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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的？”
季珂低头看交班本。
“这还用谁告诉，你知道最近你一天要看多少手机吗？”
苏镜用手肘拱她，又偷偷看一眼褚驭，“你看那小子，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你再不好好上班，我让鹿总不给你升职。”季珂翻着交班本，跟着偷看褚驭，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行了，季经理，后会有期吧！”苏镜推她一下，在她耳边说：“听说你和应珊珊以前挺好？后来又掰了。”
她辞职，鹿祁舟给苏镜升了职。她在前台多年，季珂翘班的时候，都是她顶着，完全有这个能力。
她问这个问题，是担心应珊珊不会服她管束。
“她挺好的，你放心。”季珂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至于针对你。”
苏镜白了她一眼，“什么呀，我是说，她人挺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你俩除了工作也不太说话。”
季珂没想到她还是来当说客的，“你什么时候跟她好上的？”
“你忙着谈恋爱，哪知道我俩都是朋友了呀？”苏镜阴阳她，“一天天的，傻笑个N回。”
季珂把交班本塞她怀里：“得了，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办离职手续。”
“去吧。”苏镜冲她摆手：“你的东西我到时候帮你收拾。”
季珂也没有多扭捏，她拿着手机，边走边发微信〔到地下室等我，马上。〕
褚驭回了个0K
季珂搞定一切，刚从电梯出来，就被人拽着手臂往旁边一拖，刚要动手，抬眼就看到褚驭的脸，她松开拳头，长舒一口气，“你这样很…”危险。
“…唔…”
话没有说完，男人已经吻了过来。
他长驱直入，勾缠吮吸。季珂被他吻得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下去。褚驭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托起。
许久，褚驭才放开她。
季珂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你们年轻男孩子，都这么饥渴吗？？”
这几个月，逮着机会就摁着她亲一嘴。
季珂感觉自己嘴都要破了。
“别人不知道，我就是这样。”褚驭牵起她的手往机车旁边走，“我觉得我应该买辆车给你。”
“啊…？”季珂正了一下身前的包，“我没这需求，再说…”
“你想多了。”褚驭大拇指婆娑着她的手背，“我只是觉得车里方些。”
方便什么，不言而喻。
季珂：“……”
一次电影，褚驭记了几个月。
他们将车子停下市中心，看完电影，时间还早，两人决定去逛逛，吃点夜宵。
路上，褚驭拿出手机寻找好吃的小吃店，“刚刚的电影恐怖吗？”
电影是季珂选的，是个外国的丧尸片，有些场面还挺恶心的。
季珂走在他旁边，自然的挽住褚驭的手臂，“你怕？”
看电影的时候，血从脖子里喷出来的时候，褚驭一个劲掐住她的手臂。
季珂忽的想起，他去鬼屋的时候，怕得不行。
“你不怕？”褚驭摘下她的手，握在手心，垂眸打量，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季珂昂首挺胸，“我怕啊！”
“所以之前在鬼屋，吓到强吻我三次。”褚驭云淡风轻陈述事实，“你之前不会是故意骗我去鬼屋，就想着对我图谋不轨吧？”
怎么还抓住不忘？
季珂假咳一声，解释：“那是意外。”
“意外到吃我豆腐？”褚驭突然拉住她，迫使她停下来，认真的问：“你那时候，喜欢我没有？”
他弯腰，目光撞了上来。
季珂扭头，看向别处，“不知道。”
褚驭弯腰，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脑袋掰回来，用目光裹挟着她，傲娇的努嘴，“也是，当时你还用力擦嘴巴。嫌弃我。”
“我道歉了。”季珂说重点。
褚驭轻敲她眉心：“谁要你道歉，亲了负责才对。”
“负责？”季珂瞬间抓住重点，“你当时就想让我负责？所以，你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褚驭抬手擦了一下鼻梁，松开季珂，快步往前走，“我…我…也不知道。”
他的背影被路灯照亮，影子跟着他一路往前。
季珂小跑追上去，手指穿过他下垂的掌心，扣住他的手指，“弟弟，这人多，别丢了哦！”
他们踏上天桥。周围的人变多，迎面走来几个男人，他们喝了点酒，跌跌撞撞，褚驭拉着她，将她换到另一边，揽到怀里。
其实，季珂不会吃亏，吃亏的常常是别人，但他总会有这种担心。
“爱情来的时候，谁知道呢，等知道的时候，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褚驭的话猝不及防的落下。
他这话说得颇多感慨。
季珂往前两步走到褚驭前面，她双手拉着褚驭的手，面朝褚驭后退前进。
从下往上看男人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怎么还忧郁上了？”
“你忙了这三个月，你还记得你有男朋友吗？”褚驭与她一起走在霓虹闪烁的天桥上，下面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霓虹与车灯共舞共舞，昏黄的光从她头顶斜下去，褚驭有些失神。
“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季珂撇嘴，“我好像没答应过这种事。”
“我们都……那…样了。”褚驭脑袋懵了一下，他真的开始质疑两人的关系。
“那样了就是？有的人那样了，生孩子了，不也不是男女朋友吗？”季越纯属恶趣味，觉得好玩。
在她心里，他们可是名副其实。
如果有人问她，“这是谁？”
季珂的回答必将坚定不移：“男朋友。”
褚驭突然停了下来，他人潮汹涌的天桥上定定的看着季珂。他忽然想到，自己太过草率。
两人因情欲缠绵，他威逼季珂应下。但那终归是床上戏言，说起来，当不得真。
季珂有一份真心，她拿出来，赤城的放在褚驭面前，他就理所应当的受了。这样的理所当然，对季珂是不公平的。
“季珂”他握着季珂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他郑重其事的说：“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啊？我就开玩笑的。”季珂拉了他一下，“你去哪啊？！！”
“等我。”褚驭转身往天桥下跑。
天气升温，褚驭穿了一件白色的坎肩，夜风从肩膀上吹进去，又从衣摆出来。他在海里分在显眼，季珂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她扶着天桥的围栏，看着他在长街上奔跑。他一下子回到少年时代，16岁的少年，也曾在大年夜的时候，奔跑着为她买一个红包。
那时候，他来家里吃年夜饭。
饭后，他们一起去看烟花。季珂其实不想去，但林曼娇非要她照顾两个弟弟，说是照顾，不过是担心男孩子在外面惹事。
那时候，林曼娇已经非常喜欢褚驭，多番照顾。
季珂多少有点不高兴，这毕竟不是自家孩子，也没有半点亲缘，凭什么呢？她还想在家打游戏。
她整晚都恹恹的，当个带孩子的工具人，烟花盛开的时候，她还蹲在广场的台阶上在看手机。手机里跟江尧吐槽带孩子的无奈。
“尤其是那个褚驭，烦死了，天上掉下个跟屁虫，我还得给他发红包。”褚驭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季珂慌张收手机，扭头瞪他，“怎么不去玩？”
“不要你给我发红包，我给你发。”褚驭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爷爷，“本来打算明天给你的，没想到你提前嫌弃我”
一沓毛爷爷，少说五千！
季珂瞪大眼睛，第一次知道这小子是个富二代。
“挺会找补，发红包，没个红包吗？”季珂并不相信他的诚意。
“在这等我。”年少的褚驭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穿越人海，去为她找一个红包。
他的发丝在寒风中一晃一晃。
第51章 正式的表白
少年跑入人群，迎着路灯的光影，一路往前。他的腿很长，头发在风中往后倒，逐渐消失在寒风萧瑟的人群里。
季珂坐在石阶上，百无聊赖，以为少年就这样离开。
她对少年时代的褚驭完全没有信任，他们就像两条挨得近一点的平行线，能隔空对话，却并不相交。
这种隔阂，最终被褚驭的红包打断。
他很快从人群里跑回来，白色的羽绒服奔跑到眼前，季珂看到他的鞋才抬起头。
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她蓦然见到撑着膝盖喘息的少年，他头发跑乱了，衣服也有些歪。
他举着手里的红包递到季珂眼前，“给你！”
说话的时候还在喘，手里的红包像有毒似的，急切的递到季珂眼前。
季珂坐在那里，用视线一寸一寸打量他，从上往下，挪到他手里的红包上，红包有些厚，鼓鼓囊囊。
广场人很多，烟花在他头顶炸开，一下子人声鼎沸，季珂没有接他的红包，因为红包太多，而他还是未成年。
他们就那样对视许久，褚驭吃力的说话。季珂只看见他开开合合的唇瓣，他的声音被炸开的烟花声吞噬。
季珂茫然皱眉，少年俯身在她耳边大声说：“新！年！快！乐！”
季珂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他是那一年第一个祝福自己的人，季珂盯着他，唇边多了点笑意。
烟花久久不散，季珂抬头，指了指天上。
褚驭点点头，一起看向远处天空，一幅美丽的画作印在空中。
烟花放完，季珂重新回头，猝不及防的对上少年的目光，她猛然一怵，“这么瞪着我干什么？”
那时候，季珂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如今回想起来，大概是自己误会人家了。满城烟花，她的方向也许别的风景。
“今天的陪同费。”褚驭第二次把红包交给季珂。
季珂推回去，“太多了，我不敢收。”
这是实话，那个红包足有五千多，她从来没有拿过人家这么多钱。
“怕我报警抓你？”褚驭狡黠的笑起来，将红包塞到她手里，“你的红包最大，以后不准这么嫌弃我。”
他在少年的时候，说话就是拽拽的，让人讨厌。
如今，他已经成年。
白色的身影再次跑入人群，重新出现在视野时，怀中多了一束热烈的玫瑰。玫瑰从街灯下穿过，忽灯光扯住飘荡的轻纱，带出长长的浪潮。
世界被那片轻纱笼罩，里面是甜腻的空气。
暗红的玫瑰，奔跑的男人，被吹乱的发丝，以及一片艳羡的目光。
季珂在桥上，拿出手机，将夜色中奔跑的男人，框进手机里。
“季珂…”褚驭抱着玫瑰，回到桥上。
他的脸也印上了玫瑰的红色，“我跟你表白。”
表白的话术，质朴而直白。
“你说。”季珂手指勾着包带，心口仿佛有烟花在炸开，脑海里轰鸣不止。
八月的风，热腾腾的，心里暖烘烘的。
男人的额头渗出层层细汗，凌乱的发丝粘在上面。刘海被夜风吹开，额头中间有两滴汗水。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后面的一盏路灯，将睫毛的影子投在他脸上。
将他的影子，投到季珂身上。
“季珂。”他用力呼了口气，轻轻的唤她的名字。
季珂“嗯”了一声，周围嘈杂的声音变得模糊，眼前的人，越发清晰。
“我…我…”他轻轻皱眉，懊恼过快心跳，搅乱他的思绪。脑子似乎宕机，组织语言的能力几乎丧失。
他有很多话想说，过去、未来、家庭、父母，褚驭想过很多很多。
可是，那些话，在这一重要时刻，忽然不见了。
“你…怎么了？”季珂眼中装着夏夜的万里星辰，看他的时候格外亮。
“我…我…想过很多…可是…”他越发说不清楚。
季珂被他逗笑，朝他走近两步，双手接过他怀里的花。很大一束，季珂要双手才能抱下。
花很大一束，也很鲜艳。
夜风吹起，香味扑鼻。
季珂满意的点头，并冲他勾手，“你过来。”
褚驭挪了一下，弯腰、低头、靠近。
“我听见了。”她悄悄的说：“你喜欢我是不是？”
褚驭狂跳的心平静一下，他点头，“你当我女朋友呗？”
这都什么话？
“好啊！”季珂手指轻轻拂过花瓣，“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我答应。”褚驭依旧弯腰，迁就她的身高。
“我还没说呢，你就答应，不怕我坑你？”季珂手指拨弄玫瑰花瓣，“男朋友，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
“你骗。”
他声音低哑，近在咫尺。
季珂认真的说：“不管你发生任何事，都要告诉我。”
褚驭愣了一下，直起身，揽着她的腰继续往前，“怎么说？”
季珂双手抱着花，低头看花，“褚嘉意来临州，大概是因为你。我希望你听从自己的内心，即便你有考虑我的部分，我也希望你可以跟我商量。”
“你在担心什么？”褚驭替她带路，“下台阶。”
季珂抬眼看路，“不知道。”
季珂觉得他是藏着秘密的，关于父母，关于家庭，关于未来，他也许独自承担了许多。
“我不会跟褚嘉意走。”褚驭直白的承诺，也道出季珂的担心，“他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季珂知道，“你还没答应呢！”
“我答应你。”褚驭轻轻捏了一下她腰，迫使她停下，“很高兴你想跟我分担我未来的不开心。”
他们站在一棵银杏树下，脚下落了几片绿叶，路灯藏在枝丫后面，灯光影影绰绰。
“送你个东西。”他手伸进裤兜，掏出来的时候，被握在手心。
“项链？”季珂脱口猜测。
褚驭摇头，他翻转拳，一个手绳。红色的手绳上面穿着一粒佛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上面有云罗山的标志。
“开了光，希望你一生平安。”他将季珂的手腕握在手心，虔诚的替他戴上。
季珂：“你在云罗山求的？”
“嗯。”他低着头，银杏叶的影子落在一片在他脸上，又有发丝遮住眼尾，总给人一种忧郁的错觉。
季珂手指拂上他的脸，“谢谢你哦！”
话音刚落，她的手拽着褚驭的衣领，迫着他低头。季珂点头亲了他一下，“男朋友。”
褚驭唇角荡开笑意，如春日暖阳，原野微风，如火的生命在他身上发芽生长，顷刻长成大树，为季珂遮蔽风雨。
褚驭想成为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为她遮阳避雨，这一辈子，再有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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