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她或许就永远与他缠在一起了罢。
眼眶还有些涩,窗缝透进的寒风吹皱欲起波澜的一池春水,她满目荡漾,鼻尖泛酸。
“怎么还哭,嗯?”
祁明昀望见她又垂着脑袋在默默拭泪,熄了灶上的灯,擦干手走到她身旁,
兰芙倏然放下笔,忽然搂着他的脖子,细细亲吻他。生涩的吻先是落在唇角,而后带着试探,学着他的样子舔舐吮.吸。
祁明昀恍然愣神,脑海中气血翻涌,那丝勾人的气息初次毫无保留主动渡进他口鼻之中。
笨拙的吻带着少女仅剩的悸动,因眼前之人是她如今唯一的在意,是以她颤动的春心热烈且坚韧,她想主动告知她的爱意,主动去珍惜他的好。
祁明昀渴求欲裂,他不带一丝怜惜,索取她每一处肌.肤。
兰芙紧搂他的腰,在他耳边细喘,与啜泣不同,带着无限的柔意与娇怜。
桌上的纸张全被扫落在地,她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转而又被燎人的灼热环绕。
当温热触感在从前不曾到过的地方游.移时,最后一丝理智使她偏过红热的脸,嗫嚅之音格外细弱,祁明昀凑近去听,才听出似乎是在说不要在这。
“那去房中好不好?”醇厚低哑的嗓音搅得她天旋地转。
她为难羞臊,说不出口,只能点点头。
她如蒙大赦,谁料,戏弄她的话语还没有结束。
“去你房中还是我房中?”
她被吻得眼前泛起水色虚影,咬着唇不说话。
她不说,他便一直在问。
最后实在是无可奈何,声音细如蚊蝇:“去你……原来的房中。”
祁明昀满意一笑,抱起她踢开房门。
房中响起窸窸窣窣之声。
她羞赧欲躲,扯被子遮盖,他不允,将被子拽到床尾。
红烛照彻,灯影摇曳,一览无余。
一双眉眼如沾满了露.水的芙蕖,软顺又勾人心,破碎又惹人.欺。
祁明昀细细吻去她眼角沁出的泪。
兰芙推他,可浑身软成水,又低声央求他,也始终等不到一丝怜惜。
直到承受不住激荡颠簸,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哭声引得食不果腹的狼食欲旺盛。
后半夜,兰芙已是迷糊瘫软,稍有挣扎,便引来更紧的钳.制。
“乖点。”
他嘴上柔情似水,帷帐摇晃成影。
第027章 再缠她
兰芙初经人事, 怎知他做起这种事来这般凶狠。
她浑身像在水里浸过,湿濡青丝带出淋漓水渍。
费劲找到一丝空隙,濒死张口渴望畅通的气息, 嗓子干涸痛哑, 宛如残破的皱布, 吐不出一句连贯话音。
娇弱之态丝毫不能使祁明昀怜惜, 他就爱看她败下阵来, 细软啜泣。
她越憋着,他越重, 最后实在堵不住一口气, 张口骂他:“混蛋、混蛋……”
她想咬他, 却被他扣住下颌,伏在她耳边, 指尖贴上她的唇,哄着她做些旁的事。
兰芙听得面红耳赤,自然不答应,怎么能、怎么能那样欺负她,要她做那种羞赧欲绝的事。
“做、做了就放过我吗?”最后, 她实在受不住了, 盼着能快些结束,这声试问, 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那是自然。”祁明昀轻笑, 又去吻她湿润的眼。
兰芙求他吹了灯,等到满室俱暗, 只能听见两人交融的呼吸声时,她才敢缓缓坐起身, 向他靠近,由他指引。
浑着水声的厮|磨持续许久,祁明昀这次总算没骗她,等她羞得脑袋埋在他怀中睡着,他才抱了人去浴桶清洗,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兰芙累到虚脱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热水在她身上肆意流过,睁眼看到一层氤氲的水雾。
身躯再次挨到柔软的床榻时,裹着被子沉沉睡去,一双大手搂着她的腰肢,她无奈,只能由他。
这一觉睡了很久,次日,已是日上三竿,正午时分。
她是被外头行人过路的肆意谈论声吵醒的,醒来身旁早已不见人,身下的床单也已经换过了。
清明一瞬,那荒唐至极的一幕幕便轮番倒映脑海,昨夜尚且沉溺在云里雾里,后面几乎是半梦半醒由着他弄,今日全然清醒,不禁面上一热,扯过被子往里钻。
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见不得人,这一动,扯得每处皮肉酸软无力,被他狠力碾过之处还泛着疼。
她在被窝里翻覆拱动时,祁明昀扣开了她的门。
兰芙浑身一激,探出脑袋,她都要恼死他了。
昨晚那么欺负她,她越哭他越起劲,怎么求他都不肯停,最后还哄她做那种事,现下天光大亮,照得她内心的羞涩无地自容。
“你无耻,出去,不想见你!”
祁明昀得了餍足,倒是一派神奇气爽,阔步向她走来,她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圆润的脑袋,里面似乎股着一团气焰,还得他亲自戳了才能消。
“阿芙,对不起,昨夜是我太鲁莽,没有节制。”他试着翻过她的身子,可翻过来又立刻弹回去。
兰芙瞧他这副样子就知他口是心非,不安好心,与昨夜一样,故意起了心思要戏弄她,气闷道:“我那样求你,你非不肯停……”
常听人提及男女床笫之事,也知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可她没想到,他会那般凶狠。身下的动作、嘴上的话语都与平日里那张风清月朗的脸格格不入。缠着她索取时像匹饥荒难耐的饿狼,她在他身下退无可退,只能无助地任他翻弄。
“你就
是故意的。”
这声哑腻之音让祁明昀想起昨夜她趴在他肩头受着颠簸时泪眼婆娑的模样,忍不住眸光微暗,喉头一紧。
也不知是谁故意而不自知?他好不容易将日思夜想的甘甜拆吞入腹,怎能浅尝辄止,当然是肆意妄为,享受无端极乐。
知道她娇气,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消气。
“方才有人来找你。”他一顿,又意趣渐起,“是你那个玩伴,就是那日看到我们在厨房——”
“你没与她说什么罢?”实在听不下去,兰芙猛然坐起打断他欲往下的话。
他不会同姜憬说了什么罢?那日之事她同姜憬解释了许久,若他把昨夜……她都没脸见人了。
祁明昀并未答她,乌黑的眸子沉沉盯着她,嗤问:“不是不想同我说话?”
兰芙是不得已才着了他的道,他同钓鱼一般拿她最关心的饵吊着她,她纵使不想上钩,又岂能忍住不上钩。
她温软的双眼一瞪,从被窝里伸出酸软无力的手掐他,张着一口伶牙俐齿威胁:“我问你话呢,你说不说?”
“说你病了,还在睡。”她那双绵软的手非但没挠疼他,在他腰侧揉蹭过时,如带着尖刺的钩子,再次勾起他心底沉眠的欲|兽。
兰芙不曾察觉,仍在撇嘴开口:“这还差不多。”
直到手腕被硬生生扣住,一双沉黑浓利的眸子朝她压下来,她才慌了神。这深暗如墨的眼神与昨夜攫着她肆意揉搓的神情一模一样,她被折腾炙烤一整晚,早已能看清这其中蕴藏的意味。
“不行,你怎么又……”
这可是青天白日,简直是不知廉耻!
外侧被他堵的如铜墙铁壁,她想钻过被子,从另一头溜走,钻到一半却被他用力掀开,逮个正着。
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言,在那双大掌的控制下,仰着脖子极力找借口,“我冷,我冷。”
“好,那我们盖着被子。”祁明昀由她,伸手将她往被子扯。
兰芙再次被一股熟悉的力道缠身,抵在他胸膛奋力推搡,没两下便动弹不得:“你犯什么浑,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不论白天黑夜,做这种事不都是你知我知?难道白天就有就会第三个人知晓我们在做什么?”
兰芙暗骂,这是什么糙理。
她面皮子薄,那股要搅得她天翻地覆的低靡之音总不肯放过她,非要叫她羞得紧闭双眼,脸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才肯罢休。
白日房门大开,道上人来人往,轩窗半掩摇曳。
她叫他关窗。
祁明昀堵上她的唇,就是不应。
她怕真叫第三个人撞上这无媒苟合的龌龊之事,死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锦被翻覆成浪。
祁明昀这回倒没狠弄她,她还恼着,若是怄气狠了会好几日不理她,只草草一回,终于如她所愿放开她,打了热水来……
兰芙这回是真不敢在床上坐着了,缓过神后换了衣裳出去。晌午吃饭,一向无辣不欢的她今日竟被菜辣得嘴疼,唇角似是破了皮,沾到点咸味便疼,更何况是辣椒。
她斯哈喘气,用手连连扇风,过了几口凉水才压下辣劲,圆眸狠瞪始作俑者,“疼死我了。”
“同你讲少放辣椒,你偏不听。”祁明昀给她斟满一杯水。
“我为何会这样,还不是怪你?”兰芙捂着嘴角,愤然接过水,只要一想到那事,脸仍不免红了一大片,她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为何就能答应他,“你真无耻!”
祁明昀拂袖夹了几片清淡的青瓜肉片与几样甜口小菜放到她碗中:“都怪我,是我不好,下回定然不会。”
他既低头放低身姿讨好她,兰芙也无话可说,顺着他的意潦草吃了几口便说饱了。
祁明昀不让她下桌,指节敲了敲桌角:“再吃点。”
她身上的肉少得可怜,只脸上还挂着几两肉,看似丰润娇憨,实则紧贴她时都能感受到腹部深硬的肋条。与她吃饭时,她总是饿极了便多吃些,寻常只寥寥几口就匆匆下桌,到处寻那些甜腻辛辣的零嘴吃,又怎能长肉。
这句话带着勒令之意,可一贯娇蛮的兰芙竟破天荒地应了他的话,被他挡住去路,又回到竹凳上浅浅埋头吃了几口。
吃的很慢,像蜗牛一样,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真的吃不下了。”她抛去恳求的眼神。
祁明昀望了一眼,碗里的米饭已经吃完了,还剩些她不爱吃的菜,也没再摁着她吃,任她下桌。谁料,她转身便跑去房中搜出一大袋炒瓜子,坐在外面吭得清脆。
入冬后的一个月万里无云,这日午后,日光温暖和煦,照得人四肢百骸暖洋舒坦。
兰芙坐在院中打花穗子,地上的浓影缩成岿然不动的一团。这次的花结繁琐复杂,四根红线要在手上翻转好几步才堪堪打好一个结,这次工钱也多,这二十只做完能有八十文钱。
“这些东西,日后都不必做了。”
祁明昀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旁,见她目不转睛,做这种粗活竟这般乐在其中,不免漠视低讽。
她难道想一辈子都做这种低贱卑微的活吗。
“你说话怎的这样难听?”兰芙手中一顿,清冽的眸子中夹杂着一丝疏淡,“你是嫌弃我做这种活让你上不了台面?”
难道不是吗。
祁明昀嘴角冷滞一扯,这样的粗活她是迫不得已才要做,往后他会给她安身之所,她就不必再做这种脏累之事。
兰芙嘴角的笑意瞬然僵住,面露愠色,酸涩之感堵胀在心中,似一簇烈火灌入颠倒焚烧。
原来他一直都嫌她做这些粗活,那岂不是也嫌弃她粗鄙愚昧,配不上他。
她将竹筐子重重往地上一放,厚着声道:“没有种地的人哪来坐轿子的人,你从前倒是吃香喝辣,腰缠万贯,如今还不是落魄了?人哪能一辈子安逸,你看不起我,眼下还不是吃我的住我的,家里吃的米就是我用绣花赚的钱去买的。我就是个粗人,只做得来粗活,你若嫌我配不上你,那你走好了,我就当瞎了眼了。”
若他已有这个想法,日后跟他走,他岂会真心待她,要靠着他的施舍过日子,还不如自己躲在瓦房吃糠咽菜,最起码是靠着自己的双手足食,不受旁人的气。
不得了,还真是一碰就炸。
不成,又得哄。
祁明昀拖过方凳,在她面前坐下,可他坐哪边,兰芙便背朝哪边,如此往返折腾几次,他索性按着她的肩膀强行掰过来。
兰芙也不是真心想与他赌气到底,她就想听他一句解释,他既百般讨好地铺了台阶,她自然会试着走上去。
“是不是嫌弃我?”细长的睫毛上下扫动,眼眶又开始红了。
“绝无此意。”
“那你方才为何说那样难听的话?”
她那双湿红淋漓的眼睛也是勾人的很,祁明昀此刻真想用指腹肆意揉搓,可他眼下的要义是变着法子消她的气,“阿芙,我只是看你这般辛苦,怕你太累。你怕是误会我了,我是想,日后我会待你好,不会再让你如此受累了。”
“我们朝夕相处这些日子,我若是那样薄情寡义之人,你还会与我恩爱——”
“闭嘴。”
这可是在院子里,邻里家的门都开着,他张嘴就是恬不知耻,兰芙慌张不已,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你那张嘴索性哑了最好!”
她知晓表哥不是那等捧高踩低,目无下尘之人,可他那句话就是让她心头一阵不舒服,就想听他一个解释。
祁明昀望着她这副羞恼之样,料定她是消了气,缓缓靠她极近。
兰芙这几日被他日夜纠缠,索求无度,一察觉他薄冷的气息开始在她身侧浓重缭绕,就如同那见了弓便激起身子的鸟,腿都吓酥了,再坐着不走,怕是得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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