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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祝长青——月西雨【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9 23:05:45  作者:月西雨【完结+番外】
  苏青这才大胆起来,清亮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欣喜,“陈述尧?”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并排的陈景明。
  这才彻底卸下防备。
  这是条小路,没有铺青石板,脚底都是细碎的石头。苏青一个不稳,踩上块不平的石子,险些摔倒。陈景明抢先上前扶住了她,“小心。”
  苏青借着他的支撑站稳,眨着眼睛跟他说谢谢。
  四周寂静又黑暗,可是苏青一双眼亮的惊人,陈景明说不上来为什么,胸口位置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陈述尧在原地站着,他看见陈景明顺势把手里的外套披给了苏青。
  “这山上路不好走,夜晚光线也不好。”他听见他在安抚她。
  “对!我来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路,下来手机没电了,看不清就找错了方向。”
  两人一边说一边经过了他。
  手电筒照出的光束下多了两道身影,映在前方的路面。
  “你们上来坐什么?”
  走了两步,苏青回头看陈述尧。
  “找......”
  “听说山顶有观星台,所以想来看看。”陈述尧拨高音量,盖住陈景明没说完的话。
  山上的温度比之地面更低几个度,苏青“哦”了一句后又转过了头。
  回去的路途格外漫长,陈述尧听着他两话题从附近的景点聊到最近发生的时事新闻,最后聊到兴趣爱好。一路走到酒店门口,苏青的室友又惊又喜地从前台蹿过来,拉着她转圈儿检查,“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两个女孩子挽手走进电梯。
  陈景明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离开,他靠在大门前的石柱上,翻着通讯录问:“刚刚那个是不是就是那天你让载她一程的女孩?”
  陈述尧刚想说不是。
  陈景明就扬起手里的手机,浅笑,“她给我打电话了。”
  陈述尧抿紧唇,没再说话。
  “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苏青取消网约车订单顺势看见了躺在通讯页面的未接来电,备注名是陈述尧。
  陈述尧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面前的挡风玻璃上,一路绿灯。方向盘上的指节不自觉攥紧,“嗯。不小心摁错了。”
第21章 21.像阳光
  苏青他们回到小区时,刚好碰上蒋玲出门倒垃圾。
  陈述尧盛情难却被邀请上楼。
  这算是他第一次走进她们家,很温馨的两居室,客厅旁边就是阳台。陈述尧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发现上面满满一排的绿植,不是多肉就是仙人掌。
  蒋玲端着水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见那一排绿油油的生命王者,忍不住吐槽:“都是青青养的。她就是嫌麻烦,但又想学人家整一些什么高雅的爱好。”
  苏青在厨房洗水果,哗哗的流水声盖过了客厅不明显的交谈。
  陈述尧双手接过水杯,嘴边扬起浅浅的弧度,“养得挺好的。”
  苏青洗好水果出来看见的就是陈述尧和蒋玲脸上都挂着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聊什么这么开心?”她把果盘放到陈述尧面前,又自己拿了个橘子在手里。
  ”聊你的花。”陈述尧话音落下,苏青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仙人掌也会开花的。她抽了张纸巾垫在橘子下面,指甲戳进表皮,汁水四溅。指甲缝里都是黄色。
  苏青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连橘子带纸巾都丢回了桌面,带起的响动惹得蒋玲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只是碍于陈述尧在,没有发作。
  热水煮沸的声音把蒋玲叫离了客厅。
  “剥橘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陈述尧听着她的嘀咕,有些好笑道:“那你刚刚还要拿。”
  苏青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陈述尧把那个橘子拿了起来。他的动作是灵活,橘子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秀气,三两下就去掉了那层橙黄色外皮,连上面的白色经络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吊在男人眼睑处投下一道暗影,他神色专注得像在处理什么精细的文物。
  “给。”
  夜风渡进室内,在苏青的脸上拂过,有些痒。
  她压着心头诡异的跳动,猛地站起来,“突然不想吃了。”
  说完就大踏步走去洗手间。
  独留陈述尧拿着橘子一脸莫名。
  视线随着的苏青离开的背影落在餐桌中央的照片上。
  陈述尧视力很好,他坐在沙发上甚至能看清照片中苏青的表情。她站在小河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手里抓着两个黄澄澄的橙子,对着镜头,露出缺了两颗牙齿的笑容。
  很久远的记忆,这会儿回忆起来仍不觉模糊。
  五岁,他跟着郑惠欣一起来看还没搬家的外婆。夏天太阳毒辣,周围也没什么同龄人。陈景明很快就待不住,撺掇他午睡的时候溜出去外面玩。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特别好玩的地儿,咱们坐两站公交就能到。那里还有个很漂亮的湖,更特别的是,湖水还是青色的。”
  陈述尧本来就摇摆不定,青色的湖水他连听都没有听过,好奇心骤起,便点头答应了。
  陈述尧很少跟陈景明一起出去玩,一是本来就互看不顺眼,二是四岁的年龄差摆在那儿,共同话题都少得可怜。
  这次来外婆家还是因为陈文斌出差加上家里保姆请假,郑惠欣好言好语说了一晚上,才把陈景明劝来。
  上车时陈景明付了两个人的钱,陈述尧心里怀疑了一会儿,但也没多想。当然,年龄和阅历的限制摆在那,他也确实想不到哥哥态度的变化是因为要把他丢掉。
  到了目的地,陈述尧却没看见陈景明口中的青色湖水。落在眼前的只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湾,河边很多小朋友卷起裤脚在戏水。
  他皱着眉想问陈景明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话还没出口,后者就压着他的肩膀把他往那群小孩方向推,“你去搬开那些石头看看里面有没有螃蟹,太热了,我先去买两瓶水。”
  陈景明一去就是三个多小时。头顶的太阳从正中央滑到了西边,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咸蛋黄挂在远处。
  河边的小朋友也陆续被家里的大人叫了回去,周围空旷又安静。
  陈述尧拖着被水浸透一半的裤子走上岸,又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陈景明把他丢下了。
  他有点想掉眼泪,但想起郑惠欣平常总说的哭就是没骨气,又憋了回去。肚子咕咕叫了好几遍,路过的当地居民时不时朝他投来两眼,转瞬又面无表情地走开。
  耳边只剩蚊虫的鸣叫,手臂上鼓起大大小小的包。
  陈述尧没有坐以待毙,他尝试绕着小镇走了一圈儿,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公交站。
  他丧气地扫量着四周。
  正准备走回刚刚小河,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叫住了他。
  “你是不是迷路了?”
  她裤脚也是卷起的,上下颜色深浅不一,有明显的水迹,手上还拎着小小的红色塑料桶。
  陈述尧警惕地看着她,皱眉不接话。
  女孩似乎很自来熟。完全不在意陈述尧的冷淡,她把红色塑料桶放到一块儿大石头的背面,末了,还不太放心地捡了两片大叶子盖上面。
  陈述尧静静观察着她的一顿操作,觉得有些好玩儿。谁会要她那几只螃蟹?
  “迷路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她走路还挺快,两人之间的空隙很快消失。女孩双手抱胸,一幅姐姐教育弟弟的口吻,“你不要不好意思说。”
  陈述尧最烦这种语气了。
  他依旧不想理她,用沉默拒绝了她邀请他去家里坐会儿的提议。
  “我爸爸是警察,他可厉害了,州市所有的地方他都知道。肯定能帮你找到回去的路的。”
  听到警察两个字,陈述尧表情才有所缓和。他不太确定的重复,“你爸爸真的是警察吗?”
  “真的。”
  他于是放下防备,跟上她的脚步。走到半道儿,女孩忽然转过头,笑眯眯地跟他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苏青,青色的青。你呢?”
  女孩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述尧不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和不太会有交集的人交朋友。
  但在那双清澈的眸子再次投来时,他还是开了口,“陈述尧。”
  苏青没有骗人,她爸爸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警察。在询问了陈述尧父母姓名和家庭住址后,很快把电话打给了市区的警局。陈述尧坐着警车回到家前,郑惠欣甚至都没意识到他走丢了。
  过于久远的记忆,回想时总会定格在一个具体的瞬间。陈述尧记忆定格在那个傍晚,在等待苏爸爸回来之前,苏青跑回客厅,塞进他口袋里的两颗橘子。
  她说这是给勇敢小孩的奖励。
  陈述尧低头看了眼,口袋沉甸甸的,那两颗橘子从斜口露出,像把阳光放进口袋。
第22章 22.小黄鱼
  陈述尧视线从照片上停留许久才挪开。
  仔细想想,他与她的种种际遇,似乎总是绕不开陈景明这个人。
  那会儿在假山上面,陈景明掐了烟,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又喜欢苏青了?”
  耳边有风呼啸而过。
  陈述尧静了两秒,这个“又”字代表着中断后的延续,他启唇,“不是。”
  陈景明面色缓和些许,他又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听见陈述尧继续说:“我一直喜欢她。”
  很喜欢,非常喜欢。
  比你喜欢她要多得多。
  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打起来,可是常年在办公室里养尊处优的陈总怎么可能是陈述尧的对手。他赢得轻轻松松,看这位哥哥狼狈地指着自己连说几句,“你真行!”
  “你可真行啊,苏青!”
  蒋玲从厨房出来发现客厅只有陈述尧一个人在,二话没说就去房间把苏青给“抓”了出来。
  “客人还在这,你倒好。多大个人了,一点儿礼貌不懂。”
  陈述尧试图制止,但是刚张了张嘴,苏青一记眼刀就飞了过来。他又把话吞了回去,反正这笔账已经算到了他头上。
  “阿姨你们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陈述尧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让不算宽敞的客厅凭添几分逼仄。
  “那我送送你。”
  苏青正愁怎么躲过蒋玲的训话,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只是这根稻草有自己的想法。
  “不用。”
  车里还残留一丝未散尽的酒味,陈述尧扣上安全带,把车窗合了上去。
  他半仰着头,望着漆黑的车顶出神。
  今天陈景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喜欢就去追啊!”
  陈景明不愧是上过大大小小各种谈判桌的人,话总能轻易戳进对方心口,他抬手用力抹掉嘴角的血迹,嗤笑,“哦,我忘记了,你不敢。这么多年,有什么改变吗?我不喜欢的东西也轮不到你。”
  东西?
  陈述尧本来迈出去的脚步顿住,转身,最后那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气,陈景明撑着背面的扶手才堪堪站稳。
  陈述尧想起那天苏青爸爸牵着他的手踏进外婆家里时,陈文斌正好在场,言语客气地感谢了苏禄安之后,他沉着脸把陈景明叫了出来。
  露天的院子里,父子三人对立站着。
  陈文斌二话不说就扇了陈景明一巴掌,他真的生气了,完全没收着劲儿,陈景明趔趄两步直直摔在了地上,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郑惠欣刚走进房间,闻声连忙赶出来,手里还拿着蚊香和打火机。
  她三步并两步小跑过来,一把拉过陈景明,母鸡护崽一般把人挡在身后,大声质问陈文斌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说自记事以来,陈述尧只是怨怼过郑惠欣的偏心,那这个瞬间,他是彻底对她心寒了。
  眼泪堵在眼眶里,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如果不是陈文斌过来牵他的手,陈述尧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他的妈妈,在维护一个丢弃自己亲生儿子的毫无血缘的继子。
  “我说我没有!”有人袒护,陈景明的声音也更大起来。
  陈文斌不是个和稀泥的人。
  商场上厮杀这么多年,又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怎么会看不出陈景明的心思。
  他一把推开郑惠欣,压着陈景明的肩膀将人推到陈述尧面前,“我刚刚怎么打的看见了吗?”
  陈述尧沉默地抿紧唇。
  “打他。”陈文斌说罢又一脚踢向陈景明乱动到腿腕,逼得他半跪在地面,“跟你弟弟道歉!”
  “好了,景明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述尧非要跟着过去,怎么会走丢?”
  啪——
  陈述尧记忆里自己第一次对别人抡起胳膊,掌心的灼热感一直蔓延到晚上睡觉前。
  那一丝酒味好像也消失殆尽。
  他降下半扇车窗,半支烟搭在外面,许久也没动一口,手腕处的表盘在月色下露出微冷银光。耳边是猎猎风声,路旁的景观树早就是一树枯枝。
  州市的冬天很冷,积雪甚至可以没过脚踝,即使偶尔气温回升,太阳高悬,雪融化后露出来的也还是厚厚的冰层。
  不只是冰雪,工业的高速发展,换季时的雾霾沙尘也够让人头疼的。
  可陈述尧还是喜欢这个城市。留学时的很多同学都选择在当地就业扎根,只有他拿了毕业证就往回跑。这里有他想见的人,有他克制多年也无法释怀的人。
  ……
  那支烟燃到了底,陈述尧又敲出一支点燃。缭绕的雾气在眼前蔓延。
  直到有人在叩他副驾的车窗,急促的两声,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这还是苏青第一次敲他的车窗,纤细的指节屈过,弯腰朝车内张望。
  陈述尧闻声转头。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她并没有上车的意思,陈述尧完全降下车窗,苏青朝他座椅上丢过一个袋子。
  语气不容置噱,“我妈妈炸的小黄鱼,拿给你尝尝。”
  陈述尧视线落在那个包装严实的袋子上,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意思就已经被她曲解,“不想要可以偷偷丢掉,我要回去睡觉了。”
  最后只对着她远去的背影,说了句晚安。
  五分钟前陈述尧陷在回忆里,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五分钟后他拎着那袋小黄鱼回到家,悠悠开心地跑过来围着他转圈儿。
  小猫不能吃太多油炸物。
  但是悠悠不懂,它没有得到想要的就是不离开,陈述尧心软了,解开袋子挑出一条放进了悠悠的盘子里。
  它一边吃还要一边跳上沙发,跳上茶几,再跳回陈述尧脚边,途中还带倒两本书和一个花瓶。
  叮叮咚咚的,家里热闹得像要开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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