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兄长上床这......”
“够了!”安愉打断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安博言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血缘不血缘的另说,身份总是在的,安愉,你怎么说都喊我一声哥哥。”
夜深人静,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炸弹轰在了安愉的脑门上。
她牢牢的握着手机,几乎要将机身给捏碎了,却依然无法排解心底的愤懑。
跟他上床这件事,但凡拎出来都是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前一次安愉提起,就是为了恶心他。
相对的,这会安博言也不会是抱着什么好意,他不单单是为了恶心安愉,还掺杂着显见的威胁。
现在想来那个夜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其实他才是始作俑者,是他醉的一塌糊涂将她拽进了房间。
安愉承认,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没抵抗住诱惑,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但绝不是可以被侮辱威胁的理由。
她想试着去反驳,去辩解,可对着安博言这张冷淡清隽的脸,猛然意识到自己多占理都没用。
老话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愉闭了闭眼,将涌到嗓子口的火给压了下来,为了避免将安行简夫妇吵醒,她明智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直接越过安博言走了上去。
房门将要关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安愉赫然回头,安博言自后涌上来搂住她,跌跌撞撞进了门。
门“砰”一声给关上了。
室内没开灯,适应一会后可以借着窗外漏进的光线隐约看清室内布局。
安愉被抵在墙上,鼻尖蹭过他胸前的毛衣,能闻到清新甘甜的气息。
安博言的呼吸就喷吐在她耳侧。
潮湿温热的感觉,扯出无限暧昧。
“你到底想做什么?”安愉低声说,“你出国的时间里我给你去过几次消息,每每都是石沉大海,说难听点跟老死不相往来差不离,这会又是几个意思。”
安博言一声低笑,闷闷的自胸腔传出。
“想多了,我不过是出国冷静冷静,恰好工作繁忙,没心思回复罢了。”
这个理由足够牵强,安愉完全不信。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那个晚上之后安博言明白他跟安愉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他需要重新正视两人关系,搞清楚自己到底想把安愉放在什么位置。
他需要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抛开尴尬的身份,他真的只是把安愉当做妹妹吗?
然而出国一年多他还没有完全梳理明白,但应该需要回国了。
因为友人某次感慨,人不会永远站在原地,谁都会向前走,哪怕自己不走,旁边的人推都会把你推走。
并不特指某件事,安博言幻想了一下胡慧丽给安愉介绍男朋友画面,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小。
只是现在看来,胡慧丽还没出手,安愉自己已经把这事给解决了。
安博言理所当然的无法接受,就像年少时有男生刻意接近安愉一样,让他恨不得将这人给藏起来。
可是长大了,眼前的姑娘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好忽悠,而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人给藏起来。
那时候有理由告诉自己是安愉还小,不愿她吃亏。
那么现在呢?
安博言伸手去碰她的侧脸。
安愉受惊一般的躲过,抓了抓被他碰过的地方。
她始终低着头,一副抗拒的模样。
安博言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可能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就在这时,安愉突然往下一蹲,从他的胳膊下窜了出去。
“啪”一声,房间瞬时变亮,她站在床侧得意的挑了挑眉,嚣张又挑衅。
安博言好笑,理智也莫名归位,看着她俏皮的模样,火气瞬间消了下去。
已经凌晨的时间,他没再多留,让她好好睡觉,转身走出这间卧室。
过道的灯还亮着,走廊静悄悄的,他回到尽头自己的房间给隋放去了一个电话。
这个晚上已经很短,安愉被他搞了一出完全没有睡意,等睡过去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候。
理所当然的她起迟了。
手机上有不少消息,她挑拣着回了几条新年祝福,又在工作群里发了一个红包,随后翻身下床。
胡慧丽和安行简不在,安博言坐在客厅撸猫。
听到动静,他转头看过来。
“我爸中午还想包饺子,你跟我一起去买面粉。”
安愉不大情愿,“我妈去哪了?”
“他们去山上溜达了。”
附近是有座山,不高,老年人早晚过去锻炼的不少。
安博言站起身,趴在他膝盖上眯眼享受的猫跳到地上,竖着尾巴“喵”了一声。
“走吧,趁还有时间。”
“我不去,今天还有工作,既然他们不在,我就先走了。”
几小时前的不愉快经历让安愉并不想跟他有所接触,直觉告诉她还是少碰面的好。
安愉径自往大门口走,当没看见他。
安博言双手揣兜,也没上赶着追,只要笑不笑的说了句:“那行,等会我就告诉他们一年前我把你给睡了。”
安愉停住脚步,用力闭了闭眼,转头看向他
安博言:“买包小点的面粉吧,四个人吃不了多少。”
这边位置略偏,平时买菜去附近最大的菜场,但新年第一天摊位不会太多,粮油店也很可能关着门。
他们只能开车去最近的商超。
出发前安愉想回楼上换身衣服,被安博言伸手拦下了。
两人都穿着白色上衣,只有裤子颜色略有差异,粗一看跟情侣装没太大区别。
“这样挺好的。”安博言扯了扯嘴角,“看着特别顺眼。”
安愉:“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用指骨提了一下眼镜,“安愉,如果能回到一年前,我......”
“没有如果。”安愉干净利落的打断他,“我也不想回到一年前。”
她讨厌那时候自卑懦弱的自己,眼里只看得到安博言的自己。
甚至连回忆都不想。
第22章 24
新年的超市人山人海, 二楼儿童娱乐区满是欢声笑语。
没推购物车,陷在人群里慢慢朝里走。
只是有人过来时,为了避让难免就碰到对方, 安愉已经很注意,却还是撞了安博言两次。
“我不是故意的。”安愉嘟囔了一句。
安博言低头看了她一眼,“我又不介意。“
他们走到粮油那块拿了袋十斤装的面粉, 又去生鲜区买猪肉和大白菜,东西多了,便在固定地方拿了只购物篮。
“准备在家里住几天?”安博言问她。
“下午就回去了, 我们又没有假期可言。”
“你手下那帮员工也没回去?不全是本地的吧。”
“走了几个,寒假工抵上了。”
路过冰柜的时候,安愉多看了两眼, 安博言让她看中的就拿。
安愉摇摇头。
“早餐店可没开门呢,买些速食回去自己煮。”
“懒得开火。”安愉说。
安博言了解她,这人五谷不分,上学那会家里现成的三餐她都不一定能按时,更何况现在。
他没多劝, 而是另外挑了箱牛奶又拿了袋土司。
收银台排起了长队, 他们在自助区付款完往外走。
有些半大的孩子在过道闹腾, 年纪稍小一点的男孩举着个烤鸡腿跟在后面, 跑来跑去一个没注意朝安愉这边撞了过来。
安博言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挡,油滋滋的烤鸡腿撞在了他的手背上。
小孩倒是还算礼貌, 眼巴巴的说了声对不起,确定他们不计较才 又跟着跑了。
安博言看向安愉, 将手举起来, “帮我擦掉。”
衣袖略略下滑,露出手腕上的黑色表带, 冷白的手背上闪着油腻腻的色泽。
安愉:“我没纸巾。”
安博言朝她方向走,安愉往后退。
她说:“我真没纸巾。”
“......”
“你这是干嘛呀?”
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安愉抬手撑在他胸口,阻止他再继续靠近,眉心显见的皱了起来。
可就算如此,两人间的距离也已经到了十分暧昧的地步,路过的人零星投来八卦的一眼。
“擦,还是不擦?”安博言歪头盯着她。
安愉轻轻抿唇,超市明亮的光线落下来,照出她不堪一击的倔强。
安博言又低了低头,呼吸近在咫尺,“确定不擦?”
“......”
“我不介意你给我舔。”
安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包半满的纸巾,抽了一张出来将他手背上的油渍给擦掉了。
嫌不够干净似的,用力多蹭了几个来回,直到肤色明显泛红才作罢。
“满意了?”
安博言退后一步,“下次温柔点会更好。”
回去的路上接到员工电话,说是候补的纪念品在过来的路上翻车了,现有的只能撑到明天中午。
唐婉已经给厂方去过电话,对方年假中,这个点发货已是特别照顾,重新做起来是想都不用想的,毕竟工人都还没到位。
安愉说:“那边没发的成品还有几个?”
“两三个,忽略不计,要么我们过去一趟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安愉给设计去消息,让她把图纸和确认稿发到自己手机上。
正好遇红绿灯,安博言踩下刹车,他听了个大概但并不知道细节。
问了句:“很麻烦?”
安愉“嗯”了一声,车翻了东西估计都毁了,重新制作程序繁琐,最初打样都打了很久,从色差到材质再到毛坯的修缮,都是一关关熬过来的。
这款纪念品更是宣传大头,大部分参展人员都是为了这些小东西,现在重做不可能,成品又完全不够。
除了对外宣布纪念品已全部发放完毕,好像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只是青瓷汉服展距离展会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难免有点信誉受损。
窗外街景飞速后退,安愉愁眉不展的看着外面,时不时低头捣鼓一下手机。
安博言问了她几声,都没什么反应。
车子最后在前方调了个头,往反方向驶去。
安愉这才正经看向他,“回家呀,我赶时间呢!”
“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我还有事。”
“你们不是东西做不出来吗?我有个朋友正好是做微观造景的,或许能帮上忙。”
安愉说:“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东西。”
“他做的是建筑造景,园林微观常有,古色古香的建筑怎么说也跟瓷器汉服有点联系。”
安愉没吭声。
安博言吩咐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们不去吃饭了。”
“我不,你打。”自己电话过去肯定白白挨说,但是安博言就不一样了。
他掏出手机丢给安愉,“密码是612612。”
安愉将锁屏打开,翻通讯录将电话打出去,顺便按下扬声器。
安行简的声音很快传来,安博言将原因拦到了自己身上,那头啰嗦了两句也就挂了。
“欠我一份人情。”他要笑不笑的说了句。
安愉将手机搁到置物槽里,心想这人情真要算起来可不单只有这么一份。
车子一路往西,路越走越偏,还跑上了高速,到目的地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
一幢三层的小楼,有个巨大的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
有人推门出来,是个年轻小伙,身形很清瘦,蓄着跟气质不符的络腮胡,五官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见到安博言,他表现的很高兴,上来几句寒暄,随后将目光转到安愉身上。
安愉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递出去。
“你也姓安?”他看了眼安博言。
安愉笑了笑说:“我们一家的,自然姓安啦。”
“我知道安博言有个妹妹,久闻不如一见,你好,赵立。”他跟安愉握了握手,“走走走,进去说。”
赵立跟安博言是校友,在一场辩论赛上认识,接触发现还挺投机,阴差阳错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只是平常联系不多。
毕业后两人规划方向不同,见面次数就更少了。
这边算是他个人的工作室,里面摆满了设计作品,瞧着很有意思。
几公里外还有一个工厂,做流水线式的造景模型,主要是做出口。
赵立听说他们的来意,便介绍了几款作品供安愉参考。
他指着其中一款小院落说:“这是之前给一个客户做的,后来因交货时间太慢没达成合作,将近两千个商品也就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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