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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窗显示是由某科研部发来的，徐珊珊本以为只是工作往来，可第二封邮件弹窗显示出零星的单词，大意是“欢迎你来西雅图，加入我们……”
柯奇要出差？徐珊珊尽力把事情想得简单，她不擅长处理复杂地关系，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提着早茶回来，柯奇发现徐珊珊已经收拾好行李。
“这么早就收拾好了？飞机是晚上12点多的呢，肯定赶得上。”
“提前准备好，才能应对万一的意外。”
柯奇把碗筷摆好，“今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像昨天那样辛苦的，肯定让你准点到机场。”
“好，听你的。”
田凡白天陪着骆以谦到处去见客户拜年，晚上还要处理手头的工作，她的习惯就是今年事今年毕。
“东西实在太多了，我还是先留在这里，明年辞职时候再一起寄回家好了。”
李慕芫收拾行李，嘴上同正在整理文件的田凡聊天。
“你这是志在必得呀！”田凡点击保存，把最后一个文件发到目标邮箱，摘下眼镜伸个懒腰。“终于完成了！我要开启春节假期啦！”
把给家人带的礼物邮寄回去，骆以谦已经在后门外的路口处等着。
“以昭明天就要去外地录制晚会了，祁远做东邀请大家一起坐坐。”
田凡想起已经许久没见到的祁远，“祁总和徐经理最近合作的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祁远虽然看起来是个凡事不上心的少爷，但名校毕业，做事的能力和认知度都是高水准，只是基于老祁总的严格，他没能有施展和历练的机会。而徐暮则和他相反，靠着实战成绩一路闯到现在的业界地位，想来也知道两个人的碰撞绝对不少。
骆以谦一说起这位损友就乐，“总算是有人让他明白什么叫‘忍耐’。”
田凡也是一笑，等一下就能欣赏到这两位的“对决”了。
赫敏菲把车停在酒店，闷闷不乐地喷上香水。自从好心收留尤哲轩后，这个男人就频频开始试探自己的底线，说着为了赫氏的产业“殚精竭虑”就让她干这干那，现在以卖车填补为由，理直气壮地让她当司机。
“你要是这幅表情上去，别人会以为我们快分手了。”
尤哲轩就是有这种本事，淡淡一句话就能让人怒火中烧却喷不出一口反驳。
赫敏菲只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他恶狠狠地一笑。
众人来到雅间，凉菜已经上桌，徐暮在旁边的沙发喝茶，骆以昭和祁远拿着Switch玩儿的起劲。
“人都到齐，咱们上桌开餐。”
熟悉地人们坐在一起吃饭就是舒心，这些天同那些不熟悉的客户吃饭，田凡多是照顾，饭菜都没吃上几口。今天的交际就由骆以谦进行，自己只负责吃。
虽说快要过节，但是一桌事业批坐在一起，必然离不开工作。
“我们已经同舞蹈团体达成合作，丹仪锦将全面赞助她们这次的比赛。”
徐暮只一句话就掩盖了背后她付出的努力，祁远反倒是开着玩笑把在寻找舞队时的种种无奈倾诉给大家。不过，田凡从他的言语中听到的可都是对身边搭档的赞赏。而徐暮喜欢吃的菜总是能适时地停在她面前，当然也多亏祁远细微地照顾。
骆以昭偷偷凑到田凡身边，“小凡姐，你和我哥在一起了？”
田凡轻轻一笑，“还……不好说。”
语气虽然有故作玄虚之嫌，但那一点羞涩地别扭没有逃过骆以昭的眼睛。
“不好好吃饭，又蹭过来干嘛？”
骆以昭哀怨地瞥向哥哥，“我和我多年的粉丝姐姐说几句话而已，这么紧张干嘛！”
赫敏菲看着骆以谦伸出手指戳着骆以昭的额头，把他推离田凡身边。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呢？田凡和徐暮说起香港出差的种种，颇有一种并肩战友般的亲切，祁远也毫不吝啬地夸赞田凡，就连给自己添满饮品的尤哲轩也在看着她笑。
什么时候呢？这个被叫做“小田”的姑娘，成了大家口中亲昵的“凡凡”，可以坐在一起吃饭，可以举止亲昵地成为饭局中侃侃而谈地“好友”。骆以谦看向田凡的眼神，她太明白，因为那曾是他望向自己的样子。
酒足饭饱后，田凡把准备好的两份礼物送给徐暮和赫敏菲，“这是我家乡的文创产品，在网上还小火了一阵，希望你们喜欢。”
徐暮接过礼物，愉快地饭局让她很放松，当即打开来把那可爱的小和尚玩偶挂在了自己的包上。
赫敏菲把礼物放在旁边的空位，“谢谢你，对了，上次我送你的礼物，有没有好好用啊？”
“手包非常漂亮，内侧小口袋正好能装下我的员工卡，非常谢谢菲总！”
赫敏菲保持着礼貌回复，但是心里却很是无奈，难道她真的没有发现那个本子？
“对了，菲总，你送我的礼物袋里有一个蓝色的本子，是不是不小心装错了？”
赫敏菲总算放下心，“原来在你那里，我还回去找了好久。不过我明天要去趟巴黎，年前都不回来了。”
“那就春节后再送还给你吧。”
结束晚餐，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去，尤哲轩坐在副驾上打开田凡送给赫敏菲的礼物，挂件并不小，但在他的手里把玩着还是觉得更可爱了几分。
“这么喜欢，送给你？”
尤哲轩把玩偶摆在车上，“还是摆在你车上更好看。”
“田凡这姑娘的确很有能力，这么快就能摸到投行的门道。”
“她在家乡有些项目接触不到，来了西城有了更多机会，自然也能渐渐崭露头角了。”
赫敏菲没有再继续话题，只是将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攥得更紧。
徐珊珊从香港回来就一直在忙澜栗夏的事情，要在春节前确定好动漫联名和哪些产品款式相结合，这也是她没有再同柯奇联系的借口。
“不如你就直接问问他，对工作和感情到底有什么规划？”
李慕芫听着徐珊珊低落地声音，心里也为她着急。
“他没有和我说，就是还没有考虑清楚，我也暂时不想给他压力，还是过完年再聊吧。”
感情是最难为外人评价的事，田凡安慰着徐珊珊，不觉又想到了自己和骆以谦的关系。真是想不到，在西城仅几个月，她们竟会遇到这么多的人和事，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
“你们都要回家美美过节了，我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林棵搂着抱枕，满脸得痛苦让三个姐妹在视频里看着都叹气。比起爱情，亲情才是人生最为拉扯的关系。它不能因为不喜欢而分开，不能因为不合适而放弃，不管多么痛苦都会生生地拽着你的血肉。
“你和你妈妈说了和林杞恋爱的事情吗？”
“说了，只是以那天的情况，她大概只觉得是气话。”
清官难断家务事，谈恋爱几个臭皮匠还能指手画脚一番，可是亲情是不能为外人指点的事情。
“如果你在家待着不开心，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田凡的提议很真诚，徐珊珊和李慕芫也积极响应。
“除夕我们村里可以放烟花，我可以给你们现场直播！”“我妈妈做的臭鳜鱼超级绝，我真空包装带给你们尝尝……”
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无厘头地麻烦，而彼此的陪伴才能给予继续下去的希望。
田爸田妈抱着六六在高铁站迎接女儿，挂起的彩灯、落在各处的白雪，一切多是熟悉的样子，却隐隐让田凡感动。
从各地回来的家人聚在一起，互相拜年、互送礼物，不过分别几个月，想念就已是如此强烈。和朋友们一起逛街玩耍，重拾从前生活地闲散放松，忘掉都市的朝九晚五，舒适地让她都记不得时间得流逝。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连锁奶茶店进驻了好几家，不过和西城那种大城市是没法比了。”
好友小欣吃着红锅，猛吸几口冰凉的奶茶。
“看你这圆润的脸，好吃的新店也开了不少吧？”
田凡打趣地捏捏小欣胖嘟嘟地脸颊，小欣挥手装作生气地样子，却突然低下声音。
“你身后五点方向的人，她就是刘黎。”
田凡回头看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她是谁呀？”
“你的后继者，周正的现女友，听说他们马上要结婚了。”
“那很好。”田凡毫无感觉地回正身体，在西城的快节奏已经让她改掉了舔伤口式的内耗。
“你好，请问，你是田凡吗？”
田凡以为是哪个小学或者初高中的同学，但站在她身边的竟是刘黎。
第五十四章 所以，是什么错了？
田凡很惊讶，不是意外刘黎会认识自己，而是意外她竟会当面来找自己。
“我们认识吗？”
田凡冷冷地声音疏离感很明确，但对方并没有打算放弃。刘黎向路过的服务员要了纸笔，
“我无意叨扰，只是错过了今天，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联系到你。这是我的手机号，明天下午4点，我在这个咖啡店等你。”
刘黎双手拿着纸条递过来，郑重又坚定地说道，“我会等，等到你来。”
小欣一脸懵地盯着田凡，看着她接过那张字条。
“你要去吗？”小欣马上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不该先问，她怎么会知道我吗？”
小欣毫不奇怪的重新开吃，“咱们这小地方，来来回回就这些人，我们能知道她，她自然也能知道你呀！”
田凡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心里无比自嘲。才去了西城几个月，就不习惯这事事人尽皆知的状况了。
刘黎来到咖啡馆，田凡抬手向她挥了挥。
“没想到你会比我来的早。”
刘黎脱掉羽绒外套放在一旁，田凡的拿铁已经喝下半杯，旁边还有吃了几口的蛋糕。
“我一向习惯早到。”
服务生端来咖啡，刘黎喝下两口，才略带抱歉的一笑，“我这么突兀地约见你，你居然真的来了。”
“你的样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而且，真的‘攻击’起来，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吧？”
田凡略带威胁地玩笑缓和了气氛，这几个月她经历了很多这般面对面的沟通和对峙，但总助和前女友可是不一样的位置。
“我和周正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周正订婚的事情田凡是知道的，二人的朋友圈毕竟有交集，结婚的事总会传到她耳朵里。
“我知道周正当时同你分手来追我，是因为我爸的位置。”
田凡端起杯子继续喝，这难道是要给自己阐述为了爱情清醒沉沦的理论？
“我不是在为他开脱，也不是要自我催眠。”对于田凡的冷漠，刘黎倒是一副坦然，“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因为我的家世有意接近我，我很厌恶这种做法，在言语上和行动上都对他极近苛刻，我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但他真的做到了对我百般忍让。”
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田凡也想起了和周正在一起时的片段，他的确是温柔地，即使有不满也能够控制好情绪，不会当面与人起冲突。
“我以为是为了利益可以放弃底线的舔狗，直到……有人说了你的坏话，他居然将那个人按在水池里，发狠教训对方。”
发狠？田凡实在想不出周正掐住人脖子按在水里的样子，“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之后，他来找我道歉，还主动申请调去县里的工厂。表面上看是升职，但去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哪里还能有什么前途。”
刘黎把掉落在眼前的头发挽到耳边，“人们都说他对你旧情未了，但我偏是从那时候才对他上了心。”
田凡放下已经喝空的杯子，“你们的爱情故事并不需要向我汇报，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很羡慕你。”
这回答真令人诧异。
马上要结婚的现任找到前任说羡慕，要不是刘黎态度真挚，着实会让人以为是讽刺。
田凡无意再继续这场对谈，起身致谢提前离开。
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无语地笑出来，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要来见前男友的老婆，还要听她把自己打造成白月光般的存在，真是有够狗血。
打开音乐，红绿灯交错地在眼前滑过，田凡感觉脸上有湿漉漉地东西在滑动，伸手一抹，没有在意。直到它多到来不及擦拭，田凡才放任眼泪就这么奔涌出来。
当初分手，她自以为是失败者，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的流言蜚语，才要短暂逃离这个抑郁逼仄地城市。再次归来，竟然听到有人在“羡慕”她，羡慕这个为了别人眼中的“知书达理”不知哭了多少次的自己。
她很想向世界怒吼，像个疯子一样的咒骂，但又找不出台词。该去怨谁呢？该去恨谁呢？好像谁都没有错。
那究竟是什么错了呢？
田凡本来多请了三天假期，想要多窝在家几天。但早上的一通电话，让她决定现在就返回西城。
“我要彻底离开我妈。”
林棵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徐徐传来，林杞和林棵的感情还是不能被章贞仪接受，林杞为了护林棵，被甩来的骨碟砸到头，两人的年夜饭还是骆以谦派人送饭在医院吃的。
“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给你拿小箱子装了一箱特产，你去了给人家姑娘拿上。这大过年的，连个家也没有了。”
田妈帮着把行李箱合上扣好，又不舍自己女儿又心疼别人女儿，这多愁善感的性子几十年没变。
“三十多的人了，能放过自己重新开始是好事，局外人保持尊重就是了。我过去，也就是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其余的还得靠她自己。”
在想得开和不管闲事这方面，田妈一向佩服自己女儿拎得清的本事。
登机前田凡拿出手机思索要不要和徐珊珊说一声，又想到她和柯奇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给她增添烦恼的好。
田凡没有打电话是对的，此时的徐珊珊确实无暇顾及其他。就在田凡坐上飞机回西城的这天，柯奇坐着火车来到了徐珊珊的老家。
看到两手提满东西冻得浑身哆嗦地柯奇出现在大门前的那一刻，徐珊珊狠狠地眨了几下眼。
“能先让我进去喝杯热水吗？”
接连几天的雪，让本就刺骨的空气里更多了一层冰冷，柯奇从巷口走来，那薄薄的羽绒服衣服就吸附了一股寒气。
徐珊珊赶紧从他手里提过两个大礼品盒，冲屋里的家人喊“奶奶、爷爷！柯奇来了！”
这个名字在徐家现在可是“敏感词”，那不大的房门马上涌出一波人来，吓得柯奇直直站在原地，措手不及四个字无比具象化。
“小柯呀，你这……来了提前说呀！我们好去车站接你！”姨姨赶紧找出厚衣服给柯奇披上，把家里的炕火烧得旺起来。
和爷爷奶奶问候过，姑姑把排骨汤重新热好端来，“这可不比南方，你这鞋子太薄，走久了是会冻掉脚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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