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疯狂了,许嘉桐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什么时候坐在他腿上的都不清楚。意识回笼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
“那个小屁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许嘉桐没听清。
“你跟他说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柏杨掐了一下她的腰,当是发泄。
“我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炮友?”
“我只想陪你一段时间。”她说。
柏杨前戏都没有,直接冲了进去,许嘉桐痛得死死地抓着一旁的沙发垫。
“许嘉桐,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放得开了,你是觉得我玩不起吗?”
分手的时候她都没见过他这么生气暴戾的一面。
他衣服都还完好地穿在身上,许嘉桐的不是。
偏偏他还在往里冲,他故意折磨她。
许嘉桐额头都是汗,头发贴在脸上,嘴唇也咬得发白,一副倔强的模样。
柏杨的脸更沉了,他直接把她抱下来翻了个面从后面进去了。
两人都沉默,只是不断重复着这个姿势,许嘉桐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就是两条狗在交媾。
只发情,没感情。
云收雨歇时,许嘉桐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最近就不要见面了,等你想好后再来找我吧。我们都说清楚,我很讨厌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们一个星期都没见面,许嘉桐又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面。她有点庆幸还好房子还没退租掉,自己有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期间,两人都没联系过彼此。
许嘉桐在那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补完了《毒枭》,里面的好多场景能让她回忆起在墨西哥的那段时光。
她还是照常去上班,但没有见到柏杨。
再见到柏杨是在互联网上,风马两个字上了热搜。
起初是一个营销号发了一段文字,大意是公司内讧,两人唇枪舌战来往了两百多回合,那叫一个精彩。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刚注册的小号发了一段视频。没有影像,只有声音。
许嘉桐能在点开的第一时间就辨别出柏杨的声音,太熟悉了,她不可能忘记。
可是她听了一会就发现好多地方掐头去尾,衔接生硬,她干脆关了点进了同事群。
果然,大家永远冲在吃瓜前线。
群里面的视频是高清版本的,还贴心地配了字幕。
三分多钟的视频,许嘉桐戴上耳机直接点开。
背景有些眼熟,许嘉桐想了想应该是风马的大会议室,在十二楼她们曾经进去开过会。
柏杨慵懒地坐在椅子里,敞开衣领,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
严谈先是来回踱步自言自语,他身后风马和星闻两家公司的人呆呆地看着他们。
突然,严谈就爆发了。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往地上摔,面红耳赤地指着柏杨怒吼。
“我们四个人既是创始人也是合伙人,凭什么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颐指气使的。你想和哪家公司合作就和哪家公司合作,你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吗?你有尊重过我们吗?”
说到这,严谈指了一圈坐着的众人。
“所有人,是所有人,他们只认你,谁会认我们三个人。所有的风头都被你抢去了,明明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但最后所有人记住的只有你。凭什么,就凭你的好皮囊,还是凭你光鲜亮丽的学历背景。现在风马出了事,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我他妈才不认,才不会傻到帮你顶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今天在这,就是要跟所有人揭穿你的真面目。”
他愤怒到把投影仪都往地上砸,墙上的影像一下就没了,柏杨那张脸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立体清晰。
许嘉桐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大家都看着柏杨,镜头也正对着他。
柏杨嘴角弯了一下,冷笑一声:“还有要说的吗,一次性说完,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严谈怒不可遏地举起手里的一张纸用力地戳着:“你今天就在这说清楚,给我一个答案,给大家一个答案。”
柏杨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扔在桌上,两手交叉握着放在腿上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要答案,我给你答案。”
“我们开的是公司,做的是产品,要面对的是客户。你去街上打听看看谁认识我柏杨,大家只认“回南天”、“跃龙门”和“七人守桥”,甚至连风马都不认。很多人受挫错就错在太把自己当回事,都只是生物而已,在我看来没差。”
“你……”严谈气得拳头攥得很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柏杨冲他挑了挑下巴:“不认同我的说法吗?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严谈不理,只是咬牙瞪着他。
柏杨继续好整以暇地说下去:“你确实是合伙人之一,但不代表我们的权力是对等的。合伙人什么的只是一个名号,股权占比才是决定话语权的依据。当初创办风马的时候,我和王定南出的资金,李言涛出的技术,所以初始划分是三三四。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搞定王定南的,不过他确实很信你,把你拉进来给了你一半他自己的股份,所以我们成了四三一点五和一点五。对等?不是空口说说而已,你得拿出实力来,你有资金还是技术?”
柏杨抬头扫了他一眼:“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跟我谈对等?”
“我问过王定南,拉你进来有什么好处,他说你有实力,你在这里工作过有经验懂市场。我信了,所以就放你进来。但是实际上a轮是王定南拉的,他路演了十九场不吃不喝拉到的。b轮是李言涛靠自己的实力策划“跃龙门”拉的,正在洽谈的c轮是我跑星闻直接跟肖总谈的,整个过程你又付出了什么?”
星闻的人开始躁动了,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严谈一看就慌了立马出声驳斥:“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付出了多少我自己知道,你别想单方面否定我。你就是在转移视线,让人忽略你数据造假的事实。”
“造假?”柏杨站起身来,双手插兜一步步朝严谈走近,直到他面前一米左右才停下。
“刘珊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听到刘珊的名字,严谈脸色一下就白了。
许嘉桐也跟着紧张起来,刘珊就是风马的财务总监,她们打过不少照面。
“风马虽然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但不代表你靠皮肉关系唆使情人做假账就是合法的。”
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镜头抖了抖,拍摄者克制的惊叫声发了出来。但很快,镜头又稳定了。
严谈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声音颤抖:“你别污蔑人,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过,你有什么证据,没有的话我就告你诽谤。”
柏杨面露嫌恶,一脚踢开脚边散落的投影仪零碎部件。
“我算是明白刘珊为什么不想见你了,你简直就是人间之屑。你要证据,那就去问警察要吧。你和她的开房记录,你逼迫她打胎的流产证明,还有假账证据都在警局里。多和你这种人说一句话,我都嫌脏。”
严谈要反扑上来,外头王定南和李言涛都冲了进来按住他,一群人都围了上去,场面一片混乱,视频就到这里结束了。
许嘉桐顺手看了看群里面的消息。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身处风口浪尖的两位人物,各种言论都有。
最后还是“猪猪快跑”发了条堪称“定海神针”的消息,大家才噤声。
猪猪快跑: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查明事情原委,风马也给了交代,但是上面还没通知,我们还是等消息顺便帮忙做审计。
许嘉桐不是高层自然不知道现在事情的走向,但是她很清楚,至少柏杨的声誉是保住了,风马也保住了。
她关了手机,打开电脑里面公司的内部工作软件,点送了早已写好的辞职信。
她的辞职信肖澜没批,肖澜告诉她,她还在风马的项目组里面,人事决策权在她现在的直属上司手里。
换句话说,柏杨才能决定她的去留。
第44章 我真的爱你
但是现在,她见不到他的人。
王秋怡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跑过来问:“嘉桐姐,你和柏总是怎么了?”
许嘉桐摇头,苦笑说不出话来。
王秋怡心下了然,叹了口气:“唉,算了,感情的事就是让人捉摸不透,我自己的事都够烦死人了。”
听她这么一抱怨,许嘉桐才反应过来,王秋怡很想也很少在她面前提高淮了,和之前三句不离高淮大相径庭。
再浓烈的爱情好像最后都会熄火,生生不息这个词不能用在爱情里面。
不过不管他什么时候松口放人,许嘉桐总是要走的。
阮贞玉下月初的婚礼,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广府一趟。
想到这,她给阮贞玉打了个电话。
“喂,嘉桐。”
“贞玉。”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直都以为你很忙怕打扰你没敢打电话呢。”阮贞玉佯装怪她。
许嘉桐从善如流道歉:“对不起啊,我认错。”
阮贞玉爽快地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怪你,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也很累的,大城市不比我们这,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嘉桐缓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
那边阮贞玉接着说:“对了,我听阿姨说你有新情况了,怎么,交了男朋友都不给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八卦,我也很闲,让我这个已婚人士准妈妈把你把把关嘛。”
许嘉桐皱眉:“她都说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就说你眼光好,找的人很有本事,一顿夸呢,听得我都看我家这个不顺眼了。”
许嘉桐压着火烦躁地开口:“别听她瞎说,只是工作上有交集的人。”
“是嘛?”阮贞玉半信半疑。
“对。”
阮贞玉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没再质疑提醒许嘉桐:“不过阿姨给不少人都说了这事,如果是误会,那就赶紧解释清楚,免得以后越传越离谱。”
许嘉桐一听,火直冒,她挂了阮贞玉的电话直接给陈春凤打了过去。
那边一接起,麻将滚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用问,许嘉桐都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喂,桐桐啊。”
许嘉桐打开冰箱喝了口冰的,降了降火尽量控制自己的火气。
“你找个安静的地接电话,我有话跟你聊。”
陈春凤不乐意:“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啊,我在打麻将呢。”
我当然知道你在打麻将,你除了打麻将还会干什么?许嘉桐在内心咆哮,但还是忍了下来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
“你手机漏音,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人讲,你换个安静的地去。”
“哦哦哦,”陈春凤反应过来,推了牌局往外走,“你说,这下没人了。”
“你不要到外面瞎说我的感情状况,那天接你电话的男性只是我工作中认识的人而已。你胡说八道一通,会给他带去困扰的。”
陈春凤不以为然:“才不,哪个普通朋友会做到这一步的。你如果是害羞不想这么早让人知道,我可以不说了。不过桐桐啊,你要把握好机会啊。这么好的男人很难得的,我是对他很满意啊。”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许嘉桐,许嘉桐也不顾忌什么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也知道人家很优秀,你对他满意,人家对你满意吗?”
陈春凤很吃惊:“桐桐,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你和他谈恋爱诶,你又不差,稍微温柔一点,男人嘛……”
“你真是够了,”许嘉桐打断她的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天真,什么时候了。看看现在的环境吧,别一天到晚打麻将吹牛皮。他看得上我,他父母看得上你和许更生吗?”
陈春凤也气了:“你就这么说你爸妈的?我辛辛苦苦生了你养了你,供你读书供你吃穿,你还反过来看不起你妈了,你书读哪里去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许嘉桐直接炸了。
“陈春凤,”许嘉桐叫她,“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给我翻旧账我们就翻。”
“你们在我五岁开始就闹离婚,谁也不肯带我,是我奶奶带的。你是生了我没错,你养了我吗?你说这话你心不慌吗?”她质问道。
陈春凤嘴硬:“那是我们要打工挣钱,隔壁邻居都是这么养小孩的,没钱就只能这样了。”
“别给自己找理由,人家父母至少赚了钱往家里打。你们倒好,有钱就去打牌,我生活费是奶奶给别人割草赚的,你们一分钱都没给。”
陈春凤又开口辩解:“别忘了,你大学学费就是我打工给你的。那么热的天,我在后厨给人洗碗,衣服破了都不舍得买一件。”
“哼,”许嘉桐冷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说这话,“你房子我全款给你买的,比你给我的钱连本带利翻一倍还要多,我不欠你什么。就连学费,都是你自己非要跑来跟我认亲塞给我的,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陈春凤撑不住哭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啊,我是因为爱你啊,我就你一个小孩啊。”
许嘉桐在电话这头冷笑,她不敢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
她想说,你不爱我,你只生了我,是因为想追生儿子结果连续流产最后生不了了。你后来回头找我也不是良心发现,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养老金怕没人养老。
人性是经不起推敲的,这道理许嘉桐很早就懂。
但她最后还是没说,说了也无济于事,只能互相伤害。
最后许嘉桐还是冷静了下来,说道:“是你,是你非要提起过去。大家装傻继续现在的关系不好吗?我不想跟你吵了,我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说这事的。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别害人家。”
“你们……你们真的没可能吗?”陈春凤还不死心,抽抽噎噎地问道。
许嘉桐听着就笑了,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笑。
“现在是白天,别说梦话了。”
许嘉桐扭头撞见了反光镜里的自己,双眼赤红,但没流泪。
房子的退租还有机票的预订等很看时间,许嘉桐正在工位上看着柏杨的办公室,想着要不要直接说清楚,悬而未决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
王秋怡这时跑了过来。
“嘉桐姐,看什么呢?”
许嘉桐赶忙收回视线,捋了捋头发掩饰尴尬:“没什么,在发呆。”
王秋怡顺着她之前的视线看了一眼,开玩笑逗她:“这里可见不着柏总,他现在可是大红人呢,脚不沾地的那种。”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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