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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么想？从古至今，白娘子和许仙，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个人，才叫爱情。时代变没变我不知道，我想要的就是一份简单的生活。为了爱情要死要活是不至于，有个喜欢的人就很好了，人生总归是自己过得顺心，对方才会开心，你觉得呢？”
“我还不知道。”封灼灼微微低头，“我以前没想过这些，好像过得浑浑噩噩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你这样，知道自己想要的工作和生活是什么样子。”
“我应该比你大几岁，吃过的饭毕竟多一点，想得多一点也正常。对了，你几岁，方便说吗？”
“24。”
“今年本命年啊。生日是什么时候？”
“9月。”
“那还有几个月。我比你大5岁，难怪我想得多，我都老了。”
“王医生哪里老？”有个三十来岁的美女带了小狗进来，人未到，笑先闻，接着王宇辉的话说：“整条街还有比王医生更年轻帅气的医生吗，没有！你以为这些小姑娘都是冲着什么来你家医院的，当然是冲着你年轻美貌身材好啊，怎么还谦虚上了。”
“是吗？”王宇辉笑着接待她，“我还以为是我医术好呢。”
有人一打岔，封灼灼也不好打扰王宇辉工作，就抱着小三花去旁边玩。
等王宇辉忙完，小三花已经会躺在地上朝封灼灼翻肚皮了。封灼灼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跟小三花说：“你真的记得我吗？你是不是成精了？”
王宇辉看封灼灼蹲在地上跟小三花玩闹，想起她昨天放狠话的样子，看了看她的脖子，低头一笑。
第30章 糍粑辣椒
封灼灼离开之前，把背包里的两瓶糍粑辣椒拿出来给王宇辉。
王宇辉接过来，声音很温柔，“谢谢你能记得。”
“我答应了你的。”封灼灼有点不好意思，“昨天过来忘了带，空着手来，王医生有没有很失望？”
王宇辉看着她，目光像有灼人的温度，“你来我就很高兴，能记着千里迢迢给我带这个，我只有更高兴的，怎么会失望？”
封灼灼扛不住这目光，转过头，“王医生是哪里人，很喜欢吃辣吗？”
王宇辉看她依然回避，有点失望，但很快调整好情绪，笑着回答：“我老家在贵州，我也是在贵州出生的，两岁时，父母工作调动，我们一家就搬来了北京。”
“难怪你惦记这个！”封灼灼说得开心起来，“贵州可多好吃的，牛肉粉绝了，还有猪蹄，还有……哎，你哪需要我介绍啊，你自然比我知道得多。你现在偶尔还会回去吗，老家现在还有人留在那边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去贵州旅游……”
王宇辉叹了口气，笑着看她，“当时还不熟，我要是急着跟你交底，你估计比现在还紧张，说不定立马跑了。”
封灼灼口拙了。
王宇辉看得心软。
这姑娘撒娇耍赖像是一概不会，不解风情得很，却让他不舍得再步步紧逼。
“爷爷奶奶留在老家，小叔叔小婶婶留在身边照顾二老，还有一些族亲都在。”王宇辉说到这里，看封灼灼明显松了口气。这话题安全。
封灼灼露出羡慕的神情，“一定很热闹吧。”
“是啊，只要我们回去，一大家子人，吃饭都要好几桌，很热闹。小时候我很喜欢在爷爷奶奶家里过寒暑假，在我们家，男女老少都是不干活就不许上桌吃饭。所以小时候我就跟着学会了很多家务，还能做几道特色菜。”王宇辉很自然地引着她聊。
“你会做什么菜？”封灼灼果然顺着问。
“你喜欢的这几样，我应该都可以。有这两瓶糍粑辣椒，我能做出很地道的贵州菜来。改天你有空，我下厨，你可以尝尝。”
“怎么能麻烦王医生下厨，太辛苦了。”
王宇辉看封灼灼一眼，补充一句，“等你手上伤口好了再说，现在最好忌口。”
封灼灼点了点头，“对，最近不能吃辣。”浑然不知自己在几秒钟时间里将一个拒绝变成答应了一个邀约。
对于感情，她是如此生涩。
王宇辉心中暗暗叹口气，不解风情就不解风情吧，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谈恋爱的。她不会，他耐心一点等一等就是了。慢慢来吧。
这个时候，李珩打电话过来，让封灼灼准备午饭。他重新回到之前的作息和饮食安排上来。
封灼灼离开宠物医院的时候，王宇辉问了一句：“我有点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明星助理。”封灼灼回答。
王宇辉很难将封灼灼与这个工作联系到一起。封灼灼看他惊讶的表情，望天，“我老板是素人，还没正式出道呢，没名气，老板本人很穷，我就只好艰苦朴素。”
王宇辉笑着说：“朴素也很好。去吧，小三花我会好好照顾的。”
语气好像很亲近。封灼灼想纠正他一下，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好作罢。
第二天上午，封灼灼又陪李珩到排练室，李珩依然是第一个到的，但后来王定书、武从云和花荣陆续也都到了。
封灼灼不知道金璐用了什么办法搞定这几个人，等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离开半个月后回来，李珩的动作变熟练了，尽管他是四个人里跳得最差的，但他每个动作都跟上了。
李珩说：“我知道大家因为我跟不上进度所以没有信心开演唱会，但是既然巡演已经定了，是退缩放弃还是拼一把，我想应该好选。我之前半个月每天练2个小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可以每天练8小时。我有信心跟上大家。”
花荣不屑道：“8个小时，了不起吗，我当初一天练12小时我说什么了？”
“你是没说什么，那天你练完以后连床都爬不上去，所以练12小时，你就只坚持了一天。”武从云毫不留情揭短。
“是不是兄弟，你站哪边的？”花荣踢了武从云一脚。
武从云跳开，笑着对李珩说：“我反正半个月练不成你这样。我服。”
王定书看着他们笑闹。自从贺玖解约跳槽后他一直十分低落。之前在这个团队里，花荣谁都不服，武从云跟花荣走得近，至于梁宸……
所以他跟贺玖关系最好。贺玖离开了多久，他就颓丧了多久。
他看着眼前三个队友。粉丝们都以为他们关系亲近，花式嗑他们CP，谁能想到他们私底下往来并不多呢？
五色少年团，五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走了，名字叫五色少年团，如今却只有四个人，从梁宸的事开始，这个团就像被诅咒了，坏事接二连三，好事一件没有。去年年底的时候，这个团还是公司一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大家抱着他们能一夜爆红的希望，他们也的确有了很多演出机会，短短时间内粉丝量涨了数倍，身价翻了几番，但现在，他不信他们还有爆红的机会了，就算有，多了李珩这个颜值高他十倍百倍的，在这里一样永远没有他出头的机会。
也许，像贺玖一样解约，才是明智的……贺玖一向比他精明，做的决定也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可是……
王定书自嘲一笑，有人愿意为贺玖支付高额违约金，可是谁来给自己付这个钱，做这个冤大头？
李珩看王定书在旁边落落寡欢，拿了一瓶水，走到他旁边，递给他，“队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带素人队员不容易吧？”
王定书有点错愕地看着李珩，“不……不客气，我也没带过什么……”
“来公司第一天，只有你对我笑脸相迎。”李珩说，“这份好意，我记着了。我一天是五色少年团的人，一天是你的队员。”
封灼灼搬着水过来，在不远处看李珩走近王定书，听了这么一耳朵，她打了个哆嗦。
第31章 你任何时候都是受欢迎的
五色少年团在经历种种风波后再一次合体排练。人员五缺一，还是三老一新的3+1组合，金璐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快速融入这个团队，凑合找一个又指不定埋下什么隐患，于是她在观摩了四个人合体排练一天后，宣布新的五色少年团就是四个人，一个月后，他们将以四人团体组合的模式开启巡演。
赞助商跑得只剩一个。
公司意见不一，更多的人希望取消演唱会，有股东再次要求解散五色少年团。
但金璐铁了心，跟老板立了军令状，如果巡演不成功，她辞职。
李珩开启了高强度训练和排练，封灼灼的工作量骤减，她在宠物医院的时间不知不觉变长，跟王宇辉越发熟悉起来。
她手上的纱布拆了，手背上留下一条粉色的伤疤。王宇辉拿了两瓶精华液给她，“朋友研发室做的，去疤有效，洗手后都记着涂一点。你先用着，日常也能护肤。”
封灼灼的大背包里于是有了一瓶日常不离身的精华液。这样过了一周，伤疤变浅了很多。她跟王宇辉商量，要接小三花回家。
“养了这么久，还真舍不得。”王宇辉说，“我以后能去看看它吗？”
封灼灼想到自己租的那个房子，那样的环境，跟王宇辉没有任何沾边的地方。
她不回答，王宇辉猜她有顾虑，这么久了，她依然对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他每次进攻的幅度都很小，怕太快了封灼灼吓到，只能一直慢慢试探。每次她退缩犹豫，他都自己退后一步。他转移话题：“照顾小三花的钱我就不跟你细算了，你把疫苗钱付了吧。一共四针，第一针一个月后过来打，以后每隔三周再过来打一针。到时候我会提醒你。”
谈钱封灼灼更自在点。她给王宇辉转了账。
王宇辉微微叹口气，“你知道什么女孩最难追吗？”
“不知道……我又没追过。”
“独立自主自强不息的。”王宇辉叹口气，“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
“我以为独立自主是夸人的。”
王宇辉忍不住笑了，“是夸人的，这时代把女孩变得越来越优秀，我追女朋友就越来越难。”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一点点心酸的体会罢了。”
封灼灼带小三花走的时候，王宇辉整理了小三花在这里习惯吃的羊奶粉和猫粮，以及它喜欢的逗猫棒和玩具，甚至连它惯用的猫砂盆和猫砂，他都整理好了。他送封灼灼离开，殷殷嘱咐：“不要着急给它换新的用品，等它先适应新环境。用这些熟悉的东西它会更有安全感。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任何时候，有任何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不要怕打扰我，你知道，在我这里，你任何时候都是受欢迎的。”
可能因为王宇辉考虑得太周到了，小三花回家后没有不适应的样子。封灼灼坐在小沙发上，它也不嫌弃屋子简陋，在封灼灼身边踩奶，然后很乖巧地在她身边睡着了。
不适应的是封灼灼。
在我这里，你任何时候都是受欢迎的。
她从来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过这样的特权和承诺。
王宇辉跟她认识才这么短时间，她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从未得到过命运优待的人，突然天降好运，这一切都让封灼灼感到焦虑惶恐。
她觉得不真实，好像整个人飘在虚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脚踏空。
楚娟带着行李来找封灼灼的时候，封灼灼一边觉得烦躁，一边觉得脚落到了实地。
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挣扎着求一个安稳，但总是在稳定没多久之后，再次被“人生”这个面目狰狞的敌人一棒子打醒。
楚娟又失恋了。
从七岁开始，封灼灼见证了楚娟不下十次失恋和分手。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封灼灼问。
楚娟还没开口，眼泪先流下来了，她一边哭一边熟练地把行李箱往屋里拿，放到床底，然后坐在床边张嘴开骂：“王八蛋，在外面跟人勾三搭四，孩子都有了，就是逼我自己走。居然还说我这两年花了他多少钱，他是给我买戒指了还是给我买车了？他什么都没给我啊！我跟他两年，什么都没得到，我再不走，留在那里做什么？”
封灼灼掰开手指，“你是第三次因为这个原因跟人分手了。你自己也知道什么都没得到，自己不走，还在那儿浪费两年时间跟他耗着，怪谁？”
“你很开心是吗？看我笑话就这么痛快是吗？”楚娟伤心欲绝，“我跟你爸离婚的时候，你才七岁，我一个人带你离开湖北，把你一点点养大，你以为容易吗？你吃饭上学，买这个买那个，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人，辛辛苦苦挣钱养你，供你读大学，你现在出息了，反过来看我笑话？你跟你那个杀千刀的老子一个样，天生就是冷心冷肠，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种话楚娟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封灼灼早已学会充耳不闻。她不搭理楚娟，自顾自给小三花换猫砂。刚换好，小三花就颠颠地跑过来，跳进猫砂盆里留下梅花印，又团团转了一圈，蹲下尿尿，然后挥舞着爪子埋半天，尿印还是清清楚楚。
“你就这么敷衍，埋个寂寞是吧？王宇辉不是已经教会你埋屎了吗？”
“喵～”小三花望着封灼灼，眼睛里露出清澈的愚蠢。
封灼灼看得直乐。
楚娟好长时间没听见封灼灼回应，突然听到她的笑声，一回头看她跟一只猫在玩，丝毫没管自己在这儿哭天抹泪，更加怒不可遏。她冲过去一把抓住小三花，提起它的一只脚就要扔出去。
封灼灼扑过去把小三花一把夺过来抱进怀里，“你有病吧？一辈子为了男人要死要活，人家不要你，你就拿一个小动物撒气，你脑子有什么大病吗？你有点人性吗？你良心才被狗吃了！”
楚娟骂过封灼灼无数回，封灼灼偶尔冷言冷语回应几句，却从来没有这么骂过她，一时愣在那儿，憔悴的脸上，眉毛没化，嘴唇没涂，四十六岁的女人，年轻时美名远扬，如今飘零半生，在一个垃圾围着的小出租屋里，像朵被人摘了扔掉的花，哭了没人安慰，枯萎了没人搭理。
第32章 楚娟
楚娟46岁了。
当她20岁的时候，她是湖北一个小镇上出了名的美人，追她的人排着队等她回头看自己一眼。那个时候的她，心高气傲，看不上经商的，看不上当官的，却一心爱上当地有名的才子封林晚。
那是1997年，大学难考，每一个大学毕业生都称得上天之骄子，22岁的封林晚大学毕业，加上长得帅气，追他的人从县城到省里，哪里都有。楚娟能脱颖而出，追到封林晚，只能说全凭“机缘”。
当时封林晚因回到家乡小镇上当一个普通高中的老师，初恋觉得他前途渺茫了，另攀高枝结了婚。他万念俱灰之际，楚娟靠着热情似火打动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跟楚娟闪婚了。初恋年头结的婚，他在年尾。
楚娟当时年轻，一向被人追逐，也没长什么脑子，她心里只为自己在那么多女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得到封林晚感到得意，并不去了解他急于结婚的原因。她以为，一切都是因为爱情，是她的美貌让封林晚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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