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强烈的攻势下,他一步步沦陷,从一开始的试试也没有什么,到现在的一句玩笑都能格外上心。
对此付聿礼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在感情上对一个人倾尽所有他不认为是什么好事,但往往也身不由己。
临近年关时,大街小巷渐次升红,连带展馆内也出现中国结和福字,工作人员的服装也跟着变了颜色。
小年这天,安愉提前一步走人,去了付聿礼的公寓。
两人一起吃了顿饺子,又窝沙发看了部电影。
各自忙碌的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好好的一起坐下来过。
安愉问他往年的除夕都是怎么过的。
付聿礼盯着冷白的屏幕,语气没多少起伏地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做设计,对我来说这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阖家欢乐的日子,不是什么酷刑,也不会觉得寂寞,零点的鞭炮声响起时,只会恍然又是新的一年罢了。
安愉绕着他的食指玩,“今年我陪你啊,我陪你守岁。”
付聿礼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喜欢这个?”
“也不是,你不知道从众原理吗?是不是从来没有守岁过?”
“偶尔会熬到零点,但不算特意守岁。”
安愉说:“那今年我陪你啊,中央广场还会有烟花秀,你陪我去看,我们读秒。”
付聿礼笑了笑,“好。”
除夕当天,展馆早早闭门。
每年的这天安行简都会将兄弟姐妹叫上在外面吃顿团圆饭,几辈人凑一块,也能坐满三桌。
安愉提前回了安家,原本打算将胡慧丽一起捎走,结果安博言回来的比她更早。
“坐我车吧,那边估计没车位。”安博言说。
一般饭后都是各自活动,往年安愉会直接回家,陪二老看会春晚就睡觉,今年想去付聿礼那边,其实是想自己开车的。
安行简跟着说:“一起吧,方便点。”
安愉便没再开口,点头上了副驾。
路上给付聿礼去了消息,表示今天要稍微晚点到。
安博言撇了她一眼,嘱咐:“别玩手机,免得等会又晕车。”
安愉将手机放进口袋,转头看向两旁街道。
原本车辆往来拥堵的街道,今天变得空荡荡的,整个城市仿佛都空了下来。
到酒店后,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安愉跟他们不熟,打完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了。
安博言虽然也话少,但每当这个时候依旧会是众人围堵的焦点。
问感情,问工作,纯粹想要套近乎的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从一堆亲戚间走出,他脱下外套,在安愉身边落座。
今天穿的并没有那么正式,薄薄的羊绒衫加一件短款羽绒服。
室内热空调开的很足,他将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精瘦的手腕,黑色的腕表,肤色被衬得尤其白。
安愉靠在椅背上自顾自玩手机。
安博言靠拢过去看。
安愉迅速一遮,“偷窥是不道德的。”
“看样子是些见不得人的。”
安愉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安博言的视线隔着镜片依旧落在她身上,像夏季午后的烈阳,让人格外不舒服。
安愉忍了忍,抬头瞪了他一眼,“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安博言好笑,“你的脸不是用来给人看的?”
“反正不是给你看的。”
“我的眼睛由我不由你。”
安愉心想这又是什么毛病,不过人多眼杂她不愿跟他起争执,好在很快有人过来攀谈,将不自在冲散了些。
吃饭时,桌上聊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今年的经济走向,安博言除了被夸赞,业务领域能被拉出来的很少,没办法他跟这帮大老爷们的事业有壁,完全不在一个高度上。
其好处就是能好好的吃一顿饭,不用时不时被打断。
安博言还算是个体贴的男人,他会主动给安愉布菜,过去年纪小,大家只单纯觉得这没血缘的两兄妹感情倒是不错。
后来因为安愉有自己的小心思,安博言对她的照顾就成了蜜糖,周围人的调笑也成了隐秘的快乐,午夜梦回间都会拎出来回味一番。
但今年安愉突然觉得这更像是砒霜,日积月累的渗入骨血,在自己无法自拔时对方却随时可以抽身走人,你还不能怪他分毫。
安博言帮她夹第一筷时,安愉适时的端起了自己的碗,“没关系,我自己夹。”
安博言的筷子举在她面前,目光略冷的看着她,“碗放好。”
“不用,我不爱吃这个。”
又是数息过去,安博言将菜放入菜渣盘里,捞过一旁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
他什么都没说,后面也没再有什么举动。
但安愉莫名感到压抑,察觉他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年夜饭结束,安家人永远是最后走的一波。
安行简和胡慧丽坐在后座,他有感而发感慨自己年不如年的身体,也不知道这样围在一块还能吃几次。
胡慧丽说:“这个日子人家都说吉祥话,你倒好,偏偏捡不中听的说。”
安行简笑了笑,“掌嘴掌嘴。”
除夕夜,保姆也回去过年了。
胡慧丽去厨房准备晚上可能会吃的宵夜,安愉坐在客厅陪安行简看电视,安博言则出去接电话了。
安行简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他过年都不消停。
安愉笑着说:“我哥这么上进,您还不满意呢!”
“满意啥,就知道往外跑,不知道照顾家里。”
安愉知道他是在说安博言没接手他手上的产业,笑了笑没接话。
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安愉走去找胡慧丽,跟她说今晚要出去一趟。
胡慧丽微微有些惊讶,“今天还出去?”
“嗯,跟朋友说好了去守岁。”
“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是不太懂,不过你说的是哪个朋友,唐婉?”
“不是,另外的,下次带他来见您。”
胡慧丽笑起来,“男孩子?”
“哎呀妈妈,您怎么也这么八卦啊!”
“你新年都28岁了,交男朋友也正常,你安叔现在心思在博言身上,等他稳定了,保准就轮到你。”
安愉笑嘻嘻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费心的。”
又玩笑了几句,安愉上楼换衣服,随后出了门。
半路给付聿礼打了个电话,在他的小区门口碰头,随后出发前往中央广场。
安愉开的车,接上人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
付聿礼看向她,问说:“什么这么开心?”
“今天一天都在等晚上,现在是好不容易把人给拐上了车,感觉就跟新郎等新娘似的。”
付聿礼也跟着笑了下,“要么我来开车?”
“不用,这感觉还挺新鲜。”安愉伸出右手晃了晃,付聿礼顺势牵住。
中央广场人不少,但也没有人山人海的阵势。
外围还有一些小吃摊,以及卖孔明灯的。
安愉对放孔明灯没什么兴趣,小吃倒是有段时间没吃了,挑着选了几样。
两人共吃一份,还挺满足。
时间还有,他们牵手在道路旁晃悠。
一阵夜风吹来,安愉冻得往付聿礼身上拱,对比斜对面光着腿的小年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付聿礼说:“十年前,难道你也这样?”
“你若想看,我还是有勇气的。”
付聿礼说:“回家慢慢看就好了,没必要在大街上。”
“哇,你说的这是什么,我怕不是幻听了吧。”安愉夸张的搓了搓耳朵,又拍拍他的脸,“还是你的魂被调包了。”
付聿礼只是凑过去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临近零点时,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城市上空绽放,璀璨的光亮投射在所有人洋溢着笑容的脸上。
安愉扭头看付聿礼,大声说:“付聿礼,新年快乐!”
付聿礼摸摸她的头,凑到她耳边:“新年快乐!”
大街对面停着一排车,其中一辆黑色私家车内,安博言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轻轻点在方向盘上。
清冷的双目中好似沉着碎冰,好半晌他掏出手机给安愉拨去电话。
远处的安愉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
同时间安博言听见电话被掐掉的提示音,他冷淡的勾了下嘴角,将手机砸进副驾。
第21章 23
陪着付聿礼守岁完, 安愉就必须赶回去,不然第二天就真不好交代了。
“找个时间,见一见我的家人, 你觉得怎么样?”
安愉微微仰着头,眸底有细碎的光芒,盛满了期待。
在这样的目光下, 付聿礼很难拒绝她,尽管因为自己的出生,让他有些难以面对。
“好啊, 到时候你提前跟我说,我准备准备。”
“不用特意准备,我的家人很好相处的。”安愉挽着他的胳膊, “我妈一定很喜欢你。”
“是吗?”
“当然了,我喜欢的人,我妈妈一定喜欢。”
付聿礼掐了掐她的脸颊,“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这话问的,你是对我没信心, 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付聿礼没吭声。
安愉抱着他的腰, “我不是那么善变的女人, 而且你是第一个我想正经带回家的男人, 我很认真。”
付聿礼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个当下可能说什么都不太对, 最后只是更用力的回抱了她。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两点。
客厅的灯亮着,只是亮度调的很低, 外面看进去雾蒙蒙的。
应该是胡慧丽给她留的灯。
安愉没有多想, 直接开门进去,跟站在门口的安博言对个正着。
他背光站着, 整个人融进浓浓的昏暗里,只余一个黑色轮廓。
安愉吓了好大一跳,“大晚上的你在干嘛?”
安博言没吭声。
安愉皱眉等了两秒,随后自顾自俯身换鞋,拿在右手的手机这时进来一条消息,屏幕突然变亮。
安博言劈手将手机夺了过去。
“还给我!”安愉去抢。
安博言顺势拽住她的手腕扭转,将人卡在自己和鞋柜中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安愉用力挣了挣,没挣脱。
被迫后仰的姿势让她特别没安全感,尤其下一秒安博言陡然低头靠近,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安博言按亮屏幕,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这个人是谁?”
前几天拍下的付聿礼的背影照,当时感觉那幅画面特别有美感,安愉索性就用来做了壁纸。
安博言目光牢牢的锁在安愉脸上,压低声音:“嗯?他是谁?”
“好笑,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觉得还用问?”
除了男朋友的身份,谁还吃饱撑着用别的男人的照片做壁纸?
安博言却并不就此作罢,“我就是想听你说出来,我耐心不好,别让我问第三遍。”
他又低了点头,几乎是鼻尖相碰的距离。
安愉别扭的撇开头,望着远处墙角的绿植,她不太理解安博言眼下的这出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自作多情觉得对方是在吃醋,不过心情不佳倒是真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愉顺从的回答说:“男朋友,我这个年纪交男朋友应该再正常不过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段时间了。”
静了半晌,安愉快速看他一眼,“可以放开我了吗?”
安博言退后半步,松开了她,一边将手机递出去,“把壁纸换掉。”
安愉好笑,“你这就好比管别人吃喝拉撒,简直离大谱。”
安博言顺势将手机一转,让安愉接了个空。
丢下一句“明天给你个新的”便转身朝里走。
安愉追上去,“你赶紧把手机还我!”
“……”
“安博言,你什么毛病,大晚上抢人手机。”
“……”
安愉追着上了楼梯,伸手拽住他衣服,“换换换,我换!”
安博言停步,转身看她。
安愉摊手,“给我。”
“现在就换。”
“知道了。”
安博言将手机递出去,安愉接过低头开始捣鼓。
夜里静悄悄的,手机的冷光投射在她脸上,微蹙的眉心昭示着她的烦躁。
安博言伸手碰了下。
安愉迅速躲了一下,狐疑的看向他,“你又想干嘛?”
安博言将手揣进口袋,相当平静的说:“他知道我们上过床吗?”
安愉陡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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