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瞻松开她的下巴,沈芙少了禁锢连忙要直起腰,下一刻却又被他轻而易举推倒,仰面躺在了桌上。
他抬手,拿起桌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随手一挥,明亮的烛火灭了一大半。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昏暗朦胧,落在墙上的贴在一处的两道影子也显得隐隐绰绰,似合似离。
燕瞻回过头来,刚低下头,脸侧就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贴住,热度随之传来。昏暗中她的眼眸显得更润了,湿漉漉的,似带着引.诱的味道。
“夫君要不要试试?”沈芙嗓音轻柔,似漂浮的轻羽。
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终于逃不过了,一贯随遇而安的沈芙见他的动作就知今晚躲避不过,便非常安然地躺下。
见他似有怔愣任由她动作,沈芙摸着他侧脸的手指又慢慢往后,蜿蜒过耳后,喉结,然后大胆地伸进他寝衣衣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借力挺起腰身,“叭”地一下,贴上他唇线抿直的薄唇。
在这个昏黄静谧的房间里,落下一点难以描绘靡丽软昧的轻响。
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念。
落在燕瞻眼里,便是她一张艳丽靡软的小脸,眼尾的薄红似逐渐收紧的线,一点一点拉着他欺身而下。
“也好。我的世子妃又长大一岁了。”燕瞻俯身,将她纤瘦的腰重新摁在桌上,低头吻住她颈侧的软肉,吻了吻,火热的气息又往上,落在她幼嫩的耳垂,最后,覆住她微微喘息张大的红唇,勾住她的舌含吮,在她的嘴里,尝到了甜甜的橘子味道。
……
床帐层层叠叠落下,遮住昏黄的烛光,床内光线更加晦暗不清。沈芙呜咽的哼声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猝然“嗯”了一声,她又开始挣扎起来了,指甲紧紧抓在他硬实的肩膀,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道。抓得燕瞻也有些疼,仰头重重喘息了一声,一滴滚烫的汗珠砸在她纤白的脖颈,手臂青筋暴起。随后他便覆身下来,捉住她的手腕离开他的肩膀,摁在头顶上。
“你的爪子倒是锋利……”昏暗中他的嗓音听着越发喑哑,平淡的语调却听不出有没有生气。
沈芙疼得呼吸都急促了,声音染上了些许的泪意,“我疼啊……”
“哪里疼?”他问。
沈芙顿时脸红了个透彻,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啊……她……
在沈芙思绪沉沉的时间里,燕瞻已经不动声色地捞起了她的腿弯,亲吻她的动作更重了,堵住她的唇让她再发不出声音。
“唔!”
女人重重的哼声隐隐飘出了床帐,很快又隐匿消散,变成了其他更为甜软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又变成了女人黏腻娇媚的哭声,哭声很是破碎,连不成线。只是听着确实是颇为伤心的,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这个时候她刚刚鼓起的勇气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挣扎着还想爬起来,很快就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禁锢,宽阔大掌贴在她脆弱的咽喉,摁着往下,倒在软枕之上,青丝与泪珠四散。
燕瞻的声音却听着不算多么柔和,也没什么怜惜的味道。
“省省你的力气,还是待会儿再用。”
沈芙眼泪又止不住了。
——
最后的半程,是在她断断续续的哭声中结束的。
燕瞻嫌她太能哭,大部分的时候都堵着她的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烛烧完了一大半,燕瞻的喘息平缓下来以后,声音还带着房事后的低哑,捏了捏她软嘟嘟的脸颊,“行了,收收你的眼泪。”
现在起身仔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微微红肿。
她倒是……真能哭了。
“起来,去洗澡。”燕瞻披上衣服,坐在床沿,看着下人进来倒好热水后又安静的出去把门关上,才对床帐里的人说道。
只是话音落下以后,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动静。
一看就不想起来。
他刚刚又没用几分力,她这是赌气给谁看?
燕瞻长指随意撩开了床帐一角,只看见她细嫩的肩背,青丝散落下来,似乌云坠雪。
“既然你不愿意起来,那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芙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立马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嘟哝道:“我起了!”
莹白的身体在眼前晃,即便是昏黄的烛光也抹不去的软。
燕瞻薄唇紧抿,散下床帐:“把衣服穿好!”
“哦。”沈芙后知后觉看了眼自己。
又觉得多此一举,本来就是要去洗澡的。
……
洗完澡后的沈芙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一进入到热水里,浑身都舒适了。紧绷的精神,那种事后喷薄的情绪慢慢褪去,汹涌的困意便涌了上来。
若非她强撑着,恐怕沐浴的时候就睡了过去。
洗完澡换了身丫鬟送过来的干净寝衣,慢吞吞地从浴房走出来,才看见他坐在桌前,打开装着佛珠的盒子。
这本来才是她过来的目的。
佛珠戴在他青筋遒劲的手腕上,气质分外不搭。好像这种充满慈悲之意的东西戴在了沾着鲜血的利刃上。矛盾又违和。
但他的手指修长利落,戴着却也挺好看。看了看,沈芙似想起了刚刚的景象,赶紧收回了目光,脸上微微一红。
她走出来,走到燕瞻身边。
燕瞻眼也未抬:“洗好了?”
“嗯。”沈芙这时候理智也回来了,语气很好,“天色很晚了,外面也很黑……”
燕瞻问:“你想说什么?”
沈芙咬了咬唇,然后眼尾讨好地上扬,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在夫君这里睡……”
第36章
她现在走两步都能睡着,腿都站不稳了,还要让她走回问梧院,这岂止是酷刑?
沈芙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和她同处一室,又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只能自己独处一室的怪癖。
但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她不想为难自己。
燕瞻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想来他应该是没有这种怪癖的,见他没说话,沈芙又走近了两步来到他身边,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抱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揉了揉眼睛道:“夫君,我真的很困……”
她在他耳边又开始哼哼唧唧的了,很像她刚刚在床上发出的声音。
燕瞻拉下她的手,站起身,应了一声:
“嗯。”
“嗯!”得到他答应的沈芙立刻就松了手,往床边走去。
掀开床帐,在她沐浴的那段时间里,被褥已经新换了一床。
脱掉鞋,拉开被子躺在厚实柔软的床上,沈芙一闭上眼,再也没有思绪多想,身体的疲惫就将她拉进了梦乡。
下人换好了热水,燕瞻洗完从浴房出来,揉了揉眉骨,也觉得有些疲倦了。
掀开床帐,入目就是一条光滑白皙的腿,压在了被子上。
沈芙睡觉的时候大部分时还是很安静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样,一条腿大喇喇地伸了出来,占据了大半张床,此时睡得正香甜。
燕瞻看着她大摇大摆的睡姿,倒是和她人一样,得寸就进尺。
难得有些后悔让她留下来了。
在床边坐下,深呼一口气闭了闭眼,燕瞻先去熄了两个炭盆,然后才回到床上,握住她的脚踝放进被子里,空出半边的位置躺了上去。
好在接下来沈芙睡得很乖,呼吸平缓,再没发出什么动静。
燕瞻闭上眼,也慢慢睡下。
……
从窗户里照射进来的阳光涌入床帐,昏暗褪去,渐渐明亮起来。
沈芙昨天晚上实在太累了,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一缕调皮的阳光穿过床帐的缝隙钻进来,落在沈芙安睡的眉眼。
没过一会儿,就见她眼睫轻轻动了动,睡饱了的沈芙慢慢掀开眼帘。
看见陌生床顶,沈芙眨了眨眼,还没有完全清醒。又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拥被坐了起来。
脑海里渐渐清醒了,这是燕瞻的床。双手揉了揉眼睛,偏头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天光大亮。
好在今日早上不必去和婆母请安,就是睡晚了些也无事。
想到这里,沈芙又自在地躺了回去,在被子里伸了伸懒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沉稳的脚步声走进来。
沈芙听到好像有什么放在了桌上,然后脚步又往左边而去。
沈芙是已经清醒了,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赖一会儿床再起来,更何况她感觉双腿有点酸软,更不想起了。
心里正想着,嬷嬷怎么还不来找她呢?
忽然床帐被人掀开,晨练完洗完澡的燕瞻低头看了过来,看着还懒散躺着的沈芙,微微俯身说了句:“你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沈芙睁着眼,撞入他的视线。虽没有否认,但是还是稍稍掩饰了一下:“我昨天很累啊。”
语气听上去颇为理直气壮。
燕瞻扯了扯嘴角:“如此懒散,怪不得春.宫.册学得不怎么样。”
沈芙耳根又烧起来了!
“……”
燕瞻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丢下一句话:“你的嬷嬷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你很久了。”
床帐落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身影。
沈芙红着脸难得生气了,心底哼了声,还说她学得不好,他一直大力地顶就很好吗?!
到底没敢说出声,听到嬷嬷在院子里等她,沈芙也不赖床了,立刻坐起来下床。
——
回到问梧院,方嬷嬷就笑眯眯地和沈芙说:“我一去到世子的院子,就听到有下人在偷偷说,昨天晚上世子给伺候的下人都给了封厚的赏赐!”
“又听她们说,世子妃也在院子里睡下了。”方嬷嬷听着极为开心了,如今下人恐怕都得知了这件事,“不是说去给世子送佛珠的,怎么就……?”
沈芙哪里还想回忆昨天的事啊,捂着耳朵躲避,坐下塞了块糕点进嘴里,累了一晚上,她现在饿得要命。
“嬷嬷,你就别问了,我现在好饿啊……”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方嬷嬷让青芦她们把准备好的午膳都端进来。
总之,圆房就好。
吃完了午饭,沈芙闲适地躺在美人榻上撸猫,新年第一天,她就想舒适地躺着。青芦把上个月王府后院的账本拿了过来,沈芙让她先放着,待会儿再看。
得知她和燕瞻圆了房,方嬷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眼角的细纹都堆叠起来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沈芙给多多喂了一条小鱼干,多多吃完后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爪子,又‘吨’地一下躺下,露出了肥肥的肚皮要沈芙摸。
这小懒猫。
方嬷嬷这时候在沈芙耳边道:“如今你和世子已经圆了房,就没有必要再分房睡了。找个机会你去和世子说一说此事,让他搬回问梧院吧。”
这问梧院本来就是燕瞻的院子,只不过沈芙嫁进来占了,他当时没有与她同房的想法,才搬去了问枫院。把院子留给了沈芙。
而问枫院占地不大,其实就只是个偏院。
燕瞻虽然残暴,但是皇室子弟的风范教养还是有的。
他一个堂堂亲王世子一直屈居偏院也不是个事。而且方嬷嬷又想,既然两人已经圆房了,若还分院别居,让人看着也不像话。
一听方嬷嬷让自己去和燕瞻说让他搬回问梧院,沈芙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皱了皱鼻子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要她去说啊?她不去!
方嬷嬷:“为什么不要?”
沈芙就不说话了。
这种话她怎么对燕瞻说啊?而且他这种强势的人,又怎么会听她的话呢?
昨天晚上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不管不顾地和他说想留下来。现在让她再说这种话,她……也不是做不到,就是不想。
方嬷嬷看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倦怠懒散,得过且过的毛病又犯了。
可是在方嬷嬷看来,既然世子愿意同房了,那再趁热打铁不是好事么?沈家那边,说到底也是个未知数,而且芙儿这个娘家是靠不住的,只会趴在她身上吸血。既然如此,她现在在安王府若能得到世子的心,岂不是更好?
这孩子,怎么就是算不清这笔账。
方嬷嬷深知沈芙的性子,便道:“若是以前世子对你冷漠无视的时候你不去也就罢了,嬷嬷定然也不会再劝说你。可是你自己想想,你在安王府这一年,什么都做了,得到了王妃婆母的喜欢,与世子之间也没那么疏远了。好比你十分做了九分,成功就在眼前,眼看境况越来越好,何不趁热打铁,把最后一分也做了才是最有利的!你自己也知道,半途而废不是什么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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