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结合刚才此人的表情,极有可能就是,那就好办了。
“话说,我今日要是走了,那就没机会来了。”
“这是为什么?”
韩嘉瑜心里一阵惋惜,好不容易遇到个有趣的姑娘。
“因为,要回家了,当然就没时间了,世子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所有下人随时都知道世子是行踪的,他这个人来去不定说不定啊还在外面,你要不再等等?后花园是去他房门的必经之路,要不我和你等等?”
“这……不太好,我是装出恭跑出来的,再不回去我娘会骂我的,木匠大哥你人真好,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
“不是吧?你,你这就要走了吗?不想再等等看吗?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他想挽留她,难得见到这么有趣的女子。
沈时溪还想再逗逗他,忽然看到远处大树旁边闪过几张熟悉的脸,正是那日对她下针的嬷嬷之一。
她呼吸一滞,恍惚间似乎听到女子“唔唔唔!”的叫声,她捡起地上肮脏的帕子蒙着脸,就要走。
韩嘉瑜拦住她。
“你做什么?”
“你别管我了,玩儿呢!”
语气有些焦急,她随便编了一句话搪塞他,不料却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韩嘉瑜也拿了一块帕子,捂着自己脸。
两人一前一后跟上去。
沈时溪瞥了一眼险些被这家伙吓得够呛。
“不是,你……”
她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两人逐步靠近柴房,这间房就是当时沈时溪被关的哪一间。
“当初我就关在这里,难道她们也要用刑?”
话音才落,女子凄厉的叫声和婆子呵斥声一起从门内传出。
“畜生啊!”
这话出自韩嘉瑜,他平日里所见的下人、奴才,都是极其和气的,王府中的大家子也很少因琐事争吵,没想到,她们真的会绑架无辜女子!
他怒气蓄满胸怀,捏紧拳头,正要推门进去救人,沈时溪却拉住了他。
“这绝非首次,你就是现在进去救了人也无济于事,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得在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根本上?”
他迟疑了,王府中权力最大的除了他爹定王还能有谁,可是他爹皇亲贵胄,府中多年未曾纳妾,他要这许多女子作甚?
“啊啊啊!救命啊――”
这一声尖叫破了音,里面的女子该多么绝望,他急得掉了泪。
沈时溪拉他到一边。
“我就当你是个好的,愿不愿意帮我,救她们走?”
“我当然乐意,可是她们被如此对待,必定是我,是王爷授意的。”
他也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最敬重的父亲做出这样龌龊不堪的事!
沈时溪不再多说,拉他爬上屋顶,没多久几个嬷嬷抬着春凳,春凳上大约有五个姑娘,沈时溪定睛一看,竟然有几个是先前她还未暴露身份时找的姑娘。
原来这些军妓会被转送到定王府,那她们准备带这些姑娘去何处呢?
“我们追!”
“好!”
韩嘉瑜速度比她还快,拉着她在屋顶之间穿梭。
“你这么厉害!”
她就算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武功还很生疏。
“不足挂齿。”
一行人在王府里绕了几个隐蔽的穿堂,又走过几处长廊。
这地方的布置跟迷宫似的,沈时溪差一点眼花缭乱。
韩嘉瑜感叹道:
“可恶,我明日都从这里过路,竟然没发现竟然藏着这些腌H算计。”
“现在知道也不晚。”
眼见着人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们急忙下屋顶,疾速跟上去。
她们在一个大钟前停下。
几人放下各个姑娘,前去拉扯绳索。
沈时溪看那春凳比一般的都要大些,于是趁几人不注意躺了上去。
韩嘉瑜有些惊讶,这人就不怕再吃亏吗?
他们一道来的,没有他一个人逃跑的道理,他也躺了上去,两人左右夹击着五个女子。
片刻以后,两个嬷嬷准备抬人,春凳才到腰间,她们一齐倒在地上。
“哎呦喂!”
脑袋磕到了墙壁,发出响声。
“你们两认真一点!”
其余两个嬷嬷在前面蹲着并未回头。
沈时溪立即改变的主意,她立即换了自己和这人的衣服,韩嘉瑜有样学样。
两人的脸是个大难题,之间沈时溪从宝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几条暗黄的――皮,将其贴在自己脸上,脸上多了许多皱纹。
韩嘉瑜摊手也想要。
她贴心地帮他也贴上。
将那两个嬷嬷踹下楼梯。
二人低头,抬着人走到另外两个嬷嬷身边。
两个嬷嬷似乎在弄机关,一手弄鼓弄地上铜盖上凸起的部分,一手拿着图纸,脸上满是大汗,过了许久才打开。
她们并未察觉到自己同伴已经换了人。
机关打开以后,几人一同走入暗道中,里边阴冷潮湿。
渐渐,前路逐渐明亮起来,多了许多喧闹之声,映入眼帘是木阶,他们抬着人上去。
走到地面,看到一个肥胖男人,摸着猥琐的胡须,打量着春凳上女子的容貌。
“这也太差劲了,你们干什么吃的!如此普通,平日白送我都不要!”
“杜老板,这可是太守大人那边送来的,收与不收都随便你,届时受罪的也不是我等!”
李嬷嬷叉腰怒吼,突出的颧骨更显凶相十足。
“哼!收就收!你们俩,抬过去!”
男鸨子指着沈时溪两人,压根不想多花人力,这也正合他们的意。
二人随着他走,上了一座楼,这边胭脂气浓厚,刺鼻得很,男女主“欢好”的声音不绝于耳,杜老板推开门,嫌弃地说:
“就只有这一间房了啊!”
他叉着腰,还翻了一个白眼,手倚着门,韩嘉瑜安置好人,悄声走到这人身边,给了他脖颈一手刀。
杜老鸨即刻晕倒。
“只要我假扮了他,咱们就可以把所有的姑娘都放了,你看我,聪明吧!”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还挺得意自满。
沈时溪说道:
“嗯,我来假扮老鸨吧!”
扮成男儿身是最难得的!
“等等等,人我打晕的,当然我扮了,而且,你一个女子,一看就穿帮了。”
他踩着人不让沈时溪碰,她进一步他就踩踏着地上的老鸨往后退去。
她双手环抱,嗤笑一声。
“你太高了,这男人与我差不多,扮一下女子又不会如何,再说以你的武功,你害怕那些男人对你下手吗?”
韩嘉瑜不信,以为这人有意诓骗自己,于是用脚丈量了一下老鸨的身长
果不其然,这老鸨七尺半都不到,约摸比他低了两个头,跟沈时溪倒是身形相近。
“我……也行,好吧!”
时间不多,他们不能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两人即刻换装。
沈时溪拖着人到梳妆台前,拿出自己盒子里几张椭圆形的人皮和纸笔,再取出一个小盒,沾去一些蜜汁,她依着老鸨的模样画到人皮上。
不到半个时辰,一张栩栩如生的假面赫然停在半空,一旁的某人情不自禁地用手戳了一下这张脸,再碰碰自己的脸蛋。
质感简直太像了。
“你,你到底是谁啊!”
沈时溪将人皮贴在自己脸上,回复道:
“这人皮是真的,我师父留给我的,有句话叫千人千面,他苦心钻研医术多年,采取千张人皮,才得十张人皮,一张给了我。”
“如此惨无人道的秘术!”
韩嘉瑜看着眼前这张脸,恍惚间似乎得见无数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秽物从喉口上涌,他转身吐了。
沈时溪说道:
“没有它,我可能死了无数次,你的这些善心不妨送给眼前还活着的女子她们可都是拜你爹所赐。”
他气不过,反驳道:
“你爹也不干净!”
对,不干净,所以我来了,走,咱们去救人。”
她说完立即把老鸨五花大绑,又担心这人做什么,扒他裤子准备阉人。
韩嘉瑜感到身后一阵冷风灌进自己的身体,好狠的女人啊!
她继续扒,这一扒,杜老鸨还真是一个阉人。
“真是……”
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张纸,地下青楼的地图,连通的各处暗道,又有几把钥匙。
沈时溪一并收下了,接着一脚把人踢进床底。
这一通动作水到渠成,韩嘉瑜忽然倒退两步,心中腹诽:这真的是祖母为他找的?
第42章 发现淫窝
◎这地底花楼底下倒是四通八达,上面只同定王府,别是她们行踪暴露,◎
沈时溪看他这般,拍拍他的肩头。
“我今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你别误会。”
说罢,她竟多拍了两下,韩嘉瑜心头咯噔两下,害怕得要命!
“哈哈。”
突然,有人来敲门。
“爹爹,有人来了!”
沈时溪心口重重地鼓动一下,这人还有女儿?真禽兽,把亲生女儿都送来了。
她开门,这女子穿着布衣,脖颈处似乎有鞭痕。
“你这?”
“胥鸢不懂事,惹客人不喜,爹爹别打我,我可以再接客!”
胥鸢强忍泪水不敢哭,沈时溪一口气憋在胸口,脸颊有些发红。
“呃,你今日先休息,回自己房里休息。”
她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发出极大的响声。
“爹爹,马房还未打扫,我身子不适,没法打扫。”
女子无声抽噎而泣,沈时溪看着心口一阵抽痛,哭都不敢放出声来,这老鸨真是该死!
“真麻烦,就在这儿!那几个女子呢可要看好了,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
胥鸢有些震惊,杜老鸨很少发善心,今日看他,感觉年轻许多。
“是,爹爹。”
她乖乖躺到床上,与那几个昏迷中的姑娘挤一张床。
两人轻声掩门出去,这时大床上一人突然睁眼,直立起身体。
“胥鸢,那人是哪方的?”
韩灵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
“我也不知,难道不是君侯你的人吗?”
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看方才女子的眼神,是个善人。
这地底花楼底下倒是四通八达,上面只同定王府,别是她们行踪暴露,对方放出杀手锏了。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且再瞧瞧。酒水饭菜可都备好?”
“都备好了,只待晚上他们吃下,我们便可以一网打尽。”
胥鸢语气欣悦,韩灵儿不同,牵扯的官员太多,几乎个州郡叫得上名头的官都牵扯其中。
定王与太守编织的大网,笼罩了整个燕北大地,这些日子她潜入泉州,方知世间竟有如此魔窟,她绝不会放任不管。
“听说裴玄朗死了?”
“侯爷莫伤心,吉人自有天相。”
韩灵儿嘴角噙着笑,单手撑着床,说道:
“那个祸害,怎么可能。”
她不信裴玄朗就这么死了,上次一别已经是两年前了,秀女自焚、女官罹难,按理来说她这个朝廷唯一异性侯该来的。
皇上却派了裴玄朗,她正欲再上奏折,皇后给她下了道谕旨,护送新进的秀女出宫,此事并未昭告天下。
途中那些女子犯病,其中有几个将死之人把各中秘密悉数坦白。
她也明白了二圣的用意,要她与裴玄朗一明一暗进入泉州。
秀女惨案朝廷是用了心的。
韩灵儿蹲下身子把杜老鸨从床底拉出来,两巴掌挥过去,男人才算醒了。
“你,你不是王府……”
“哼!是啊我是王府派来的,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畜生!我定王府就算是一条狗也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说完又是啪啪两巴掌,杜老鸨两半边脸一样肿。
“你们,大胆!我可是太守大人的人!!”
就在这时胥鸢十分温顺地搬来凳子,韩灵儿安安稳稳地坐着,眸中轻蔑之色不加掩饰。
“一个吃软饭的我会放在眼里?你是不打算坦白了?”
她抽出一根柳条,当作鞭子抽在男人身上。
杜老鸨委屈不已,他能坦白什么!
“救命,我坦白,你要知道什么?”
“自然是官员名单,还有,杀害女官的凶手,你老实交代还有命可活,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
他连连点头,泪水飙溅出来。
“都在我屋里,我身上有钥匙,至于女官,我不知道啊!不过,不过我知道杀害裴将军的凶手。”
眼神不时往她身上瞟。
韩灵儿对此倒是兴趣颇厚。
“你说说看。”
“就是,就是太守大人的长女沈时溪,她以自己为诱饵,哄骗裴将军,将军浴血沙场,是个硬汉子,难抵温柔乡。”
杜老鸨实话实说,引得她哈哈大笑,眼角两颗泪来回窜动。
“好个难抵温柔乡。”
她给胥鸢使了一个眼神,胥鸢一个手刀落下,把人劈晕。
韩灵儿二指微勾夹着自己的下巴。
“有趣,你觉得他所说是真是假?”
“这个,属下不知。”
胥鸢担心自己粗心大意说错话。
“我怎么不知姓裴的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若知此女欺骗,定然拼死也要将此人剥劈挫骨,此女就在定王府。”
“君侯勿为私情乱了大事。”
韩灵儿神色凝滞片刻随后抽出一把小刀将地上的男人枭首,鲜血挥洒在墙壁上,头颅滚落在地。
*
“我们一定不要分开,也不知这里有多少高手。”
老鸨之所以被她们轻松制服,也要多亏了那个犯蠢的嬷嬷,否则,一进到这里之时,他们就会被困住。
沈时溪打开地图,跟着地图的指示,找到老鸨的房间,两人将此处翻了个遍,找出官员名册以及上千位军妓的名单。
韩嘉瑜拿过册子看了两页就不忍读下去。
前几页,详细记录着那些无辜女子是如何暴毙的,有被凌虐至死,有当场被变态大官打死的,甚至有被老鸨虐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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