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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别客气，叫我李珩就行。”李珩笑着说，“我也着急，都能理解。回头我一定多加练习，努力赶上大家的进度。”
“一个纯素人，两个月赶上我们？你以为我们那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吃白饭吗？”花荣越说越气，“你一餐吃几吨大蒜啊，好大的口气！”
“花荣！你天天这么胡搅蛮缠，有意义吗？”金璐怒道，“你不小了，不想着一起解决问题，就想着怎么挑事闹事，你是看不上他，还是看不上我？”
花荣怒不可遏：“他是金子做的吗，我凭什么要看得上他？还有你，梁宸也是你当初挖空心思用尽手段签来的，结果他走了才几天，你就找人来代替他！这个演唱会里面，有多少曲子是梁宸一句一句调过的，你都忘了吗？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金璐，你有什么值得我看得上的？”
“你给我滚蛋！”金璐扬起手，手里的手机被狠狠摔在桌上，屏幕瞬间碎裂。
花荣像头暴走的狮子冲出会议室，程圆圆愣了几秒，随即对金璐说：“金总，我去看着他！”
“好，别让他做蠢事。赶紧跟上。”金璐极力调整情绪，“圆圆，随时报告行踪，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劝他回来排练。”
“好的金总，我去了。”程圆圆赶紧跟了出去。
会议开成这样，众人一时沉默了。金璐调整着呼吸，王定书手足无措，武从云和贺玖静静坐着。
李珩站了起来，打破沉默：“我来得突然，跟大家也都不熟，有点摩擦都是难免的。金总也别往心里去。既然排练已经约好了，还是照常进行吧？我会主动去找他聊一聊，也希望尽快跟大家都熟悉起来。”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难得了。”金璐舒了一口气，“武从云舞蹈功底最好，你跳舞有什么不懂的多找他交流。”
“好，我一定多跟武老师请教，也希望武老师多多指教。”
“咱们就别老师来老师去的了，除了你，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没读过几本书，叫我老师我脸红。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说。”武从云笑着朝李珩眨眨眼，“花荣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但是也不记仇，正常的时候跟猫似的，回头你拿条鱼哄哄他，保证他乖乖跟你走。”
“谢谢，我记下了。”
金璐看氛围缓和下来，也露出笑容，对李珩说：“唱歌方面你也可以多找贺玖交流，上海音乐学院大才子。”她说着又看了武从云一眼，“你是没读过几本书，人贺玖当初也是学霸。”
武从云笑着骂了句脏话：“我这不是表示一下谦虚吗？我也读过好几本书的好吗，我小学语文还考过一百分呢，说出来吓死谁。”
大家都笑起来。
这一天的排练也还算顺利，李珩的确哪一首歌、哪一支舞蹈也跟不上，但他表示会找老师指导，自己增加排练，争取不拖大家后腿。
金璐想起签约之前李珩的各种骄矜，和签约以后的绝对配合，聪明人就是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十分满意自己这次找对了人。不怕艺人进度慢，只要肯下苦功，凭李珩的能力，她相信他能追上来。她给李珩安排了一对一课程，拜托老师尽快教会李珩所有舞蹈动作，然后才离开排练室。
走出排练室，天已经黑了。金璐拿起手机看了看程圆圆一天下来发给她的信息和照片，笑了笑，打给花荣，不出意料无人接听。她又打给程圆圆，她很快接听：“金总，我跟花荣老师在回去的路上了。”
“让花荣接电话。”
“好的金总。”程圆圆把手机递给花荣，“反正躲是躲不掉的，你接听一下，报个平安就行，不然金总还会再打来的。”
花荣垮着脸接听：“你给我找的好助理啊，走哪跟哪。”
金璐问：“在外面晃了一整天，去哪了？没遇到狗仔吧？”
“谁还能比她狗啊，居然带我去幼儿园，简直无语。”
金璐倒是来了点兴致：“哦？干什么了呢？”
“给小朋友唱歌，唱的我嗓子都哑了。我真的服！”花荣嘟囔道，“还给我吃儿童套餐。你这会找的什么助理啊，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马路上随便拉个人就塞给我了吧？”
程圆圆在旁边听着，朝天翻了个白眼。
“吃得还行吗？”金璐乐得嘎嘎笑。
“幼儿园能有什么好吃的？”
金璐跟他聊了几句，两个人都不提之前朝对方发脾气的事，金璐是人到中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难听的没听过，花荣这几句对她而言事过无痕，不痛不痒。
花荣也不提，金璐猜这程圆圆还是有点本事，把这炸毛的狮子给摸顺毛了。
“这会心情怎么样？”
“凑合吧。没事挂了。”花荣说着把手机扔给程圆圆。
金璐又嘱咐了程圆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第8章 封灼灼成为李珩助理
公司一早又有很多漂亮姑娘来面试。朱彤走过来，捏着嗓子问封灼灼：“我刚悄悄问了下，来面试的人好多都是名校出来的，好多还是传媒大学、北影那种，咱们公司有这么高规格吗，这种天之娇女们也来抢个普通生活助理的位置？恐怕多数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那几位，说是小明星也有人信，这脸蛋身材，细胳膊细腿的，做什么助理啊，是能扛行李箱还是能帮着撑遮阳伞？拿着伞估计也是首先遮自己那张金贵的脸。金总监颜值就高，公司招助理都按她的标准找的吗？”
封灼灼笑了笑。
朱彤见她不接话茬，又说：“再说李老师不是点名让你做他助理了吗，怎么还在面？”
“他也没点我名。”封灼灼放下手中的书。他真要点名让她做助理，这点顺手的人情金总监没理由不做。朱彤斜眼看了一下，顺手拿过书，看了看封面：“《全国演出经纪人员资格认定考试教材》……你要考经纪人资格证啊？不是年底才考吗，你这么早就看上书了？”
“今年上半年有一场考试。”
“这么上进，卷死我算了。”
“我这不是每天看饮水机吗，闲着也是闲着，找本书看看打发时间。你跟着贺老师，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看这个？”
“说的也是。”朱彤想了想，又问，“我有点忘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来着？”
“一个普通二本，毫无含金量，跟这些来面试的人比，我可真是毫无胜算。”
“怎么，你还真想给个新人当助理啊？”
“我有选择吗？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着这台饮水机。”
应聘的人太多，莺莺燕燕抓着HR伊文问东问西，伊文看到封灼灼和朱彤两人闲在一边聊天，提高声音说：“朱彤，来帮我个忙，教教他们填资料表。”
“哎，贺老师找我有事，我得赶紧去了。”朱彤扬了扬手机，赶紧溜了。
伊文明知朱彤找借口，有几分气恼。封灼灼看人拥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在走道和办公室前探头探脑，实在不像话，走上前去帮忙。
伊文有几分不好意思，前一阵她也是随大溜为难封灼灼的人之一，她说：“谢谢啊，回头请你喝瑞幸。”
“没事，顺带手的。”封灼灼麻溜地将人安排好，“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为免排队太久，谁先把资料填完就排到前面来，面试也按先后顺序来。”
金璐到的时候就见封灼灼在指导一个漂亮姑娘填应聘资料表，原本闹腾的办公区秩序井然有序。她扫了一眼等着面试的人，问伊文：“初筛是谁做的？”
伊文拿不准这潜台词是表扬还是批评，先打马虎眼：“也不是给李老师一个人找的，花荣那边的程圆圆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就一起多看看，备选。”
“花荣你就别操心了。让她们三个一组，一起进来吧。”
“一起？”
“这么多人，我一个个面要面到什么时候？”
“好的，金总。”
金璐进了自己办公室，应聘的人三人一组进去，很快又出来。前后半小时，二十多个人全部面完了。
有人走的时候还在纳闷：“艺人生活助理岗，艺人本人都不出现一下的吗？”
“我听学姐说稀音新来一个超级帅的艺人，我就冲着说不定是给他找助理来的，没想到他面都没露，好气哦。”
“就是，谁稀罕做什么助理……那什么金总监也太过分了，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居然问我‘你能拎得动几斤的行李箱’，‘你能连续几个晚上不睡觉’，人还没来她就先放PUA大招，以为自己是女皇吗？”
“……”
封灼灼在旁边听了几句，然后问伊文：“下午还有要面的人吗？”
“没有了，都安排上午来也是金总监要求的，她就上午有点时间。”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工位了。”封灼灼说着要走，金璐从办公室出来，喊住她：“你进来一下。”
封灼灼跟着进了金璐办公室，金璐指着前面的椅子说：“坐。”
封灼灼依言坐下。
金璐一边低头回复着手机微信一边说：“我看过你的学历和各种资格证。学校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杂七杂八考过的证书不少，有点上进心但职业规划做得很差，我也看不出你在做艺人助理和艺人经纪方面有什么热情。你说说看自己坚持留在这个公司的目的是什么。讲真话，别绕弯子，我没时间跟你互相猜来猜去。”
“为了挣钱。我学校普通，应届生这两年找工作不容易，月收入能过万的少之又少。这边初始底薪虽然只有8000，但是艺人对助理通常都很大方，淘汰下来的衣服鞋子香水包包我去卖个二手，哪里都能有个几千块。”
“你很缺钱？也没见你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钱花到哪里去了？”
“大学学费是贷款的，毕业工作了要攒钱还上。小时候日子苦，现在能挣钱了，就希望以后还能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将来万一有机会带出头部艺人，我跟着沾点光，要是能一直跟着当然好，要是不能，也算攒到资历，再找更高薪酬的工作也有底气。”
金璐抬起头看她一眼，又低头继续聊微信：“你出去吧，叫伊文进来。”
午饭前，封灼灼接到通知，从即日起她担任李珩生活助理，工作职责跟原来差不多，只不过额外多了一项，据说是李珩自己要求的：根据艺人实际需求调整工作职责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管理艺人日常生活事务，协助艺人两周内瘦身10斤，一个月内瘦身20斤，一个月内达成音乐、舞蹈基本熟练。
不久，李珩加她微信，发给她一个EXCEL表，里面分类细致地写了李珩当前的身高、体重、饮食习惯、作息时间、近期排练安排……还附了一张运动时刻表，以及前后所需的温水、蔬果汁、健康食品等具体需求。这个安排执行时间暂定持续一个月，即日开始。
封灼灼算了算，根据他每天6：15起床跑步，上午4小时舞蹈训练，下午4小时声乐培训，晚上4小时舞蹈训练的时刻表，她需要每天早上最晚5点半起床，晚上最早12点睡，来陪着他达成这第一个月的“小目标”。
第9章 一只会生金蛋的鸡
天还没亮，封灼灼起床，拿清水洗了下脸，连面霜都没涂，就出门了。
她在小区门口扫了个共享单车，直奔地铁站，赶第一趟地铁去李珩家。在地铁上，她打开手机搜索李珩家附近的早餐店，下地铁后看时间已经6：20，她买了早餐，一路小跑到李珩家，按了门铃，许久没人开门。她拿起手机打给李珩，也无人接听。
这人睡得也太沉了吧。
睡眠不足，又没吃早餐，封灼灼又累又困，在门口坐下来，开始还强撑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很久，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封灼灼猛地睁开眼，就见李珩一身运动装，额头鬓角都濡湿了，弯着腰对她说：“醒一醒，我开门。”
封灼灼赶紧站起来，恍恍惚惚地说：“李老师早，您……已经跑完步啦？”
李珩“嗯”了一声，按指纹开了门，封灼灼赶紧拎着早餐进屋，看了看屋内陈设，客厅仿佛健身室，椭圆仪、哑铃、跑步机都有，可是连个餐桌都没有。
封灼灼问：“李老师，您要在哪里吃早餐？”
“厨房。”李珩说着指了指，“你放那里吧，我洗个澡出来吃。你自己随便看看，尽快熟悉一下。”
封灼灼有点惊讶。艺人与生活助理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可以说生活助理是接触了解艺人不同侧面最多的人，于公要一定程度上掌握艺人每日工作行程和近期工作安排，以便协同公司其他职能同事安排艺人工作，于私艺人大至租房、用车，小至一日三餐，细微处连艺人的贴身衣物、首饰都要负责收纳管理，某种意义上说，生活助理是掌握艺人隐私最多的人。因此公司有一定话语权的艺人都愿意用自己相熟的人，因为更安全，更放心。李珩半道出家，不懂其中深浅，也可能因为现在没有议价筹码吧，愿意凑合用公司其他人都不用的助理，还一副“我用你就会信任你”的架势。
封灼灼把早餐放到厨房，发现小小厨房有个吧台，吃饭就在这里了。但吧台是靠墙的，在这里两个人要一起吃饭，只能并排坐着。
封灼灼从厨房出来，按李珩说的到处看了看，熟悉熟悉这个房子，毕竟这里以后就是她最长待的办公场所了。
从厨房出来就是客厅，大大的落地窗，深蓝色的窗帘，看起来折痕都还在，可能是新换的。
这个房子地段好，小小的两室一厅，南北通透的格局，次卧朝北，连着客厅，主卧朝南，连着浴室。
封灼灼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次卧又多看了几眼。次卧一张小沙发，估计原来是搁在客厅的，因此跟次卧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那橘黄色的沙发就那么随意靠墙放着，屋里有一个衣柜，也是空的。次卧的窗户也很大，大大的落地窗，从窗户往下看是一大片绿化带，还有一个人工湖，上面有座桥，绿树成荫，景色颇好。住在这样的房间，好像能闻到花香。
但封灼灼觉得自己想多了，二十几层的高楼，什么花香能飘这么高？
封灼灼想了想自己租的那个小屋，什么时候她能有这个次卧这样的房间住？
这么看，公司对李珩还可以吧，一分钱还没挣，先给安排了高档小区的房子，卧室睡一间空一间，就很阔绰。
公司对艺人跟对普通小助理，果然差别还是挺大的，金璐好像把李珩当成一只能生金蛋的鸡了，所以给准备了还不错的窝。
浴室的水声停了，李珩却没出来。封灼灼听到他迟疑地说：“帮我拿一件干净的T恤过来好吗，在主卧衣柜里。”
估计他平时自己住，洗完澡光着上半身出来习惯了，今天就忘了拿衣服。
封灼灼应了声“好”，推开了主卧的门。
主卧遮光窗帘开着，有一层白色的薄纱帘也被拉开了。
封灼灼过去先拉上了白色纱帘，然后找到李珩要的衣服拿过去给他。
李珩把门打开一条逢，伸出手，封灼灼把衣服递到他手里，他说了声“谢谢”，那手就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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