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姜妤犹豫了,似乎于心不忍。
在对上祝情不复平静的凌冽目光中,她把本想说的话咽回去,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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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来杭城是临时起意,没有事先和徐淑兰说。
从香山公墓离开后,两人住进了一家高档豪华酒店。
姜棠身上沾满了雾气,发丝湿漉漉地紧贴在后背上,隔着一层外套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凉。
在回来的路上,她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
除了在墓园说多了话,导致现在嗓子干涩,难以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其余一切都很正常。
陆寻昭让她先去泡个热水澡,避免感冒。
往浴室走时与陆寻昭擦肩而过,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忽而转身,白皙指尖抬起轻轻碰了下紧贴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他身形轮廓的衬衫布料。
触感湿润冰凉。
没有多想,她下意识扯着陆寻昭的衬衫下摆,向浴室走去。
等停住了脚步,她伸出小手从下往上,一粒粒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
在解到一半时,陆寻昭攥住那只费力解纽扣的手。
他垂着幽暗深邃的狭眸,不放过姜棠面上任何表情,明知故问:“这是什么意思?”
姜棠抬头对上他直白到不加以掩饰的视线,眨了眨星眸,费劲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湿…了,一起、洗…”
在墓园的时候,她身上披着陆寻昭的西服外套,而陆寻昭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衣。
很快就被薄雾浸湿了。
她深知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不舒服,于是好心邀请他一起。
言简意赅的话说完,姜棠抿着唇,长长的睫羽垂下遮住瞳仁,刻意避开他别有深意的目光。
挣扎着抽出手,想要接着把剩余的纽扣解开。
陆寻昭没再阻止她,站在原地任由她摆布。
直到贝壳质地的纽扣悉数解开,若隐若现地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如同雕刻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解完衬衣,指尖下移便要去解他的金属皮带。
似乎才发觉动作熟练的有些大胆了,她移开手,莹白指尖坏心思地在他腹肌上戳了戳:“你自己…脱。”
手感很好,她没忍住多摸了两把。
刚要转身想去放满浴缸的水,手腕蓦地被拽住。
陆寻昭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腻肌肤,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情\欲。
下一秒。
熟稔地将人拉至身前,手臂顺势揽上了她的腰侧。
“陆……”
姜棠错愕的话刚出口,陆寻昭冷玉般的长指抵住她瑰色唇瓣:“别说话,就一会。”
什么一会?
脑袋还在晕晕乎乎的转动着,忽然唇瓣上一热。
陆寻昭俯身吻了过来。
这次的吻不同于以往浅尝辄止。
而是带着侵略性,一路攻城掠地,似乎要汲取完她口中最后一丝空气。
突如其来的吻如同狂风暴雨,她招架不住这么猛烈的亲吻,指尖下意识攥紧了陆寻昭胸前敞开的衣领。
若不是有陆寻昭的手护在她腰后,此刻她怕是要软成一滩水,滑坐在地上了。
也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在感觉自己快要到达缺氧边缘时,陆寻昭的攻势缓了下来,或轻或重地亲着,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抵在陆寻昭胸膛的手恰好在他心脏位置,姜棠开着小差,悄悄感受着他有规律的心跳。
蓦地听见他低声问:“数出来了么?”
姜棠抿着发红的唇,仰起亮晶晶的星眸,比红苹果还熟的小脸上划过一丝茫然。
似乎在问:“什么?”
“心脏跳了多少下。”
陆寻昭的嗓音带着亲吻过后的磁性,仿佛会勾人心魄般。
小心思被发现了,纤细指尖下意识蜷起来,姜棠喘着有些乱的呼吸,哑着声音回答:“不、不记得了。”
“那罚你——”
“再数一次。”
说好的就一会,结果陆寻昭跟亲不够似的,手臂揽着她腰肢,把她抱上干净整洁的洗手台面上。
姜棠白嫩后背抵住光滑的镜子,被迫仰起脑袋,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吻。
被吻的偏过头去时,余光还能在镜子里明晃晃看到彼此意乱情迷的模样。
呼吸陡然急促了些,她移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
嗓子已经哑得彻底,说不出一句整话,她只能发出细小呜咽。
等到真的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姜棠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红的,纤薄身体裹在纯白浴袍里,攥着浴袍领口的手微微有些抖。
她再也不敢相信陆寻昭说的一会了!
摊开手心看着被磨到近乎破皮的娇嫩肌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上面还有残留的甜腻味道没洗干净。
一想到在浴室亲到险些擦枪走火的时候,陆寻昭竟然哑声让她用手……
真是要了命了。
她的手不干净了呜呜呜。
经过陆寻昭这样一番打岔,倒是让她没心思重拾起难受的情绪,用空调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
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厌其烦地响起铃声。
姜棠下意识蹙起眉头,从薄被里探出白皙的手在身侧摸索,企图找到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没找到疯狂响动的手机,她索性把被子扯过头顶捂住耳朵:“好吵,快关掉。”
陆寻昭睁开狭眸,环在她腰侧的手绕着她乌黑发丝,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捞起手机。
看了眼。
“你的。”
看到上面跃动的名字,长指轻轻捏了下她白嫩脸颊:“你经纪人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陶娜主动来找,准没有什么好事。
姜棠瞬间清醒,从床上爬起来。
因动作太过剧烈,轻薄空调被扯掉一大半,导致陆寻昭半边胸膛暴露在视野中。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被子往他身上扯了点,盖住一室春光。
转而接通电话:“陶娜姐,怎么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唔……好消息吧。”
若是坏消息过于坏,先听完了她怕是没心思再听好消息了呢。
“公司点名让你去参加一档生活社交类真人秀。”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姜棠有些诧异。
一向以利益为先的领导层竟然会主动给她这个小糊咖安排工作,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其中必定没这么简单。
“所以——”
“前提条件是?”
陶娜幽幽叹了口气,很是惆怅:“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公司也指名要郁禾参加。”
姜棠从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个名字,问道:“就是那个几次三番撕掉我角色和代言的郁禾?”
“对,是她。”
“之前抢了你好多角色,所以网上有传言说你们俩不和,公司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在这档真人秀上捆绑营销一下,摆几个姐妹情深的镜头,顺带着就澄清了不和的言论。”
果然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虽然她跟郁禾没有正面接触过,不过就冲郁禾数次抢掉她的工作,她对郁禾就没什么好感了。
她盘腿坐着,指尖无聊似的揪着洁白床单,视线飘忽了下,正好落到背靠在窗边打电话的男人身上。
陆寻昭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优美腹肌线条没入柔软浴巾内。
视线下移,看到腿间隐约勾勒出的轮廓,她瞬间回忆起昨晚的事。
莫名感觉手腕隐隐有些酸痛。
雪白脸颊连带着耳后根处红了一大片,她火速移开目光。
“如果我拒绝呢?”
“雪藏,毕竟你对公司来说可有可无。”
“……”
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扎到她脆弱的玻璃心了。
“你也知道公司力捧郁禾,明明跟你同年进的公司,偏偏营销的人设还跟你一样,哪怕她实力不怎么样,但是人家会喝啊,又懂得讨大佬们欢心,公司不给她资源给谁?”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
挂断陶娜的电话时,陆寻昭已经打完电话走进浴室洗漱了。
姜棠坐在床上走神了会,门铃蓦地响了两声。
姣好眉眼轻皱起,她没叫客房服务啊?
压下心中的疑惑,起身去客厅开门。
门外是陆寻昭身边最得力的秘书,靳全。
靳全单手托着紫檀木长形盒子,先是递了几个装衣服的纸袋过去:“姜小姐,这里面是干净的衣物。”
见她接过纸袋,转而又说:“这个木盒我帮您放进去。”
“谢谢。”姜棠没堵在门口,往里面走了几步,也没忘记礼貌道谢。
靳全放好东西后没有立刻离开,站在茶几边欲言又止。
“靳秘书,你还有事吗?”
靳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从公文包侧边夹层里,拿出几张边缘剪裁整齐的写真照片递过去:“姜小姐,我小侄女特别喜欢您,可以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名吗?”
这几张写真照是她进娱乐圈早期拍的,一组共有八张。
不知什么原因,这一组里面只剩下四张了,但还是用塑封小心翼翼地封好。
足矣见得照片主人对它的珍惜程度。
姜棠欣然同意,半蹲在茶几边,握着金色油性笔在上面仔细签下名字。
递过去时,看着靳全视若珍宝般将这几张签名照收进信封里,姜棠想了想,主动说:“可以给个小侄女的地址吗,我那边还有些绝版的写真照,改日一并寄过去。”
“可以吗?那太感谢了!”
……
靳全离开后,总统套房的客厅陷入安静。
姜棠垂下眼帘扫了眼纸袋,有一袋装着的是她平常穿衣风格的女装,另一袋衬衣西裤。
跟她的好像是情侣款。
她站在茶几边,握着纸袋上的细细的提手犹豫了一两秒,才走到浴室外面,抬手敲了敲磨砂玻璃门:“干净衣服我帮你挂在外面啦。”
下一秒。
玻璃门被拉开。
陆寻昭站在门后,裸着的上半身沾了没擦净的水珠,沿着完美肌肉线条往下淌。
盯着看了半秒,姜棠脸又开始发烫,目光下意识躲闪,拎着纸袋给他:“你快换上。”
第28章 28
用过早餐出门时,阳光正好,柔和温暖,照在身上也不热。
姜棠一身浅色连衣裙,站在一幢老洋房前。
老洋房红砖外墙上爬满了含苞待放的蔷薇花,随风摇晃,淡淡花香气飘满整个街道。
跟看不够似的,姜棠仰着小脸在大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刚要伸手推开老洋房外的铁栏杆大门。
隔壁的大门先吱呀一声打开了。
随后。
一位年纪与徐淑兰相仿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走出来,似是要往街上去。
侧过头扫到老洋房前气质出众的一男一女,老太太眯起老花眼,迟疑了下,喊道:“小棠……?”
姜棠循声看去,在与老太太四目相对的那刻,惊讶了瞬:“春花奶奶!”
幼年时期因那场大火,徐淑兰不再放心把她放在姜家养着,寻了她的意见,把人接到杭城养了一段时间。
这片住宅区多数是想找个僻静之地养老的富家老爷子老太太。
大家互相都不去打听彼此的身份背景,在这里就只当作普通老人,颐养天年。
某天突然多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自是欢喜的不得了,纷纷找借口来老洋房串门。
今天送她个庙里开过光的珠串,明天送个晶莹剔透的玉石,后天又送个有市无价的珍贵文玩,再后天……
在杭城仅住了短短两年,收到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被称作春花的老太太乐呵呵的,又看了眼姜棠身侧面容俊美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说悄悄话。
这是她和春花的专属默契。
她一个人在老洋房待着无聊的时候,常趴在房间半开的窗户边,撑着脑袋看着隔壁春花在院子里种菜。
春花撑着锄头,仰头看着窗户边的奶娃娃:“姜小棠,来帮奶奶浇菜。”
她应了声就立马狂奔去隔壁院子,小手拿起装了半壶水的洒水壶,往刚埋进白菜种子的土壤里浇。
春花一边笑嘻嘻地夸她是个勤奋的小菜农,一边闲聊似的跟她说起某个老太太跳广场舞的时候跟别的老头子合跳,惹得老伴生了好多天的气,连带着对街坊邻居都没了好脸色。
又或者说起她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孙子,天天在学校闯祸。
今天不是揪了这个小女孩的辫子,明天就是拿打火机烧了那个小男孩的作业。
一年到头来就数他被叫家长的次数多。
春花每每说起时,都要摇摇头叹口气:“唉我这孙子,不成器哦。”
姜小棠浇完了菜,蹲在地上好玩般揪掉刚长出的杂草,小大人似的说道:“春花奶奶,你虽然是在说杭远哥哥不好,但他每次来看你,你都是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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