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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铁白【完结】

时间:2024-11-27 23:33:19  作者:铁白【完结】
  顾望西虽年纪轻轻,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的,从不给人留话柄。是他做的又怎么样,周至胜背叛了他,他不下点狠手,杀鸡给猴看,眼看着摊子越摊越大了,以后岂不是个个都想着造反。
  顾望西将手里的酒杯一放,看着周至胜,温声劝告说:“回去吧,想想嫂子和孩子,免得他们找不到人担心。”
  但对周至胜来说,顾望西能如此地云淡风轻,惺惺作态,不过是他是如今的胜利者,而他是失败者,顾望西已经懒得看他这个失败者一眼了,痛打落水狗未免失了风度。
  周至胜愤恨地盯着顾望西,恨不得咬死他,“顾望西你对得起我吗?!”
  顾望西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来,语气平铺直述,“周至胜,当初你在香港的建筑事务所工作,背了黑锅,是我不计较你在业内的名声,收留你,给了你一份薪水可观的工作。带你到大陆来,给你提供平台,甚至计划以后让你当上海的一把手。”
  “谁知道你不仅贪婪吞公司的钱,不仅想自己另起炉灶,还想带走我精心培养的团队,留给我一个空壳子。你对得起我吗?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顾望西一脸受伤的模样,引得合作伙伴面露同情,这种白眼狼怎么下死手也不过分。
  其实,周至胜的出走根本没对顾望西造成任何损失,反倒过来帮他清理门户。早在周至胜贪款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不过那时他忙着进军南方沿海市场,没空管这事。后来也没管,是看在周至胜这人确实有才能,他贪的那点钱远小于他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上。
  但背地里偷偷在香港注册公司,这他就不能容忍了。
  “顾望西!”周至胜大喝一声,举起椅子向顾望西砸去。
  “顾总小心!”
  顾望西一个侧身,抬脚将他手里的椅子踹飞,冲着周至胜脸上来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这时领班带着保安终于到了,顾望西没看被保安制服的周至胜一眼,他低头整理西装领带,说:“麻烦帮我报警。”
  经理进来道歉,顾望西一摆手,大度地表示:“不碍事。跟他们没关系。”
  闹事者被带着,地上的残局也被收拾得一干二净,菜品重新上过。
  三位老板坐下来,恍然惊觉,顾望西这位二十出头的归国华侨,表现得温文尔雅,绅士可亲,但他打人的动作却十分凌厉凶狠。
  回想一番此次会餐,顾望西不动声色地将谈判主动权握着掌心里,竟一直未让他们摸到一丝一毫。
第6章
  贝碧棠从西北寄回上海的东西,比她迟了三日光景到达。
  在邮政局没通知她去东西前,她这两日,打听到了换票换物的地方,用钱换了足够做一身新衣裳的布票。
  去货物齐全的百货大楼挑了半天,挑出自己最中意的花色,买好了布再去专门的裁缝店。让老师傅给她添体裁衣,自己一边说着要求,老师傅一边画着设计草稿图。
  贝碧棠怕来不及,还加钱让裁缝店加快加急地做。
  贝碧棠是会做衣服的,但她自己一年做几件衣服,裁缝店里的老师傅一年做多少衣服?老师傅的手艺她拍马也赶不上。
  这次上门,她决心要给男朋友的阿爸姆妈留下好印象。在西北时她便感觉到了男朋友父母对她的漠视,当没她这个人在,那时她不在意,有情人饮水饱,无情金屋寒。她和徐则立感情好便可,不考虑其他。
  这一次一回来,家里人对她的态度,便给她上了好大一堂课。她要想跟徐则立走下去,只想着关起门来过日子是不行的,自家人也容不得她在家里无所事事待太久。
  贝碧棠好久没有穿过裙子了,她没选现在最流行的的确良连衣裙,她觉得的确良料子做的衣服又透又闷还飘。
  明黄色的中厚棉布裁了一条半腰裙,上面印染着小小的、可爱的带着两片枝叶的同色橘子。上半身贝碧棠选了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因为剪裁好,显出不凡来。
  贝碧棠再把带回来的黑色圆头低跟皮鞋拿出来,擦干净晾晒,准备出门前的那一刻再穿上。
  贝碧棠去邮政局将厚厚的麻布袋拖回来,在楼下纳凉的苗秀秀一见,立马扔下老姐妹们,上前去帮忙,两人一起将麻布袋拖上屋子里。
  苗秀秀眼睛盯着麻布袋里头,说:“这两日你又是做新衣服,又是擦皮鞋的,你想干嘛?贝碧棠你老实跟我讲。”
  贝碧棠解开麻布袋,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没什么语气地说:“我在西北处了个对象,他也是上海人,是我的初中同学,不干什么,我去找他而已。”
  说出来的话惊涛骇浪的,哪怕贝碧棠上次说要自己找,苗秀秀也没当回事。她以为贝碧棠只是不想别人管她的事,贝碧棠从小主意就大,打定主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苗秀秀顾不上东西了,她摇着蒲扇,急忙追问:“他叫什么?几岁了?家里人都干什么的?住哪里?有多少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又是干什么的……”
  贝碧棠不回答,她将要带去给男朋友阿爸姆妈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东西早在西北时,她就亲自做好了包装。牛皮纸一小包一小包,用磨好的麻绳绑起来,系成一个个好看的中国结。这么长的旅途运过来,包装也没有损毁。
  苗秀秀心里嘀咕,男方的家庭条件肯定不错,要不然这丫头不会这么死命巴结,对她这个姆妈都没有如此上心过。
  苗秀秀出口批评贝碧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让我给你出出主意。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
  贝碧棠摇头拒绝说:“不劳烦姆妈了,等我回来再跟姆妈细说,剩下的东西留给姆妈分配,我还要留出一部分给二阿姐。”
  贝碧棠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往脸上擦了点雅霜润肤膏,换上一身行头,背着一个黑色小挎包,提着两手满满的礼品下了楼梯。
  贝碧棠出了弄堂,照着早已背下来的路线,先坐四站公交车,再下车走十几分钟的路换乘,这一路公交车直达徐则立家门口的巷子。
  贝碧棠边乘车,边往车窗外看,看马路上年轻的女子,观察她们的衣着打扮。贝碧棠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洋气,但也不算丢人。
  想起徐则立没少夸她漂亮、好看、美丽,是他眼里世间最好看的女子,贝碧棠不由地露出一丝甜蜜笑容来。
  贝碧棠站在弄堂口,车流从她身后呼啸而过,贝碧棠深吸一口气,缓解缓解紧张的情绪,轻声说:“徐则立,我来找你了。”
  徐则立也是弄堂里长大的孩子,石库门,白墙,黑瓦,巷子里的缠绕的电线,从窗户里挂出来晾晒的衣物,堆放在墙角的煤炉灰。
  贝碧棠看着别无二致的景象,心慢慢地回落的到原处。
  顺着门牌号一个个数过去,贝碧棠笑得脸都僵硬了,弄堂里的阿姨、阿太们都好奇看着她,说好漂亮的囡囡,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更有甚者从楼上窗户往下瞧的,贝碧棠走得飞快,要不是怕仪态不佳,她都想跑着走。
  贝碧棠想起便觉得好笑,决定事后讲过徐则立听。
  住四楼,贝碧棠放慢脚步往上走,快到四楼,整理了一下裙摆,细细看一遍自己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才上前敲门。
  “来了,谁啊?”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有人来许慧秋是很高兴的,这代表着人们不再躲着她们家走,他们一家三口不用小心翼翼了。
  门一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姑娘,也不算陌生,儿子给她们看过贝碧棠的照片。
  许慧秋脸上的笑容在认出贝碧棠那一刻,瞬间僵掉。
  不得不说贝碧棠实在是美丽,真人比照片上好看许多。
  许慧秋想装傻过去,于是说:“你找谁?我不认识你。”
  同样的,徐则立也给贝碧棠看过他阿爸姆妈的照片,她认出眼前之人正是男朋友的姆妈,她的未来婆婆。
  许慧秋说不认识她,贝碧棠脸上的笑意没有变化,她笑着说:“许阿姨,我是贝碧棠,则立跟你说过我吧。”
  “我回上海了,这次来找则立,则立在不在?”
  许慧秋挡在门口,寸步不让,丝毫没有让贝碧棠进来的打算,她淡淡地说:“小则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到学校找他。”
  她晾贝碧棠不敢到华东师范找人,贝碧棠一个初中生,这辈子都没胆子走到大学校门前。小则跟大学女同学一起说说笑笑的画面贝碧棠敢看?许慧秋不愧是老师,将贝碧棠的心理猜得透透的。
  贝碧棠的手捏紧又快速松开,她面上继续微笑着说:“许阿姨,我是则立的女朋友,贝碧棠。”
  这一次贝碧棠说得明明白白的,我是您儿子的女朋友,我提着礼物上门,总不能不让我进去吧。
  哪知道许慧秋还是不肯让步,胡搅蛮缠地说:“贝碧棠?贝碧棠不是在西北吗?”
  贝碧棠皱眉,徐则立口中的姆妈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解释道:“我从西北回来了,则立没跟你们说?”
  说是说了,谁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厚着脸皮找上门来。
  许慧秋脸上露出个突兀的笑来,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说:“哎呀,回来了,考上大学还是找到工作回来的?”
  贝碧棠脸上的笑意无影无踪,她没有回答许慧秋的阴阳怪气,两人沉默对峙着。
  门口静了好一会,从许慧秋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大半天不说话,干什么?让人进来吧。”
  许慧秋这才让开,贝碧棠朝屋里一看,一个头发花白,消瘦的中年爷叔,坐在高脚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徐则立的阿爸变化得有点大,跟照片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贝碧棠脸色一喜,迈进门来,主动向男朋友爸爸打招呼,“徐叔叔,我是碧棠,是则立的对象,带了点东西来看看你们。”
  徐正清闻言,不得不放下报纸,转过身来看人,看见贝碧棠手上满满当当的东西,他神情复杂,动了动紫红色的嘴唇,说:“进来坐吧。”
  贝碧棠不紧不慢地找张椅子坐下来,许慧秋在跟丈夫怄气,她不满徐正清喊贝碧棠进来,站在门口当门神。
  不过她的行为没能坚持到片刻,楼上传来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
  徐正清脸一沉,冲着许慧秋喊道:“还不快点进来关门!想让小则丢脸吗?”
  贝碧棠的眉头又皱起,徐则立的阿爸姆妈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他口中的阿爸健谈好脾气,姆妈温柔讲理。怎么现实是反过来的,一个沉默爱发火,一个蛮不讲理爱刺人。
  许慧秋重重地哼一声,反手将门关上,没好气坐下来背对着贝碧棠。
  贝碧棠收起脸上的凝色,将见面礼品放到四方桌上,说:“叔叔阿姨,这是我从西北带回来的特产。”
  徐正清淡淡地说了句,“有心了。”
  许慧秋猛地站起来,将贝碧棠放到桌子上的东西,拿到角落的柜子上,随手一放,放到杂物堆里。
  贝碧棠眼里的温色褪去,徐则立的阿爸姆妈不开口说话,她也不说,坐等着徐则立回来。
  贝碧棠用余光打量着这间屋子,跟她家大小差不多,也是巴掌大的地方,不过徐家住着仅仅三口人,儿子还不在家常住,显得空间比她家大了许多。
  贝碧棠好奇男朋友从小住的隔间,眼睛往里边探究。
  “几时回来的?”徐正清打破僵局问道。
  贝碧棠一下子收回视线,端坐着回答道:“回来有几日了,不过想着没有做好准备,这才迟迟上门来。”
  许慧秋将身子转过来,刺探敌情。徐正清与她对视一眼,说:“给人倒杯水。”
  许慧秋撇撇嘴,作势起身倒水。
  贝碧棠连忙摆手说:“不用,叔叔阿姨我不渴。”
  一听贝碧棠说不渴,许慧秋马上一屁股坐回去。
  贝碧棠并非诚惶诚恐,觉得自己受不起许慧秋给她倒水。而是她忍受不了用别人用过的杯子倒水喝。
  用开水烫后倒是可以,她总不能说,阿姨麻烦先用开水烫一遍水杯吧。
  家里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姆妈和大阿姐没少骂她,穷讲究,没有小姐命倒得了小姐的毛病。
  那时候她跟徐则立说起自己的担心,将来她上门来拜访你的阿爸姆妈,我该怎么办才好?说不喝水太冷漠,倒了又不喝,你阿爸姆妈会不会觉得我没事找事。
  徐则立温柔地说,到时候有我怕什么?我给你倒水,倒之前淋一遍开水。
  贝碧棠亲昵地说,徐则立你真好。
第7章
  三人实在是没话讲,沉默了好半天,贝碧棠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叔叔阿姨,则立什么时候回来?”
  她心中委屈,早知道这一趟就不来了,她还想着给徐则立一个惊喜呢。
  徐则立先回城,回城后给她写信,说有多想她,问她什么时候能回上海两人团聚,再也不分开了?
  信写得炙热,她还以为徐则立真的有多思念她呢!
  许慧秋不语,徐正清片刻之后才说:“他学校有事要忙,晚上才回来。”
  哪有什么要忙,徐则立不过是陪着未婚妻和她朋友一起逛街看电影。
  现在才中午,她怕是要等好久。
  贝碧棠立即起身说:“叔叔阿姨我先回去,麻烦你们告诉则立一声,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家附近的电话号码他有。”
  许慧秋脸色多云转晴,皮笑肉不笑地说:“再多坐一会呗,马上到午饭时间,我多做几个菜,贝同志留下来吃。”
  贝碧棠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许慧秋看,只看得许慧秋满脸不自在,咳了咳嗓子。
  徐正清低头沉默不语,窗子外的阳光没照到他位置上。
  贝碧棠说:“不了,叔叔阿姨,我姆妈等我回去呢。”
  她有股说留下吃饭的冲动,看看徐则立的阿爸姆妈怎么应对,一想,又觉得没意思极了,干脆不折磨自己了。
  徐正清和许慧秋坐着不动,连口头上的送别都没有。
  贝碧棠快步走出了徐则立家,嘭的一声,背后的门关上了。她冲下台阶,刚走两步,眼睛不受控制地红了,几滴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徐则立家的弄堂不再让她感到亲切,这里太狭窄了,一抬头,看不见天空,被悬挂的各色衣物遮挡住,棉布的、绸缎的、的确良的、背心、长裤、衬衫、黑的、蓝的、绿的……逼厌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贝碧棠神思不属地出了弄堂,站在十字交叉路口,突然不认识路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她昨晚得了邮递员的通知,今天一大早起来去邮政局拖东西,几杯凉茶水下肚,就紧赶慢赶来了徐则立家。
  贝碧棠往四周店铺一看,眼尖地看见对面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面馆,往招牌一看,“老弄堂面馆”五个大字刺痛了她的眼,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徐则立常常念叨的那一口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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