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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知春(双重生)——观渔【完结】

时间:2024-12-14 17:14:16  作者:观渔【完结】
  盛知春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身旁的纸鸢却掩唇偷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随意开口问着:“怎么今日朱雀不在?”
  纸鸢撇了撇嘴:“早便说过,叫她多穿些衣服,她便是从来都不肯听。仗着自己学过几日武,总是穿那么单薄。今早起来便说自己有些头疼,像是受了风寒,我便自作主张让她歇下了。”
  “可请过郎中,抓过药了?”盛知春靠在纸鸢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
  纸鸢点了点头:“是,已经抓过药了,这会子许是已经吃过睡下了。”
  “那便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半晌,方才到了学堂门前。
  纸鸢跳下马车,伸出手将盛知春扶下来。她抬头瞧去,荣华早已抱臂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多时。
  盛知春连忙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郡主妆安,知春来迟了。”
  荣华哼了一声,眼神中似有些欣喜,脸上却仍带着几分傲慢:“你还知道来?”
  她装了一阵便装不下去,见盛知春还站在原地没动,颇有些急切地冲她招手:“你快来,休要在那里磨磨蹭蹭地,你可是不知道,近日你没来,我在这里要无聊死了……”
  盛知春走上台阶,被荣华一把揽住胳膊,拐进学堂。
  纸鸢和绿萼对视一眼,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今日学堂课业不多,魏昭只讲了半页书,便休了堂。
  众位贵女都坐在自己的座位前,唯独少了魏琅谩
  盛知春悄悄挪到荣华身侧,附在她耳边轻声问着:“魏四姑娘今日没来?”
  “她?”荣华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还有脸来?倒是你。”
  荣华手中捏着根草秆,转过身来,抱臂看着她:“她把你吓成那个样子,你竟然还要问她?”
  盛知春苦笑一声,并非她想要问,只是魏昭时不时便看向她这边,让她有些不自在。
  瞧着魏昭又要将目光投向她,盛知春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朝荣华行了一礼:“郡主,我要去更衣,郡主可要一同前去?”
  “真是麻烦!”荣华手上逗着蛐蛐,不耐烦地摆手,“我才不要去,你自己去,莫要扰我!”
  盛知春垂下眼眸,道了声是,从侧门离开学堂。
  她并不是想要更衣,只想找个地方躲开魏昭的视线。
  离着开课还有一段时间,盛知春想了想,独自一人慢慢走至湖边。
  湖中的几条锦鲤依旧活蹦乱跳,似是瞧见岸边来了人,竟争先恐后跃出水面。
  盛知春笑着从地上捡起几片草叶,丢到湖中,锦鲤愈发欢腾起来,湖水中像是炸开了锅。
  她正同锦鲤玩闹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敢一个人来湖边?不长记性。”
  
第26章 登门
  盛知春扭头朝身后看去,顾景琰正到背着手,站在湖边,满脸促狭地瞧着她。
  “小侯爷。”她垂下眼眸,见过礼后,转身便想要离开,却被那人出声叫住。
  “你就这般怕我?”
  顾景琰冷了脸,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她,几乎要将她吞没。
  盛知春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旋即转过身来:“小侯爷说笑了,知春并无此意。”
  顾景琰哼了一声,长腿往前跨了两步,将她笼在自己的身影之中:“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盛知春没说话,仍旧低着头,并不看他。
  气氛霎时间凝滞起来,顾景琰望着她的发顶,拼尽全力才压制住想要抚上去的冲动。
  他捏了捏手指,措辞着开口:“朱雀可还用的惯?”
  “朱雀办事妥帖,对我无有不从。还要多谢小侯爷相赠。”盛知春垂眸望着地面,默默算着时辰。
  她出来的时间不短了,算着应该是要回去继续进学,必须要尽快打发掉眼前这人才是。
  顾景琰点了点头:“近日我便要出发前去北疆,你……”
  北疆?
  盛知春扬起头来,前世顾景琰前去北疆平乱并不是现在,怎的连战事也提前了些?
  面前那人的脸逐渐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令她再次萌生出退意,原本想要问的话,也尽数被她吞入腹中。
  她低下头来,后退两步,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回答:“小侯爷,课业马上就要开始,知春不好去迟了,便先行告退。”
  说罢,她转身便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逐着她。
  顾景琰望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曲起,又松开。
  他缓缓吐出憋在胸间的一口浊气,慢慢眯起眼睛。
  不远处,说要回学堂的盛知春,正站在柳树下言笑晏晏,身旁站着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请来的夫子魏昭。
  顾景琰抬脚想要走过去,却被诸辛出声拦住。
  “小侯爷,官家还在等您。”
  顾景琰咬了咬牙,颈边的青筋竟都爆了出来。
  “多事!”
  他横了诸辛一眼,拔脚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诸辛望了眼盛知春的方向,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跟上。
  这厢盛知春刚刚离开,转角便遇上了魏昭。他四下环顾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盛知春闭了闭眼,今日出门怕是没看黄历,怎么什么人都能叫她遇上。
  她本想悄悄躲开,可魏昭一眼便瞧见了她。
  魏昭松了口气,唇角微微弯起,高声唤道:“盛六姑娘。”
  盛知春无法,只得笑脸相迎:“魏夫子。不知魏夫子何事?若是没旁的要紧事,那知春便先回去了。”
  说罢,她便要走,魏昭赶忙拦住:“盛六姑娘且慢,我……”
  他顿了顿,在盛知春面前站定,俯首行了一礼:“前些时日我家四妹妹对六姑娘颇有冒犯,今日斗胆叫住姑娘,便是想要替她赔个不是。”
  “大可不必!”盛知春想要上前搀起魏昭,又想到男女大防,只得出声劝阻,“魏家姐姐同我只是女孩儿家的玩闹,当日事当日便过了,夫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魏昭自然知道魏琅盟做并不是她口中说的什么“玩闹”,但瞧着盛知春的样子,倒像是并不想再提此事。
  他心下了然,垂下眼眸,点头应道:“盛姑娘说的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盛姑娘独身一人在学堂做着郡主的伴读已是不易,若是今后有事相求,魏某定会竭力相助。”
  盛知春眨了眨眼睛,应了下来:“那,知春便先谢过夫子。”
  她笑起来,宛如一缕清风,飘进魏昭的眼中,令他不免心旌摇曳。
  他则愣在原地,瞧着面前女子明媚的笑靥,一时之间失了神。
  等了良久也没听见魏昭说话,盛知春抬眼望去,那人正盯着她出神。
  她干笑两声,出声提醒:“夫子,若是您没旁的事,那知春便先回去了。我出来的太久,想必郡主在那厢等着急了。”
  “哦,是是是。”魏昭如梦初醒,一张俊脸红到了耳根。
  他连忙后退一步,让出一条路来:“六姑娘先请,我还要去取几本古籍,稍后再回去。”
  盛知春颔首:“知春告辞。”
  魏昭回过礼,良久才直起身子,瞧着盛知春的背影微微发愣。
  细细算来,除去在学堂上,他与她只见过三次,可就这三次,便在他心中留下了个印子,像是一只刚生出的奶猫,用刚刚长出的指甲在他心尖上轻轻挠着,惹得他一阵心痒。
  思及此处,魏昭猛然惊醒。
  女子在世上行事尚且不易,他又如何能够做如此不堪之想!
  他暗骂自己一句,待到瞧不见盛知春的身影,才快步朝着学堂走去。
  许是方才已然替自家妹妹道过歉,盛知春发现自从回来之后,魏昭便一次都没往她这边瞧过,甚至当她看过去时,魏昭也会立刻将头扭向别处,尽量不同她对视。
  盛知春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安安静静待在荣华身边当个摆设,她若是再走神,应该也不会有人刻意提醒。
  她托腮凝望着窗外的梨花,阳光透过窗棂晒在她身上,舒服地让她眯起眼睛。
  荣华瞧见,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小声嘟囔着:“你倒是清闲,今日夫子居然没点你的名!”
  盛知春干笑两声,只好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坐直了身子。
  余下的课业并不多,魏昭只简单留了几篇习字便散了学。
  周围的贵女们都走得差不多,只有盛知春还慢吞吞地整理着书箱。
  荣华瞧着她那磨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慢!还不赶紧走,难道想留在侯府蹭吃蹭喝?我们顾家可养不起你这等闲人!”
  “自是不敢让郡主留饭,只是一想到家中有那些污糟事,知春便不想那么快回去。”盛知春叹了口气,面上带着丝无奈。
  听见这话,荣华瞪大了眼睛,有些兴奋地凑过来问:“什么污糟事,你不妨说与我听一听,也好替你参详参详?”
  “这……”盛知春故作神秘地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为难地闭了嘴,“这等烂槽子的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污涂了郡主的耳朵。”
  “你!”荣华气结,“爱说不说,本郡主还不乐意听了!”
  说罢,她便要拂袖而去,疾走两步,见盛知春并无挽留的意思,又折返回来,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着。
  “哎呀,你便说与我听听嘛,我在这侯府里,哪儿也去不了,又没个人和我说话,整日待着都要无聊死了。”
  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揽住盛知春的胳膊:“你就告诉我嘛,我毕竟也是有个郡主的头衔在身上的,若是当真有人欺负你,我定是能护你周全,这你难道还不信?”
  目的达成,盛知春暗自弯了弯唇角,转过身来看她时,又换上一副犹豫的样子。
  “那,那好吧。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
  她叹了口气:“郡主将我挑作伴读,那是我三生有幸,三姐姐倒没说什么,只是我家二姐姐,嫉妒得很。我前些时日告假,她以为我被郡主厌弃,来我院中好一通嘲讽。昨日夜里郡主将帖子送到我家,听说二姐姐砸了好些东西,我当真是怕极了,不敢回去。”
  “什么!”
  听见这话,荣华勃然大怒。
  她松开盛知春的手臂,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恨铁不成钢地指指点点:“你真是蠢出生天!我只听说盛家三姑娘是个嫡出的,怎的又出来了个二姑娘?同样是庶出女儿,你比她又差多少?竟然如此惧怕,这盛家莫非是她一个庶女当家做主不成!”
  “如此嚣张跋扈,本郡主定要亲眼瞧瞧,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她在盛知春面前站定,抱臂俯视着她:“你且带路,本郡主今日便闯一闯这盛府!”
  “这……”盛知春纠结着,“盛府简陋,怕是郡主不便去这等居所……”
  荣华不耐烦地打断:“你住的了,我便不行?没得瞧不起人!快些带路,今日这盛府我是去定了!”
  说罢,她率先走出院门,朝着盛家的马车走去。
  纸鸢帮着盛知春两下将书箱装好,提在手中略显担忧地问:“姑娘,郡主这般登门拜访,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能有什么岔子?”盛知春语气淡漠,“今日我出门,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郡主去了,不正是为这场戏加个看戏的座儿?”
  她整了整衣袖,冷哼一声:“怕就怕,他们根本没这个胆子下手。”
  盛知春同荣华共乘一辆车舆,一路上皆是在听荣华满脸嫌弃地讥讽。
  不多时到了盛府,中门却未开。
  盛知春愣了一瞬,掀开车帘向外瞧去,中门紧闭,连一个看守的小厮都不曾留。
  “怎么回事?”荣华不耐烦地凑过来,在看到紧闭的大门时,一脸讶然,“什么情况?你们盛府居然平日关门?”
  盛知春有些为难:“郡主,不若我们从侧门……”
  “侧门?”荣华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本郡主从生下来那日起便从未走过侧门!你们小小的御史中丞府上竟然敢让本郡主走侧门?绿萼!”
  她掀开车帘唤来外面候着的绿萼:“去叫门,就说本郡主来瞧瞧自家伴读的住处,让他们速速来迎!”
  “是。”
  绿萼去了片刻,中门便缓缓拉开,盛瓴竟带着方大娘子一同迎了出来。
  盛知春冷笑一声,自己竟是沾了郡主的光,还能让便宜爹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郡主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盛瓴弓着身子行礼,眼神却狠狠地剜了盛知春一眼。
  荣华挑了挑眉:“盛大人似乎对本郡主前来探访一事颇有不满?”
  盛瓴急出了一脑门子汗,连忙否认:“郡主言重了,只是吾女未行通禀,臣有些怠慢郡主了。”
  “无碍,且带路吧,本郡主要去盛知春的院子瞧一瞧。”说着,荣华便要往院中走,却被方大娘子身边的向妈妈拦了下来。
  荣华杏眼圆睁:“你竟敢拦我!”
  方大娘子连连告罪:“郡主恕罪,实是府上有些不方便,不若改日郡主再……”
  “不方便?”荣华不耐烦地打断,“你们盛府的门槛当真是金贵啊!先是平日关中门让本郡主走侧门,现在又派了个不知狗头嘴脸的女使来阻拦本郡主!好啊,今日本郡主不管你府上方不方便,盛府的门本郡主是进定了!”
  
第27章 告发
  这话一出,任谁都不敢再行阻拦,再加上跟在荣华身后的一队侍卫,出入盛府竟如入无人之境。
  “父亲,母亲。”盛知春见过礼,垂眼立在一旁。
  盛瓴厉声问道:“郡主要来,怎不知差人前来送信?”
  “父亲大人莫怪,”盛知春软声道,“女儿方才散了学是要回府的,可郡主突然说要来盛府作客,女儿还未等着人送信便被郡主拉上了车,实在是有心无力。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平日关中门,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哼!你做的好事!”盛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盛府门前便只剩下方大娘子和盛知春站在一处。
  盛知春故作不解,转头问道:“母亲,家中可是出了何事?”
  方大娘子叫向妈妈扶着,神色中露出一丝鄙夷:“你果然是随了你那贱人小娘的狐媚性子,还未曾及笄,便主动去勾引男人。这要是及笄了,那还了得?”
  盛知春晃了下,亏得纸鸢扶住在勉强稳住身形。
  她仰起头来,一张小脸上盈满泪水:“母亲何故如此说,我近日除了学堂,哪里都未曾去过。学堂之上皆是渝州的高门贵女,又何来勾引……勾引男人一说!”
  方大娘子还欲再说,却被不远处的荣华打断。
  “盛知春,你还不过来,杵在那里做什么?”
  盛知春应了一声,委委屈屈地朝方大娘子行了个礼:“母亲,做过的事我认,若是逼我认些没做过的事,我宁愿一条白绫吊死在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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