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八个人都被秦熠打得倒在地上。
秦熠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心里明白这些人不能留,这些日子,玉瑶会独自留在村子里,留下这些人会是个巨大隐患。
他拿出绳子将这些人的手脚全部捆住。此时,这些人恢复了理智,开始害怕,不停地向秦熠求饶。
“小易,放了我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易哥,我们就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秦熠对他们的求饶充耳不闻,但他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一个一个全部丢进河中。
既然他们这么想离开小谷村,那就让他们顺着河水离得远远的吧。
等到那群人被河水冲得不见踪影,秦熠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扔进背篓中。
这可不能浪费,待会儿可以用这些菜刀多换几个铁钉。
第75章 离别
第二次攀爬这道崖壁,秦熠算得上轻车熟路。
今日发生的事,让他不放心玉瑶独自在村里过夜,他加快脚步,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小谷村。
此时天边还残留着一抹绚烂的晚霞,将小谷村染成了一片橙红色。
宁玉瑶刚沐浴完,坐在院子中晾着头发。她看见秦熠神色匆忙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连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秦熠不想让她担心,于是笑道:“今日事情办得顺利,就早些回来了。”
宁玉瑶没有怀疑,看见他肩上的背篓,伸手想要帮他拿下来。
秦熠赶紧伸出手拦住,“这里面都是东西,我把它放屋里去就行。”
宁玉瑶跟着进了木屋,她翻弄着秦熠放在地上的竹筐,惊讶地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秦熠解释道:“村子里物资匮乏,什么都没有。我就想着给涓姨和江老他们带点他们缺的东西。”
宁玉瑶点了点头,她抬眼看见秦熠满身汗水,脸上都是疲惫,赶紧说道:“你快去沐浴吧,等会儿早点休息。对了,用过晚膳了吗?”
秦熠抬手擦了擦汗,冲她笑了笑,应道:“放心吧,我在路上买了饼,已经吃过了。”
等他沐浴完走回房间,便看见宁玉瑶身着中衣,披散着如丝般柔顺的头发,坐在床上清点他从镇子里带回来的东西。
天边的霞光透过窗户倾洒进来,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恍惚间,就如同寻常百姓家温柔的妻子一般。她一边整理着物品,一边小声地碎碎念,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人。
宁玉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秦熠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的眼眸中带着炽热的复杂情绪,似乎要将她吞入腹中。
看到秦熠这样的眼神,宁玉瑶心中莫名有些害怕,她慌乱地抓起身侧的枕头挡在胸前,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秦熠故意沉着脸,一步一步爬上床。
宁玉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却被秦熠抓住了脚踝,他轻轻一拉,就将她拖到了身前。
秦熠欺身而上,将她牢牢压住,“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不如留下来当本寨主的压寨夫人?”
一听这话,宁玉瑶就知道他又在故意逗自己。她抓着枕头朝秦熠狠狠地拍了过去,“你混蛋!”
秦熠哈哈大笑,也不躲闪,任由宁玉瑶出气。直到宁玉瑶累得气喘吁吁,他才扔开她手中的枕头,一把将她抱起来,按在怀里使劲揉了揉,把宁玉瑶揉得浑身泛红才罢手。
宁玉瑶气得在他怀里直哼哼。
秦熠轻抚着她的秀发,亲了亲她绯红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过几日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宁玉瑶收回偷偷掐他的手,沉默了下来。虽然她一直想着要回大宸,但等到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心中却突然有些不舍。
秦熠与她自幼相识,自然知道她心肠软,最害怕的就是离别。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头顶,安抚道:“玉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宁玉瑶伸手搂住了秦熠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泪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襟。
接下来的几天,秦熠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身前往崖壁处,逐一检查铁钉的状况,把那些松动的铁钉进行加固。
宁玉瑶则在屋内把秦熠从镇子里带回来的东西仔细整理好,再分批给孟青涓送去。
村里那几个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混混不知为何突然没了踪影,村民们纷纷猜测他们的去向,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只有孟青涓暗自猜测,这件事或许与易禾脱不了干系。
不过孟青涓也明白,这些混混的消失对小谷村而言是件好事,所以她并未声张。
只是,当她看着宁玉瑶送来的东西时,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清楚,小玉和易禾应该快要离开小谷村了。
她心中满是不舍,毕竟相处了大半年时间,两家的关系已经极为亲近。她拉着宁玉瑶的手,哽咽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宁玉瑶眼眶泛红,有些犹豫地说道:“涓姨,我们……”
孟青涓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打断她的话:“别说,谁也别告诉。你们悄悄地走,在外面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吗?”
“好,”宁玉瑶重重地点了点头,“还有江老……”
在一旁默默抹着眼泪的田莉接过话茬说道:“玉姐姐,你放心,江老祖有我们照顾着呢。”
宁玉瑶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与她们依依惜别。
等她回到小院,江思明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竹匣。
“拿着。”江思明将竹匣递到宁玉瑶的面前。
宁玉瑶懵懂地接过,从竹匣崭新的色泽与纹理能看出这是新编成的。她诧异地问:“江老,这是什么?”
江思明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一旁坐下,说道:“这里面装着一些药,有治疗外伤的伤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解药,还有一些毒药。你拿回去之后自己慢慢研究,千万别瞎用,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吃死了人,我可不负责。”
宁玉瑶听着江老的话,走到江思明的面前蹲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地往下掉。
她抽噎着说:“江老,谢谢您。”
谢谢您救了我和熠哥哥,谢谢您收留我们,谢谢您教我医术。
江思明看着宁玉瑶哭泣的样子,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敲她的头。他伸出手,放在宁玉瑶的头顶上,轻柔地抚摸着。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女娃娃就是眼泪多,别哭了,看得老夫头疼,赶紧回去吧。”
江思明已经活了九十多岁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身边的人来了走,走了又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聚散离合。天下无不散筵席,也只有这些十来岁的小娃娃还这么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的宁玉瑶离开时,天空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木屋的门,静静地走出木屋,手中只有江老给的小竹匣,其余物品一概未拿。
秦熠牵着宁玉瑶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宁玉瑶抬起头,对着秦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拉着他来到江思明的屋前,深深地朝着屋子行了个揖礼。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起身离开院子。走到树林边时,他们忍不住回首望去。
夜空下,小村庄静静地卧在那里,那熟悉的房屋、蜿蜒的小路,和他们初来时一样宁静祥和。
他们静静地凝望着,片刻后转身走进树林,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他们从未来过。
许久之后,江思明的屋内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
宁玉瑶跟着秦熠来到山崖下,那崖顶仿佛高耸入云,完全看不到尽头。
她转过头看向秦熠,也不知道熠哥哥到底费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苦头才爬上这陡峭的崖壁。
秦熠看到她的神情,以为她害怕了,安抚道:“玉瑶,别怕。那些难走的地方我已经提前打上了铁钉,不会摔下来的。”
“熠哥哥,我不怕,”宁玉瑶说着,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一根布条,将布条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我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了。”
秦熠轻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弯下腰,将她背了起来,然后用坚韧的绳索将两人的身体牢牢地捆在一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玉瑶,我们回家。”
宁玉瑶乖乖地趴在秦熠宽阔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秦熠身体的起伏。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秦熠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山崖上狂风呼啸,吹得他们的衣裳呼呼作响。尽管已到夏日,但清晨的风依旧带着丝丝凉意。宁玉瑶的手脚被那凛冽的狂风吹得冰凉,她仿若未觉,一动不动地安静趴着。
宁玉瑶在心中默数着,秦熠一共停下休息了六次。最后,秦熠猛地用力一跃,她的身体擦过一片粗糙的岩石,接着便和秦熠一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秦熠赶紧翻身松开身上的绳索,将宁玉瑶抱了起来。此时,她的四肢冰凉,已经没有了知觉。
宁玉瑶脸上的布条还没取下来,她听到耳边传来秦熠懊悔的叹息声。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轻声说道:“熠哥哥,我没事的。等我休息一会儿,身子暖和起来就好了。”
“嗯。”秦熠低声应着,抱起她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坐在地上,取下了宁玉瑶蒙着眼睛的布条。
宁玉瑶任由秦熠揉搓着她冰凉的四肢,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他们坐在树林边的一棵大树下,山崖上的树木比小谷村的树木高大许多,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几乎遮天蔽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在那斑驳的光影中,偶尔能看到几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在枝头欢快地跳跃着。
等她的手脚渐渐暖和起来,秦熠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几个昨晚煮好的鸡蛋。他细心地剥开蛋壳,将鸡蛋递给宁玉瑶,说道:“先凑合着吃一点,等一会儿到了镇子里,我们再找个酒楼好好地用膳。”
踏上归途的宁玉瑶,心中除了对江老和涓姨有着不舍外,更多的还是高兴。
她其实不在意这一顿吃什么,但她知道秦熠攀爬悬崖消耗体力更大。便只吃了两个鸡蛋,就将剩下的留给了秦熠。
秦熠见她不想再吃,也不勉强,三两下将剩下的鸡蛋全塞进嘴里,然后拉起宁玉瑶站起身来,问道:“怎么样?现在能走了吗?”
宁玉瑶眉眼弯弯,笑道:“别小瞧我,我天天帮江老采药,现在身体好着呢。”
秦熠也知道宁玉瑶现在的身体比以前更健康了,他笑着牵起宁玉瑶的手,两人一起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第76章 喘疾
秦熠带着宁玉瑶在树林中穿梭,待到烈日当空时,他们眼前的地势渐渐平坦,行人踩踏出的山间小路也愈发多了起来。
山脚下行人逐渐增多,这些行人大多穿着粗布麻衣。
宁玉瑶在小谷村的那段日子,整日风吹日晒,原本细腻的皮肤稍显粗糙。她和秦熠混在人群中,并不引人注目。
在他们前方有一座城镇,镇子的城门并不高,城门上方的石壁上用苍狄文字刻着“启宁镇”。
秦熠紧紧牵着宁玉瑶的手,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城门走去。
城门口有官兵把守,进城需要交入城税。秦熠早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四枚铜板交给守卫,与宁玉瑶一起顺利地走入城门。
苍荻地处西南方,此地树木繁多。启宁镇中的屋舍大多是用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
走在镇中的街道上,人群异常拥挤,秦熠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前几次他来此地时并未见到这么多人。
宁玉瑶则在一旁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的风貌与大宸截然不同。突然,她拉了拉秦熠的手,秦熠侧过头,顺着她的示意看向路上行人的脸。
镇里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用靛蓝色颜料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
两人对视一眼,想起孟青涓之前说过,苍荻在夏季多病多灾,所以每年六月初三,苍荻人都会到城镇司殿让奉司在脸上画上祷纹,以此祈求夏季平安度过。
这种祷纹水洗不掉,但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大概两三个月就会完全消失。
鉴于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可能会在苍荻境内待上不短的时间,而此时正好赶上当地画祷纹的习俗,若特立独行,恐会惹出麻烦,入乡随俗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没有犹豫,跟在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同时进城,还未来得及画祷纹的人身后,朝着启宁镇的司殿走去。
苍荻的司殿类似于大宸的寺庙道观,里面供奉着苍荻古老传说中流传至今的神明。不过,它在苍荻的地位比大宸的寺庙道观要高上许多。苍荻所有司殿都由国师掌管,而国师在苍荻是仅次于苍荻王的存在。
在小谷村,听到这些消息时,秦熠就和宁玉瑶嘀咕,不知道苍荻王是怎么想的,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可他竟能容忍国师与自己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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