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常听人说,军营里面若是军妓不够,稍微有些个瘦弱、清秀的男子就会成为这些悍“兵”的玩物,不要啊,怎么做男做女都这么艰难啊!
她越想越糟糕,身上的衣服极其单薄,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忙把这手挪开,拢紧了被子。
“咳咳……将军,那个,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时溪人缩在被子里像一只鹌鹑似的。
裴玄朗见她这样防备无奈地笑笑。
他双手撑在她被子的两侧,庞大的身子将她整个罩住,帐子微透进来的霞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床上。
沈时溪身体那个抖啊,他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也不敢拒绝,小命要紧,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你做,什么?”
声音暗哑,口中分泌着津液,她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十指深深嵌进被子,平躺的双腿也逐渐僵硬,她是不是就要暴露了?
“我想与你在一起。”
话音一落,他直接把她又从被窝里边捞出来,炽热的眼神几乎要烫进她的眼眶。
眉目修长疏朗,宛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唇形似花瓣儿,颜色也若花儿般娇艳,沈时溪的喉咙不禁咽了一下。
他有力且结实的臂膀缠绕着她的一双手臂,有股热腾腾的气流似乎在她身体里乱窜。
沈时溪想,其实他这个人要是不那么凶,再别是个断袖……
她倏地瞪大眼睛,双手一左一右给了自己两巴掌。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人有其他想法,她是有未婚夫的,和裴哥哥约好了,以后是要做夫妻的,她不能三心二意。
脸上火辣辣地痛觉这时候才传来,她想用手抚摸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他的眼神异常凶狠。
“你打自己做什么?”
人这下又变成原来凶狠的模样,沈时溪摸不准这人的秉性如何,察言观色她还是会些的,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指不准什么时候开罪了他。
“我……呜呜……”
她扬起小脸面对他,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别的了,得稳住这个煞神才行,“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情,许是在路上染了瘟疫的缘故,你我前缘我一概不知,辜负将军情谊,是我不对,我简直罪孽深重。”
声音低沉,她嗓子都快压冒烟了。
就这一瞬间,裴玄朗怔愣得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她趁他错愕之际,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几巴掌重重地落下。
“将军,自清只是一介布衣,我多有失言之处,将军勿怪,这……天色不早了,您是否应该处理公务?我,身子不适。”
都说到、做到这个份上了,这男人总该走了吧。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我如今的情景倒是与我们初见时极其相似。”
手忽然揽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她就到了他腿上坐着,鼻息交融,二人陆续喘着粗气。
“那时我中毒你救我,扯着我的衣领,将我压在床围间,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上身贴紧,心跳齐振,沈时溪想摇头,转念一想,男人都是贱骨头,她要是反抗,这人一定会更过分,要迎合他吗?
那可不行!
“我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我这人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不然……”
她灵机一动,从自己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强行递给他。
“你若是生气,就给我一刀吧,不过下手轻点啊,我还不想死。”
她闭眼的同时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这男人做出什么出其不意的事出来。
冰冷的刀刃在如玉的脖颈上流连,同时耳畔升起一股热气。
“今日就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攥紧的拳头也被他掰开,十指强势紧扣。
“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可就吻你了。”
她马上睁眼,这人的额头靠上来,鼻子轻轻抵在一处,她被迫直视他的眼睛。
“将军。”
“哼,不过是做了你当日所行一半,这你就受不了了?”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还是给我一刀吧。”
流血也比这强啊,才几个时辰,她被揩油多少次了,这样她还怎么嫁人啊!
这要是传出去,裴哥哥不愿意履行婚约那可怎么办?
裴玄朗把刀收回鞘中,亲手还给她。
“防身的物件怎么能轻易交给别人,你收好了,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话音才落,他抽身离去。
沈时溪紧绷着的一根弦才算放松下来,她平躺在床上,后背已经大汗淋漓,和这人相处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煎熬,她不禁有些同情那个沈自清了。
“唉!造孽啊,不过你也是活该,惹这种人做什么?把我也连累了!”
她用力拍打着床撒气,“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别说这个冷面煞神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样,一旦身份暴露,这营帐里的男人都不会放过我的!跑路吧!”
她瞅了一眼别处,看见夕阳打在帐上,这时候将士们都劳累了,说不准是个机会。
沈时溪穿好衣物的同时将自己的胸和腰上都绑了厚厚的白绫。
“好紧啊!”
腰上倒还好,但是胸在发痛,致使她连连翻白眼,眼泪都飙出几滴。
“呼!”
她整理好以后走出营帐,外边的士兵光膀子的,穿重铠的,练兵器的,都有。
那些光膀子拿着水壶在自己身上冲凉。
沈时溪挪开了眼睛,绕过他们去寻找出路。
所幸她记忆力还行,很快就找到了出口,脚才抬出去半步就被人拦下来。
“沈兄弟,你又要逃?”
“啊?我没有啊,我,就是随便走走,一直躺着不舒服嘛。”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她瘸着腿晃动,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此人浅笑两声,也不拆穿她了。
“你伤重,可别乱跑,回去休息吧。”
“是。”
她悻悻而归,耷拉着脑袋,该有点计划再跑的,她刚才实在太害怕了,那个裴玄朗简直是个疯子。
沈时溪没走几步,忽然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背上,她心跳停滞一瞬,随后和水烧开的壶盖一般,蹦个不休。
不会是裴玄朗吧?这么快就被抓包了,她脑子疾速运转,打着腹稿,这会儿人已经走到她旁边,不是裴玄朗,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人用劲儿抓着她的肩膀慢慢开口:
“诶,兄弟你醒了,不错嘛!怪不得将军饶了你呢,长得真俊呐,来来来,这天热的,跟哥儿几个凉快凉快!”
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动弹分毫,掌心在肩膀出摩擦,沈时溪难受极了,刚脱虎口,又惹豺狼。
第4章 竟然是未婚夫
◎冷面杀神竟是竹马未婚夫◎
“我……我就算了,我不热,你们自己玩儿就好。”
脚底开始聚力,想撒腿就跑,这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手臂转到她的腰上,单手抱着她走了一圈。
周围响起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两个大概二十来号人一起看她的笑话,沈时溪体弱,没办法从他手里挣脱,只能开口求饶:
“大哥,我哪里得罪了你?求你了,放过我……”
腿不断翻腾也无济于事。
“大伙儿,这小子身上挺香啊!人也轻,咱们先前竟然没有发现有这么个尤物……”
男人交叉招手,将周围的士兵都引了过来,口中频出污秽之语。
“哥几个聚过来,这小子可真软啊~”
嘴里发出淫~荡的尾音,闭上眼睛颇为享受的模样,脸上的横肉随着眼、鼻、唇的晃动而荡漾。
沈时溪四肢有力却没处使,她只能朝后仰,不让这个色魔靠近自己。
余光瞥见一个矮胖子拖着沉重如山的身子凑了过来,踮着脚,扭着粗短的脖子闻她身上的香气。
这人身上大汗淋漓,脸和脖子上甚至已经搓出污泥了。
他似乎也发现沈时溪在看他,两眼放光,嘴角流着哈喇子。
“给我也摸摸!”
肥大的双手去摸她的脸,这下真是前后夹击了,不止是前后,好多,好多士兵都走了过来,他们大多都是一样的,沈时溪别提有多后悔了,她宁愿要裴玄朗。
就在这时张莽揪紧她的领子将人放在地上牢牢护住。
“给你?你想得到美,老子还没有尝尝鲜,你们等会儿,等我完事儿!”
听到这话她脸色铁青,牙齿打颤牵动嘴唇,她感觉自己的身上每一个绒毛、每一寸肌肤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救命啊!”
沈清筠用尽力气嘶吼一声,他眼中的兴趣反倒更为浓烈,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肥大的手掌逐步靠近,她心一横,咬了下去,咬下掌心一块肉。
“啊,畜生!”
张莽举起另一只拳头打中她的腹部,迫使她松口,他眼里的欲望消减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神。
“敢咬老子,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有用,老子有军功,削了一百个头,你区区一个小兵,就该乖乖守着,你以为将军对你有几分真心?将军可是靖远侯府的嫡子,娶的是高门大户的贵女,你――一个野小子罢了。”
“靖远侯嫡子?”
那不就是他么?是她的未婚夫,十年未见,五年前也断了音信。
幼时母亲不得父亲喜欢,连带着她也不被喜欢,新进门的姨娘表面上待她好,背地里教唆着府里的弟弟妹妹都不和她玩儿。
她本不在意这个,久而久之,泉州的闺秀都不与她玩了,外界传言沈家嫡女与其母一般善妒、不识大体,借着嫡女身份作威作福,欺负庶出弟们和家中奴仆。
沈时溪都懒得看她们一眼,何来的欺负,他们一道欺负她还差不多。
那时还是比较敏感的年纪,别人不喜欢她,她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不断去讨好,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嘲讽和谣言。
但是裴大哥哥不一样,那次他到泉州养病,病症与天花有几分相似,旁人也不喜和他接近,她心里其实也害怕,但是又可怜她,她跟他玩儿。
有次偷听父母谈话,她知道自己和他有婚约,她大胆和他说了,他笑眼盈盈地回了句“我之幸事。”
他们约定好了,彼此是对方终身的唯一,后来他走了,他们时常保持联系,五年前娘亲离世,她守孝三年……
想到这里,记忆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耳边令人作呕的声音趋近。
“你们别碰我!走开,走开!”
她越是这样说,他们就越兴奋,又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沈时溪闭上眼睛准备咬舌自尽,她怕死,可太怕了,但是被发现身份是死被这些人凌辱也是死,说不定她死以后这些人就能安分一点,不会对她的尸体怎么样。
尖牙咬破舌头,血液在口中流淌,忽然她察觉到腰上多了一只手,屈辱心更甚,她忍着剧痛更加用劲儿地咬。
突然下巴被人拿住,耳边传来一阵热气。
“笨蛋,谁让你咬舌的!”
声音很熟悉,是将军,不对,是大哥哥!
沈时溪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他。
“你,你救了我?”
眼睛酸涩,热泪如急流般控制不住,裴玄朗温柔地帮她擦拭干净。
“你脑子真是不好使了,没事儿乱跑什么?”
修长的手指擦擦她脸上的泪痕,在乌青的眼底停留片刻而后滑到脸颊,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沈时溪委屈地哭诉:
“可是……可是营帐没人,也会有人进去,不安全。”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放到了他的腰上,眼底的泪珠沾在上下闪动的睫毛上,将掉未掉,饱满的双唇嗫嚅不止。
人不看他,但是身体与他贴得很近。
“跟我一起,你愿意吗?”
说完,他抽掉自己铠甲上的披风裹着她,另一只手握着轻剑,将就剑鞘,打倒靠近的士兵,速度宛如清风拂面,一大半的人都倒下了。
“发什么呆?快回复我。”
沈时溪见那些人都倒了,她没了威胁,急忙松开手。
“我……容……容我再想想。”
裴玄朗哪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身躯和人影将她紧紧锁住。
她心生恐惧,一直倒退,后退时绊到地上一人,那人发出痛苦的呜咽,这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张牙舞爪地蹦蹦跳跳。
“啊!”
她惊恐之下,一纵跳到了他身上,双腿紧紧夹着腰肢。
手臂和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雪白的脖颈若即若离,他喉结微动,眼神也有了变化,越发炽热起来,脑中浮现一个不可说的念头。
接着这个念头被颈间的疼痛所取代,沈时溪慌乱之下用手肘不断击打他的双肩。
裴玄朗从军多年,自己的脖子以上还没让人碰过,不过他没有做什么举动,让她安定下来要紧,他轻轻地托着她。
“你谋杀亲……”
她听到声音才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脚底空空,她用力踩几下却踩不到底,低头看见裴玄朗的俊脸离自己近在咫尺。
沈时溪眨眨眼,假装冷静,抿唇笑道: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为了避免不掉下去,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裴玄朗托着她的腰,放她下来。
“这下不躲我了?”
“我……”
她瞥见地上被打倒的人,沈时溪想到刚才的事情心里一阵难受,“我不想看到他们,裴大哥哥,你带我走!”
出口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惊呆了,怎么就这么轻易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她羞涩地想逃离,裴玄朗不给她机会,揽着她的手臂离开,临走交代副将惩罚这些老兵。
身后传来痛苦的叫声,沈时溪回头一看,那些人被扒光了衣服遭受鞭打。
“啊!”
她蒙住眼睛,这种画面太羞耻了。
“看到了几个?”
他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沈时溪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挽着他的手也放了下来,她主动隔开一段距离,裴玄朗哪能如她的愿,单手勾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道:
“如实回答,看到了几个?”
“你什么啊!什么几个,不明白,不懂!”
她不明白这为什么要问这个,她哪有脸说。
拉扯间两人进了一处营帐,这里比她在的那一间大,应该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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