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摆手说不用,吴庆梅热情地让她放背包里,边说边有亲自动手拉拉链的征兆。
吓得应倪连忙双手接过,同时往后退,直到电梯门关上,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
“没有下次了。”她生气地道。
陈桉伸手欲拎走她挂在肩头的包,被应倪抬胳膊击退,他垂手问:“下次什么。”
面前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总爱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追问他心知肚明的事,让她亲口说出来。
电梯里没人,应倪也无所谓会被监控偷听到,字眼直白大胆:“在你房间里做`爱。”
“绝不可能。”
陈桉笑了下:“我的卧室和另外两间隔了三堵墙,每堵墙的厚度在12至13厘米左右,隔音量在60分贝以上。”
他视线落在应倪红得像早霞的脸上,“而你发出的声音最多不超过40分贝。”
应倪听完做了比较法,恍然道:“所以不可能听见。”
陈桉:“聪明。”
“……”应倪翻了个白眼,“那你让我不要太大声,说隔音不好,吓唬我很好玩是不是?”
六号公馆准确来说是两梯两户的户型,由于挑高深,楼层相对少,电梯没有停留,顺畅地下到负一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陈桉才回答:“不好玩。”
应倪和他并肩出去,吐槽道:“你真是有病。”
“也没病。”陈桉驻足,侧过脸看她,实事求是地道:“你再接着叫,就不止两次的事了。”
应倪瞬间红温,联想到他昨天结束时的行为,翁声骂了句:“变态。”
陈桉很难得蹙了下眉,“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故意弄到我……”具体部位应倪选择省略,怒目圆睁:“你不变态谁变态!”
“我要是的话。”陈桉停顿,视线描摹过她一翁一张的唇瓣, “会在你嘴里。”
应倪:“……”
第63章 心虚
应倪一胳膊抵过去, 陈桉喜提肘击。之后的一周,应倪没给他好脸色看,也从不在客厅逗留。又过了几天, 等她渐渐忘却这事后重新窝在一楼沙发看剧时,陈桉出差了。
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下她一人, 应倪也没闲着, 早出晚归寻找合适的店面。
气温在一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回暖,惊蛰第二天, 应倪在浣花区红井路找到一个相当满意的店铺——位于闹市区的十字路口,拐角商铺, 东南通透,前方两百米有一个商圈, 背后座落着两个中高档住宅区。
不仅位置佳曝光高, 目标消费群体也多。
店铺打着低价转让的广告, 应倪心动地拨通刘先生的电话号码,那边说他不在店里,麻烦她等一会儿,马上过来。
不到十分钟, 一对约莫五十岁的夫妻骑着个电瓶车出现在应倪视线里。
男人国字脸,脖子粗, 标准老实人长相,老婆的气质和他相似,同样憨厚。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让应倪叫他刘哥就行, 随后领着她进店内细看。
店铺仍处于营业中, 经营范围包括生鲜和百货,只是最里面的几个货架已经空了, 看情况也没有再补货的打算。
彰显着老板想要闭店的决心。
走到尽头时,刘哥转头介绍道:“建内面积九十八平,水电费全是民用,物业费一个月也就几百块……周围有医院商场学区房,医院要远点,商场过来连马路都不用过,学区房更别说了,大门就在隔壁。”
应倪视察了两天,对周边环境了如指掌,的确是他口中得天独厚的旺铺。不过同时也纳闷,赚钱的店子会什么要转让,甚至还打着低价急转的招牌。
正当她措辞如何不经意问出口时,刘哥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丈母娘生病急需用钱,怎么可能转。”
近一百平的生鲜超市一个月少说盈利三四万,既然缺钱那就更应该继续营业保证收入,医药费顶天不过百万,有这个实力开生鲜超市就算向亲戚朋友借也能凑齐。
更何况,余光里的老板娘,正哈哈大笑着和员工聊着天。
一点儿也不像母亲身患重病的样子。
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应倪瞬间打起退堂鼓,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转让费多少。
刘哥横着比个枪的手势,“八十三万。”
应倪一怔,难以置信。
实在是价格确实过于低廉,寸土寸金的浣花区要道,商铺转让费均价在一平一万二以上,上不封顶。对面隔了条马路七十六平的商铺她问过,要价一百万,一分不少,位置还没这个好。
见她有些犹豫,刘哥又道:“你要是能一次性付清,我也爽快点,把零头抹了。”
应倪预估的转让费不超过一百二十万,八十万能租到的话,相当于节约了百分之三十三的成本,这一部分钱可以用于更精致的装修以及更全的铺货,或者拿来当推广费。
脑子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左边那个说真划算赶紧定下,右边那个说清醒点小心有坑。思绪搅成一团,最终右脑战胜了左脑。
“有些贵了,我再考虑考虑。”应倪抱歉地道:“麻烦你了刘哥。”
“这还贵啊?”刘哥无奈地笑着摇脑袋,“那我也没办法了。”又建议道:“你可以看看石象街那边,一百多平的铺子二三十万就能拿下,那才便宜。”
石象街位于浣花区与其他区的交界处,背靠城中村,居民购买力低下,和红井路完全没法比。从一开始就不在应倪的考虑范围中,她笑着点头应和,准备离开时,小腹忽然有些胀胀的。
怀疑是月经提前,应倪礼貌借用厕所。
按照刘哥给的指引,她绕过货架往员工通道的标识走去。卫生间只有两个蹲位,不分男女,条件简陋,好在门上的锁不是坏的。
检查一番发现姨妈没有提前,猜测是去冰奶茶凉到了肚子。胀疼之余,应倪的心情更失落了。
这段时间绕着浣花区的商业街转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哪家店比这家的位置更合她心意。
打心底觉得再怎么找下去,找多少天,也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了,除非将预算提到一百五十万以上。
遗憾之中,应倪惆怅地叹了口气,扭头准备冲水,时门外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女声。
粗旷的嗓音是老板娘无疑,语气很是恼火愤怒。
“刚来一个年轻妹仔没看上,嫌贵,哪里贵了?!一点也不懂行情,打骨折转的好不好!”
应倪收回按冲水键的手,听这口吻,老板娘果然没有看上去那样敦厚。
不过她抱怨地也没错,嫌贵只是借口而已,是太便宜了怕被骗。
老板娘很快进了隔壁间,门关得砰砰响,应倪没有上厕所,为了避免尴尬,准备不冲水就出去。正当她推开门时,老板娘又絮絮叨叨地骂起来,这回怒气更大了。
只不过对象不是她。
“要不是他死要面子不讲是出去鬼混被人拍了视频勒索借了高`利贷,我用得着把埋土里多年的老妈拉出来说身患绝症吗?”
“亲戚?呵,亲戚更不会借了,早就被他得罪完了……是赚钱啊,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好的铺子,能有什么办法……算了算了,反正小金在禾泽上不了户口,也只能回老家带他读书……”
老板娘虽然不是禾泽本地人,但口音并不重,应倪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低价急转的真实原因后,心里那股失落劲转瞬被兴奋取代。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先回家斟酌一番后再来。
人已经踏出隔间了,反手关门时又被老板娘的话绊住了脚步。
“来看的人多得很,昨天有个男的看完立马要签合同,不过分期付我们没同意,估计是要转给上午说开烤肉店的女人了,才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拨回去呢。”
居然比想象中的更抢手,给应倪一种但凡有一秒犹豫,机会就会从指缝中溜走的错觉。
她定在原地,考虑是现在就等老板娘出来商谈,还是说先出去装作没听见。越想越着急,快步出去找到刘哥。
刘哥也在接电话,听通话内容,对面八九不离十同样是想要接手店铺的人。
因而一挂断,应倪就开门见山地道:“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错,先拟个合同出来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马上签约,转让费一次性付清。”
“合同早就写好了。”刘哥从收银台柜子里拿出一叠纸,抽出其中一份递给她,“最好尽快答复我,不然时间晚了就转给别人了。”
话音落下,电话又响了。
在他忙不迭和别人约时间看铺子的过程中,应倪找了三个在线付费律师,将合同拍照发了过去。
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任何风险。
于是应倪检查完店铺资质,确认万无一失后,立刻签了合同。
店铺就这么雷厉风行地定下了。
……
惊蛰一过,春雷易响。回程途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应倪出门没有带伞的习惯,从地铁口到雅顿庄园有几百米的距离,好在雨下得不大,细细绵绵的。
回到家,只有头发表面和肩头被淋湿。
春季流感多发,应倪第一时间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下楼,又给自己冲了一杯感冒灵预防。
等待冲剂变凉的时间里,她拿着合同一字不漏地从头扫到尾,在看到最末端签下的大名时,心脏如同一个热水壶,灌溉在其中的血液沸腾冒泡——是被兴奋烧灼的。
很自然地想起小时候林蓉苑问她想干什么,想不想自己创业当老板。她不屑一顾地摇头,说当老板太累了,她才不要呢。
时过境迁,她居然有一种自己现在才真正长大,可以肩负重担的错觉。
雨打玻璃的声音渐小,感冒灵也冷却了下来,但神经依旧亢奋,应倪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终归是压不住分享欲,点开了和陈桉的对话框。
昨天刚清了内存,聊天记录一片空白。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怎么聊天,像是吵架后兀自生气的夫妻。
准确来说,是应倪单方面因为陈桉想要射在她嘴里而冷战。
虽然陈桉不止一次解释,他只是出于客观理性的心态给出反驳她看法的有力佐证。
句子太复杂,应倪听不懂,一味地认定陈桉在狡辩,就算他不会这么做,但心里肯定想过,还跳上椅子居高临下地俯视逼迫:“有本事你发誓,说没有,没想过,要是撒谎你出门被——”说到一半,她把话收了回去,停下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差不多毒的誓言:
“明天天亮创源就破产!”
一个大公司破产哪有这么快,见上蹿下跳的人像托马斯火车一样冒火喷气,陈桉没办法,手扶稳椅子避免她摔倒,另外一只手大拇指和小指往内扣,剩余三根纤长手指并拢朝天。
神情比上央视新闻还端正。
“我发誓,没有你的同意,不会弄进你嘴里。”
应倪:“……
她想听的是这个吗?内容简直南辕北辙,呵地冷笑一声,双眼眯起,像看穿他似地笃定:“看吧,不敢承认的孬种!你明明就是想。”
其实陈桉挺冤枉的,他真不想,再淡也有味,不愿意弄脏她。但这会儿应倪趾高气扬炮火连天的,堵她嘴的想法就像一颗突然扎根的种子,随着嘀嘀咕咕吵得越凶,以一种疯长的速度,发芽抽条。
在开花结果前,陈桉强势将她抱了下来,“想又怎么了,心理活动不算犯罪。”
突然掉转的话锋把应倪堵得哑口无言。
陈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允许!”应倪咬牙切齿。
陈桉把她扔沙发上,好笑道:“怎么?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就妄图控制我的思想?”
“……”
他压下来,啄了两下她唇瓣。
“说话啊,不是很能说吗,谁孬种,嗯?”
应倪头一次觉得自己吵架不可能占上风,膝盖和肘部都被男人有先见之明的压住了,没有攻击的武器,只能撇过头去无视身上的人。
但陈桉不给她这个机会,非钳着她的下巴掰过来,而后一言不发地注视,等到她清亮的瞳仁里彻底映出他来后,才低头吻下来。
……
回忆停留在他走前的最后一个吻上,应倪情不自禁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有熟悉的温度和辗转舔咬后留下的微痛感。
不得不说,和第一次接吻相比,陈桉的技术提升了不止一个水平。
不过初次接吻也没有很差,除了大脑缺氧,人是舒服的。想起陈京京说的话——陈桉从没谈过女朋友。
之前不信,婚后更觉得在鬼扯。
她捞过茶几上的杯子,一口灌完,没有探知他情史的闲情雅致,也莫名没了分享创业之路的欲望。
而这个时候,陈桉居然发消息过来了。
内容是两张图片,皆是从高层俯瞰下来,樱花树铺满整条街道,淡粉与纯白交织,绘出一副梦幻温柔的水粉画。
每年的三月份是日本樱花的最佳观赏季,应倪从前去过,和林蓉苑一起,从东京一路往下,途径大板、和歌山,追到高知时,是樱花开得最灿烂的几天。
应倪想了想,同样回了一张照片,是在等待刘哥来时站在店门口随手拍的铺面图。
虽然回复得牛头不对马嘴,但陈桉还是给面子的回了一句:【在买菜?】
Mm:【没】
Mm:【你觉得这店怎么样?】
陈桉作为创源创始人,商业嗅觉绝对超乎常人,应倪攥着手机,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给予肯定。
几秒后,消息弹出来。
LG:【看着不是很新鲜】
LG:【菜得早起买】
应倪:“……”
谁让他看菜了?!
Mm:【我是说店!位置客流量之类的!】
那边像是在忙,亦或是在思考,过了好半晌顶端才显示正在输入。
LG:【[个人名片]秦助理】
LG:【不了解,你加上,把店铺位置发过去,有专业背调团队】
她已经签了合同付清了转让费,现在做背调无疑是马后炮。
应倪回了个终止对话的——【。】
陈桉似乎没有领会到句号的意思。
LG:【已经定了?】
Mm:【嗯】
LG:【打算干什么?】
Mm:【女装】
LG:【好,加油】
看着最后三个字,应倪唇线抿成无语的一条,夸她一句店铺位置选得好会死啊?一点情绪价值都不会提供。
扯了扯嘴角,删除聊天框继续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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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签下后,生鲜超市很快闭店离场。应倪一手着急装修,另一手忙着选货。终于在三月中旬的某天稍微喘了口气,在位于金融大厦的知名日料店定下包厢,邀请余皎皎的朋友,也是昔日的校友温珍慧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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