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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开心。
没有无关紧要的人，也并非想象的那样。
但她身上那件外套，格外碍眼。
这些天以来，他都在让陈昊调查陆新源。
能找到了东西很少，这类隐私想找到些蛛丝马迹也是难事。
齐嘉砚启唇低吟：“我们……我们……”
指的是什么？
她和一起旅行的所有人，还是另有所指……
重新把视频看了好几遍，确认无其他人之后，又把林舒玫身上的外套单独截了张图给陆峥荣发了过去。
发送成功，齐嘉砚关上手机，起身缓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盆红玫瑰旁。
俯身蹲下，伸手去折。
一声清脆响，红玫瑰落在了他手里。
第34章
回到惠京是个阳光格外好的晴天，九月底，还有几天就到十月了，秋天来了，空气中的闷热感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那种闷的人难受日子不会再有了，入夜后的惠京，比之前凉快了不少。
林舒玫回到家时，意外的，齐序康也在。
林舒玫大概能从齐序康言语间猜到他是来干嘛的——回来偷郑月遗物的。
遗物是一块名牌手表，关于齐序康的往事，她也是听齐嘉砚说的。
齐嘉砚的母亲叫郑月，是个KTV里的服务员，那时候齐序康还很年轻，玩得花，流连于各色女人之间，郑月和齐序康一夜情过后，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齐序康。
一个天上云，一个洼里泥，云泥之别，根本没有结果。当年齐嘉砚的母亲郑月为了送齐序康那块表干了大半年的兼职，晚上下班后还要去便利店里做收银，一直到凌晨才回家休息，早上八点又要赶去做别的兼职。省吃俭用，她攒了好久的钱，终于赶在了齐序**日前，去专柜买了那款新出的手表。
齐序**日那天，圈里贵公子几乎都来参加了他的生日派对。派对人杂，郑月不是二代，想尽办法才混入派对现场，小心翼翼把礼盒里递给齐序康时，他怀里还搂着别的女人，到最后，那块表也没能送出去，郑月的真心换来的也只有冷嘲热讽。
后来，齐嘉砚长大以后，托人找了好久才从郑月的朋友那里买回了这块手表。
手表装着木盒里，一直被齐嘉砚藏在她的卧室里。
估计齐序康是看齐嘉砚出差去了外地还没回来，想趁此机会把那块手表偷走。
果然，林舒玫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休息，齐序康就来到套她的话。
虽然她和齐嘉砚的关系还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但这件事上，她也不想站齐序康那边。从始至终，不论齐序康问什么，林舒玫都在装傻充愣，只答：“不知道，齐嘉砚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齐序康问得也有点烦了，脸色很差，神情变了又变，可能是不甘心，又进到齐嘉砚的卧室找了一小时，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只好选择暂时放弃。
临走前，齐序康整张脸都是绷着的，看起来烦躁不安，但也没忘提醒她，下周六晚上要记得去东城的酒店吃饭，奶奶徐玉仙请客。
林舒玫突然想起，这次旅行的过程中，不论是奶奶徐玉仙还是外婆黄悦英，无一例外都发消息来问过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同时也都在明示她，让她帮忙去劝齐嘉砚结婚。
可能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内容产生了错觉，毕竟和陆新源的合照不在少数。
她没有承认，只说是工作而已，顺便和去朋友旅行。
*
眼下工作室加上虞娜有五人，林舒玫和李雅芝刚旅拍回来，首要的任务就是把拍摄的照片调好，剔除废片，并且制作这次的旅行vlog，好给陆家一个满意的体验。发到工作室的微博账号上，还能起到宣传的作用。
而其余的三人则是照旧进行日常的拍摄工作。
这次拍摄的内容不仅有人物，也有风景图。一张张修图、调色下来，工作量也很繁琐。还要加上大大小小的视频，剪辑拼接配乐，到最后还要对其进行整体调整，所以回到惠京后，林舒玫几乎都在忙着工作上的事。
不过有李雅芝一起，平时工作也不会无聊，有时候两人修着图，李雅芝就会顺带吐槽一下照片里陆峥荣。
“这张没救了，神来了都不能把陆峥荣修好看。”
“这张水乡风景图很有韵味，幸好单独拍几张张出来，没有人物，不然要把陆峥荣那货从图里抠出也是件麻烦事。”
“诶，你这张穿蒙古服的好漂亮，你看，微博评论全都是夸你的说你又会拍照又好看。我还记得有个很可爱的粉丝天天抢首评论，然后蹲你的回复。”
……
李雅芝时常会和她聊起在旅行中发生的一些事，其实回想起来，也算是一场很好的体验。
日子一天天的过，时间走得不快也不慢，就这样到了周六晚。
林舒玫来到东城区的酒店时，已经七点了，刚坐下不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
这次饭局邓瑗和齐序康也在，两人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交流，都是徐玉仙和黄悦英聊得多一些。
这样的饭局就像某种不可缺少的仪式，但徒有形式，毫无仪式感，跟无聊的会议没多大差别，步骤也是十九年如一日的不变，吃饭、闲聊、各自归家……
饱饭过后的闲聊环节，林舒玫插不上话，干坐着觉得无聊，点了个甜品吃了没几口就开始低头刷手机。
“嘉砚去美国了？怎么这么突然？”黄悦英的声音在斜对面响起，紧接着是徐玉仙的声音：“哎呦，嘉砚去美国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在海城的碧海湾吗？”
林舒玫刷视频的动作一顿，抬眼去看，还是齐序康放下手机，接了这话。
齐序康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之前他自作聪明干的那些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从小到大嘉砚最懂权衡利弊，我只当他这次是路走错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找了解决方案，花了钱补了这次的窟窿，自作自受。我把西城那块地的事交给他办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办好，海城那边也没什么多大的问题，也不知道他在哪待这么久做什么。前几天又说去美国了，我问了陈昊，说是去美国谈合作。”
再怎么说齐嘉砚都是齐序康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即便是责怪，到了最后也不忘夸一下他：“不过您俩老放心，嘉砚做事有分寸，不然我也不会把公司的事务交给他处理。”
几位长辈都是看着齐嘉砚长大的，对他还是关心居多，听完齐嘉砚的近状，沉默在旁的邓瑗也好奇开口：“是什么样的合作？”
齐序康摇头，抿了口杯中的红酒：“只说是个小改动，能让齐氏旗下的酒店获益，没说具体合作内容。能赚钱获益就好了，我也没多问。”
“何况现在，我也管不到他了。”像是想到什么很气愤的事，齐序康脸一沉，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现场的气氛往下沉，众人沉默了好一会，或许是为了打破僵局，邓瑗才转过头来问她：“小舒你知道吗？嘉砚现在谈什么样的合作啊？”奶奶和外婆也好奇，双双投来目光。
林舒玫也是才知道这些事，要不是今日的饭局，她压根就了解不到齐嘉砚的现状，心中还在捋着刚才他们说的那些关于齐嘉砚的近况，没多思索，就直直说道：“不知道。”
可能是她说“不知道”三个字时，语气和表情都过于冷淡了，四位长辈都顿了好一会，徐玉仙才出声问道：“没和哥哥聊天吗？嘉砚最疼你了，听你妈妈说啊，只要嘉砚不在身边，你能抱着手机和他聊一天。”
“……”
听着奇怪，但徐玉仙没说错，他们以前的确是这样。
林舒玫咬咬下唇，并不是很想承认：“没有的事，妈妈记错了。他忙，我也忙，没人会天天抱着手机闲聊……”
邓瑗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打圆场道：“老太太，孩子们都长大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啊。”
幸运的是，邓瑗替她说了那么一句后，没有人再就着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也没人发现异常。几人又闲扯了半个小时，饭局才算结束。
林舒玫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陆新源的邀请。
陆：【晚上好。回到家了吗？我现在发消息给你，应该不会打搅你吧。】
一颗树莓：【晚上好，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
陆：【没打扰到你就好，这次旅行我父母很满意，想请你们工作室的所有人吃一次饭，还有赠礼以表感谢。】
既然是请工作室里的大家吃饭，那答应下来也无妨。
林舒玫回了个“好”，就把手机页面切回到了微博。
印象里，齐嘉砚没有个人微博，基本上都是公司的工作号在发一些相关的内容。
她把齐嘉砚所有联系方式和社交平台都拉黑了，想要知道有关他的信息，除了问家里人，似乎只能通过公司的微博工作号。
工作号微博的最新一条动态是齐嘉砚的采访，视频里的男人身穿黑色衬衫配简约的西装裤，五官精致，气质清冷，正襟危坐在酒店的个人办公室里接受着采访。
林舒玫没点进去看，视频播放没有也就声音，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采访内容上，盯着视频发了下呆，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一回过神来就立马往下滑，
把工作室近期发的微博都看了一遍，林舒玫也没能知道他去美国究竟是谈什么样的合作。
去美国谈合作？和谁去？许容？林舒玫望着窗外，思绪萦绕。或许只是和别人出去旅游度假，然后骗家里人说去谈合作……
想到这，林舒玫关掉手机，也不想再探究齐嘉砚去美国那边究竟是做什么了。
其实刚才在饭桌上想问问他们婚约的进展情况。
但徐玉仙突然反过来问她，一时半会紧张，就忘了。
其实问不问也无所谓，关她什么事？
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即使不是一厢情愿，即使两人心意相通，他们这种家庭也不会有结果。
邓瑗和齐序康都是在长辈的压力下成婚的，又都是成熟理智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碍于两家的利益关系，也不可能把已经离婚的事说出来的。徐玉仙虽然随和，但也古板木讷，知道利益最大化的道理，齐嘉砚再怎么说都是她唯一的孙子，婚姻绝对不可能胡来。黄悦英更不用说，当年她能软禁邓瑗，就不可能对林舒玫心慈手软。小时候只要林舒玫说“想爸爸”就会挨一巴掌，如果让黄悦英知道她喜欢齐嘉砚，估计会被打死。
不论在谁眼中，只要喜欢齐嘉砚都是“不伦不类”，困于这样的家庭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可言。
更何况，齐嘉砚甚至都不喜欢她。
林舒玫想：还是趁早死心吧，对谁都好。
*
第二天来到工作室，林舒玫就把陆家今晚请吃饭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自从旅行回来后，李雅芝对陆峥荣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以前是针尖对麦芒，现在是勉强能接受和他吃一餐饭。
赵理在自己的工位上修客片，听到明晚有饭局开心得不得了：“也算是托你们的福气了，让我们蹭上了！”
王莎莎端着咖啡走来问：“今晚什么时候啊？地点在哪里？”
林舒玫回答：“今晚六点，君乐酒店。”
赵理把手一排：“哦！原来是陆家自家旗下的酒店啊！离我家还挺近的。话说陆家的那个陆新源……”
“啪嗒”
赵理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包括林舒玫在内四人都把目光转到赵理右手边——虞娜的工位，洗好的照片散了一地，应该是刚才她站起来时，不小心碰到的。
“你没事吧？”林舒玫见她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出声询问情况。
“没事。”说完虞娜便蹲下身去捡散乱在地的照片。
等她再次起身时，林舒玫觉得她的脸色更差了。
虞娜把照片叠好，勾起唇，撩了撩短发：“是今晚六点对吧？刚才没听清。”
林舒玫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有关饭局的信息。
她对虞娜不算熟悉，但听王莎莎反映，在她们去旅行的期间，工作室里的拍摄工作还算顺利，虞娜拍摄能力还不错，态度也算积极，只是偶尔会有点散漫。
那时王莎莎打电话和她聊天时也说：“可能是有点小姐脾气吧，常喊累，去拍一次外景补妆补防晒的次数比我还高。她的家境也不差，可能第一次出来自己单干不适应，算了，能理解吧。”
林舒玫也能理解，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大小姐脾气她也有，吃个饭没有喜欢的菜宁愿不吃。怕被晒黑，一出门必打伞，在太阳下晒的时间稍微久了点就会闹脾气……邓瑗之前还说过她是矫情鬼，娇气的不行，黄悦英也不太喜欢她的性格，长期以来都会对她指指点点，希望她能温顺些。
因为晚上有饭局，工作室里弥漫着轻松的气氛，接下来的半天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傍晚。
林舒玫开着车往酒店方向去，平常在惠京城内活动都是由司机接送的，这几天才重新把自己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齐嘉砚送她的那辆保时捷还停在车库，车盖上已经生了一层薄灰。
许久没摸方向盘了，开车的技术生疏了不少，但林舒玫想着都已经这么大了，自己能做的事还是不要麻烦别人，减少对他人的依赖，也避免了某天抽离出身时，会焦虑难受、不知所措的可能。
准时到达了酒店的包厢，林舒玫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到了李雅芝身旁。
陆新源比林舒玫晚一步来，见她左手旁有个空位，毫不犹豫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晚上好。”陆新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八角墨绿色的小盒子放到桌上，慢悠悠地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林舒玫低头刷着手机，听到他的声音后，斜眼一瞥，正欲开口时，旁边的李雅芝先好奇凑了过来，指了指八角墨绿色的小盒子问：“这是给我们的礼物吗？什么来的啊？”
“不是哦，你们的礼物明天会有人专门送到工作室里。”陆新源勾唇一笑，见林舒玫没什么反应，拿起小盒子将其打开。
林舒玫被他这么一连串的动作所吸引，关掉手机去看陆新源，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最新款，心型样式，但爱心的两边又截然不同，样式算得上新颖。
陆新源将项链取出，拉过林舒玫的手，慢慢地把项链放在她的手心里，温声开口：“总觉得你脖子空空的少了点什么，前几天我路过专柜，见到这条项链很适合你，怎么样？好看吗？”
陆新源动作很慢，项链落到手里的过程中，手心痒痒的，林舒玫没想到陆新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她礼物，她愣了好一会，有些不知所措，语气略显尴尬说了声“谢谢”。
王莎莎和赵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磕糖的姨母笑。
“啧啧，看来是我们不配了。”李雅芝努努嘴，缩回身子，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陆峥荣，眼神还在凝视着林舒玫那个方向。
李雅芝朝着他的手臂打了一巴掌：“喂？干嘛？傻了啊，羡慕了啊你也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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