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想到什么莞尔一笑,“不过也不一定。我要是个男的,肯定娶你。”
“你都没戏,你还指望我能攀上他?”闻冬脱口而出,“那我祖坟得冒多少青烟?”
李曼悦笑笑,真心实意劝她:“你自己好好养病,没事对你那个室友好点,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她这话没头没尾,闻冬听得莫名其妙。
目送她离开,定睛一看,眼眸顿时瞪大——
这个女人还真换车了!!!
闻冬输完液准备找医生开点感冒药,医生让她下午再来吊两瓶,然后给她开了一盒咽炎含片。
闻冬抿着草珊瑚含片回家,微苦清凉的味道在舌根蔓延。
一进门才想起张星序今天居然没上班?
他在厨房熬粥,闻冬凑近才勉强闻到一点香气,哑着声音问:“你今天休假?”
张星序说:“请假。”
闻冬一脸稀罕:“不想赚钱了?”
张星序看了她一眼,抬手关火,把粥盛进装着葱姜的碗,搅匀给她,“喝完。”
闻冬拉过餐椅坐到一边,双手接过半信半疑:“还真是给我煮的?”
后面半个钟头,两人你一碗我一碗把那一锅粥消灭得差不多了。
闻冬吃得大汗淋漓,想去洗澡又想到下午还要去诊所,索性换了件衣服。
她抱起换下的衣服出去洗,撞见张星序在看感冒药的说明书。
“你也感冒了?”她问。
张星序把说明书折好塞进盒子,嗯了一声。
“那你待会儿跟我下去打一针?”
“不用。”张星序倒了杯热水回房。
临近中午,洗完碗机师傅带着产品上门安装,闻冬听着他们乒乒乓乓折腾了好大一阵,吵得她脑瓜嗡嗡。
下午两点一过,闻冬去敲张星序门,本想叫他一起下楼,但敲了好几次都没反应,想着可能在睡觉,就没继续。
输液输了两个多钟头,针头一拔,张星序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晚上想吃什么?】
闻冬用棉签摁着针眼,翘起小指一个一个点过去:【可、乐、鸡、翅】
等了两分钟,针眼没流血了,她才问他:【会做吗?】
1874:【会。】
然后分享了一篇可乐鸡翅的菜谱给她:【你要是不会可以看看。】
闻冬自动忽略,问他出门没有。
张星序发来一张农贸菜市场的照片。
忧郁小薯条:【那我去买可乐!】
闻冬直奔便利店提了瓶两升的可乐,刚要回家,走进小区被腾叔叫住,“冬丫头,过来!”
“怎么了?”闻冬脚下转弯走了过去。
这会儿小区的老头围坐在一起下象棋,腾叔在旁边观战,隔壁两桌老太太把麻将搓得热火朝天,一度盖过这边的声音。
腾叔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关心:“我听吴婶说你今早在王医生那输液?感冒了?”
闻冬抬起手给他看,“可不,王医生那针法好差,给我扎得都快痛死了。”
白净的手背上明晃晃两个青色针眼。
腾叔轻叹:“让你多穿点,别看出了两天太阳就以为夏天来了。”
闻冬听着唠叨频频点头说是,也没不耐烦。
“诶!赵爷爷,你这不能跳马啊!他炮过来吃你车!”
闻冬手一指,姓赵的老人连忙把马收了回来。
对面那人嚷嚷:“闻冬你够了啊,每次来都偏着老赵。”
闻冬笑嘻嘻不说话,站在旁边看他们下棋。
反正她回去也是无聊,不如在这儿等张星序一起。
二十分钟后,姓赵的老人输了。
闻冬安慰他说没事,再接再厉。
又看了眼时间,还早,刚想让各位前辈给她个机会让她来一轮,就见小区门口停下一辆奔驰,车头三叉星徽异常醒目。
车挺稳后驾驶位下来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女人,温婉知性,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隔着老远闻冬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如沐春风的气质。
紧接着,副驾驶门推开——
张星序从车里出来,手里还提着她买菜用的布袋子。
闻冬整个人一时僵愣在原地。
周围闹哄哄的,新的对局开始了。
腾叔落座,让她好好指挥,喊了两声没反应,抬头一看。
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区门口。
小脸紧绷,如临大敌。
再看门口两人,一男一女正说着什么。
腾叔霎时明白过来,问闻冬:“那你男朋友啊?”
闻冬暗暗咬牙,提起可乐疯狂摇晃,气势冲冲走了过去,哑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喊:“张星序!”
第26章 我跟你什么关系?
张星序闻声回望。
闻冬一脸视死如归, 手里抱着的可乐宛若核武器。
她步子很快,几乎是跑到面前的,先警惕看了白叶一眼, 又盯着他,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张星序抬腕看表, “我四点半出门,现在五点十八,去菜市场来回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不到买完了菜, 很慢?”
闻冬心思压根没放在这上, 反驳:“反正我等了你好久。”
张星序实事求是:“我没让你等。”
闻冬瞪他一眼。
“这位是你朋友?”站在一旁的白叶询问。
她双眼含笑, 眼下卧蚕明显, 说话温温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
闻冬觉得这种声线就该去做深夜电台主播,太适合念睡前小故事了。
再加上她一身浅色,淡妆得体,温婉得毫无攻击性,衬得闻冬身上那股挑事儿的刺头劲一下就上来了。
张星序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 嗯了一声, 甚至都懒得介绍她们认识。
但她闻冬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社交悍匪。
当即转瞬一笑,扬起灿烂笑容伸手:“你好,我叫闻冬。”
白叶莞尔,伸出手礼貌回握:“我叫白叶, 是张星——”
她话还没说完, 张星序突然扣住闻冬手腕, 连个招呼都没打,带着她转身就走。
手上柔软一触即离, 闻冬如梦初醒,扭头去看站在车边笑得一脸无奈的白叶。
她抬手轻挥,正在给她做拜拜。
“喂!张星序你也太没礼貌了!我跟人家握手有一秒吗!”
张星序头也没回:“她没洗手。”
“没洗手怎么了?我刚输完液也没洗手。”闻冬理直气壮。
哪想下一秒张星序直接松开了她,丢得比什么都快。
闻冬一愣,垂眼看了下自己手心,也不走了,站在原地提高音量:“你干嘛?我怎么你了这么嫌弃?”
说完也不管他,掉头打算去找白叶。
人家的自我介绍都没做完,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结果刚走两步喉间一紧,卫衣帽子被人从后面拽住,闻冬呼吸一窒,脸涨得通红。
她哑着嗓子去拽衣领:“张星序……你!你这是蓄意谋杀……”
张星序折返,松了手上的力道,“还走不走了。”
“走,走。”闻冬捂着脖子大口喘气,“什么都听你的。”
身后奔驰启动驶离。
闻冬回首瞄了一眼,又去看张星序,艰难咽下口水,“这可乐我能喝吗?有点渴。”
张星序说:“不行。”
闻冬说:“我不对嘴喝。”
张星序:“感冒不能喝可乐。”
闻冬:“谁说的?”
张星序:“我说的。”
闻冬:“……”
沉默得有点久。
一阵风吹了过来,闻冬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张星序说:“刚才你说要听我的。”
然后迈步走进便利店,自动欢迎的机械电子音响起。
他捡了一份关东煮给她,顺带要了杯热水。
关东煮刚出锅,闻冬一口咬下肉丸,烫得张大嘴巴在原地跳。
张星序拿了两盒薄荷糖结账。
转头看她泪花都烫出来了,又要了包纸。
闻冬一口吞下肉丸差点哽住,使劲锤了锤胸口。
什么味都没吃出来,只觉得烫。
张星序等了她一会儿。
外面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店门口一窝蜂涌进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闻冬被挤到一边,张星序抬手去扶,隔空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愣了愣。
闻冬看他,“走啊,愣着干嘛。”
可乐顺到他的手里,跟买菜的袋子一起。
闻冬踏出便利店,想起了白叶的事。
手里一次性水杯传来温度,暖着掌心。
刚才和白叶握手也是这种感觉。
她的手修长白皙,没戴首饰也没做美甲,指甲修得圆润整齐。
很干净的一双手。
闻冬微微用力,纸杯有些变形。
张星序听见她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她的手好软。”
紧接着,一双鹿眼直勾勾盯住他,真诚发问:“你牵过她的手吗?”
张星序用有病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闻冬追着问:“真的很软,怎么跟你形容,就是那种雪媚娘,冰冰凉凉软软的,很好牵,你知道吧?”
张星序冷着脸:“不知道。”
他抬步走进小区。
腾叔注意到这边,喊了声闻冬:“你们小俩口吵架啦?”
“叔你别乱说!”闻冬两步追上张星序,丝毫没被腾叔的话影响到,接着话继续:“那我过两天带你去吃,就在时代广场,一点都不远。”
她一口喝完手里的水,把纸杯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擦掉嘴角的水渍问:“你这周哪天休息,我下了班咱们直接过去。”
“你为什么不解释。”张星序停下脚步,“那个人误会我们关系了。”
闻冬眨眨眼,循着记忆回溯,意识到他在指腾叔。
“这不是你走得太快,我追你来了。”
没等张星序说话,她又把话题扯回到自己那边,“话说你就没牵过女生的手?”
“小时候幼儿园放学回家不手拉手吗?还有中学阶段那个广播体操,要男女牵手合跳,你也没跳过?”
没等她说完,张星序抬步往单元楼走,摆明了不想继续听。
闻冬滔滔不绝:“我上初二的时候男女比例失衡,我被分到和女生跳,那个女生的手也很软,冬天我冷得握不住笔,她就给我暖手,人特别——”
张星序冷不丁打断她:“牵过。”
“啊?”闻冬大脑宕机了半秒,脱口问:“谁啊?”
张星序:“你。”
闻冬心跳猛地停住,睫毛颤动:“谁?!我?”
她伸出五指,看着交错的掌纹陷入疯狂回忆。
记不得,根本记不得。
张星序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停下。
闻冬猝不及防撞到他,皱着眉后退半步,“干嘛不走了。”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牵住她的手,指缝贴合十指相扣。
他看着她,“昨天在车里,你像这样,我们牵了一路。”
闻冬浑身一麻,彻底乱了,心脏开始狂跳。
她急急忙忙抽了出来甩了甩,吓得不轻:“少诽谤我!”
“和我牵手什么感觉。”他问。
闻冬对视一眼匆忙瞥开,“我不知道!”
张星序:“没感觉?”
闻冬硬气:“没感觉!”
“没感觉你脸红什么。”
闻冬抓狂:“你闭嘴啊!”
本来都走到单元楼门口了,闻冬脑子乱成一锅浆糊,一头扎进小区里的彩票店,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张星序跟进去时她正在扫码付钱,付完也没走,拿了两张刮刮乐在店里刮。
老板看见张星序,眉毛一扬,语气熟稔:“来啦?今天买点什么?”又推荐,“两本喜相逢?”
“不用。”张星序说,“我陪她来。”
闻冬动作用力,仿佛在刮他一样。
手臂大开大合,咬紧牙齿,一口气刮完。
没中奖。
第二张刮开,中了十块。
老板问她要不要再来张中国红。
闻冬:“来!”
刮完又没中奖。
闻冬扭头,不爽:“你看什么看!”
张星序也没生气,问她:“能走了吗?”
闻冬气不过,又买了一张甩到他面前:“你来。”
张星序放下手里的可乐和菜,随意刮了两下,“两百。”
闻冬:???
她看了一眼,彩票店老板也探头过来瞅:“哟,幸运奖啊。”
“行啊你小子,要现金还是转账?
张星序:“现金。”
买菜方便。
彩票店老板凑了两百的零钱给他,笑着说:“欢迎下次再来啊。”
张星序抽了张十块出来,“下次再说。”
十块递到闻冬面前,她人都傻了,“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刮了三张就中十块?
这人随手一刮中两百?
老板斜瞟一眼,怂恿道:“那要再刮一张不?”
闻冬手都伸过去了,张星序一把拦下将抓她了回来,“回家。”
闻冬一口气没提上来,被拎小孩似的拎走了。
“我告诉你张星序,我现在很生气!”闻冬挣脱开桎梏跑开,站在他两步之外,抬手指着他。
张星序看了她一会儿,得出结论:“因为我中了奖,你没中,你心里不平衡,所以生气。”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闻冬怒视,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圆,“是这两天所有的事加起来让我生气!”
“刚才白叶话都没说完,你就把我拽走了,还有昨天那个开超跑的,哪有你这样的人?一天到晚藏着掖着,连个名字都不想我知道。”
她咽喉发炎,说话声音沙哑,这会儿气得厉害,几乎在吼着说话。
张星序眉宇渐紧,上前两步,凝视着她:“你想认识他们?”
“我是想认识你!”
“我尊重你的秘密,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昨天莫名其妙抱我,今天又在李曼悦面前牵我手,就在几分钟前你还在那大言不惭问我有没有感觉,我跟你什么关系啊?要被你这样反复推拉试探,很好玩吗?!”
闻冬一激动容易泪失禁,说到一半红了眼眶,鼻翼翕动。
“还有!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少干涉我!”闻冬扔下这句话径直跑进单元楼,把张星序和他那未说出口的解释抛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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