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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艾莎【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9:04  作者:艾莎【完结】
  好在面对一个优秀的,又野心勃勃的年轻男性,有时候压根轮不到女人来开启话题。对方从自己的出身家庭,求学经历,未来展望,聊到对现今国际局势的预判,最后又大谈艺术和哲学,声称自己是一位资深的文学爱好者。
  苏淘淘听得一愣一愣,根本找不到空隙插话,只能频频点头,并且发出诸如“哦对对”“你真厉害”等毫无灵魂的捧场之词。
  幸好电影开场在即,他们被迫中止了重要谈话,转场进电影院。
  电影是对方挑的,选了最近上映的一部文艺片。苏淘淘也喜欢这个导演,她看得颇为沉浸,一到煽情部分还热泪盈眶。这本来是一次合格的观影体验,但不知怎么的,从电影后半场开始,对方就频频将身子往她这边靠,偶尔还要将胳膊放置在她的座椅扶手上,这些多余的小动作终于引起了苏淘淘的注意。
  苏淘淘其实对他也没有特别的意见,既然男女出来约会,默认是同意了某些前提,她也是做好了觉悟,下决心要见见世面,但对方无疑显得过于猴急,这引起了她的反感。
  苏淘淘努力绷着脸,尽量忽略一旁各种试探性的假动作,好不容易挨到电影结束,字幕跳出来,头顶上的灯重新打开。男生侧过头,含情脉脉看着她的脸,问:“你刚是不是哭了,有那么感人吗?”
  苏淘淘泪点确实低,要不是今天被影响了发挥,她能哭花五张纸巾。
  她冷漠地起身,跟着人流往外走。男生走在她身侧,偶尔试探性用手背蹭她的指尖。
  苏淘淘顿感恶寒,又疑心是不是自己还没从季遥那走出来,所以对别的男生生理性排斥。
  这不是个好现象,她想。虽然苏淘淘一向以纯爱战神自我标榜,但这都2024年了,再怎么样,也没必要真在季遥一棵树上吊死。
  苏淘淘借口要上厕所,在洗手池对着镜子给自己进行一番精神洗脑,出来的时候发现男生正在门口打电话。
  他神情微妙,晃晃悠悠的,也没看到她。
  “我和室友在外面玩,都是男的,真的!”
  “乖,回去我给你过生日。”
  “我待会到家给你打电话,爱你。”
  苏淘淘站在那,脸冷得像千年冰川,对方收了手机,转过身跟她对上视线,空气瞬间凝结。
  “我……”
  苏淘淘在他给出任何解释之前,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下作了!无耻!苏淘淘恨不得去校园网的论坛上挂他。
  她回到寝室,正好秦丽君在。她最近被新恋情滋润得很好,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见苏淘淘回来,颇感惊讶,看了眼桌上的时钟。
  “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满意?”
  苏淘淘把鞋子一脱:“别提了,有对象。”
  “靠。”秦丽君骂了句:“我把他从档案里删了!”
  苏淘淘说:“删一个估计够呛,我怀疑这就是大盘现状。”
  “也是。”秦丽君对着镜子打腮红:“男人是没几个靠谱的。”
  苏淘淘瞟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没靠谱的你还巴巴地去约会?你们俩快成连体婴儿了,高瑞麒没嫌你烦?”
  秦丽君从镜子里给她抛了个媚眼,撅起涂得亮晶晶的嘴唇:“是我非要缠着他,他甩不掉我。”
  上个学期末,大家都准备收拾行李回家过年了,秦丽君没走。她去高瑞麒的驻场的酒吧,在那听了他的年末演唱,还承包了当晚所有人的酒水,以及乐队老师的费用,甚至给高瑞麒开了极其诱人的条件,给他介绍国内一流的经济公司。
  那家公司的大老板是她叔叔,从小对她宠爱有加,捧红一个高瑞麒不是难事。
  高瑞麒想来是拒绝过的,他生平最恨被人拿捏,但秦丽君坚持不懈,说在商言商,她不图别的,就包养他两年,两年过后大学毕业,她得听家里的出国,以后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她想给自己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高瑞麒就同意了,不过他再三强调,他卖艺不卖身,秦丽君休想染指他。
  “所以呢,你染指了吗?”苏淘淘好奇。
  秦丽君笑而不语。
  她得了好处,自然是想着苏淘淘,也幸亏苏淘淘对高瑞麒一点想法都没有,才让她顺利掺了一脚,听说她分手了,秦丽君唯一的想法就是,有好男人得先紧着姐妹们。
  只可惜一次约会受挫后,苏淘淘对谈恋爱这事基本上没了念想。
  她觉得世界上恐怕不会再有人能敌得过季遥,不是说他如何完美,而是季遥贯穿了她半部成长史,在她最重要的人生影像里,他都站在她的身边。
  季遥是她美好又充满瑕疵的青春。
  她带着这样的伤痛和遗憾,重新全身心地投入了学业。
  高瑞麒有了秦丽君的帮忙,自然也不再需要辛苦接碎活,宋鑫月和赵雯都打算一毕业就考公务员,这是小镇女孩最保险和保值的选择;一个寝室里,只有苏淘淘打算毕业后去报社。
  她想留在省会,就得找个稳定的工作。去大公司卷生卷死不符合她的性格,考公又考不上,她最后选择了一家传统的报社。正好那年报社扩招,来报考的应届生也不算多,苏淘淘过了笔试,在面试中又给领导们留下极好的印象,谈到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单位,苏淘淘真诚至极。
  “这里是我从小就向往的城市。”她说:“大概是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
  拿到了offer,苏淘淘回学校收拾了最后一波行李,准备告别室友回老家。
  宋鑫月提早走了,她找到了一个兼职,可以边赚钱边准备考公,一礼拜见不到几回;赵雯在考公务员之前,打算先跟男朋友领证结婚,虽然所有人都劝她等一等,这事急不得,但她有自己的考虑。
  秦丽君也果真如她所说,一毕业就准备出国。
  苏淘淘私下问过她,真不打算跟高瑞麒再谈谈?秦丽君哈哈大笑:“这还有什么好谈的,本来就是商量好的事,再说这几年我也没吃亏,把他吃干抹净了,是时候放他自由了。”
  苏淘淘欲言又止,她其实觉得高瑞麒还挺喜欢秦丽君的。这段不被人看好的感情意外的长寿,自然不止是一个人的功劳。
  不过男女间的事太难琢磨,苏淘淘自己都只是个半入门的学徒,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跟季遥分手后,她一心一意搞事业学业,寡了整整两年半。中间也不是没有人示好,相反,苏淘淘的异性缘非常不错,尤其是重回单身后,桃花跟洪水一样涌过来,个别难缠的还在寝室楼下摆爱心蜡烛,手捧鲜花大喊她的名字,把苏淘淘吓得两天没下楼。
  赵文晓对她的感情生活也是尤为关心。先前还在上学,也不便太给她张罗,现在苏淘淘工作都有了,家里该帮忙的,该筹备的,也都得跟上才行,免得给闺女拖后腿。
  赵文晓早就打算好了,她掏出自己的小金库,还有苏黎明攒下来的积蓄,准备在省会给苏淘淘买一套小点的公寓,付个首付,月供让她自己还,也好有个压力。
  苏淘淘其实无所谓这些,她租房子也一样能过,不过赵文晓一直希望她能在大城市扎根,真正 的稳下来。她乐于看见女儿越来越好,除了欣慰,于她来说还是种代理满足。
  苏淘淘本来也不打算再忤逆她,母女俩在经年累月的争执和吵闹后,终于迎来了旷日持久的和平,但究其根本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苏淘淘已经长大了。
  她从咋咋呼呼,懦弱爱哭的小女孩,成长为了冷峻成熟的大人,做事靠谱,也顶得住压力,连苏淘淘自己都很难想象,她竟然能变成这么像样的人。
  人生最后的暑假,苏淘淘回家休假,准备玩一阵子再去入职。某一天在饭桌上,赵文晓又无意间,提到了季遥的名字。
  “他妈妈好像又复发了,现在连子宫都要摘掉,真是作孽了。”她一句轻描淡写,苏淘淘喉咙里的饭再也没力气咽下去。
第四十四章
  苏淘淘不确定,身边有多少人知道她和季遥的这一段。
  除了大学室友,她只告诉过丁雯倩,丁雯倩远在异国隔着时差都要和她挂语音,聊了大半宿,最后劝她想开一点。
  “都说初恋没几个能成的是,这是人之常情。”
  她出去之后就谈了个男朋友,也是可歌可泣了一把,最后在鸡飞狗跳之中落幕,跟苏淘淘很是能感同身受。
  苏淘淘跟她说了季遥家里的事,丁雯倩无限唏嘘:“我就知道他迟早要追你,可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坎坷。”
  苏淘淘沉默半晌,转开话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吧。”丁雯倩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我在这边看见谁了吗?”
  “谁?”
  “温岳章,你记得吧。”丁雯倩道:“他带着女朋友欧洲行呢,你别说,他女朋友跟你长得还挺像,要不是穿衣风格不一样,我差点以为你们俩复合了。”
  苏淘淘心惊肉跳:“他哪还记得我。”
  “那可说不准,女朋友都按你的模子找,说明是旧情未了。”
  苏淘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拉倒吧,我们当时都还小,没认真谈呢,什么都不算。”
  丁雯倩问:“那你和季遥很认真?”
  苏淘淘不说话了。
  她和季遥的关系是朋友也是情侣,还是家人手足,赵文晓现在偶尔也还去找陈淑洁,给她带点自己搓的梅菜干肉丸子,两家人很难真正断干净。
  苏淘淘也是从赵文晓那陆陆续续得知季遥的消息。
  他们分手后,季遥的事业小有起色,顺利赚到了第一桶金,还傍上了贵人。贵人愿意拉他一把,跟他合开了一个小玻璃厂。
  一开始都很不错,陈淑洁经过化疗,病情也稳定了,医生让她好生休养,记得定期复查就行,季遥也松了口气,以为成功下车,逃过一劫。他把工厂开起来,又找人搭桥贷了款,买了机器请了人工,成了有名有姓的小商人。
  做生意这事博得就是心态和胆量,还有时机和运气,季遥本来是个保守的人,被时局推着走,也只能咬牙豁出去。
  他的生意体量逐渐扩大,资金来往密集,每天一睁眼就是盘算着盈利和亏损,奔忙一天,晚上还得去应酬。喝酒喝到胃穿孔,被人抬去急救室,醒来还记得找人签合同,大家都说季遥狠起来不像人,没人记得他才二十四岁。
  这样不要命的努力下,他到底还是赚到了些钱,命运不曾过分苛待他。
  他用赚到的钱买了新车,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开出去小镇上的人都认识,看到那抹扎眼的幽灵绿,就知道是季遥来了。
  陈淑洁多次埋怨,说他太高调,不懂得藏拙,但季遥就是图高调。他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成功,只有这样,他心里的缺憾才能平息一些。
  年初的时候,有朋友带他去算了一次命,算命的老师傅拿他的八字一掐,眯缝眼就腾地张开了,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有大难。
  季遥勃然大怒,当下就要走,但师傅又加了一句,说虽然事业运波折,感情运却不错,今年会有正缘出现,而且这正缘与他颇有渊源,恐怕是旧人。
  季遥当即折了回来,并扫给师傅八千元人民币,虔诚地说借他吉言。
  苏淘淘于他并不是杳无音讯。分手后,他们之间还有数不清的共同朋友,陈淑洁和赵文晓依然时不时约着玩,甚至每年新年,他都要负责往苏淘淘家送新年礼物。
  第一年的时候,季遥还挺尴尬。他搬了两箱阿胶,拎了两瓶茅台,特别选了个苏淘淘回家之前的日子登门,拜了年就打算撤,连门都不敢进。
  第二年就自在多了,有了过去的经验,他知道苏淘淘一般要到除夕当天下午才回来。
  也许是为了刻意避开他,季遥想,既然他这么讨嫌,那就不要凑上去给人添堵了。所以第二年他连楼都没上,把车开到苏淘淘家楼下,喊苏黎明下来,将后备箱足足两大箱茅台给了他,又谢绝了压岁钱,而后驱车离去。
  这两年多,他偶尔会听到一些有关苏淘淘的消息。
  知道她顺利毕业,又去了喜欢的单位,将来还要留在省会,还知道大学有不少男生追过她,均以失败告终。
  季遥相当后悔,早知道会这样,那年的20岁,他一定不会先握住她的手。苏淘淘值得比他更好的人。
  陈淑洁复发的时候,正逢他生意碰上波折。
  大环境动荡,合伙人无故撤资,谈和不成几乎撕破了脸,一边对簿公堂,另一边,季遥还得想办法补资金缺口。信得过信不过的人都找了,最后签了一张巨额借条,接了一笔民间资金,勉强度过了难关。
  陈淑洁做了大手术,身边离不开人,季遥给她找了护工也不放心,有时候白天出差,大半夜也要回来。
  他变得比以前更粘人,怕陈淑洁半夜疼起来没力气叫人,干脆在她卧室打了个地铺。陈淑洁不忍心,偶尔会让季遥躺上来,母子俩背对背,在一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在某个晚上,陈淑洁突然聊起了苏淘淘,说听赵文晓讲,苏淘淘现在还是一个人,毕业之后就去工作了,没谈男朋友。
  季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有他的路子,以前的老同学郭思睿也在省会,他托他在苏淘淘生日的时候,给她送了一束花,还有一块并不昂贵的表,上面刻了她的名字。
  手表最后被退了回来,苏淘淘只留下了花,季遥问苏淘淘有没有让他带什么话回来,郭思睿摇摇头,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何必呢,兄弟,都这么久的事了,谁会把十七八岁的恋爱当真?”
  季遥看了他一眼,说:“冯秋是不是要结婚了,听说给大家都发了请帖,你收到了吗?”
  郭思睿的笑容凝固,嘴角垮下去,表情比哭还难看。
  冯秋结婚,新郎当然不是他,而是当时比他们高一届的学长。她给几个还在联系的朋友发了喜帖,苏淘淘也收到了。
  她在省会工作了有一年,忙得连年假都挤不出来,本来这趟也打算发个红包做算,人就不去了,正巧领导派了个活,让她去省里的某技术交流展会跑一跑,顺带取点素材。
  展会地方离家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苏淘淘看了眼日程表,正好回家能赶上冯秋的婚礼。
  她现在每一次回去,都特别谨慎。
  老家修了两次路,原先菜市场外围的旧路被凿开,苏淘淘家楼下的人流量激增,谁去菜市场都只能从那走。那条路的尽头连着季遥现在的家,苏淘淘生怕不小心碰见他。
  丁雯倩不解,她问苏淘淘干嘛这么害怕,明明是季遥对不起她。
  苏淘淘无从解释,她只是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态度面对他,但心里又隐隐有个预感,他们两个迟早会碰到面,这是避不开来的事。
  又不能躲一辈子。
  苏淘淘下了高铁站,走到一个站台附近等网约车。
  那一天天气晴朗,和风煦煦,天上的云不多不少,跟画里似的,是个挑不出错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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