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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灼灼走到单元门口，看着一个个垃圾桶，嘴角垮着，心情更丧了。她摸不准李珩是不是笑面虎，但他肯定不是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的人。她也不知道金璐今天挂了电话是算了，还是将这个错误记在心里，抓到她更大的错误以后一起清算。这个好不容易抓住的工作机会显得如此不稳，摇摇欲坠。
他们都想赶走她，谁都不想要她。
封灼灼抬头看天，天灰蒙蒙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臭味，人的伤感都显得不合时宜。
这时，封灼灼听到几声微弱的叫声。她循着声音，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了看，除了装得满满的垃圾桶，什么都没有。她又听了听，声音好像是从垃圾桶里传来的。于是她凑近了垃圾桶，伸出手翻了翻，那声音又没了。
她闻闻手上一股馊饭菜的味道，走到门口开门。
那微弱的叫声又传来。
封灼灼回过头，又往下翻了翻垃圾。一只瘦小的奶猫睁着一只眼看着她，另一只眼睛半闭着，眼角有血，不知怎么伤的。
她把小猫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它像是刚出生没多久，只有巴掌大。
“这猫怎么还活着？”到点清理垃圾的环卫工走过来，朝封灼灼手里的猫看了一眼。
封灼灼问：“您认得这猫？谁家的，我给送回去。”
“谁养这土猫啊？就是附近流浪猫生的，生了一窝，业主反应流浪猫太多，也不知道有什么病，万一伤到孩子，就让物业都清走。这一窝四五只，一口气都摔死扔了，这一只不知道怎么活下来了。”环卫工人说着把垃圾桶放倒，拿一把大铁锹把垃圾铲到车里。封灼灼眼看着他后来铲出了一只大母猫，那母猫双眼流血，已经死了。
小奶猫突然喵喵叫起来，挣扎着望着那母猫。
封灼灼突然鼻子一酸，那忍了一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拎着小猫，把它放到母猫旁边：“跟你妈妈道个别吧。”
小猫靠鼻子靠近母猫，哀哀地叫。
环卫工人说：“哟，还怪有灵性，知道是它妈。”说着把母猫铲进垃圾车，又问封灼灼，“这小猫你要养吗？不养扔进来，我一起处理了。”
封灼灼站在那儿，看着小猫。她连绿植都不养，因为平时上下班时间不稳定，有时候跟着艺人去别的城市工作，几天不回来也是常事。她连给绿植定期浇水都不能保证，拿什么养一只离不开人的活物？
环卫工人看她不动，说了一句：“扔不扔？”
“不扔。”
环卫工人开着垃圾车走了。
封灼灼把小猫拎起来，开门进屋，倒了一盆温水给小猫洗澡。洗干净了，拿毛巾给它包好，又拿吹风机给它吹干。灯光下再看，是个小三花。“嗨，小三花，今晚先跟我过吧，明天你要是还活着，不娇气，那我就考虑考虑……养你。”
第12章 并不想当一只猫的妈妈
早上5点，封灼灼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晚捡回家的小三花。昨天临时拿了个纸箱做猫窝，里面随意垫了一件旧衣服，此时小三花团成一小团，小小的肚子微微起伏。它正睡得熟。
封灼灼微微一笑，“你倒是很有眼色，也不闹。这么乖，很想留下来吗？”
封灼灼打开冰箱，拿了一块鸡胸肉，开火煮起来，又拿了个小碗倒了一碗水。
可能听到动静，小三花醒了，睁开眼睛不安地看着封灼灼。
封灼灼把小三花拿出来，放在水碗旁边。但它十分胆小，也可能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十分不安，不敢动。
封灼灼第一回 养猫，也不懂怎么相处，只好说：“你先喝点水，一会给你吃鸡肉。”
小三花自然是听不懂的。
小小一块鸡胸肉，也不必煮多久。封灼灼捞出来切得又细又碎，拿一个小碟子装了，放在水碗旁边。封灼灼看小猫还是不敢动，也没时间一直守着它，先去洗脸刷牙，收拾停当出来，就见小三花在那儿吃得正欢。
原来是怕人。
但是既然能吃饭，其他都不算大问题。
封灼灼出门的时候，小三花已经吃饱喝足，朝着封灼灼小小地“喵”了一声。封灼灼这才想起家里连猫砂都没有，只好把小三花还放进纸箱里，这才出了门。
6点，封灼灼到了李珩家，开始做早餐。
李珩起床就见封灼灼已经在忙了。等他跑步回来，厨房小吧台上摆好了白灼生菜、白灼虾、紫薯、蓝莓，以及一杯鲜榨果汁。吨吨壶里今天装的是白开水。
早餐很简单，但味道刚好。李珩有点意外。
上午的舞蹈课，老师说李珩进步很多。李珩也只让封灼灼拍了第一遍四支舞的视频。
封灼灼就空出了一点时间，于是问：“李老师，需要给您再买两套训练服，以便替换吗？”
昨天封灼灼发现李珩运动量大，出汗也多，一天不能一直穿一身汗湿的衣服。
李珩回答：“好。另外，再多买一个吨吨壶。”
封灼灼领命开车去了附近商场，买完李珩要的东西，又买了猫砂、猫粮、猫砂盆……中途打电话给宠物医院，说好了晚上带小三花去做检查。
她开车回李珩家，新买的两套训练服都洗好晾晒起来，又做好了午饭，送到舞蹈室的时间刚刚好。
今天一切相比昨天都似乎顺利很多。
李珩下午是台词与形体两种课程，都是请了名师一对一指导，课时费高昂。这两门课，李珩也都是零基础。封灼灼录制了几段李珩上课的视频，发给金璐。金璐看后给李珩打电话，帮他指出要改进的问题。
金璐对李珩是真上心，当初虽然梁宸是C位，但金璐从未这么事无巨细跟进过。
下午2点，封灼灼回家做晚饭，准时5点去接李珩下课。晚饭他们在车里吃的。随后李珩在车里复习台词课内容，一直到6点半，李珩说：“晚上孙老师的课，早点出发，走吧。”
他们提前到达，但在车里一直等到临上课前十五分钟，李珩才下车，让封灼灼在车里等，他独自去孙老师家上课。
“但金总让我拍你上课的视频发给她。”封灼灼说。
“明天再拍。”李珩对封灼灼说，“你跟金总说一下，金总会理解的。”
封灼灼没跟上去，也没跟金璐发消息。她在车里，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教材开始看。
一直到晚上10点，李珩下课，回到车里，对封灼灼说：“回天鹅湾。”
“好的。”
路上，李珩似乎很随意问了一句：“金总没说什么吧？”
“啊？我忘记跟金总讲了。”封灼灼一副刚想起的样子，“我现在给她发信息。”
“这么晚，别打扰她了。”
“行。”
送李珩到家后，封灼灼说：“李老师，车我今天开回家吧，路过加油站加点油。”
李珩说：“好，明天见。”
封灼灼第一次下班的时候觉得心情雀跃，有所期待。
到家后，封灼灼从后备厢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东西，进屋后第一时间去看小三花。它估计饿了，看到封灼灼就小声叫。封灼灼把它抱出来，它似乎受到惊吓，挣扎了一下，封灼灼的手上就出现了一道划痕，好在没破皮。封灼灼又看了看纸箱，旧衣服干干净净，纸箱也没有被尿湿的迹象。
该不会一天一夜没有尿也没拉屎吧？
封灼灼赶紧拿旧衣服把小三花包好，抱着上车，去往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晚上10点下班，封灼灼上午拜托医生等她一小时，没想到那接电话的王医生脾气似乎也很好，很痛快就答应了。
封灼灼到医院的时候，宠物医院只有一个人留守，是个看起来不到30岁的男人。封灼灼看了看他胸口别着的铭牌，王宇辉。
“王医生，实在抱歉耽误您下班。”封灼灼抱着小三花进屋，“它一天都没尿，也没大便。”
“别着急，我先看看它。”王宇辉接过小三花，看了看它的眼睛，又摸摸它的肚子，笑着说，“它还没满月，眼睛的蓝膜都还在呢，可能还不会自己大小便。问题不大，我一会处理。我是建议等它跟着猫妈妈学会独立大小便、能吃猫粮了再领养。”
封灼灼傻了，“那怎么办？它妈妈已经死了。”
“是只流浪猫？”
“对，昨天刚捡的，也不知道它之前饿了多久。今天早上喂它吃了鸡胸肉，晚上到现在也还没吃呢。是不是吃得少所以没屎？”
王宇辉被逗笑了，“不是，它是需要人帮忙。你过来一下，我示范给你看，你学一下，以后就会处理了。”
封灼灼也不懂，就点头说：“好的。”
然后王医生拿了一个小棉签，示范给封灼灼看，人类如何帮助小奶猫排便。
封灼灼石化了。
把屎把尿，如果主语是自己，那还真是挺不想负责任的。
王宇辉示范完，拿了个新棉签给封灼灼，封灼灼茫然无措地把棉签怼到小猫屁股上。
王宇辉看她一脸抗拒，鼓励她：“你试试看。温柔一点，等你顺利帮它排便，它慢慢就会把你当成猫妈妈的。”
我并不想当猫妈妈。我甚至想还它自由。
封灼灼抿着唇，小三花望着她喵了一下，封灼灼学着王宇辉的样子动了动棉签，然后奇迹发生了，小三花嘘出的尿把她的手浇湿了。
封灼灼条件反射地扔掉棉签，大退三步。
看到她受到惊吓的样子，王宇辉笑眯了眼，他两只手温柔地举着小三花，“真棒！”
封灼灼觉得这个王医生对猫比对人还温柔。
直到王医生看着她的手问：“你手背上这条划痕是这只猫抓的吗？”
“是的，刚刚抱它来医院的时候它挠了一下。”
“我建议你去打狂犬疫苗。流浪猫有可能携带病菌，还是谨慎一点好。”
“也没破皮，不用这么麻烦吧？”
“麻烦一点，但是打完了安心。”
小三花经过检查问题不大，就是有点营养不良。王宇辉让封灼灼尽快去打狂犬疫苗，把小猫留在宠物医院，他再观察两天，没问题了通知她来领回家。
王宇辉的安排很周到，对人好像也是温柔的。
封灼灼连夜去打了针。
晚上回到家，封灼灼把小三花之前临时用的纸箱也扔了，照着王宇辉发给她的新手养猫小教程，将猫砂盆、猫砂等一应物品布置摆放好。
睡觉前，封灼灼看了一下这两日的账单，比她以前一个月的开支还多。
冲动了。
猫比人还娇贵。她活得还不如个猫。
第13章 第一次团体排练一团糟
经过两天的磨合，封灼灼对李珩的行程和一些习惯有了大致了解，接下来几天配合起来就顺畅了。李珩现在没有工作安排，每天就是运动、排练、上课，作息稳定，食谱明确，爱好单一――封灼灼就没见到李珩有什么兴趣爱好，像一个经过AI设定改造过的人，删掉一切次要设定，精准运行主程序。不敏感，不脆弱，缺少情绪，还挺适合做这一行的。
又过了两天。晚上11点，封灼灼去接小三花。
宠物医院又只剩王宇辉一个人留守。封灼灼连连道歉，耽误他下班休息了。
王宇辉笑着，“我也很喜欢小三花，太乖巧了。它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说了吗，小三花。”
“这也行？”
“给谁取名字，是要对它负责的。哪天它想回去继续流浪，我用个名字束缚它，对它也不公平 吧。”
王宇辉看了她一眼，“也是。”他拿着一个小奶瓶，对封灼灼说，“这两天它用这个奶瓶喝奶，估计也习惯了。这个就送给它吧。”
封灼灼无功不受禄，“已经很麻烦你了，哪能还占你便宜？”
王宇辉笑说，“等小公主两个月大，送它过来打猫三联和狂犬疫苗。我有的是机会挣你的钱，不着急。”
封灼灼笑了，“它是母猫？”
“三花基本都是母猫，碰到公三花的几率微乎其微。”
封灼灼这阵子查了一下新手养猫的攻略，过来人的经验都是第一次不要养母猫，不要养没断奶的猫，结果她都赶上了。
她接过小奶瓶，看着小三花。小三花右眼角那儿有一小块掉了毛，王宇辉处理过，结痂了，现在它两只眼睛都睁着，望着封灼灼喵喵叫。眼神懵懵懂懂的。即使冷心冷肠的封灼灼，也不由得朝它“喵”了一声，算是回应它。
王宇辉低头笑了。
封灼灼把小三花抱起来，拿那件旧衣服一裹，谢过王宇辉，就带它走了。
这回家里东西都比较齐全了。到家后，封灼灼按照王宇辉教的，抱着小三花，给它喂羊奶。它哼唧哼唧喝着，偶尔停一停喘口气，封灼灼把奶瓶拿走一点点，它就立刻四脚并用抱紧奶瓶接着喝。
“像个小笨蛋，没人跟你抢。”
等它吃完，封灼灼把小三花放在猫砂盆里，等它熟悉环境，又拿了小棉签试试帮它排泄。
等伺候完小主子，一个小时过去了……
封灼灼惊呆了。她那宝贵的睡眠时间不知不觉又少了一个小时。
李珩上课一周了。
这天金璐在群里通知，明天上午10点五人团体排练。
上次花荣搞砸的排练，延迟一周，终于来了。
早上9点半，封灼灼开车带李珩到公司。艺人统筹、宣传、商务都到了。第一次团体排练虽然是对外不公开，但很多营销素材都是提前很久开始布局埋线，排练录制的各种素材，各种剪辑，你不知道将来哪一部分会在什么时候使用。本来这种排练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艺人们对这些也都心知肚明，排练时就会很用心，轻易连句脏话都不讲。但李珩是纯素人，他未必知道这些规则，尤其是他目前肯定是五个人里跳得最差的，如果某些恶意剪辑的视频流出对他更不利。
而且公司的人最近流动频繁，如果有谁跳槽去了别家公司，有点小事都会弄成大事。
想了想，封灼灼还是靠近李珩耳边，小声提醒了一下：“这个排练室里的所有视频都会存档，对外不会公开，对内也会设置使用权限，但是不公开不一定是多久。可能将来有什么时候需要剪辑一些出来宣传用，炒作用，或者有别的用途。所以，一定不要跟谁起冲突，花荣……你别理他，避着点他。”
李珩说：“谢谢。”
声音很低，但是语气非常诚恳，好像是对封灼灼这份好意很领情。
封灼灼也没在意，她作为他的助理，算是尽到了责任。
第一支齐舞，李珩几次动作都比其他四人慢或者抢拍，但整体算是跟着跳完了。
第二支跳的过程中撞到了贺玖，第三支跳错一个八拍，第四支最严重，他不小心踩到花荣，中间漏掉动作，乱了两个八拍才重新找准节奏。
在封灼灼看来，李珩一周时间从零开始练到这种程度，简直进步神速。金璐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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