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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驯养指南——五色羽【完结】

时间:2024-12-08 14:40:13  作者:五色羽【完结】
  女儿都把他忘了,他该走了有多久了?
  而自己对他的思念,却是一日胜过一日,他该走了有多久了?
  虽说每月他都会给家里来信,可文字终究太隔绝,而他的温度又太渺远。
  后来,范屠户察觉,每当心心想不起她爹时,女儿都会显见的落寞。此后,他便再也不敢问了。
  算算日子,京中应该已经发榜了,很快地,浔阳县里该有人来报喜了才是。
  “乐乐,吃饭了。”婆母在门外唤。
  她推门入屋,看到正玩得开心的母女俩,脸上不由盛起了笑意。
  “心心,走,我们吃饭饭去咯。”她顺手将孙女从床上抄起,轻松松挽在臂弯里,理了理她有点皱了的衣领,忍不住朝范灵乐笑道:“这小家伙,现在会走了以后,越来越能给你闹事了,我今儿下午忙,就叫雪儿帮忙看着她,就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她呀,把我屋里好容易厘清的那团毛钱全给弄乱了。”
  “你是不知道,给自己缠得满身都是,活像只小蜘蛛精。”
  范灵乐也被逗乐了,却是忍住笑,假惺惺瞪起个眼睛,点点她的小鼻子,“你呀,小坏蛋,真该打你屁屁才是。”
  心心现在不会说话,但模糊能听懂大人的意思,也能看懂大人的脸色,她知道自己干坏事被训了,咬着手指头,眨巴眨巴水灵的眼儿,一副心虚的模样。
  见娘亲还是生气地瞪着自己,她不假思索地,把小手往嘴巴上一盖,掌心又翻过来,“啵”一声,朝她娘递了个飞吻。
  这一下,实在绷不住了,婆媳两个都是被她逗得笑弯了腰。
  这个小机灵鬼呦!
  “娘!嫂嫂!”
  佟雪大声喊叫着,直愣愣冲进屋来,扶着门框,身上还沾着水汽,两眼闪着惊喜的光,“外头有人报喜啦!”
  婆媳两个俱是一愣,慌忙反应过来,倒腾着步子就往外去,人还没走到前院,就听巷子里传来锣鼓声,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直冲透门板,伴随着暴雨砸向地面的声音,刺进人耳膜。
  “贺!!浔阳县燕河村方家陇方恺,赐进士出身二甲第十八名!”
  报喜人身穿蓑衣,顶着兜头的暴雨,在葫芦巷一路叫过去,反反复复,盘旋在巷子上空。
  虽则方恺并非住在葫芦巷,但他也是浔阳县人,一个县里头能出一个进士,也是很值得庆贺的事,报喜人便会在县衙处领了赏,县里头走街串巷地宣告。
  “呀!方恺中了呀!这可真是可喜可贺!”陈玉珠不由喜笑颜开,也是替儿子好友感到高兴。
  这下,一家人便更紧张,也更期待了。
  毕竟方恺都已经中了,日常在学院的学业,都是佟暄更胜方恺一筹的。
  范屠户听着动静,胡乱举着把伞,从隔壁一瘸一拐地冲出来,“怎么样?我听着说方恺中了,怎么佟暄还没消息么?”
  “嗨呀,亲家公不急,那名次更高的应该在后头等着呢。”
  范屠户连连点头,觉着亲家母说得有道理。
  一家人都开始站在廊檐下,向着巷子口,翘首以盼。
  雨声势浩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这日的傍晚,昏暗得格外早。光线挣扎着,透过雨点,照亮巷子口最后一丝光亮。
  许是被雨丝的凉气和噪声惊住了,陈玉珠怀里的心心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哇哇,怎么也哄不好。
  “雪儿,你先把心心抱进去。”
  陈玉珠无法,只好将孙女递给佟雪,叫她先把心心带进屋,其余人依旧望着巷子口,焦急等待着消息。
  终于,一个身披蓑衣斗笠的人踏着雨水,疾步而来。可他没有敲锣,没有报喜,只是急匆匆停在了佟家大院门口。
  是名信使,却不是报喜人。
  “是佟暄家吗?”
  “是,没错。”
  范灵乐慌忙应下,不知来人究竟何意,心中莫名开始打鼓。
  那人掏出信封,递过去,“京中有来信。”
  范灵乐懵懵地接过信,那人又转身,踩着飞溅的雨水,消失在潺潺雨幕中。
  “怎么回事?”陈玉珠不安地发问。
  哪有人中了进士不报喜,却是发了封信来的?莫不是生了什么意外?
  范灵乐盯着手中的信,双目逐渐失焦。
  看信封面,那不是佟暄的字迹,落款,竟是京城官府的信印。
  她深吸口气,拆开信封,在爹爹和婆母焦急期盼的眼神中,展开阅览。
  哗哗的雨声中,视线越来越昏暗,雨丝从檐外飘进来,洇湿了信纸。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响在天边,照亮了范灵乐苍白的脸。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感觉不到呼吸,灵魂仿佛脱离了躯体,再没有力气支撑这麻木的躯壳。
  “怎么了?乐乐,信上怎么说?”
  “乐乐?乐乐,乐乐!”
  乐乐……
  乐乐……
  周围有好多声音在拉扯,透过重重雨幕,将她唤回。
  她猛一个哆嗦,恍然间,仿佛才回了人间,木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冷静,“信上说,佟暄在考场暴毙,救治无效,已经在京城就地安葬了。”
  陈玉珠一听,两眼一黑,范屠户还来不及去扶,就听她“咚”地一声,昏倒在了门槛上。
  
第61章 上京寻夫
  皇城,东宫。
  雨声爆裂,窗棂被晚风吹得呼啦做响,云菱忙上前,将琉璃窗关紧,又拿起剪子,将一排灯芯挑了挑,烛火跳跃,寝殿又被照得亮堂了起来。
  窗子一关,风雨声立马不再嚣张。李煊坐在通明的室内,崭新的琉璃窗,光亮的红烛,舒适得如同琼楼玉宇。
  奇异的是,他竟然对这一切,适应得如此之快。
  隆重的加冠礼过后,太子终于又正式重现于世人眼中。皇帝将早早就建好的东宫赐予他,府上另配管家、仆从及亲卫共计百余人。
  初入东宫那一刻,望着齐刷刷跪倒在地的上百号人,齐声高呼“太子千岁”,他竟一时无所适从,手捏紧了拳头,恍然有种身隔云端的局促与飘忽。
  这么多人,环绕着伺候他一个人,个个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上下打点得无一不细致体贴。只要他轻皱眉,立刻就会有人惶恐揣测,是否有何处未能如太子殿下的意,便又去小心翼翼整改。
  初始,他甚至觉出几丝别扭,但很快地,他便对此从善如流了。高人一等,凌驾众生,这权力的滋味,可真是不赖,叫人一旦尝到,便再也难以割舍。
  无数次,他甚是恍惚会想,若是而今贺钟鸣在此,捏死他,岂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殿下,明日还要早朝呢,奴服侍您歇下吧?”
  云菱收拾好了室内,款步至他身前,柔声解意道。
  李煊抬头,打量她一眼,姑娘纤细的颈子曲着,柔若无骨,脸庞儿似玉,身段似水,任谁瞧见了,都不由叹一句“佳人如此”,不禁生出些想要揉弄的心思。
  云菱陪在皇后身边多年,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原是想着待到太子回宫加冠后,送入他房中给他做晓事之用。而今没成想,太子自己在民间连女儿都有了,自然是早已“晓事”了的。
  皇后怕其他人不周全,依旧将云菱派入东宫,贴身伺候。反正现在她是太子的人了,想要如何用,端看太子自己了。
  “嗯。”他轻轻应一句,低沉的声音中是浓浓的疲倦。
  这几个月来,他为了春闱之事,忙前忙后。李煊“新官上任”,又是初涉朝政,对这一切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为了不出纰漏,保证春闱得以顺利运转,他几乎是快要睡在了贡院,每日和那些礼部的官员们同吃同住,不懂之处便四处请教。从开考前到放榜完成,他没有几日是宿在东宫的。
  说是亲力亲为,一点也不为过。无法,他不仅人不熟识,连许多运作也是毫不知晓,不亲自上马,怎能应付过来?
  其实历年主持春闱,礼部自有其成熟的章程,但这次丢给太子“挂职”此事,到底还是遇到了不少给他暗地里使的绊子。
  他知道,那礼部尚书王德君,打头就是个“三皇党”,明面上,自是不敢拂逆太子的意思,但有些细节,太子若是不指示,他便会装聋作哑,略过不提,就等着到时候意外出了差错,叫太子在皇帝面前吃个挂落。
  王德君倒是很有牺牲精神,哪怕这次把事儿办砸了,叫官家在账上记自己一笔,也没事儿。只要能拉太子下水,让官家对他首战失望,便值当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王德君咬一咬牙也便扛下了。
  李煊自是不敢信任王德君,他并未轻率行动,而是先摸清了一遍礼部内部的关系脉络,摸准了礼部右侍郎和上司王德君的面和心不和,拉着他,给他画了只“大饼”,把所有细节同右侍郎核实完善,确保胸中有数。
  太子毕竟有太子的身份在,他发的话,无人敢不遵从,加之他心细如发,事必躬亲,即使有些小磕绊,但总算是令春闱圆满结束。
  李煊知道,皇帝对他这次的答卷,应当是十分满意的。龙颜大悦,遂有重赏,皇帝将自己御用的西域宝马赐给了他,三个月后的皇家狩猎,皇帝就等着他牵上这匹爱马,大展身手。
  一想起这匹马,李煊便头疼。
  他在民间教养的这么些年,哪里摸过什么马?射御之术,向来是高门子弟才有条件习得的,自己如今连驾马都不会,若要让他在马上骑射,这未免太强人所难。
  届时的秋猎,自己恐怕要丢人了。
  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因春闱结束的疲倦还未褪去,又有新的难题接踵而至。自入了京,他没有一日是安生过的,整天如履薄冰,这日子,可比在学堂埋头苦读要煎熬得多了。
  突然,带着馨香的柔荑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着,瞬间,舒缓了所有疲劳。
  “殿下,国事操劳,可您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呀,要是娘娘知道了,不定多心疼呢。”
  他没答她的话,闭上眼,任她按压了会儿,疲累地道:“更衣吧。”
  由俭入奢易,现在,李煊已经完全适应了叫一个侍女伺候自己穿衣。云菱个头不高,那娇小的身子,同范灵乐如出一辙,一只手就能叫人圈到怀里。
  绵软的小手一环,将玉带扣子轻轻解开,恍惚间,他竟又想起从前在浔阳县。
  那时,乐乐怀胎八月,腿脚肿得老高,行动很不便利,都是他蹲在她脚边,替她除去鞋袜,然后沉到水中洗脚。
  夜里,她总是翻身困难,身子睡僵的时候,就用脚踹一踹他,他便迷瞪瞪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翻身。
  想起那个时候,她真是霸道得很,可都是被自己惯出来的,他们一个心安理得,一个心甘情愿。
  回忆过往种种,心中有些难掩的痒意,不挠,会痒,可是一挠,就痛。
  自离开浔阳县后,他真是有整整半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鼻息萦绕着丝丝香气,不似范灵乐的清甜,却别有一种馥郁层次,一闻,便叫人嗅出昂贵。
  喉结滚了滚,他几不可查地退开一小步。
  云菱察觉到了太子的变化,周身似笼着层暧昧的热气,她垂着头,手规矩地扣在腰间,人却是紧张到不行,心如鹿撞,不可抑制的期待隐隐升起。
  一时间,陷入沉默,二人间像团绕着一圈薄纱,若有似无,将他们圈在其中,轻轻摩挲,缓缓靠近……
  “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
  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障壁,她心猛然一沉,止不住地失落下坠。
  窗外的风声,似乎又大了起来。
  她行个万福,缓缓合上门,退了出去。
  李煊长出口气,不知为何,只觉一身轻松。
  来京城时日愈久,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有必要,再为范灵乐“守节”。
  过去做“佟暄”时,也曾有富家小姐心仪于他,但却并不会如现在这般,这些女人想要爬上自己床的意愿,炽热明了,迫不及待。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拥有。
  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享用,似乎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他不是没有动过这种心思,云菱这么个玉柔花软的姑娘天天在自己跟前晃,只要他还正常着,就不可能没想法。
  但是奇怪,每次一动这种念头,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般,疼得他蹙眉喘气。
  眼前总是有一双眼睛,那样明媚,无忧,只有在望向他时,才会露出那种巨大的忧伤。
  又想起临行前,她威胁人的模样,“要是你敢找别的女人,我就把杀猪刀磨得锃亮,杀到京城去!”
  奇怪,他竟然笑了。
  思念,就如藤蔓,他远行得愈久,便疯长得愈快。可现在局势未定,他自己都前路未卜,生死难料,在彻底大权在握之前,他不想将她们母女牵扯进这个旋涡里来。
  等罢,只有再等等罢。
  风声依旧大作,夜里就寝前,门又被敲响了。青鼎递来了消息,缘来客栈又截到了一封寄给“佟暄”的家书。
  他特地嘱咐过,只要是寄到缘来客栈的信,无论何时收到,都要立即上报东宫,青鼎才敢在这样一个时辰,打搅太子安寝。
  李煊接过信,挪到烛火边,匆匆忙忙撕开信封。
  信上,是范灵乐还不太熟练的字,一笔一画,如孩童的习字,瞧着生涩拘谨,却是又把他看笑了。
  同上次来信的字相比,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没有他盯着,在家里肯定又偷懒不习字了。
  那信上说,爹和娘身体都很好,只是常常想他;信上说,心心学会走路了,越来越调皮了,但是也很聪明,都会哄人高兴了,也会叫“娘”了,只是自己还没有教她喊“爹”。
  看到此处,他轻笑出了声,能够感受到她文字间的撒娇与怨念,但随即,又冒出些许心酸。
  “阿暄,在京城一切安好吗?那边冷吗?吃得好吗?漂亮姑娘是不是很多?要是你敢乱来,我决不轻饶你,我可是在你身边安了’眼线‘的,哼!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从来没有因为想你一个人偷偷躲着抹眼泪,梦里也没有梦到过你,每天吃得香睡得好呢。你呢?不许不想我,要想我想到哭,梦里也要有我。等你,等你,等你回来。”
  还是她一如既往的霸道,只是结尾三个“等你”,写得无比庄重认真。眼前浮现了她熟悉的模样,总是上扬的唇角,和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阅信完毕,他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封信是两个月前发出来的,算算时间,“佟暄”的死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他们就会收到消息。
  烛火映着他的脸,昏昧不明,眸中的神色幽深难辨。
  指尖夹着信封,送到火舌上,一舔,便卷成了灰烬。
  他怔愣着,火燎着了手指,灼烧的刺痛袭来,方才回过神。指尖绯红,烫热感直达心间,几乎要让他的心,膨胀欲裂。
  这封家书,范灵乐再也不会收到回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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