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阮绪宁戴戒指那只手, 高调向众人展示:“带着钻戒呢。”
恍惚间, 听到了身后周岑的嗤笑。
而台下的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间或, 还能听见些许对两人身份的猜测:
“卧槽,这腿长两米的大帅比是哪家艺人?太生猛了耶!”
“这是主办方事先安排好的剧本吧?如果不是,那主持人这回可真是立功了!可惜小哥哥英年早婚, 不然, 他就能当我老公了……”
“我原本是来看周岑的,结果发现自己的理想型好像是另一款?!”
“呜呜呜, 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甜妹的!”
那些声音争先恐后钻入阮绪宁的耳朵,她整个人逐渐升温,如同玫瑰花瓣般的绯色自双颊蔓延至耳根……宕机般愣怔片刻, 才抬手去扯丈夫的衣袖,顺势投去求助的目光。
很巧, 贺敬珩也急于去过二人世界。
他无声抿笑,臂膀一曲,单手将小姑娘抱起、纵身跃下舞台……
再一次收获欢呼与喝彩。
所有人不约而同为他们让路。
居高临下的阮绪宁不禁屏住呼吸,紧紧搂着贺敬珩,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行,直到音乐声与主持人的说话声都渐渐听不清晰。
同样模糊掉的,还有舞台上周岑的身影轮廓。
*
避开碍事的人群,贺敬珩抱着妻子径直走进光线昏暗的消防通道。
这里仿佛一处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四下无声,阮绪宁轻抚着起伏不定的胸膛,示意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安静:“贺敬珩,放我下来。”
他照做。
她却开始秋后算账:“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那么……”
语文课代表束手无策,暂时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贺敬珩活动了一下肩膀,直白地有些欠抽:“周岑帮你涂的唇膏那么好看,忍不住想亲。”
阮绪宁嚅嗫道:“那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
他双手插兜,低头凝视她:“我亲我老婆,当然是想亲就亲——难不成还要挑时间、挑地点、挑给谁看吗?”
复又勉强找了个正经由头:“再说了,不是也给周岑捧场了吗?”
阮绪宁一时间被怼得哑了火,只能在心里的强烈谴责。
眼角眉梢的一点悦色却出卖了她。
事已至此,追责也没什么用。
阮绪宁抿了下唇:“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贺敬珩也没有计划:“要去约会吗?”
自两人心意相通后,其实并没有过几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阮绪宁对这个提议还算满意,又怯生生瞄了眼透光的门缝:“……那我们赶紧走吧。”
当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两人一拍即合,偷感很强地从商场侧门溜了出去。
隆江中心附近一直很热闹,斑斓的霓虹灯光交织在一起,望不到头的街道如同一幅流淌着生命力的画卷。
他们像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走在繁华街头。
阮绪宁没来得及吃晚饭,于是,绕路沿街的快餐店买了汉堡和薯条。
还有一支薄荷冰淇淋。
很清楚自己吃不完,她主动将冰淇淋举到贺敬珩嘴边,美名其曰“好吃的让老公先尝”,结果贺敬珩刚咬了一口,她便后悔了——那一口实在是太多了,连冰淇淋尖尖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堂堂贺家继承人、锋源集团CEO都深陷在如何哄老婆高兴的困境中……
直到阮绪宁发现了一家可以DIY玩偶的精品手作店。
从亲手充棉到缝入心跳控件,再搭配衣服、打印出生证明……将独一无二的兔子娃娃“贺是猪”抱入怀中,小姑娘这才重新绽出笑容。
唇角越翘越高。
莫名其妙升级为“贺是猪”父亲的贺敬珩扭头询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阮绪宁长睫一垂,小声道出所思所想:“贺敬珩,你说,要是我们在高中那会儿就谈恋爱了,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偷偷溜出来约会啊?”
贺敬珩斩钉截铁:“不会。”
“你的是意思是,不会让我背着大人跑出来约会吗?”
“我不会在高中那会儿和你谈恋爱。”
阮绪宁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个答案,无异于“我不会在高中时喜欢你”。
想起贺敬珩学生时代身上那股子拽劲,阮绪宁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嫌我那个时候太幼稚了……”
还没得到回应,手机便收到了谭晴发来的消息:为什么追你的两个男人都这么会搞气氛、搞拉扯,追我的两个男人就只会小学鸡打架?老天不公啊!
接着是一则视频剪辑。
外加满屏的问号和感叹号。
贺敬珩似乎没听见妻子的质疑,示意她先回消息。
阮绪宁快速浏览了一遍视频,登时没了回忆过往的心思:这个时间点,CB品牌的线下活动已经结束,立刻有周岑粉丝分享了今晚的直拍视频,自然而然,没放过“身高差小夫妻现场激吻”的精彩片段。
沾了当红小生的流量,视频被几个营销号疯狂转发,贺敬珩的身份也很快被扒了出来。
网友A:@紫焰传媒,签了他!签了他!我不在乎这个男人有家室!我可以连他那个阔阔爱爱的老婆一起舔!
网友B:居然看上了别人家的老公,我这个坏女人[大哭]
网友C:笑死,居然有人劝贺家太子,喔,不对,是太孙!居然有人劝贺家太孙进娱乐圈?
网友D:刚去搜了下锋源集团……啊!嫉妒使我面目可憎!长得帅,身材好,大情种,还巨有钱!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
网友E:我全款拿下CB唇膏,可以许愿得到一个这种类型的1吗?
阮绪宁心情复杂地翻看着吃瓜群众们的评论,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明天上班,广广她们会怎么揶揄我。”
“需要我想办法压热搜吗?”
“能压下去吗?”
“有点难。”贺敬珩抬头望望天,“我怕自己忍不住,还会再多买几个。”
阮绪宁:“……”
明天还是请假吧。
苦中作乐,她低头默默收了一波表情包。
贺敬珩侧目,若有所思道:“……谭晴又给你发了表情包?”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啧,上次那张,没看清。”
阮绪宁眨眨眼:“什么?”
贺敬珩故意拖长的尾音慵懒又蛊惑:“就是谭晴发你的那张‘嘬嘬’表情包,到底是‘嘬’哪儿啊?”
脑子里瞬间涌入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阮绪宁像是只烧开的水壶般叫出声:“贺敬珩!”
抬起手想要“教训”他,谁料,那家伙身形敏捷地躲了过去。
抬眼间,贺敬珩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地方,快到雅都名苑了吧?”
阮绪宁短暂失忆,踮起脚和他一起看:“好像是的——往前走,再往右拐,就是我爸妈家了。”
贺敬珩点点头,晦涩不明的目光又落到妻子身上:“既然是约会,不如,我们今晚换个地方过夜?”
*
夜幕之下,整个小区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只有路灯勾勒着九幢洋房的轮廓。
阮绪宁与门口几位保安旧识打过招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家走。
途中,却被贺敬珩唤住:“谁说要去你爸妈家了?”
他牵着她,拐进了雅都名苑五栋的单元楼。
阮绪宁想起来了,那是贺敬珩以前住过的房子,自己之前也去过一次;后来,他搬去贺家老宅、与贺名奎住在一块儿,就很少回来住了。
她站在楼梯间打量着眼前略显陈旧的防盗门,神色犹豫:“这么久没人住……”
贺敬珩一边开指纹锁,一边解释:“前段时间让郑海派人过来打扫过了,换了新的床品,还添了些洗漱用品。”
说罢,又给出结论:“能住。”
阮绪宁“哦”了声,更加疑惑:“怎么忽然想到把这里打扫出来?”
电子提示音过后,贺敬珩推开大门,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就是想着,万一哪天惹岳父岳母不高兴、又或者,被老婆扫地出门了,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流落街头——有备无患嘛。”
房间里的家具很少,显得格外空旷,整体色调也以灰黑色为主,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阮绪宁忘了在那儿看到过,这种装修风格好像是叫“工业风”来着,总之,挺像贺敬珩会喜欢的:简单,直接,孤独,冷漠。
时间不早了。
这一路走来,被夏日熏风蒸得浑身都黏腻,阮绪宁放好逛街时买的东西,急匆匆钻进浴室。
出乎意料,这里的洗漱用品都是自己中意的品牌,中意的香型。
不紧不慢将自己洗弄干净,她一开门,就被蛰伏在门口多时的男人拽进怀里。
沾着水气的双唇再一次被蹂/躏。
好不容易褪去绯色的脸,再一次变得滚烫。
纠缠许久,阮绪宁才气喘吁吁地仰起脸,问了个迟到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玫瑰味儿的?”
贺敬珩用手指捏玩她的下巴:“嗯?”
她撇撇嘴:“就是那支CB的唇膏呀,我总觉得,你猜不出来。”
某人一五一十复盘:“结婚那几天,别墅里里外外放了那么多玫瑰花,走哪儿都能闻见那个味道,早就记住了——不是猜的。”
阮绪宁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露出白皙的颈窝,示意他俯身:“那你闻闻,我现在是什么味道的?”
男人像是一只被成功驯化的野兽,顺从地凑过去,边闻边吻,判断着妻子身上的沐浴液香味。
随后,果断给出答案:“咖啡?”
阮绪宁高兴起来:“贺敬珩,你现在很厉害了嘛!像狗一样!”
贺敬珩:“……”
谢谢,不如不夸。
其实不难。
深谙妻子对气味有多挑剔,贺敬珩便把家里洗漱用品的牌子都发给了郑海,让他将系列所有香型都买回来,沐浴液总共只有六款,稍稍花点心思,就能猜对。
兀自勾起唇角,他的吻再一次落下:“那宁宁一会儿是想变成奶酪咖啡,还是巧克力咖啡?”
阮绪宁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
紧接着,便被贺敬珩搂住纤腰、一气呵成扛到了肩上。
这可不比单手抱。
她被迫将自己折出一个弧度,鼻尖几度碰触他紧实的背部,又因为视野受限,更加惴惴不安,连嗓子眼里发出的轻呼都显得底气不足。
只能用拳头拼命捶打他的背,以示反抗。
继而被贺敬珩重重拍了几下屁/股:“乖一点。”
她不敢动了。
乖乖被他从浴室一路扛进卧室。
又乖乖被他丢到柔软的大床上。
贺敬珩探身从床头一侧拖出隐形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好几盒安全套,阮绪宁瞄了一眼:最上方的,盒子上印着奶酪味和巧克力味。
见还有其他香型,她来了点儿精神,一骨碌翻身坐起,继续往下翻找:果不其然,贺敬珩那家伙居然还买到了咖啡味,椰子味,茉莉味……
等等,那个53度酱香味是什么鬼登西?!
阮绪宁瞠目咂舌,脑内刷过一条标红的弹幕:倒是难为了珩贵人,一个个把你们给搜罗起来!
甫一掀眼。
盘膝坐在身边的男人,已然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自己挑。”
第52章
目光交汇的瞬间, 阮绪宁又蔫了下去,红唇轻碰:“今晚又、又要啊……”
贺敬珩动作一顿,如临大敌:这是腻味了?
阮绪宁继续嘟囔:“怪不得你让郑海把这里打扫出来了呢, 还准备了这么多……”
瞥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方盒子。
得出石破天惊的结论:“原来是想把这里当成‘销魂窟’。”
贺敬珩头皮一麻。
在小姑娘额头上不轻不重弹了下,斥道:“什么销魂窟?!”
想到了更适合的标签,他又会心一笑:“……分明是‘温柔乡’。”
阮绪宁揉了揉吃痛的地方:“可是昨晚明明已经……很多次, 这个频率, 唔, 我有点吃不消。”
“哪里吃不消?”
“哪里都吃不消!”
她扑进贺敬珩怀里,撒娇似的拱啊拱:“睡觉吧,睡觉嘛。”
刚吹干的头发变得杂乱,像是一朵蓬松的蒲公英, 漂亮却脆弱, 稍稍用力, 就会碎了,散了。
明明被撩得邪火乱窜, 贺敬珩却心软起来,抬手拉过一旁叠整齐的被褥,将小姑娘包裹好:“行了, 依你。”
接着, 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好好睡一觉,别想闹心的事, 明天正好去你爸妈那儿吃午饭。”
留了一点私心:午饭之前还有半天时间,补上今晚欠下的。
阮绪宁很听话,半真半假地抱起枕头。
她确实很困, 但一想起今晚发生的那些事,又没办法立刻睡着, 迷糊之际,能听见贺敬珩去浴室洗澡的动静;当身边的床垫再次凹陷时,她一翻身,精准无比地滚到丈夫身边。
很好,贺敬珩现在也是咖啡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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