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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桥下——酸菜仙儿【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9:53  作者:酸菜仙儿【完结】
  “你现在还没死呢,他们都还没有放弃你。”王多多跟于思野强调。
  于思野却很抱歉地说:“就是辛苦帮忙找我的人了,天这么冷,让他们空找……”
  如果说后悔,他倒是在为这件事情后悔,他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让别人白费心思。
  “对了,我给你带了本书。”
  借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王多多将书包的拉链拉开,将那本从苏联带回来的《复活》和俄文字典拿了出来,房间里的光线又暗又杂乱,于思野看清封面后有点儿失望,他说:
  “你就给我带了这个?我也看不懂。”
  王多多又忍不住揶揄道:“这不是给你带了字典吗?我能学你也能学啊,你可比我学习好。”
  她带这本书,第一是答应了于思野给他带书看,第二也是觉得养老院不安全,放在于思野这里,反而会好一些,说着,王多多随意翻了一页展示给于思野看:
  “你看,这地方这个单词就很简单,这写着……”
  这里写着的话,让王多多也觉得有些惊讶,她迅速弯腰,几乎要把眼睛贴在那页纸上。
  “怎么了?”于思野也微微趴了下来“看到什么了?”
  王多多没回答他,而是彻底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翻字典,她随手翻出来的这句笔记非常靠后,她最近事情太多,还没有翻译到这个位置,但是无疑,这句话很重要,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只是她需要更细致的确认。
  正在安平桥下继续搜救工作的盅叔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领导打来的,让他马上来市局一趟,说是外省来了两名警察,有案件要他配合一下。
  盅叔来到市局,经过领导引荐,两位外省的来的警察一开口便是浓浓的云南乡音,盅叔曾经去那里培训过,对这种口音也很熟悉。
  两个警察都是皮肤黝黑,只不过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瘦瘦,他们向盅叔说明了来意,说是经人举报,他们要抓捕的嫌疑犯林鹏现在就在顺阳市,这个人在缅甸一直对国人进行诈骗绑架,他们早就想抓捕他了,可跨国抓捕非常困难,他们最近得到线报,说林鹏秘密回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他的所有证件都是伪造的,但前天他们接到举报,说林鹏应该是回到了他的老家顺阳市,所以他们就赶紧过来了。
第八十七章 重启工厂盗窃案(上)
  盅叔听完,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前天,是谁举报的这件事?”
  云南来的两位警察互相看了看,那个高高瘦瘦的口音相对较轻,他开口回答道:“是一位女士,叫周欣。”
  周欣他也知道,那正是王多多的妈妈。
  那个高高瘦瘦的警察又进一步说明了一下情况,他说周欣是背着王多多她爸报的警,她不想再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想再受她丈夫的摆布,是什么结果,她都认了,什么结果都比跟着这个人面兽心的丈夫好。她愿意配合一切,只要能够干干净净地重新回到她女儿身边。
  听到这儿,盅叔倒是为王多多感到了一丝欣慰,他忍不住又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多多时候的样子,在安平桥上被人追债的那个无助的样子。
  “她也是一位曾经被林鹏利用赌石的手段诈骗过的人,她说林鹏回来,可能跟一位叫宋烨的女士有关系,林鹏威逼利诱她和她的丈夫,让他们将宋烨从顺阳市带走,可他们没能做成,她还说,他们可能是母子关系。”高高瘦瘦的那位警察说。
  盅叔听完,也颇为震惊,他又沉默了很久才说:“这个林鹏,可能就是涂坦。”
  “什么意思?”
  市局的领导是个分管刑事犯罪侦查支队的队长,姓吴,虽然不算年轻了,但是也比盅叔的岁数小不少,他不了解情况,盅叔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儿让他了解情况,这虽然涉及到同一个人,但毕竟是两个案子,家丑不可外扬嘛。
  盅叔没回复那位领导,而是转头又问云南来的那两位警察:“请问你们有林鹏的照片吗?”
  “当然有。”那个矮矮瘦瘦的警察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给盅叔看,盅叔让他把照片发给自己,他又转手发给了黄明,让黄明问问老太太是不是这个人。
  十分钟以后,黄明回了条消息,只有一个字:是。
  盅叔回复道:你确定?
  这回是二十分钟以后,黄明又回了条消息,只有两个字:确定。
  盅叔深深地呼了口气,火气蹭的就上来了,自己的徒弟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让一个拾荒的老太太给耍成这样!这个林鹏跟周润发有什么关系?他当着市局的领导和外省的同事的面儿,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摘掉帽子,伸手按按自己的睛明穴,再顺便给黄明回条消息:净瞎耽误事儿!
  盅叔站起来,跟两位云南的同事表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林鹏就在顺阳,他们会全力以赴的配合对林鹏的抓捕。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
  盅叔将吴队长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想重启个案子。”
  “什么案子?”
  “就是十五年前的工厂盗窃案。”
  吴队长一头雾水,他甚至都没听说过那个案子:“工厂盗窃案?启动那个干啥?”
  “因为那个案子当年办的有问题,它和林鹏这个案子,还有,还有现在正在搜救的,于思野失踪案,可能都跟一个人有关系。”
  吴队长听见盅叔的话,震惊不已,他忍不住问:“当年那个案子,为什么会有问题?”
  盅叔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外省的警察,建议领导先安顿好人家,然后他再好好跟他解释,吴队长也是刚上任不久,之前也没遇见过类似的事情,但对盅叔这样的老警察非常敬重,更何况今天他汇报出这么出人意料的案情案件,他似乎也只能先遵从这位老警察的意思,至少先听听情况再说。
  那边王多多借着窗外的霓虹终于大致翻译出了那句话:
  我和琴姐的事儿,终于还是被你撞见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以不支持我们,但你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并且跑去支持王哥,你拆散了我们,伤害了我,我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微光被你亲手毁灭,我也厌倦了总是成为你的反面,供人比较,你知道吗,我不会再原谅你,我们以后就是仇人。
  王多多抬起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花了,她尽力对焦于思野说:“涂坦和琴姐谈过恋爱!而且你哥知道并且反对,你知道这事儿吗?”
  于思野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王多多问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一个曾经给她讲过故事的人,就在图书馆,和织毛衣的大姐,她又想起那张照片,在琴姐的床底下翻出的《普希金诗选》里面夹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涂坦看向琴姐的眼神,她索性大胆地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她轻声说:“我可能见过涂坦。”
  于思野说:“当然,你十五年前当然见过了。”
  王多多却摇摇头说:“不,我说的是十五年后的最近。”
  于思野震惊不已。
  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盅叔坐在吴队长的办公室里挂断了电话,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于思野还没找到,吴队长喝了一口功能饮料,然后又喝了一口,说:
  “那就继续说吧。”
  说,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
  吴队长看见盅叔没说话,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
  哦,对,盅叔想起来了,当年工厂盗窃案为什么要草草结案。
  “当年……”盅叔没有抽烟,也没有喝饮料,他想快点儿说,还有还有很多事儿等着他去办呢,还有他关心的那些人,他也不放心,急于去河边看上一眼。
  “这个案子发生的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个小学生从安平桥上落水了,而她落水的原因是因为厂办小学校长拉着学生们去安平桥夹道欢迎厂领导,学生年纪小,本来就不好控制,又因为厂领导的车临时改道,校长并不知情,仍然带着学生站在桥上傻等,十月份天又冷,等待的时间又长,学生们坚持不住,打闹起来,发生了推搡,就把一个女学生推下去了。”
  盅叔换了个姿势,他今天始终挺直的后背,微微弯了下去。
  ”那个女学生虽然被救上来了,但这件事儿的影响非常不好,省里的领导都注意到了,市里的领导害怕闹大,就想把事情迅速压下去,而且……丢失的款子又被人及时的补齐了,所以这个案子,就草草了结了,但其实,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盅叔说完,对面的吴队长盯盯地看着盅叔,他没有再喝饮料,眼睛敏锐又锋利,他突然问道:“那个女学生,是怎么上来的?又是谁救上来的?“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命中红心。
  盅叔站了起来,他的背驼了,腰酸了,膝盖也微微的疼,他站得很慢,似乎用了十五年那么久,他低头呼出一口气,接着抬起头,目不斜视地承认道:
  “关于这件事,有人造了个假,我也参与了。”
  王多多告别于思野,再次来到安平桥下,她想找盅叔,但是盅叔不在,此刻的搜救工作仍在继续,却已经没有人看热闹了,于思野他爸妈站在岸边,相互扶持着,雪人一般,一动不动。
  王多多没敢走到于思野他爸妈身边,她远远看上去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和他们讲话,假惺惺的安慰他们,或是利用他们的痛苦来套话,她都做不到,她就站在远处,等盅叔回来。
  没想到这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搜救工作不得不暂停,但他们也没有走,坐在原地休息,等待命令,她看见远处,萍姐和廖老师推来了一辆小推车,上面有几个暖瓶,于思野爸爸颤颤巍巍地扯开纸杯,给他们倒水,这让她想起涂月妈妈,在北方的冬季,他们都揣着寒冷的心,给别人送温暖的水。
  有人拍了拍王多多的肩膀,她转头一看,是于思野妈妈,老太太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保持着之前的精神头儿,没哭,没疯,头发依然整齐,只是面色十分灰败,看起来明显已经在强撑的边缘。
  她突然问王多多:“你知道散财童子吗?”
  她当然知道,这还是她儿子跟她说的,但她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阿姨……”
  她妈妈也不等王多多的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刚才他们看热闹,人群里就有人说,说我儿子是散财童子,我的大儿子是,我的小儿子也是,他们说,过两天,等我小儿子的尸体漂到河面上来的时候,身边肯定也会漂着钱,到时候可得抢先点儿下水,晚了就没钱了……”
  “阿姨,你……”
  于思野他妈望着冰冷的河面,似乎被这样的说话逗笑了,只是她好像已经不会笑了,裂开嘴角的那一刻,脸上呈现出的竟是可怕的狰狞,她转过头,认真地盯着王多多问:
  “多多,你跟我说实话,于思野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明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药,却还是要去冬泳,我说过让他不要冬泳,很危险的,可他不听,从小到大,他只是习惯了挨打,却从没有因为挨打而听过我们的话……“
  于思野妈妈似乎在这一天里想了很多事情,这肯定包括关于自己的育儿经历,不只是于思野的,还有于思佳的,因为她说着说着又低下头,好像在独自念叨着,又好像是要对王多多真诚诉说:
  “对,于思佳也是这样的,只是他一开始是顺从的,可是后来,后来他……”
  她想起出事儿前五天的那顿晚饭,她和老于第二天就要去省里领奖了,因此他们喜滋滋地做了一桌子好菜,却在饭桌上,听到了于思佳说,想要去缅甸做生意的话。
第八十八章 重启工厂盗窃案(下)
  她和老于当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疯话?老于气坏了,他站起来冲着于思佳摔了酒杯,酒水扬在于思佳的脸上,酒味在这一家子之间迅速发酵,刺鼻、刺骨、又刺激着所有人的中枢神经。他们两口子怎么都想不通,于思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厂里最年轻的先进工作者,上一次有这个光荣称号的,还是二十年前的老于,他们一直以儿子为骄傲,他们知道现在厂子的效益大不如前了,但他们从没有放弃努力啊,他们不是刚刚改进了环保生产线,赢得了省里的嘉奖吗?谁背弃了厂子,于思佳都不应该啊,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啊!他们对他寄予厚望啊!那种愤怒与心寒,几乎能把他俩撕裂开。但于思佳却跟他们说,厂子的希望已经不重要了,钱才重要,有钱才有希望。老于当时气坏了,疯了一样的骂他儿子,说他儿子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是个掉进钱眼子里的败类,骂得狠了,思佳也发了火,说他们不也是为了钱,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改进生产线,为什么要去省里领奖,为什么要提前通知大家做好补发工资的准备,老于说他改进生产线,为的正是厂子的未来啊!可思佳却笑了,他妈妈永远也忘不了思佳当时说的话,他说:
  “爸妈,你们别傻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正是因为我是厂里的骨干,我懂业务,我才敢说这句话,我们厂子的产品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就算改良了生产线,生产的也是被时代抛弃的产品,这件事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打着环保的名义,向省里申请一笔钱开工资!”
  说到底,还是钱。
  可她难以置信,她和丈夫经营了一辈子,钻研了一辈子的成果会被儿子这样评价,她已经忘了当时的感受,只记得在老于发作之前,她小小的二儿子,轻声说了一句话:
  “妈妈,我好像喝醉了。”
  他们这才发现,刚才摔在桌子上的杯子掉了个碴儿,此刻正牢牢地扎在于思野的脖子右侧,鲜血已经顺着脖子流淌成了一股细细的流,已经染红了他捡他哥穿剩下的白色毛衣领子,他们赶紧抱着于思野往医院跑,到了医院,全家一齐被大夫骂了很久,说怎么能往孩子的脖子上扎呢,这上面都是动脉,多危险啊,吵架摔东西也得背着孩子啊,不能这么整啊!
  他们每个人都非常自责,非常难受,她记得她哭了,她是很少哭泣的女人,却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小儿子止不住的抹眼泪,等于思野醒了,她坐在床边,温柔地摸着他的头,问他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思野眨了眨眼睛,只是说:
  “都不记得了,自己好像喝醉了刚睡醒。”
  她当时破涕而笑,问他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喝醉,于思野就说,喝醉就是,像爸爸和哥哥那样,红着脸,红着眼睛,难过的看着对方,表情难看,说话难听,好像中毒了一样。
  听他这样说,她就知道,于思野是都记得的,只是撒谎说不记得了而已。
  这时候,于思野妈妈从回忆中收了神,也好像中毒了一样,神经质地转过头问王多多:“你说,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的,为了报复我没说实话,或者,在逼我说实话,是不是?”
  天那么冷,王多多出了一身的冷汗,从一个凌晨到另一个凌晨,这期间,她应对住了所有的压力和突变,她以为她已经可以承受住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在这一刻慌了阵脚,她看得出来,于思野他妈因为于思野,可能是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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