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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珊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听着柯奇唱慢歌，虽然没有想象中轰轰烈烈地庆祝，但是先小小庆贺一下，就还能再庆祝一次。完美！
“来！作为第一个知道这件喜讯的小朋友，我们必须干一杯！”
徐珊珊拿着起泡酒，碰了下柯奇还没来得及端起的酒杯，仰头就喝下。
“你喝慢点。”
“酒，要快喝才尽兴。”
柯奇端着酒杯喝下几口，刚把杯子放下，徐珊珊的脸竟凑到眼前。
呼吸屏在胸口，柯奇感到头发都从发根凝固起来，一根根地仿佛骨刺一样立在头顶。他想要说话，却怕一开口就要吸入一种名叫暧昧的毒药，让他失魂落魄。
“弟弟，帮我看看我双眼皮贴是不掉了？”
徐珊珊就是有这种功力，一句话可以扭转氛围的乾坤。
柯奇期待又迷离地双眼瞬时清晰，在徐珊珊喋喋不休叨叨产品质量不好时，又逐渐印染上了一层隐隐地怒气。
索性，让这个破坏气氛的嘴安静一些！
旋转的灯光从蓝色变成暧昧的紫，又变成炽烈的红，配合着拥吻在一起的男女，好让这一刻再定格久一些。
田凡坐在古朴的椅子上，把靠垫往下挪了挪，手里的迷你电脑本还在不停地往出跳对话框提示。
有钱人的谈笑风生和她这个打工仔无关，安排好领导下周的工作行程，才是她的“风花雪月”。
「我联系了几家软件开发公司，但是他们对于内地的市场开发理念有差距，不是很适合」
骆以谦昨天联系许彻，让他试探一下几款新兴热门APP研发公司有没有同内地合作的意向。但是就许彻回复的情况，沟通并不是很顺畅。
「好的，稍后我将情况向骆总汇报」
田凡明白，骆以谦想做的是类似于IP联名的营销方式。找到近来受欢迎但又在内地市场还没有大范围推广的软件应用，独家在新产品上装机出售，比起那些用不到的新科技、新技术，流行的APP应用受众量更可观。
「或许可以找下徐暮，她近期有在接触的软件开发公司，应该也有开发内地市场的需要。以她的能力，应该可以达成合作」
想起在香港一起吃饭的场景，田凡有点期待能和那样因自信而透露着松弛感的女性共事。
「谢谢，我会将这一建议汇报骆总」
聊天界面发来一个无奈地笑脸，「你还没和以谦混熟吗？说话这么客套」
田凡看看面前和赫老太太聊得正欢的骆姓领导，「工作上还是严谨些好」
「田大助理，你看看我，再看看段诚、小齐，谁和上司相处，是你这样‘严谨’的？」
这话，就像是扬琴的键子，敲击田凡脑子里的某根弦，发出震响。
她对骆以谦的尊重和客气，其实都是一种疏远。这种疏远不是因为要区分工作和生活，是因为想要区分彼此的阶层。
公司很多人都在议论，田凡是命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她的种种表现真的是“不在意”吗？
对骆以谦的尊敬里，丝毫没有包含自己不是名校毕业、才识兼备人才的愧疚和卑微？每一次拒绝参与助理们的聚会，一点都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言谈中有某种“漏洞”？
本能躲避骆以谦对她的好，其实是本能觉得自己不配。
「你要相信骆总的眼光」
田凡轻轻地露出笑容，「多谢前辈指教」
“是在摸鱼吗？高兴地都笑出来了。”
骆以谦端着精致的茶点放在田凡旁边地小桌上，田凡拿起腿上地电脑要起身。突然又停下，恢复坐着地姿态。
“许彻发回了消息。”
骆以谦站在旁边剥开柚子慢慢吃，“他怎么说？”
“他建议，找徐暮。”
骆以谦畅然一笑，“看来他是碰壁了。”
把果皮扔在一旁，骆以谦拿着毛巾擦手，“我已经联系徐暮了，她助理的联系方式明天发你。”
腿上地电脑被拿起合上，“好了，今天的工作结束。菲总让我来喊你，去果园摘樱桃。”
刚刚出卖了大脑，现在还要出卖体力。打工人在心里一阵哀叹。
“摘多少都给你打包拿回去，就看你的体力如何了。”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骆以谦挑眉开起玩笑，“今天怎么这么不‘客气’了？”
“因为我努力工作了，领导给予奖励，就该当仁不让。”
骆以谦看着田凡挺胸抬头地样子，点点头，孺子可教。
田凡换上靴子戴上手套，拿了个最大的果篮在温棚里大展身手。渴了也不用走去茶歇，直接摘几个塞嘴里，甜甜地樱桃足够解渴。
“小凡凡今天很有干劲儿呀。”
祁远嚼着樱桃，和骆以谦并肩站着，看向一片樱桃树里那个忙忙碌碌地小身影。
“打工人觉醒了一半，有自己的配得感了。”
祁远把樱桃核丢在一旁，“那另一半觉醒是什么？”
“是拒绝。”
“什么意思？”祁远疑惑地盯着骆以谦一直笑着的脸。
“她能够拒绝参加她不想参加的活动，就是她真正‘觉醒’的时候了。”
“你教她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祁远实在看不明白，骆以谦究竟是想当男朋友还是男导师。
“等她想明白了，我就可以正式的追求她了。”
“以你的条件追求她还不容易吗？”
祁远下意识的回答，骆以谦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
“就是因为怕她也这么想，所以才要等。”
“你们俩又在偷偷嘟囔什么呢。”
赫敏菲喊向两个腻歪在一起的弟弟，拉着身后穿着毛呢大衣的尤哲轩走过去。
“正式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尤哲轩。”
祁远和骆以谦伸手同尤哲轩问好，虽然他们对尤哲轩的背景早就清楚，但正式相见还是要体面的寒暄。
“中午聊天赫奶奶就已经把你夸赞了一番，等会儿见了面那可是更欢喜了。”
祁远说的倒是实话，赫老太太对于尤哲轩确实说了很多好话，一点都不遮掩自己想要见到这位准孙女婿的心情。
“我倒是有些紧张了，”尤哲轩腼腆的把外套放在座椅上，“万一和老人家想的不一样，可是要失望了。”
“放心，有祁远在，肯定能衬托出你沉稳从容的优点。”
赫敏菲不着痕迹的损起祁远，祁远这才反应过来，“菲姐，原来你叫我来是别有用心啊！”
田凡提着装得满满地果篮，OO@@地从樱桃树间穿梭出来。
“我们小凡今天女友力爆棚呀！”
赫敏菲走上前伸手帮田凡一起把果篮提到地面上，田凡缓口气把手套摘掉。
“我的室友同事们都是大胃王，计算了一下，这个量刚好够她们饭后消遣。”
两个人咯咯地笑起来，赫敏菲伸手指指尤哲轩，“给你介绍一下，我男友，尤哲轩。”
刚刚站在樱桃树旁，田凡就看到了尤哲轩。
“许久不见了，你最近都没怎么去上课了。”
尤哲轩首先开口同田凡打招呼，而祁远地惊讶比赫敏菲来得更早。
“你们认识呀？”
尤哲轩接过骆以谦倒的果茶，“我们是在学习探戈的舞室认识的。”
“这世界，可真小。”
祁远的感慨完全是田凡现在地心声，“也是没想到，西城的舞蹈班都是卧虎藏龙。”
田凡打趣回应，赫敏菲地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端起花茶添了一杯。
“这茶是刚从德国空运回来的，小凡你尝尝。觉得清淡，可以加点蜂蜜。”
田凡答着好，照着赫敏菲地方式给自己调配果茶，劳动过后的食物总是最美味。
但是这果茶，也太烫了。田凡一口喝下，烫的赶紧挡住嘴吐出舌头散热。
赫敏菲刚要喊佣人拿矿泉水，骆以谦已经拿起桌上洗好的樱桃搁进田凡的嘴里，田凡咀嚼着有些冰凉的樱桃，热烫的感觉马上消散。
这一套动作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人们只顾着笑田凡几乎被烫出泪花的萌态，无暇思考骆以谦这亲昵地姿态和宠溺般的动作。
清醒旁观的，只有赫敏菲。
看在她眼里的，还有尤哲轩悄悄放下的，那杯已经倒好的矿泉水。
第四十二章 暗恋，就是暗戳戳地昭然若揭
“赫奶奶！你期待了一天的人，终于来了！”
祁远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操作，得到的就是被赫敏菲狠狠地踢了一脚。
见几个小辈到了，赫老太太把手里的鱼食一把洒进池塘，对着孙女招招手，“你请的厨师已经到了，快来！先让哲轩尝尝我泡的茶。”
尤哲轩向赫老太太问好，随后同赫敏菲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身边，双手端起斟好的热茶。
赫老太太喜欢喝茶，也喜欢自己煮茶，这个爱好业内皆知。
“茶很清甜，只是我是来了中国才开始喝茶，实在说不出太专业的评价。”
赫敏菲皱了皱眉，尤哲轩这样实在的回答，倒是她没想到的。不过，他确实是聪明，不懂装懂才是愚蠢的表现。
赫老太太温文尔雅地饮了茶，又吃了颗提子，“年轻人为了工作，天天都是各种咖啡、浓茶，追求效率却拖累了身体。可谁年轻时候不拼命呢！我也是后来才慢慢觉得，温和、循序渐进的东西，才是好的。”
尤哲轩点头应和，“总是要拼命过，才不会遗憾。”
一老一少不紧不慢聊天，赫敏菲坐在旁边倒是成了个局外人，吃吃喝喝陪着骆以谦和祁远聊了起来。
田凡坐在旁边更是个边缘人，插不上嘴也吃不下水果，刚刚在温棚里她可是吃了不少，索性就跑去旁边看烤海鲜，还能逗赫老太太养的京巴玩儿。
记得小时候住在大院里，各家各户养狗的不少，出去玩儿总能见到两三只京巴，可是现在国内养这品种的人少了很多，难得见到一只田凡可是高兴。
“它叫什么呀？”
旁边的佣人回答她，“叫乐涯。欢乐的乐，天涯的涯。老太太给取的名字。”
田凡看看乐涯仿佛加了马达的尾巴，还真是只欢快的小狗。从女佣手里拿着零食，田凡逗着乐涯握手、趴下，熟悉了就陪着它绕着池塘跑跑，正好消食。
骆以谦端着茶在旁边听几人聊天，田凡和他打了招呼就出去逛，他不好询问她要去干嘛，可是又总是环顾着想要寻找她的踪影。
绕着池塘溜达地田凡正好跑到了对面的假山亭，乐涯似乎是经常在这里玩儿，旁边的角落竟有一箱狗狗玩具。乐涯从里面叼了一个最喜欢的粉色骨头，叭叭的咬出响声，放在田凡脚边让她陪自己玩儿。
骆以谦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看向对面乐得自在的田凡，丝毫没察觉脸上明显浮现的笑容。
顺着骆以谦的视线，赫敏菲自然轻易就能看出他的心思。把桌上新端上来的烤扇贝往他面前挪了挪，故意轻声说道，“以谦，尝尝这个。”
祁远见骆以谦头都没回，就知道这家伙心不在焉。清清嗓子，赶紧救场，“菲姐，你又偏心，我就坐在你身边，你都不给我吃。”
骆以谦回过头，用夹子夹起一个，拿筷子钳出扇贝肉，“味道正好，汁水也足。尤总也尝一个。”
尤哲轩端起盘子接过扇贝尝了尝，“味道确实很好。”
这一转头，尤哲轩才发现田凡不在他们身后坐着，寻着声音去才看到对面同乐涯玩儿的正欢的田凡。
“小田这丫头确实讨喜，以谦你带着她，要好好教呀。”
赫老太太一开口，骆以谦赶紧拿起手边的食物，这掩饰的模样自然是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尴尬。
佣人来叫田凡去吃晚餐，田凡洗了手落座，管家安排人将菜肴陆续端上。
生冷的鱼片田凡并不喜欢，还好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寿喜锅，看着正在咕噜着热泡的汤底，田凡的心里都暖和起来。
“以谦，这小锅是你点的，这些菌菇你就多吃些。”
赫老太太让人将蔬菜和菌菇放在骆以谦面前，骆以谦说着谢谢，转手将食物往田凡面前推了推。
田凡夹起菜放进锅里，她对于海鲜一向不太感冒，尤其这样的生冷做法。放好菜，田凡想要给骆以谦也加些菜，却看到他伸手将火焰调小，根本没有要吃的打算。
自己好像并不了解他的习惯，可是他却能清楚的知道她的喜好。她只知道他喜欢喝的咖啡如何准备，加班时他喜欢吃轻食。虽然与他在工作之外的相处逐渐增多，但她从未想过要关注他的习惯。
先喜欢的人，先变得卑微。这话，她现在也有所感触了。
有了感触，就会更加关注。田凡开始发现，只要她夹过两次的菜，不久便会摆到她面前，这当然都是骆以谦的功劳。
晚饭结束，陆续告别返程，田凡安静的开车，祁远和骆以谦坐在后座开始用手机办公。
祁远把找到的公司资料放在骆以谦眼前晃了晃，又往下滑动，露出了“徐暮”的名字。
骆以谦明白他的意思，“已经联系了，她下周回来，我们约好见面。”
“你这小师妹现在可是圈内的红人，路子野、做事狠，绝对是人才。”
“你这话，听着可不想夸赞。”
“能让我这么‘夸’的人不多，我只是庆幸，没真的和她成了对手。”
田凡听着两人地对话，想起的却都是那个温和可亲的面容。虽然上次在GND吃过徐暮的亏，但是很难想到那样一个女性会是祁远口中形容的狠角色。
而且，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羡慕的。一个能在事业上让男人敬畏的女人，那她一定要非常m3的优秀。和她这种不上不下地水准不同，这是要拥有绝对实力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骆以谦和祁远下了车，照旧安排田凡开车回公司。祁远往地下停车场去开自己的车，随手搂住好兄弟的肩。
“每次都让她开车回去，第二天自己打车去上班。还好是你有钱，不然这每天的车费也不少。”
骆以谦好整以暇地敲掉祁远的手臂，“你哪来的这么多感慨？”
“我是感慨，你真是喜欢上她了。”祁远想着每次吃饭，骆以谦都心心念念地关照着旁边的田凡，明明能当个遨游情感汪洋的翩翩公子，却一心要当一枝独秀的情郎。
“我不是已经明白告诉过你了嘛。”骆以谦一脸不解。
祁远无奈地摆摆手，“你现在是不止想让我知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骆以谦摸摸下巴，“有这么明显？”
“大哥，这顿饭本来是为尤总和菲姐办的，结果一直就看到你变着花样照顾田凡，谁看不出来啊。”
尴尬地摸摸鼻子，骆以谦让他赶紧开车回家，“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我也没想瞒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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