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一直是嘟嘟未打通的状态。
许嘉桐又给导游打了个电话,导游说上午十点就结束行程解散了,人去哪了她不知道也管不着,不关她的事了。
没办法,许嘉桐只好绕了八百个弯要到了轩轩爸爸也就是她表哥的电话。
那头表哥在开车,一听到许嘉桐的声音就开始热情拉家常。
许嘉桐没说话,等他说完了才问:“她们现在在哪?”
“在中山路那块的如家住着呢,我们现在刚出发,估计明天就到了,到时候嘉桐你一定要来吃个饭啊。”
许嘉桐回:“不用了,要加班没时间,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表哥还想再寒暄一番,许嘉桐已经挂了电话。
知道她们在哪了,许嘉桐就不慌了,点了份外卖给阮贞玉报了个平安就吃起来。
等她吃完,陈春凤的电话就进来了。
许嘉桐没接,过了一会陈春凤又接着打。
直到铃声响起第五遍,许嘉桐才接起来。
那边陈春凤撕扯着嗓子直接吼了:“干嘛不接我电话?”
“加班,忙。”许嘉桐言简意赅。
“你总说你忙,谁不要工作谁不忙。小区隔壁燕姐她儿子还自己开公司当老总的,不比你赚的多忙的很,人再忙也一个星期回去看老娘一趟。你呢,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怪不得人总说丫头心狠,不孝顺,我白养了你。”
许嘉桐把手机丢在床上开了外放,一直在叠衣服。
等到那边骂得没声了,许嘉桐抽出时间来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你就是没良心没脸皮,等我去你们公司闹,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闹去,没了工作你的物业费自己缴我缴不了,对了,回去的机票记得自己订,我没钱也没车送不了你。”
“……”那边不吱声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许嘉桐补了一句。
那边气势汹汹地挂了。
不用看,光凭想象,许嘉桐就知道那头陈春凤挂完电话后泼妇骂街的样子。
她懒得理,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就去了柏杨家。
谁知道,陈春凤不是个安生的人。
周日,警察又找上了许嘉桐。
第41章 梅雨
周六晚上的时候,柏杨给她发消息。
柏杨:睡了吗?
许嘉桐:没,你呢?
显然废话,睡着了怎么发消息。
但这世上就有很多废话,不然聊不下去。
柏杨:没你唱歌哄我睡觉,我睡不着。
许嘉桐盯着他的这条消息笑了。
西雅图的雨太多太多了,很多时候两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却没法出去玩,只能窝在公寓里看电影听着窗外的雨声,一天就这么虚度过去。
许嘉桐还好,广府也有雨季,回南天让人苦不堪言,但她都忍了十几年,西雅图的雨在她看来不是不能忍受的。
柏杨不同,他长在北方,读书在旧金山。之前在西雅图实习的那两个月是西雅图天气最好的时候,雨不多他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赶上了西雅图的雨季,连绵不绝的雨声让他一度失眠。
好多次许嘉桐醒来都能看到柏杨在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一动不动,起初她还以为他在梦游。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结果柏杨就察觉了翻过身来问她:“醒了吗?”
许嘉桐有些吃惊:“你没睡吗?”
柏杨淡淡笑了声:“没,睡不着。”
“为什么?论文压力太大了吗?”
“不是,是雨声太大,我不怎么喜欢雨天。”
许嘉桐不知道该怎么办,扫了眼四周,看到一闪一闪的蓝牙音箱问:“要不要听歌缓解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失眠时候都会听歌,听着听着就睡了。”
柏杨苦笑:“之前有用的,不过我想听的好多歌在这都不能放。”
他一提醒,许嘉桐才记起这是北美,好多歌的版权都受限放不出来。
许嘉桐的肩膀一下就塌了,只能小声嘀咕:“还有办法吗?”
柏杨失笑,吻了吻她撅起的嘴角:“不要苦恼了,我可以撑一下,飞机上可以补觉。”
许嘉桐不太高兴:“可是我不想你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享受。”
他想也没想,说得很坦然,许嘉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情话,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那……”
“嗯?”
许嘉桐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细如蚊鸣,但在这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柏杨还是听清了。
“要我唱给你听吗?”
“是想唱歌哄我睡觉吗?”
许嘉桐没回答算是默认,柏杨一手把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那段短暂时光里温存的片段,两个人都记得很深。
许嘉桐想到这,故意逗他。
许嘉桐:那这几年你怎么睡的?睁着眼吗?
那边回复得很快,像是没思考一样。
柏杨:硬睡。
许嘉桐看着又好笑又心疼,摁着语音键唱了一段就发过去了。
有些生疏了,也有点害羞,但毕竟只有两个人听到,她也就无所谓了。
那边柏杨也回了一段语音。
许嘉桐点开,是他带笑的声音。
“你欠我太多首了,回去后我给你买喉咙片,你天天唱给我听。我一切还好,不过很想你,我会尽快回去,我……”后面几个字声音太模糊了,许嘉桐没听清。
那边没再发消息,许嘉桐发了个晚安。柏杨回了个开心的表情,许嘉桐就抱着手机睡过去了。
第二天就被警察的电话给吵醒了。
许嘉桐睡眼朦胧地接过,声音都含糊不清。
一听到那边自我介绍是警察,许嘉桐立马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是许嘉桐女士吗?”
“我是,怎么了?”
“请问陈春凤女士是你母亲吗?”
“对。”一听到陈春凤的名字,许嘉桐脑袋都大了。
“麻烦你过来南区悦心广场一趟,你母亲这边出了点事,和人发生点摩擦,你过来配合调解一下。”
许嘉桐烦躁地骂了一句,洗漱好连防晒都没涂就出了门。
一进去,陈春凤就挂着脸胸口起伏不定地坐在那一声不吭,一副骂累了的样子。
轩轩脸上泪痕犹在,睫毛还挂着泪珠在那一抽一抽地呜咽着。
警察一看见许嘉桐就跟她简短的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常见的小孩抢地盘发生打架口角的事件,但麻烦在于打架这事发生在监控死角,对方家长不依不饶咬死是轩轩先动的手。不接受和解,要去医院验伤要去告人。
哪怕警察再三强调两个小孩年纪太小,不承担法律责任,对方还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张口就在商场里耀武扬威起来。
“我告诉你这就是家教的问题了,不长眼啊,下死手,看看我家孩子被打成什么样了,破皮了都。要是那野孩子有什么病,我家小孩怎么办啊?”一个头发白了不少的中老年男人在那梗着脖子叫唤,恨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许嘉桐无语地看着那男人,想着和泼妇对应的词叫什么来着,找不出来干脆在心里骂了声无赖。
陈春凤冲了过去反击,还没出口,老男人身旁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就站了起来叉腰骂道:“想耍赖是不是,我看到你家小孩先动的手。我们家小孩教养不知道多好,我们家家风那是根正苗红。哪像你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口音乱七八糟的,一听就不是我们这的,不知道规矩!”
陈春凤气得血往脑袋涌,全身都在发抖。许嘉桐怕她出事,上去扶住她安慰道:“你歇着我来吧。”
陈春凤握着许嘉桐的手不说话,许嘉桐也不抽出来让她捏着,转头对对面那对老两口说话。
“你们小孩不用负法律责任,但不代表你们不用。没有事实证据就不要乱说,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谁乱说了,我亲眼看到的,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中年妇女把小孩的手举起来来回晃动摆给大家看。
许嘉桐看了一眼委屈难过的轩轩问:“是你咬的吗?”
轩轩摇头:“我没有,我让他不要占着通道,他就推了我。我说你怎么可以推人,他又踢了我。我就也推了他一下,我就推了一下。”
“你骗谁呢,我家小孩听话懂事的很,才不会主动打架。”老头反对。
许嘉桐没理:“既然没监控,这事就说不清。我看确实破皮了,这样吧,去医院检测,看看伤口处是谁的唾液。检测费我出,要是不是我们孩子,你们道歉加赔偿。如果是的话,我们道歉加赔偿,你想要怎么赔就怎么赔。怎么样?”
“行啊,谁怕……”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妇女怀里哭泣的小孩拉了拉袖子,“爷爷,我不想去医院,我不要去。”
老头一下尴尬住了,周围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两口还在那骂骂咧咧。
“算了,我们大度,这事就不和你们计较了。”老头一唱。
中年妇女一和:“就是就是,我们壮壮还要上兴趣班呢,才没时间和你们扯。”
许嘉桐不乐意了:“这事没完,你刚骂了我家人那么久,我让你们道歉。”
“我道你个头,我没找你算账就好不得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头作势要冲过来打人。
旁边的警察手疾眼快一下就制住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警察在这呢,公然挑衅滋事是吧。”
“你们和她们是一伙的,尽帮着她们说话。”那中年妇女怒火攻心,竟然昏了头举起手边的书包朝警察打去。
明明只是普通口角争执调解就了事,结果三五下就升级成大事进了警局。
最后还是柏杨的律师把她们给捞出来的。
柏杨原定是周三的航班,周日他照例给许嘉桐发消息但没人回。
他等不了,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打第一遍没人接,柏杨直接开了家里的监控,发现家里没人。
他紧忙又打了个电话,那边接了,但声音不是许嘉桐的。
“喂,桐桐刚被叫过去做笔录了,我是她妈妈,有什么事吗?”
柏杨有些惊愕,但马上反应过来问:“出什么事了吗?”
不问不要紧,一问陈春凤就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全说了。
还不忘最后骂几句:“做人良心真是坏到家了,你说是不是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桐桐的?”
柏杨还没回,那边就传来了许嘉桐怒喝的声音。
“谁让你接我电话了?”
下一秒,通话就终止了。
柏杨立马发消息过去。
柏杨:把具体地址给我,我现在让我的律师过去。
许嘉桐:没事,都解决了,不用那么麻烦。
柏杨也不跟她废话,只是重复:地址。
许嘉桐拗不过他,直接告诉了他哪个派出所。
夜里,律师带着许嘉桐三个人一块出了派出所。
陈春凤不停地点头哈腰,抓着律师的手连连道谢。
许嘉桐点头致谢:“麻烦您走这一趟了,谢谢您的帮忙。”
律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闻言笑道:“哪里的话,柏总十万火急打的电话,再忙都要过来办事。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接着加班了。”
陈春凤听这话急忙上前要拉住律师衣袖:“这怎么行呢,还没吃饭吧,走走走,我们请你吃顿……”
许嘉桐一把拽开陈春凤的胳膊,打断她说话。
“那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下次有时间我请您吃个饭。”
律师连连点头称好,快步离去。
陈春凤愣在原地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请人帮忙要感谢人的啊。”
许嘉桐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他不缺你那顿可有可无的饭,他的时间比一顿饭值钱多了。你想着请人吃饭打发,还不如想想要给多少律师费吧。”
说完,许嘉桐抬脚就走。
陈春凤牵着轩轩就跟上:“诶,这不是你朋友安排的吗?怎么还要钱啊?”
“你这么爱占人便宜吗?”许嘉桐不答反问。
陈春凤一下就怒了,又开始咋咋呼呼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朋友就是这样的,请客吃饭该找人就找人。”
许嘉桐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看也没看她:“别把老家的那套拿到这来,这里没有人情世故,只有价值交换。”
车停到跟前,许嘉桐回头看了一眼:“上车。”
陈春凤还在气头上翻着白眼,顾忌到轩轩今天又惊又吓累坏了,没办法只好上车快回酒店休息。
许嘉桐没跟上,就对师傅说了地址,目送出租车扬长而去。
她掏出手机想跟柏杨说点什么,但盯着屏幕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夜幕低垂,晚风微凉。
那股熟悉的烦躁绝望又一次找上了她,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
第42章 分手
19年春节过后,他们就进入了恋爱初期热恋期。
那时候没有出行特种兵的说法,他们叫柏杨空中飞人。
一周飞行往返三番和西雅图,风雨无阻。要是暴雨天延误飞不了,直接开车北上。
他在西雅图市中心租了个公寓,一到周末两人就窝在公寓里腻歪。
窗外淫雨霏霏,那就干脆呆在房间看电影。看累了就直接做,做累了就去睡。
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许嘉桐有些担心地窝在柏杨怀里问:“这样会不会太颓废了。”
柏杨轻笑,胸腔的震动带动了许嘉桐的抖动。
“什么都不做才叫颓废,我们这叫享受。”
说着吻了吻她的耳后根,加了一句。
“我爸妈下周会过来西雅图,你有时间见个面吗?”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把许嘉桐的困意都赶跑了。
柏杨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连忙出声安抚:“没事,简单吃个饭见个面认识一下,还有我在,有什么不舒服的谈话我会叫停。”
许嘉桐没拒绝,但也没了睡意。干脆缠着柏杨不停地做,从卧室到浴室,甚至是书桌。
她像条蛇一样,四肢紧紧缠着柏杨和他紧贴着不分开。
外面雨还在下,四月份了,春天好像快来了。
但西雅图还是乌蒙蒙的天,窗外雨打风吹,枝叶刷刷地敲打着窗户。
许嘉桐想,外面体感一定很冷。想到这,她更紧地抱住了柏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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