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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珊的话提醒威胁各一半，如何感受只有柯奇明白。
“我想辞职，那家科研部已经给我发了offer，我不想放弃。”
“这很好，以你的能力，是该为自己努力一次。”
“那你呢？会等我吗？”
“我不能确定。”
徐珊珊的语气没有犹豫和颤抖，她已不是那个向上司争取应得权益都会紧张的小员工。她有自己的技术组，有澜栗夏的IP设计项目，还有项目成功后亟待升职的未来，她太清楚自己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得到这样的机会，她不能放手。
“我明白。”
柯奇表示理解。才华被认可，并能以此为生，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你要到抽调期结束，才能回去辞职吧？”
柯奇点头。
“那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徐珊珊拉着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半年以后的事，就等半年后再想。好不好？”
柯奇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把另一只手覆上去。
“好，我们就走到不能一起走下去的那天。”
田凡坐在骆家的车上心里不住的嘀咕，骆以谦以急用文件的名义让她从公寓拿上U盘赶来骆宅，可这大过年的去上司家里空着手也不合适。但骆家什么买不起，以她的能力送多贵重于人家也只是九牛一毛。
思忖再三，把爸妈给她拿的特产换上个得体的包装提上，满足口腹之欲也是一种礼物。
远远地就听到骆家那片方向传来热闹的吹打声，到了才发现是请了舞狮队来助兴。老骆总给了狮头红包，又由管家给家中的佣人发新年红包，每个人都高高兴兴地笑着，揣好红包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司机从后备箱把田凡拿的特产取出，骆以谦走来接过礼盒，又把手里的春节红包拿给司机。司机感激地接过红包，开着车送去车库。
“让你送个资料，怎么还拿上礼品了？”
“过春节来领导家，谁不得拿点礼品呀！”
骆以谦伸手默默她的头，“是我的错了，打扰你睡懒觉。”
田凡慌忙躲开四下看看，“你干嘛！”赶紧伸手把头发捋好。
骆以谦只好无奈地轻轻叹气，让她坦然接受自己还需要时间。
“东西送到了，我走了。”
还不等她挪脚，骆以谦拉着她就往家里走，“让员工春节加班我实在过意不去，在家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
田凡不敢大声反抗，又怕遇上佣人，只好赶紧跟上遮挡住被骆以谦拉着的手臂，哄着他撒开手。
骆以谦带她简要同老骆总道过节日问候，就提着东西来到厨房。骆夫人今天要亲自下厨，骆以谦介绍了田凡拿来的特产，骆夫人来了兴致拉着田凡问起她家乡的美食。
田凡介绍家乡都是以面食为主，自己有时加班来不及吃饭，就会煮些挂面，加点酱油醋和香油，便是简单的一餐。
骆以谦陪着两人聊天，期间手机想起便拿着出去接通。
“听你这一说，我都想吃面食了。”骆夫人喝口旁边的柠檬水，“李厨，咱们今天也吃面食吧！就做小田家乡的特色。”
负责面案的李厨答应着就去往旁边的面案处，田凡知道这是对自己的照顾，向骆夫人表达感谢。
骆夫人把切好的菜放进蒸锅，笑盈盈地面对田凡，“儿子的心上人，当然要好好对待了。”
惊讶来得太急，尴尬还来不及爬上脸，田凡只是呆坐在旁边，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在旁边煸炒、打面和各类机器的声音嘈杂，无人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田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持一个腼腆的笑容，“您……知道了？”
“能让以谦主动帮忙提东西，还作陪的女孩儿，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田凡这才想到刚刚骆以谦的行为，自己也真是蒙了心，已经习惯他的照顾了。
“我懂我懂，”骆夫人拍拍田凡的肩膀，“老骆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比起兴奋更多是害怕，怕他就是一时兴起，也怕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骆夫人把食材放进砂锅，吩咐旁边的厨师端上火，解开围裙拿上柠檬水招呼田凡来到一旁阳台的桌椅坐下，佣人马上端来花茶摆好茶具。
“之后，我又拒绝了他三次，不管他如何想敲定我的身份，我都会用各种方式推脱、逃避，他也是没了办法，最后问了我一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骆夫人自己说着也笑出声，“但就是这句话，让我没法拒绝。我仔细一想，我对他不是不喜欢，而是自卑。可我没偷没抢，也不是以色事人去勾引的他，凭什么就不能钓个金龟婿呢？”
田凡端起茶杯接着骆夫人给她添的果茶，“最后，我就接受他的追求，这日子一天一天的是我和他过的，别人没见过没体会过，无非就是上下嘴皮一碰，不搭理也伤不到我。毕竟，也没谁能把那难听话说到我面前。”
骆夫人的话里不乏霸蛮，但确实也劝慰了田凡。日子终究都是自己过的，陷入自证的人生，和谁过、怎么过都过不好。
“如果不喜欢，就别为了所谓的条件勉强，婚姻不比其他，勉强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但如果喜欢，也别因为犹豫错过，老天给你的，一定是觉得你配得起。”
“谢谢您。”
两个女人以茶代酒般的碰杯对饮，骆以昭远远走来就朝她们喊着吃饭，二人这才起身去到餐厅。
“凡凡姐，你又是被我哥‘骗’来的吧？”
骆以昭趁着上菜间隙，偷偷询问田凡。田凡挤眉弄眼地样子，骆以昭马上心领神会。
骆以谦夹上已经拨好的虾放在田凡碗里，顺便给了弟弟一计眼神杀，骆以昭找好自己默默喝上一口无糖可乐。
请来的摄影师在一旁朝着餐桌上的众人吆喝，“大家看下镜头！咱们拍个合照。”
别人要拍全家福照片，田凡自然地想要起身躲开，被骆以谦拉住手臂，“一起拍。”
田凡正犹疑，骆以昭也搭腔，“我们今天都拍了好多了，凡凡姐你就一起拍一张，留念嘛！”
摄影师按下拍摄键，欢乐地笑颜就定格在这一时间。
晚餐后，应骆夫人的要求，田凡同骆以昭陪着玩儿了好一阵的桌游，老人家对于年轻人的游戏总是新奇，临近午夜都还不愿休息。
骆夫人这精神头真是比年轻地上班族要好，田凡掩饰着偷偷打了个哈欠，骆以谦看在眼里，走来劝说骆夫人春节假期也要让员工早点休息。
“你们时常不在家，难得今天有人陪我玩这些稀罕地东西。小田这孩子我也喜欢，不如今天就在家里留宿一晚，明天咱们接着玩！”
田凡倒吸口气，虽然自己这几天住得也是骆以谦的房子，可这和住在骆家还是不一样。
“妈，离我进组还有时间，我会多在家陪你玩几天的。”
骆以昭也劝说母亲早些休息，骆夫人只好放下手里的牌，又拉起田凡的手。
“算了，男人是理解不了女人的。你有空，多来找伯母。”
田凡应声答应，骆夫人一向待人和善，可这份亲昵让她感到一阵紧张。
骆以谦悄悄开着车送田凡回公寓，田凡累了大半天不久就在副驾上睡地香熟。在地库停稳车，骆以谦轻轻地喊醒田凡，后者解开安全带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回到房子。
“这么晚辛苦你送我，回去记得发消息。晚安！”
田凡表示完感激就揉着头发进屋去，骆以谦朝着她也道了声晚安。
坐在车上准备返回骆家，骆以谦忽然想起什么，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三五下点完，带着笑意启动了汽车。
赫敏菲敷好面膜，躺上床拿起手机，朋友圈都在觥筹交错地庆贺新年，滑到那个极少在朋友圈看到的名字她的手停了下来。
骆以谦只发了四个字――「家的幸福」，配图是全家人坐在餐桌上的合照，而他旁边坐着的是抿嘴微笑的田凡。
赫敏菲缓缓呼气，看来要提前把事情告诉田凡了。
第五十七章 体面，是一扇遮丑的屏风
「我和柯奇已经坐上飞机了！回了西城，得赶紧吃一顿蟹黄拌面」
徐珊珊在群里发上期待见面的消息，李慕芫也正在收拾行李。
「我中午的动车，下午就能提着我妈做得酒酿和糖醋丸子和你们见面啦！」
林棵在群里回复一个期待的卡通表情，看看桌上的户口本，将它收进背包。
田凡看到群里消息的时候已是中午，拉开遮光帘阳光没遮没拦地闯进来，让人本能闭眼，大脑却又很快清醒。
「我已等候你们多时，晚上就在公司后面那家蟹黄拌面小店约一顿吧！」
田凡洗漱好给自己做了个酸奶碗，公司的宿舍已能进住，一会儿就收拾好行李搬去她的小窝。
拿起手机，本想询问林棵这几天过得如何，最后还是删掉一行字，问了她晚上是否有空来和她们一起吃饭。
「好，我晚上过去」
好友状态不错，田凡也安心地整理起行李，骆以谦给她发来消息，解释今天有饭局走不开，但安排了司机下午送她去公司。田凡简短地回复他工作为重，知道他忙也叮嘱别喝太多酒。
刚把行李箱合好立起来，电话就响了，来电的人让她有点意外。
“徐总，过年好！”
田凡礼貌地问候，徐暮也温柔地回祝。
“我刚刚收拾房间，看到台历才想起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去我最喜欢的川菜馆尝尝？”
现在已近下午2点，除了自制的酸奶碗田凡还没有吃过食物。
“他们家过年放假，今天才开业，我也是过了饭点才约上了位置。”
徐暮都如此说了，田凡自然就答应下来。换了身舒适得体的衣服，简单化个妆，田凡依照徐暮发的定位来到餐厅。
“过年大家都吃得油水多，我多点了两道青菜。”
徐暮刚好点完菜，田凡放置衣物表示自己吃饭不挑。
“突然联系你有些惊讶吧？”徐暮喝口热茶，“西城一到春节就成了座空城，大饭店订不上位置，小饭店又不开门，只有这假期最后一天才好吃点好菜。”
“家里待着也烦，被催婚又被嫌弃的，没待几天就想念西城的自在。”
田凡握着茶杯暖手，知道徐暮的家境和情况，她刻意让聊天不落入孤独的探讨。
“你不是有‘挡箭牌’吗？还怕被催呀？”
服务生把菜品端上桌，田凡摆开餐布，“我们，还说不准。”
“那就聊个说得准的。”徐暮盛了碗甜羹给田凡，“对于现在的工作，你有什么打算吗？”
话题跳跃太快，田凡都没有反应过来，“打算？”
“这段时间，你的能力提升有多快，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就不想换个更大的平台，见见世界吗？”
见世界？这三个字，仿佛陨石坠落般地给予田凡猛一阵冲击。
“能得到这份工作，我已经很满意了。”
田凡还是提醒自己不能飘，在失业待业比比皆是的当下，她能这样稳妥已是多少人羡慕的幸运儿。
“那如果有更大的幸运呢？”
徐暮从不会说没把握的话，田凡停下手里的筷子，准备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之前在新加坡完成一个项目，这家企业最近和新加坡的大学联合开展了一个项目，旨在培养更具前瞻性地商业人才。”
徐暮翻动手机，田凡的微信发出提示音。
“项目的具体内容我发给你了。”徐暮拿起湿巾擦手，重新又提起筷子，“机遇是可欲而不可求的，不去试一试是不能确定谁才是那个最终的幸运儿。”
徐暮的履历田凡见过，她能有今天的成绩，靠的就是非常人的能力和勇气。但自己终究不是她，田凡不确定那1%的幸运是否真的有自己一份，如果努力后发现自己终究不是幸运儿，又该怎么办呢？
“街舞比赛马上就要开播了，”不想被发现自己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田凡找了个与对方有关的话题，“几波预告下来，你和祁总赞助的舞队网评量最高，打出品牌名指日可待了。”
“节目还没开播，最后的获胜的队伍是哪支，很难说。”
“不需要赢呀。”田凡咀嚼着火腿，又巴拉了两口米饭。“这种选秀比赛要的就是话题度，观众都有自己支持的队伍，在他们心中这就是他们的冠军。只要队伍进入前五，就能拍摄到最后，谁得冠军对于丹仪锦并不重要。”
徐暮用公筷夹起鸡翅给田凡，“你真的很适合这一行，我的建议，希望你认真想想。其他的我不好说，但等你回来，如果想同我一起工作，我会非常开心。”
田凡夹起鸡翅咬下一口，“谢谢。”
“蟹黄面来了！请慢用。”
老板把几碗面摆上桌，徐珊珊马上抽出筷子搅拌起来，在家虽然吃得大鱼大肉，但这碗面条却是她的心心念念。
“来，咱们一起喝一个，新的一年都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李慕芫举起汽水一脸喜色，大家也都笑意盈盈地举杯同她碰杯。
聊起过年遇到的风俗趣事，柯奇可是最有发言权，一个南方人跑到大北方，那新奇地事物可是没少见。再加上徐珊珊添油加醋地把他闹得笑话一说，大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林棵兴致不错，喝得汽水觉得不过瘾，便和老板要了一罐果皮小酌起来。田凡同她碰杯，小声提醒她明天还要上班，别喝太多。
“没事，我明天请了假。”
要是家在外地，请假晚归也情有可原。但林棵是本地人，她请假绝对是有事要办。但田凡没有追问，林棵虽然一贯习惯迁就和维持现状，但只要她决定破局，那就必然会走到最后。
徐珊珊中途去向洗手间，田凡也一同前去，洗手时她默默挪到徐珊珊旁边，笑嘻嘻地问道。
“柯奇怎么突然去你老家了？”
田凡本以为是美事一桩，却发现徐珊珊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徐珊珊甩甩手上的水，放入烘手器，将柯奇的事情简要告诉她。这样的事情田凡也不知说什么劝慰，快出门时徐珊珊才小声说了一句。
“我们，也许走不到最后。”
回到座位，田凡环视坐在一桌的朋友，大家吃着笑着，却都心怀各样的事情。
人生真是各有各的苦楚心酸，表面上的体面风光就像一面遮丑的屏风，遮住了里面的痛苦、眼泪、矛盾和纠葛，只留下屏风上书画的清澈。
正在整理办公桌的田凡接到李慕芫打来的电话，都还没打招呼，对方就嚷道“凡凡姐！快看朋友圈！”
挂了电话，田凡赶紧看朋友圈，林棵手持证件面向阳光拍得清晰，证件上的名字是“刘棵”。
三个闺蜜坐在一起，徐珊珊咬着吸管有些自责。
“我就顾着自己谈恋爱了，都没多思考她和林杞在一起后，会有多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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