吗?”
“有。”封灼灼说着背着她那不离身的背包,在程圆圆的带领下,跟李珩一起去往停车场,找到在车里嘴唇发白的花荣。封灼灼把手放在花荣脖颈动脉处贴着感受了一会儿,又摸摸他过缓的心跳,对李珩和程圆圆说:“花荣以前也犯过低血糖,他情况比较复杂,不敢随意给他吃药,我们先送他去医院。”
好在他们安排合宜,花荣有惊无险,但是遵医嘱要休息一天,留观观察。
封灼灼第一次在花荣脸上看到了自责。因为他一个人,彩排又要重新安排。
封灼灼安慰他:“你又不是故意的。先养好身体,彩排还有时间。”
程圆圆感激地对封灼灼说:“我太大意了,都没发现花荣情况这么严重。要不是你及时发现问题,花荣说不定就……谢谢你,灼灼,你不仅救了花荣,也是救了我。”
“哪有那么夸张。”封灼灼说,“有惊无险,可见花荣老师命是真的好。”
“哪没有?你不要谦虚,你就是花荣的救命恩人,他以后要是还敢对你出言不逊,那就是大逆不道,是礼法不容,罪不容诛。”
花荣拿被子捂着头说:“求求你们,没文化别乱说成语,很丢脸。”
程圆圆拉着封灼灼的手又诚心诚意向她道谢:“要是花荣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得回家继承家业了。你挽救了我做一个乘风破浪大经纪人的伟大梦想,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同事。”
封灼灼问:“那以前不是吗?”
“以前你多少还是有点高冷的,咱俩就有点夹生。现在不了,现在完全熟了,熟透了,喷香。”
封灼灼被逗笑了。程圆圆容易跟人亲近,说话让人觉得心里暖,这性格令她羡慕。
“哦对了,我还要去开发票。”程圆圆拿着花荣的医保卡,对封灼灼说,“你帮我看着花荣哈,我去搞搞这些单据。”
程圆圆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
李珩站在门口,封灼灼也不敢坐花荣身边,于是也站在李珩旁边。
花荣掀开被子,看着他俩跟门神似的,皱着眉问:“我是低血糖,不是传染病。你们站那么远干吗?”
李珩听了也不跟他客气,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封灼灼看着花荣故意说:“那我坐你床上了。”
“病床。”花荣纠正。
封灼灼坐在花荣床尾一角,花荣不情不愿地缩了下腿,说道:“谢谢。”
封灼灼故意说:“也没什么,做好人好事嘛,应该的。”
花荣又炸毛了,“我好好道谢,你就好好说不客气,懂不懂礼貌啊?”
“刚刚程圆圆说什么来着?我是你的谁?救命恩人,是这么说的吧?”
花荣瞪着眼睛,没再搭理封灼灼。他问李珩:“彩排时间改到什么时候了?”
“金总可能还没谈好。”
“场地费这么贵……”
“你不要自责,你去拍饮料广告也是因为演唱会赞助不够,金总不得已,给你接了很多快销品商务推广,这些以前你都不接的。你是为了整个团队,没办法,谁叫现在整个团队你最值钱呢,只好辛苦你养养我们,主要是养我,目前0商务。”
花荣看看李珩,“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李珩笑着说:“那得有吧,毕竟靠你养,吃人嘴软。”
“我总觉得你有点奇怪……”花荣打量李珩,“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学霸,但是你这样的放在哪里都能成事,干吗跑我们这个小糊团来跟我们这群吃青春饭的人混?”
“怎么说呢……”李珩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合适,他指着封灼灼,对花荣说:“她的背包你知道多少斤吗?”
“啊?”花荣愣着张大嘴,不知道李珩怎么天外一笔。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要是背半天估计也嫌沉,她整天都背着,里面装的全是我要用的东西,连小马扎都有。”
花荣看着封灼灼,“你是真有点……”他指着自己脑子,后半句难听的不言而喻,但是好歹没说出口。
“我也问过她,为什么做艺人助理。”李珩问花荣,“你猜她怎么说?”
花荣回答:“她还能为什么?挣钱快呗。”
李珩笑了,“这也是我的答案。”
花荣撇撇嘴,“不说拉倒,跟谁稀罕知道似的。”
李珩愣了一下,淡淡笑了。
第40章 演唱会倒计时1天
本来五色少年团开这个演唱会一波三折,花荣这一病更让大家人心浮动。从玄学角度看,这个团可能犯凶煞,也可能有谁彼此八字不合,才会一直坏事连连。金璐也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有什么讲究,在演唱会开始前一天一大早,她带着五色少年团去一处隐秘私宅,拜访一位传闻中的大师。
封灼灼起了个大早,太阳还没升起,天边有一团乌云。
花荣这一阵排练时间被严格控制,以免他演唱会上体力不支。这让花荣觉得颜面扫地,他叫嚣着“老子体力好得很”,但无人在意。跟着去拜访大师的时候,花荣一路臭脸,“可笑不可笑,一群人来听一个江湖术士鬼话连篇,其他人也就算了,李珩你跟着来是几个意思?名校就教你们这个?”
“我主要是为了合群。”李珩并不在意花荣的态度,十分包容。
王定书一脸严肃,好心劝花荣:“别乱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再说我们团这一年发生的事也太多了,可能真有什么冲撞……”
花荣嗤之以鼻,“冲撞谁?你能遇到的最大的仙也就是个黄大仙。爱信你信,老子百无禁忌。”
王定书被怼得涨红了脸,武从云见状拉了花荣一下,“快走吧,别叨叨耽误时间了,人家算准吉时,你来都来了就别逼逼了。”
“排练时间都嫌不够用,起大早就为了拜大神,传出去都嫌丢人。”花荣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也不知道在阴阳谁。
封灼灼跟程圆圆跟在队伍后面,两人小声咬耳朵,“花荣这性格随了谁?”
封灼灼低声说:“猜不出,他妈妈那么优雅,他估计自成一派,天生自带愤青buff。”
程圆圆有点吃惊,“你也知道他妈妈是谁?”
封灼灼:“公司才多大,再说这也不是秘密。他得罪谁都有人给他兜底,自然无所畏惧。”
“好妈妈胜过好老板。”程圆圆总结。
封灼灼微微一愣。她此生是体会不到这种投胎技能buff了。
良辰吉时到,大师私宅大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式白衫配藏青洒金马面裙的女孩走出来,看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李珩脸上,神色淡淡的,“大师请这位先生进去。”
“那我们呢?”花荣问。
“等着。”女孩说着迈过门槛入内,李珩看金璐一眼,得她点头示意之后,这才跟着女孩进了那庭院深深的大门内。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太阳升起来,花荣热得开始焦躁,“算的什么命要这么久?一个小时,就算是事业前途结婚生娃一辈子也该算完了吧,命太硬化解不了还是怎么的?”
封灼灼仿佛不经意地问:“花荣老师不是不信这一套吗,怎么又信命硬不硬呢?”
“用点脑子,人家要你掏大钱,要么奉承你,说得要多好有多好,把你说迷糊了,自然开开心心给钱,说他算得准;要么恐吓你,把你说得一步十个坎,坎坎都是生死劫,你害怕了,自然掏钱求他解厄运。”
“花荣,这大师跟你母亲是五年前认识的。”金璐说。
五年前,花荣的母亲在沉寂多年后再度翻红,坊间曾有传闻,她找高人改过命,这才一朝翻身。原来竟是真的。
花荣也惊了,看着门内绿树成荫的院子,喃喃自语:“是他?”
此后花荣再没说话,低着头在角落待着。
王定书自有猜测,一时神色莫测,连一向随性的武从云也难得发出疑问:“是精通易学的王老先生?”
金璐点点头。
武从云随即笑道:“多的是人拿着钱请他都请不到,我们等一等有什么的,能见大师一面不容易,还是璐姐人脉广。”
金璐淡淡一笑。
又过了一个小时,李珩终于出来。还是那个女孩在前引路,待李珩迈出大门,她对金璐说:“大师说,今日事毕,各位慢走。”她说着就要关门。
众人一脸懵,武从云忙上前一步,略施力挡着门,笑问:“我们其他人也是大老远过来的,对大师十分仰慕敬佩,他老人家不能见一见我们吗?”
“你们的运势系于一人,已经见过,还见什么?”女孩关上了门。
武从云难得一脸错愕,王定书更是焦虑,追着问:“那我们团将来是好还是不好啊?”
关上的门内安安静静,无人回答。
众人目光瞬间都聚焦到李珩脸上,金璐眼神灼热,急着问:“聊了这么久,大师说了什么?有什么批语吗?”
李珩脸上带着迷茫疑惑,这是封灼灼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他似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花荣白眼翻上天,“密谈两个小时,话说了一箩筐,你现在是一个字都倒不出来吗?”
李珩说:“大师说:行正道,尽责任。”
众人哑然。
封灼灼十分怀疑,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对李珩和五色少年团究竟有什么实际的指导意义?
王定书追问:“就这一句吗,还有没有别的?”
“聊完以后,大师最后告知了这一句。”李珩回答。
“怎么解?”武从云自嘲,“我实在没什么慧根,听得云里雾里。”
“我也不是很明白。璐姐,你跟大师熟,你觉得大师有什么深意呢?”李珩问。
金璐沉思片刻,抬头看了看天。封灼灼顺着她的目光,看天上晴空万里,晨起时的那一片乌云已经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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