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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怀渡之【完结】

时间:2024-11-26 14:43:52  作者:怀渡之【完结】
  程若霏嗤笑:“他一生杀过的人那么多,程磊将另外一对夫妇的事安在了程凤朝父母的身上,就算程渃不信也没关系,再怎么查也只能查到那对夫妇的故事,却查不出他们孩子的下落。”
  查不出孩子的下落?方哲康、章天仰、程凤朝……以及将他们串联在一起的莲花杀手……
  晏清姝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方哲康是他们的孩子?”
  “殿下果然很聪明。”程若霏勾了勾唇角,“论偷龙转凤之法,程太后确实远不如她的弟弟程磊。”
  程若霏紧握的双手微微用力,指甲嵌入了皮肉:“程渃改换了娘亲的身份,让她做了自己的正妻,外人皆言他爱妻,宁愿不要前程也要娶一个奴籍,可谁也不知道,当时夏绥军的另一半虎符就在我娘身上,程渃要的也只是那半块虎符而已。”
  “他为了得到那半块虎符,哄着我娘,骗着我娘,可我娘恨极了她,宁愿自缢一辈子都将东西藏起来,也不肯透露分毫。程渃见哄骗不住,便原形毕露,强.暴.了她,让她生下我和弟弟。想激发出她的母爱,让她为了我和弟弟放下一切仇怨,尽心尽力的帮他,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杀了她的丈夫!杀了她最爱的亲人!”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娘在宫里遥遥望见了程凤朝,瞧见了他那像极了容盟的眉眼。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希望最为蓬勃的时候,她想尽办法接近谢敏,想要打听出程凤朝的身世,却被程渃误以为她爱上了谢敏,便处处针对谢敏。但谢敏的才学哪里是他比得上的,每当他被谢敏堵得不顺心,便回来打我娘,打得她伤痕累累,头破血流。”
  “后来,我娘见到了程凤朝,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在我娘回来之后,她整个人开心的就像一个孩子,可在当天夜里便自缢身亡了。”
  如果真的开心,那说明她确认了程凤朝的身世,那她还会自杀吗?
  晏清姝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娘死后,程渃瞒了很久,直到第二年春天,他从别庄抱回来一个男孩儿,才对外宣称母亲是难产而亡。紧接着便装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续弦,甚至别人多说两句,他都要暴怒,就是这样一副模样,骗过了所有人,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别院养了多少女子,又有多少是他掳掠而来的。”
  程若霏看向晏清姝:“薛平睿也算是个倒霉人,他儿子被程渃拿捏了把柄,成为了程渃手下的‘牙人’,为程渃搜罗天下美人,调教好了送去,玩儿腻了再当个物件送给别人,或者直接送进程磊的军营里,玩儿死了再丢进乱葬岗。程磊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有时候,却也逃不过宗族荣耀四个字。”
  程若霏忽然笑了。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程凤朝蛰伏了那么久,最后会在鸿胪殿上,一举夺权。”
  “程渃被凌迟的时候,我易容偷偷去看了,真的流了好多血啊,可流得再多也没有潘、容二府上下七百六十八口人流的血多!”
  程若霏的面孔狰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一样,通红的双眼,尖利的獠牙,连口涎都带着毒。
  晏清姝的面色倒是温和平静,望向程若霏的双眸中波澜不惊:“程渃没有找到虎符,否则夏绥的兵权不会落在程凤朝的手中,虎符是在你身上吧?你很早便与程凤朝做了交易,所以作为交换,程凤朝才会秘密保下你将你送来了花池。”
  程若霏身形一僵,随即松垮了肩膀,苦笑道:“殿下确实很聪明。我娘的一切我弟弟都不知道,因为程渃总将他带在身边,而他也越来越像程渃了。但我娘不会瞒着我,所以我知道程凤朝是谁,也能轻易拿到娘亲的户籍。在我娘死后,我便想办法联络了程凤朝,我不信任他,但我知道我可以用虎符换他在未来的某一天救我一命。”
  “所以,你们两清了?”
  程若霏点头。
  晏清姝面色肃然:“程渃已死,你还要本宫管你的一桩‘闲事’?你想要谁的命?”
  深林里的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禅院,透过半敞的窗户吹开了书案上的书页,也吹落了那两张泛黄的户籍。
  程若霏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压在泰山盯上的一根鸿毛。
  “殿下觉得,什么样的人会为了自己的前程亲手杀了他的生身母亲?一个在大火里拼命护着他,用自己的自由去换他生机的母亲?”
第77章 闲事?现实。
  晏清姝没有急于给予回应, 而是平淡的望着眼前神情狰狞,情绪激动的豆蔻少女。
  只是平静的望着她,望着她……
  直到程若霏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 心思辗转摸不清晏清姝态度的时候, 晏清姝才缓缓开口:“故事编得不错, 但不足以说服本宫。”
  “我没有编!这都是真的!”程若霏情绪激动,她设想过晏清姝可能有的态度,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不信她!
  她说的都是事实!
  为什么谣言人人口耳相传, 却唯独真相没人在乎!
  晏清姝只是笑了笑, 道:“程凤朝自小并没有养在你母亲身边, 有生恩却无养恩,固然你口中的母亲很伟大, 但对于程凤朝来说, 一个从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出现的人, 会有他的大业重要吗?”
  程若霏咬着唇, 说不出反驳的话。
  晏清姝又道:“你想报复他, 无非是* 认为他杀了你的母亲,你想替母报仇,之前你所说的一切关于你母亲的事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见过程凤朝之后自缢了, 可她真的是自缢吗?你很确切的告诉我,她不是自缢,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程若霏依旧沉默。
  晏清姝站起身, 将落在地上的户籍文书拾了起来,重新放回桌面上, ‘奴籍’两个字刺痛着程若霏的双眼。
  晏清姝:“本宫只与心诚的人合作,所以程姑娘想清楚, 要不要告诉本宫你真正的理由。”
  这个故事,从程若霏离开长安时就在想了,她一直琢磨着该如何让晏清姝信服。这些故事日夜在她的脑海中旋转,甚至她自己都信了,自己就是因为程凤朝杀了她母亲才想要报复于他。
  她从来就没想过一种可能,晏清姝根本不会去信一个充满苦难的故事,她的手穿过荆棘,直接握紧了自己的心脏。
  程若霏袖中的双手攥紧,内心挣扎。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她怕说了,她就真的要成为这庵堂里尼姑。
  可是如果不说,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晏清姝坐在桌案上,慢慢的为自己斟茶,极为有耐心的等待着程若霏的选择。
  怯懦,是人类最可怕的缺陷。
  下位者出于恐惧,对上位者言听计从,即便违背真心,也不敢指出对方的错;妻子出于礼法,对丈夫言听计从,即使过得不如意,也不敢去反抗,害怕被他人指责,被丈夫抛弃,进而被这个社会所抛弃。
  犹豫不决,害怕迷茫的未来,就是程若霏此时此刻的状态:做事情不靠信念,靠人言。
  她依赖着人言,害怕着人言,有渴望得到人言。
  过了许久,直到晏清姝开始望着窗外的树影出神,在脑海中反复描摹着裴凛的轮廓时,程若霏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我有一个孩子,在程凤朝的手上。”
  晏清姝蹙眉,隐约觉得不对劲:“孩子父亲是谁?”
  程若霏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才道:“……程渃。”
  “你说什么?”晏清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那个孩子智力没问题?四肢也健全?”
  “问题就出在这儿!”程若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蹲下身崩溃的喊道,“程渃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他想滴血认亲,被程凤朝拦下来了,说这种方式并不准确,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让他……”
  程若霏说不下去了,她想吐。
  而她根本无需再说下去,晏清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眩晕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程凤朝会出的主意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清风明月般的程凤朝吗?
  “那个孩子没问题?”晏清姝的声音有些抖,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栗,寒毛根根直立。
  “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已经三岁了。”程若霏跪坐在地上,双肩瘫软下去,整个人都变得颓丧,仿佛破碎的蝉翼一般,“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正视这件事,我或许真的不是程渃的孩子,不仅长得一点都不像他,连身上流淌的血也不是他的。”
  程若霏闭紧了双眼:“我也许……也许是元狩帝的女儿。”
  晏清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两步走到程若霏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人拎了起来,一双凤眸死死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拿什么证明?”
  “程太后生下殿下之后,就被下了绝育药,药是程渃亲手送过去的,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在我出事之后,我娘抱着我哭,说我们命苦,说程家人都是畜生,程太后不能生便要找人做替身保住程家的荣耀,还有我爹是元狩帝,都是她那个时候说的。但她时不时会犯疯病,我便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才会说这些。”
  程若霏眼中是藏不住的憎恨:“没几天,我娘便出事了,我去找程凤朝,拿虎符威胁他,他说,只要我乖乖听话,自然能保我活命。然后我发现我怀孕了,程渃便软禁了我,直到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程渃要杀了他,被程凤朝拦了下来,并将他抱走了。”
  “我自小生在这样的家里,自然不会愚蠢到以为程凤朝是好心才这般做。我被关在祠堂的时候,日夜对着祖宗牌位都在思考,思考程凤朝的种种言行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他后来宫变,我才终于确认,母亲当时没有疯,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晏清姝不相信程若霏。
  而程若霏依旧跪坐在地上,衣袍染满了灰尘也无动于衷:“我记得……那时候长安公侯王爵之间流传着一种言论,元狩帝看上了平威王妃,而我母亲与平威王妃很像很像……”
  很像?晏清姝回想着苏繁鹰的长相,再看看程若霏,根本找不出相同的影子。
  不对。
  很像不一定是长相,还有性格。
  “你多大?”晏清姝很谨慎。
  “生于二月初三,十九。”
  晏清姝闭上眼,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死寂。
  程若霏比裴凛小一岁,她母亲怀孕的时间应当是前一年的四月,正是裴凛百天的时候。
  晏清姝记得那个日子,那是她第一次被父皇关在冰冷的坤宁宫里,也是那一次,她发现了黄龙玉的纹样,发现了自己与坤宁宫的一点点联系。
  同样是那一天,千秋殿里多了一个三皇子的牌位,和三皇子的生母‘明妃’。
  可谁都不知道‘明妃’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三皇子。
  后来晏清姝入主东宫后,曾找人入内务司翻找过当年的敬事录,那一年的四月,父皇曾连着二十多天召幸程皇后宫中同一位无名宫女。
  程渃被封侯。
  而被召幸的宫女在第二年的二月,诞下一个死胎,本人也因大出血而亡。
  这个无名宫女很有可能就是程若霏的母亲。
  就在宫女死后的第二日清晨,九岁的晏清姝第一次踏入了昭仁殿的大门,自此常伴于元狩帝左右。
  第二年入了学监,并在十年后,入主东宫。
  程渃也在同一年,被提拔为吏部尚书。
  晏清姝入主东宫第三年,程若霏诞下孩子,程凤朝离开长安前往夏绥成为新的夏绥节度使。
  入主东宫第六年,元狩帝驾崩,晏清姝被逐出京城。
  第二年新年,程凤朝宫变夺权,程氏被诛九族,程磊不遵,杀特使于范阳城下,举旗自立。
  ……
  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彻底串联。
  “殿下会杀了我吗?”程若霏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平静。
  “我为什么要杀你?”晏清姝垂下眼眸望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你有错吗?”
  程若霏愣了一下,方道:“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杀你。”
  “可我知道这样一个秘密!元狩帝致死都爱着元后方氏,甚至不惜为她摒弃后宫,除了殿下、当今陛下和南康王,没有别的子嗣,连史官都这样写,说他情深不悔不惜为了她培养殿下,让殿下成为元后方氏那样果决有才华的女子,力保殿下登基。若是我的事被捅了出去,对元狩帝的名声不利。”
  听到这话,晏清姝不由发笑:“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忠贞都做不到,谈何钟情?摒弃后宫?若他当真做了,我哪儿来的?晏清玄哪儿来的?南康王哪儿来的?你又是哪儿来的!还有御花园西北角那口枯井里、皇城的护城河里、无数冰冷宫室的地砖下,生不出的、活不下的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我曾经也因着对他的崇拜不断的骗着自己,但现在我骗不下去了。”
  不管她的父皇怎么想,也不管他究竟为什么要扶自己上位,如今的晏清姝只要认清一点,她曾是太子,除了晏清玄外,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抢走她的位置!
  晏清姝将程若霏从地上拉起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想我管这趟闲事,可以,但你要把你现有的一切通通告诉我。”
  “当真?”
  “一诺千金。”
  程若霏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程凤朝一定会去延水,他就是为殿下而来,我在昭义有一个自己人,他曾是外祖父的弟子,是外祖父推举他去的昭义,只是外祖父怕朝廷怀疑他结党营私,便从未对外人说过,他是……”
  *
  走在去往延水的路上,阿史那乘风有些诧异于他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所以,她想趁机发动兵变,将夏绥控制在自己手里?”
  晏清姝点头:“不错。”
  阿史那乘风摇了摇头:“可她能想到,程凤朝同样能想到,她在花池就是程凤朝安排的,以程凤朝的为人,定然不会为自己留下隐患。”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但你必须尽可能的拖住知临。”
  “驸马爷?”阿史那乘风诧异的问道,“难道驸马爷知道殿下来了延郡?”
  “明堂为了她妹妹的命,一定会散消息出来,就算不是他亲口告诉,也定然会确保知临能知道。”晏清姝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知临不会容我身临险境。”
  “殿下想让臣怎么做?”阿史那乘风无条件信服晏清姝,要不然单凭武力也坐不到麒麟卫大将军的位置上。
  晏清姝低声告知了对方她的计划,阿史那乘风听完后惊疑不定:“殿下!万万不可!”
  “放心,我心里有数。”晏清姝拍了拍阿史那乘风宽厚的肩膀,“我也相信知临,能明白我的心意。”
  是渔翁还是垫脚石,只看这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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