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着的两个人肯定不能是毒贩,要是屋里藏了毒贩,这两位也不能有这么好的兴致。
另一个点点头,表示同意。
年纪最长的那个带头往外走,另外两个紧跟着他一同出去。
出了院门,最年轻的刚想发表一下对刚才事件的看法,却发现年长的同事不走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用力敲大门:“有人在家吗?”
“H??”最年轻的缉毒警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年长的同事飞快解释:“谁说床上的两个不可能是毒贩?!”
另外两人一愣,对啊,刚才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脱光了往床上那么一躺,完全来得及。
不多时,从院子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披着衣服出来打开院门,用当地话问:“你们找谁?”
女人也穿戴整齐,坐在屋里,好奇地打量着进来的三个人。
这对男女都是本地人长相,也是本地口音。
不过,这里离缅甸非常近,两国边民互有通婚,长得一样,口音一样,不能说明什么。
三人还是保持着警惕,认真对每间屋子进行搜查。
在他们看不见的高处,有一支黑色的枪管悄悄伸出来,对着他们的头顶。
年长的警察对这对男女问话,问他们怎么没有听到枪声,他们说以为是隔壁缅甸又打仗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以前村里人还去看看,现在连看都懒得看。
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没有看到陌生人,都说没有。
另外两个人对屋子进行搜查,很快,房间全都搜遍了,最年轻的警察连卧室里那张大床的床底也看了,一无所获。
女人还调侃了一句:“我们的床不结实,下面有人藏着,会被砸死。”
说这话的时候,还向男人飞了个媚眼。
如此直白赤裸的话,把年轻的警察说得不好意思地扭过头。
年长的警察站起身:“感谢你们的配合,打扰了。”
男人满脸堆笑:“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了,还有一个要签字的文件,你们顺便签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本地政府宣传不酗酒的文件,密密麻麻两页纸,要求认真学习阅读之后签字。
本地男人爱喝自酿酒,喝醉了就打架斗殴打老婆,最近上头确实在抓这事,村口也贴了告示通知。
男人当即拿起笔,痛快地就要签字。
“哎,怎么就签了?你看了没有啊?我们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走形势。”年长的警察示意另外两个警察坐下来为他们朗读并逐条解释。
他独自一人往堂屋的二楼走。
在一楼和二楼之间,他停下了脚步,忽然一个纵身,扑进两层之间只有大概只有五十厘米那么高的小格子。
“啪”,从小格子里传出一声枪响,接着,两人扭打着从一层半摔了下来,还纠缠在一起,未分胜负。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认真听讲解的那对男女暴起,各自从腰间亮出枪,对着两人扣下扳机。
其中一个警察胸口挨了一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子弹从最年轻的警察头上擦了过去,他打了一个滚,已到大门边,看见还在地上跟人扭打的年长警察,下意识向他踏出一步,想帮忙。
“出去,叫人!”年长警察百忙之中吐出四个字,阻止了他这种送死行为。
年轻的警察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这里还有,至少三个,都有枪!”
“有钱不赚,要找死,一个月几百块,你玩什么命啊!”那个女人一改方才的温柔妩媚,拿着枪,对准年长警察的脑袋。
“我当警察,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理想!”年长警察怒喝。女人声音温柔:“不是为了钱,是因为钱不够多,妹妹现在就给你一万,放妹妹走好不好?只要今天哥哥高抬贵手,妹妹以后还会按时有孝敬。”
“才一万,你可别小看他了,他可是正编,一个月有一万多呢!”一个女声悠然在女人耳边响起。
女人猛然一惊,抬头看见一个短发女人微笑看着她,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这个女人抓住,强硬的对准自己的眉心,接着,她看见自己的手指正迅速扣下扳机。
“啪!”与她在床上演戏的男人对着李寅寅射出一颗子弹,李寅寅看都不看,徒手一捞,松开手,子弹“丁当”一声落在地上,她歪过头,对着男人一笑,同时,松开女人的手,让尸体自由落下。
男人愣在当场,他从来没想过,印度电影里演的居然成真了。
李寅寅果断对着这个愣住的男人开枪,血花四测。
她转头对着地上还没被完全制住的男人太阳穴踢了一脚,将他踢晕在地。
年长警察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你是什么人?”
“别怕,我是你同事的好朋友,不好意思,没经你同意杀了两个,不过我想有这么一个活口应该够用了。”
李寅寅微笑把枪递给他:“来,你先拿着枪,再开一下,记打偏一点,不然这枪上有我的指纹。”
年长警察震惊地看着她,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好人啊!
李寅寅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年长警察的头发:“噜噜噜,狗狗乖,听话。”
年长警察的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知道?”
赶来支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居然还想继续聊天?!
李寅寅的耐心消失,一把抓住他的手,对着男尸的方向随便开了一枪,鄙视地翻了一个白眼:“浪费时间!”
没等他反应过来,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和两具尸体一个昏倒的人了。
三秒后,大批穿着制服的人冲进来,那个最年轻的警察看见院子里的情况,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一个人干掉了三个!太牛逼了!!!”
村卫生所里,另一队边防战士发现了柔弱的苑雪、可怜的苏灵衣,还有无助的李寅寅。
三人说明了他们是如何众志成城,携手一心,才把那个闯进来的毒贩拍晕。
以及,祭祀完巫阳的村民们回家,发现村里乱七八糟,竟是发生过一场大战。
有边防战士向他们询问村里是否有虎的时候,他们坚定地回答:“当然有,虎是我们的守护神,它变化万千,神出鬼没。”
就……嗯……挺符合今天晚上的情况,不过,这么封建迷信的说法也没法写到报告里,最终,依旧是随便找了个小型食肉动物受刺激的理由。
苏灵衣的刀伤看着挺惨烈,他平生第一次光荣地坐上了有警笛的车去医院。
苑雪年纪太小,笔录写了一页纸:我听到有人来了,我就躲到卫生所,姐姐让我钻到柜子里,别的都不知道了。
李寅寅的剧情也差不多,就多了一个用苏灵衣吸引注意力,她举起砖头砸人脑袋的内容。
那个人甚至都没死,就一个轻度脑震荡。
她很快就出来了。
这会儿,一夜没睡的缉毒警,还不能睡觉,该写报告的写报告,该查新线索的查新线索。
毕队长和年长警察换了便衣,急匆匆向外走,路上遇到同事拿他俩打趣:“资料还没做完呢,你们俩逃不掉的!”
“这可是局长亲自盯的大案!脱了衣服也能把你们抓回来加班。”
“毕队,升职记得请吃饭啊!”
……
毕队长微笑着一一应对:“我们先去吃个饭。”“哎,一会儿还回来呢。”“升什么职啊,就这么点货……”
脚下越发的快了,一出门,他就看见李寅寅背着手看宣传栏,她转过脸:“怎么才出来?”
附近就是分局宿舍楼,毕队长家住三楼,他连上楼、掏钥匙的步骤都省了,一手拉着李寅寅,一手搭着年长警察,瞬间移到房间里。
等不及站稳,他便转身向李寅寅下拜:“属下毕月乌,参见星君大人!”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激动与兴奋:“我一直想找您,但是您当初要我镇守边关,成为国家的第一道防线,我寸步不敢离,生怕有半点闪失,有负您的嘱托,没脸与您相见。”
毕月乌的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他是白虎第五宿,其亮度足可与月争辉,属四大王星之首。
李寅寅一直对他颇为倚重,几乎从不将他留在身边,而是让他单独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
他看李寅寅,就如同最亲的亲人,最敬的尊长。
当年毕月乌姿容极其俊美,号称二十八宿三大美人之一,就因为李寅寅曾对他说过,要他成为国之第一道防线,他放弃了众多更加优渥的条件,毅然选择了西南这片国境线最长,最难守,是非最多的地方。
如今太阳晒黑了他的皮,熏风吹皱了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丁点俊秀少年的痕迹。
见到李寅寅这一刻,他觉得一切都值了,他看着李寅寅的眼睛:“属下,不辱使命!”
“起来吧,在人间不用行这种礼了,让人看见……你看,就傻了……”李寅寅扶着他的双臂,让他起来。
三人坐下,毕月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要洗水果,做饭,被李寅寅拉住,按在桌边坐下:“多年不见,我就想跟你说说话,吃什么不重要。”
毕月乌有千言万语想对李寅寅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说破案的那些事情,只怕太鸡毛蒜皮,星君不爱听,可是说别的,他也没有什么太多可说,这么多年,他的人生全都是破案破案破案。
他终于想起介绍身旁的年长警察:“这是小杜,别看它看起来年纪大,其实,才七岁,在狗里算大,相当于人类四十岁,不过做为人类登记的年龄才二十岁,身手也像二十岁……”
说了几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完全不像过去在李寅寅面前汇报军情时的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好丢脸啊!
他现在激动地连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脑子更是一片混乱,惭愧加激动,让他脸都胀红了。
李寅寅看出他的窘迫,便主动问毕月乌:“这位小杜不是你的星官啊,怎么你们关系这么好呀?”
毕月乌忙回答:“他是我战友的孙子……”
“啊????”李寅寅震惊了:“你说的战友……是……缉毒犬?”
“不是不是,他是我战友孙子养的狗,他家满门忠烈,功德深厚,临走前,他们把它托付给我,我就……那个……”
毕月乌不好意思说下去,毕竟是以权谋私了。
但是李寅寅岂是能让他把话憋回去的人,催逼着他说出来,毕月乌只得从命。
毕月乌上一张脸的战友在80年代的时候牺牲了,警号封存。
后来,他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遗志,也做了缉毒警察,积劳成疾,突发心梗,警号再次封存。
前几年,他的孙子继承了祖父和父亲的警号,就在上个月,他在抓捕毒贩的过程中,牺牲了,警号第三次封存。
由于没有直系亲属,那个警号将会永久封存。
这只七岁的杜宾犬被毕月乌收养,但是它总是会偷偷跑出来,一直趴在公安局的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孙子以前的那个办公室,一有穿制服的人从办公楼出来,它就激动地站起来,然后再沮丧地趴下去。
它不吃也不喝,有人把肉喂到它嘴边,它也不张一下,一天天的憔悴下去。
眼看着杜宾犬要不行了,毕月乌实在受不了,他残忍地告诉杜宾犬:主人是绝对不可能回来了,你要是故意寻死,你主人地下有知,他们也不得安宁。
执拗的杜宾犬根本不相信主人死了,它认定主人只是被坏局长按住加班了而已,它要接主人下班!
一家三代以身殉职,功德无量,早就走加急通道,转世去好人家投胎了,就算毕月乌再有本事,也没办法把它的主人灵魂拉出来劝劝它。
只得骗它说:你主人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那个警号从此无人继承,我正在想办法,让你能化形成人,做他们家的直系亲属,要是你死了,再也没有人开启警号,他们从此就会被人忘记,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真正的死掉了!
杜宾犬相信了,它想当警察。
毕月乌用自己的关系,违规让杜宾犬在建国后化形成人,给他安排了身份,让他进了系统。
杜宾犬如愿成为一名缉毒警,警号第四次重启。
现在,李寅寅终于明白,杜宾犬为什么会对那个女毒贩说:“我当警察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理想。”
它真的是为了理想,它的理想就是继承主人一家三代的遗志。
毕月乌带着李寅寅去了三代人的墓地,这一片墓地很特别,虽然有碑,但是所有的墓碑上都没有一个字,更没有照片。
“为免前来祭拜的亲人被连累,牺牲缉毒警的墓是不立墓碑的。”毕月乌叹息道。
杜宾犬恼怒地咬着牙:“我就说要立!我倒要看看,谁来伏击我!”
毕月乌伸手搭住他的肩膀,拍拍:“你也不想看见他们的墓被人毁坏吧,你又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杜宾犬紧握双拳:那我就把认识他们的毒贩都杀光!”
“说起这个……小于,就是他……”毕月乌拍了拍其中一个墓碑,“他追查的一个案子,好像跟你这几天住的那个庙有关系。”
李寅寅睁大眼睛:“要是他追查的药是开明六巫炼的,那这可就玩大了……不是,开明六巫应该不干这事吧,他们想要钱,自己挖金子就行了啊。”
毕月乌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蘑菇粉,所有吃过蘑菇粉的人,都会幻想自己进入仙境,原来只是一些凡人受到影响,现在已经有灵能者也不受控制了。”
李寅寅试探道:“你说的灵能者……不会姓姜吧……姜真人?”
“姜真人……有他,不止是他。那个庙产登记人叫苑雪,可是她那么胆小,真的是她吗?星君知不知道她有没有跟别人往来?”
李寅寅眨眨眼睛:“那就只有开明六巫的巫履了,说不定开明六巫除了巫阳都有份参加。”
毕月乌摇头:“如果是开明六巫,我应该能感觉到,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想,应该是在开明六巫之上的力量。”
李寅寅明白他的意思了,在人间,开明六巫的力量与二十八宿差不多,在那之上,就不是毕月乌能打得动的范围了。
但是,如果是如此高的力量,为什么要用药控制人类呢?用法术不就行了么?难道也是怕雷劈?
真没用。
干坏事还怕雷劈。
第68章 角木蛟
这次毕月乌带队抓着的是大鱼,里面装的不是草,全是白货,纯度极高。
为了这批大货的安全,他们还舍出了一队人,带着不值钱的草和木头走另一条山路,用来迷惑边防和缉毒。
这里是他们新发现的好路:
大树遮天,无人机巡逻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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