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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金总。”封灼灼离开的时候，花荣还想怼她，坐在他旁边的武从云拉住他说：“好了，你真有出息，跟个小助理吵架。”
“她就欠骂，什么玩意儿，还敢赖在这里……”
封灼灼走出会议室后，顺手关上了门，将花荣的声音关在门后。
封灼灼离开后，5号会议室的几个人才正式开始进入会议议题。
金璐先简单介绍五色少年团四位成员给李珩，然后对他说：“以后大家就是一个团队的人了，李珩，要不你做个自我介绍？”
“一个团队？他要替补梁宸的位置？”一直没开口的贺玖惊讶地问。
但现场众人除了贺玖，其他人好像都并不特别惊讶。
“不算替补，李珩不占C位。”金璐深知众人最关注的焦点，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然后看李珩一眼，笑着说，“李珩，你开始吧。”
李珩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腼腆的笑意，有点与在场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书卷气：“我叫李珩，以前没学过唱歌，也不会跳舞，坦白说就是个门外汉，也不知道金总怎么找到我的……”
金璐望着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你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别瞎谦虚。别的我不敢多说，看艺人的眼光，我自问还是有些技能点在身上的。”
花荣撇撇嘴：“说得好听，不就是好色？”
“我不好色我能把你选进来？”金璐望着花荣，“你不帅？”
“我用你选？”花荣站起来，“我妈……”
“你别忘了你跟你妈妈保证过什么。今天的主角不是你。闹腾一上午了，你还没够？”
“我闹？梁宸走了才几天，你就迫不及待找人来替代他，他不也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吗？你这么快就把他忘到脑后了？”花荣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你也别假惺惺叫我们开会了，开个屁！”他一脚踢翻凳子，摔门走了。
武从云立刻追了出去，王定书面色有些发白，贺玖看看金璐，又看看李珩，最后安安静静坐在原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现场一切与他无关。
第4章 赶不走吓不跑的封灼灼
“我22岁从做经纪人助理开始进入这行，什么人没遇到过，花荣这臭脾气也是能排得上号了。”金璐拿起一瓶水，李珩顺手接过，帮她拧开，自然地递给她。
贺玖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嘴角牵了牵。王定书仿佛木头人，还在想措辞想打圆场。金璐喝了一口水，刚刚被花荣挑起来的怒火已经平息下来。她对王定书说：“你们就宠他吧，看把他宠的，仗着年纪小，在队里无法无天。”
王定书频频点头：“他就是爱撒娇了点，脾气急了点。”
“行了，别给他找补了。你们时间宝贵，我一年到头找你们开不了几次会，不废话耽误时间了，我说正事，会后你同步给花荣和从云。”金璐打开电脑，“4月的商演取消了，原因你们也知道。但是也不必过于在意，我这边帮你们安排了新单曲的录制和MV拍摄，这个单曲首先是履行跟平台的合约，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正式推出重组后的五色少年团。”她看着李珩，“委屈你了，特殊情况，不能特别大张旗鼓去做你单人的宣发，主要怕引起粉丝抵触情绪。”
“我明白的，璐姐。”李珩声音十分诚恳，“您也是为我着想，低调一点慢慢来吧，我也不着急。”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省事。”金璐十分高兴，“我既然签你过来，该给到的资源肯定都不会少。话我先放在这里，以后一起共事久了，你就知道我为人了，咱们事儿上见。”
“璐姐，我相信你。”李珩说，“我现在着急的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提升业务能力。我半路出家，现在是连学习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正说着，金璐的手机响了。金璐看了一眼，按了拒接，继续对李珩说：“对了，面试助理的事，我盯着HR抓紧办。至于封灼灼……做事也可以，就是跟过梁宸。这行业多少总是想要有个好开头，好意头，我要是直接把她塞给你，那我成什么了？”
“谢谢璐姐。你安排就行，我都配合，别太辛苦了，我看你手头事情好多。”
金璐笑容更和煦了。
封灼灼在公司一年，以前人缘一般，现在更谈不上，要说在公司跟谁关系亲近些，大概是朱彤。朱彤是贺玖的助理。以前团队集体活动时，封灼灼也时常跟朱彤有商有量一起做事，遇到搬搬抬抬的事情彼此搭把手。但自从梁宸的事情发生以后，朱彤比所有人都更迅速地跟封灼灼划清了界线，这段时间以来，两人微信对话框里连互发表情包都没有，当真是比纸还薄的职场情谊。
所以当朱彤在茶水间主动搭话时，封灼灼猜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讲究一个聊天的艺术，笑脸相迎，先嘘寒问暖，然后说了最近如何的忙以致于疏于联系，起承转合流程走完，逐渐步入正题：“你后面工作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就是等公司安排吧。”
“还做助理吗，跟谁呢？”
还能跟谁？公司就差把“务必赶走”四个大字贴在封灼灼脑门上了。“现在哪个艺人愿意用我啊？我拿着简历去外面找工作也找不到，暂时只能赖在这里了。”
“别瞎说，我们灼灼工作能力是很好的。对了，听说新来的李珩想要你做助理？”
“听谁说的？”
“还瞒着我呢？都知道了。你运气也太好了吧，看着他那张脸，天天都有好心情。论手段还是你高明，圆圆跟着花荣天天都被骂哭。那位笑眯眯的，脾气好，长那样也不愁公司不捧。现在公司多缺人啊。”
最近公司人心浮动，管理四面漏风，但封灼灼仍然想不到会议室不久前还未下定论的事这么快就传到朱彤这里了。
山雨欲来。
下午，HR临时安排人来面试李珩的助理。娱乐圈更新换代快，稀音传媒这几年势头大不如前，最近两年都没有艺人升到一线，二线都够呛，好容易押宝五色少年团刚出道没多久，也算押对了宝，C位梁宸表现出众，其他几位也各有特色，整个团有红的潜力，谁料昙花一现，发生了梁宸这么严重的事，现在公司前景越发不明朗，助理薪酬也不高，一时自然没有特别好的人选来应聘。
HR勉强选了两位，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看到李珩眼睛冒着粉红的心心，金璐直接否了。
还有一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男生，曾经在大公司带过知名艺人，对李珩很是看不上。好看的小明星多了，要等李珩这个纯新人熬出头，自己这个助理才能有点甜头，可谁知道要熬多少年，他没时间陪谁成长，又不是圣母。
他的盘算都写在脸上，阅人无数的金璐一眼看穿，笑着说：“我们都考虑考虑。”
人刚离开，金璐就沉了脸，去找何姐。
“你知道我说服李珩过来有多难吗？他不是非要当明星，是我们公司现在迫切需要这样的人。就不能找点靠谱的人来吗？”
“真的是选了又选才送到你这边的，咱们现在这情形，的确不好招人。或者有熟悉的人帮忙推荐一下？不是有个站姐，死心塌地喜欢贺玖，要不联系她试试？”
“你也说了人家死心塌地喜欢贺玖。”金璐退一步，“哪怕找个没经验的人，我来教上手也行。”
“金总你真看好他啊？”何姐压低声音，“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胡思乱想什么呢？别看人长那样，其实是个学霸，还在读博，我无意中见到的，好多年没见到这么惊艳的人了。真是费了不少周折才说动他跟我们签约的。”
“博士都不读了？”
金璐一笑：“可惜是可惜了点，但是读完博士他一辈子挣的钱说不定还没有当艺人一年挣得多，这个账多好算。”
“说的也是。”
“帮我再好好找找啊，说不定咱们将来都得靠他呢。”
“真这么看好他？他看着比花荣他们大不少，人也胖一圈呢。”
“减肥是多难的事吗？他也就是没上妆，没系统训练，就这颜值，气质，谈吐，稍加打磨，马上闪闪发光。”
“金总看人自然比我们准。”
“少来。抓点紧啊，人我等着用呢。”
“封灼灼怎么安排？”
“她啊……”金璐皱眉，“我还真不知道把她放哪里，烦哪。处理这种人，何姐你才是行家，你怎么看？”
“哎，她也是金总招来的，我可不敢随便动。”
“当初梁宸带她来，我就觉得挺老实的一个小姑娘，也不瞎追星，干活也卖力。谁想到这么棘手，赶不走吓不跑的。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知道什么？”
“就……还能有什么，毕竟她在五色团成团之前差不多给他们每个人都跑过腿当过助理，跟几个人也都熟，谁知道私底下会不会留着谁什么把柄，将来给卖了，公司不还得头疼吗？”
“说的是呢。”何姐明知道金璐临时改口，也不说破，还顺着说，“助理这岗位最重要就是人靠得住，你说一时这人还真难招。李珩自己没有相熟的人想用吗？”
“再来个一心向着艺人，跟公司隔心的，你来对付还是我来啊？”
“还是金总考虑周全。”
HR这边后来又联系了几个人来面试，要么金璐看不上，要么对方看到李珩就直了眼，金璐就更看不上了。金璐挑选艺人眼光独到，她当经纪人10多年，一手将一个二线男歌手带到一线，还帮一位过气10多年的女歌手洪峤一度重新翻红，成为美誉度颇高的实力唱将。但经纪人这个行业特殊，她的成功要基于别人的成功，或者说，她的成功是让别人成功。而艺人更新迭代太快了，没有几个人能在顶峰停留，金璐手中最成功的两个案例带给她的光芒也随时间的流逝而消退。因此，金璐要保持金牌经纪人口碑不倒，就必须不断发掘新的人才，引入新的血液，创造新的价值，书写新的奇迹。五色少年团，是金璐历经3年完成选人、排列组合、团队磨合，以及其他各种技能训练，和必要的“调整雕塑”以后，隆重推出的少年男团。年轻男演员单打独斗，要红，需要的因素太多了，红到一线的几率微乎其微。但5个各有特色的美少年，在颜值能如摩西劈开红海的年代，这五个人组合起来，成功的几率是几何级的增长。
金璐以为自己成功在望，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要亲自挑选一个月薪不到一万的艺人助理。她拿起几份简历看了看，大多是新人，可能有潜力，也可能没有，谁知道呢？但她毫不犹豫扔进废纸篓里了。
就像李珩说的，他是新人，如果再找个新人助理，两人两眼一抹黑，谁带谁啊？何况金璐自己现在手头的事情千头万绪，实在分不出更多精力去亲自教一个小助理了。那个助理不是自己摸爬滚打吃亏上当浑身泥水以后，能爬上岸的成了金璐，爬不上来的，成了绝大多数。
金璐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和巍巍高楼后面老旧的住宅小区――光鲜与破败一线之隔，荣耀与陨落也只是一念之差。
第5章 李珩，AI建模脸
金璐很久不曾站在荣耀之巅。
或者说她可能从未到达过真正的巅峰。
但是在见到李珩的第一眼，她的眼睛和她的心第一次如此立场一致地确信，她能带着李珩走到那个位置，去看只有胜者才能领略的风景。
大约一个月前。
金璐站在公司创始人罗亦鸿办公桌前，感觉自己如同赤着脚站在冰天雪地里，寒意令她的心都麻痹了。
“现在解散五色少年团，对梁宸的粉丝有个交代，你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被人寄刀片，这个决定有错吗？我也是壮士断腕，不得已而为之。你以为我愿意吗？”罗亦鸿声音高亢，“你没管好手底下的艺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司现在岌岌可危，但是看在咱们这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仅没有责怪你，反而一直想办法保全你，你反倒来怪我？”
“梁宸有抑郁症但是瞒着不告诉我们，这怪不到我头上吧？况且现在已经查明了他是自杀，他的家人也安抚下去了，现在再解散五色少年团，除了公司白白遭受损失，有什么意义呢？他是死了，其他四个人，可都刚20来岁，还有七八年的合同期，能给公司赚回来多少钱，都是钱啊，你舍得？”金璐涨红了脸，“五色少年团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付出了3年的心血，这些你都是看到了的。3年来公司投入了多少成本来打造、培训他们，你给了我多少支持，我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待我不薄，我也不能不为公司打算。解散这个团队容易，我无非损失了这几年时间，但公司再去哪里挖人来重新做一个更好的男团？那又得多高的成本？事情已经这样，现在解散这个团队没有意义，给谁交代都给不了公司一个交代，给不了你一个交代。但是，留着他们，我一定能让这个团队起死回生！老罗，你信我。”
罗亦鸿看着金璐，公司两大金牌经纪人之一，他的左膀右臂之一，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金璐大学刚毕业就进入稀音，公司要培养她做歌手，当时的金璐歌唱得一般，演技也普普通通，可长相、身材都不错，她也仗着美貌，骄傲任性，不听话。罗亦鸿就把她扔到一个女明星身边，叫她跟人学学怎么当艺人。她给女明星做了三个月助理，突然醒悟，决定转做经纪人。然后她成功了。她给罗亦鸿带出了两个头部艺人，成为公司功臣，也因此她3年前提出要做男团时，罗亦鸿屏蔽一切杂音，投了赞成票。
罗亦鸿作为稀音创始人，早年是男团出身，但当年国内男团几乎都学韩日，竞争激烈，罗亦鸿所在公司打造的男团经营了一年倒闭。团队解散后罗亦鸿破釜沉舟，带着所有的钱去韩国学习，本来想精进技能重新出道，却发现一起学习的练习生比自己小10岁，而能力却在他之上。他看到了自己做偶像的职业天花板，于是当机立断，转型学习幕后经营，学习如何打造团队，以及如何运营团队，两年后回国成立公司，一路摸爬滚打，在影视圈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公司急剧扩张，利润丰厚，实力雄厚的M集团有意收购，被罗亦鸿拒绝；对方有意向注资，这样稀音也有更多资金签下顶流艺人，罗亦鸿不想失去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再次拒绝。
如此这般两次没谈拢，M集团干脆自己组建了一个专门的团队，并挖走稀音公司的另一个王牌经纪人王悦然，罗亦鸿顿时断了一只臂膀，雪上加霜的是，王悦然同时带走两名骨干，公司正当红的一个艺人也在当年合同到期后转投王悦然旗下。经过这番人事动荡，罗亦鸿遭遇重创，此后公司屡次遭遇危机。
3年前，正是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金璐提出集中公司有限的资源，全力做一个男团。罗亦鸿几番权衡利弊，最终同意了。
这就是五色少年团起始的缘由。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金璐千挑万选，又细细培训打磨过的。
队长王定书，各方面实力均衡但都不是特别突出，因性格沉稳内敛，年龄也在团队成员中最长，在队内投票中成为队长。
花荣不必说，母亲实力派歌手，遗传基因优秀，舞蹈学院毕业，定位是团队主舞，镜头前性格活泼搞怪，在综艺节目上深受读者喜欢，有很多姐姐粉，是个相当有观众缘的嘤嘤怪。但私底下性格难搞，让金璐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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