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看着帝后两人,实在看不出谁身体有异,正欲开口询问,堇澜倒是先开了口,“你们两父子在医术方面颇有造诣,可知道有一种药可以扰人心智,让人爱上自己原本不爱的人?但其他行为又很正常,只忘记了自己和原本爱人之间的一切?”
太医令已经须发皆白,被堇澜这么一问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皱眉想了想,“老臣才疏学浅,从未听闻过有这种奇怪神奇的药。”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吗?能随心控制爱或不爱?那他还真想研究研究。
人都是感情动物,如果一个人的感情都可以被人控制,那他还是他吗?
太医令不理解,但对这个人十分好奇,又不好意思问堇澜是谁突然变成这样?
方便给他解剖一下吗?
司云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也没有见过有这种毒药或者秘术。
不过他之前研究贺舒体内蛊毒时,阅读了非常多关于蛊虫的书籍,倒是有一种蛊虫可以制造这种效果。
思及此,司云川恭敬朝堇澜行礼,“回陛下,微臣或许知道此物,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南夏有一种情蛊,情蛊双生,下蛊者吃下母蛊,再将公蛊给指定一人服下,那人便会爱上下蛊之人。”
堇澜闻言,眼眸一亮,司云川所说,跟堇熙的情况非常相似,说不定他就是被项宁语下了情蛊,“你可知道解法?”
“这,”司云川并不知道,他当时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并不记得古籍上是否有写明情蛊的解法,“回陛下,微臣不知。”
第198章 嫉妒
“陛下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回去再查阅一下那本古籍上是否有写。”
堇澜点点头,示意两人退下,特意叮嘱司云川一旦有了消息即刻报给他。
好歹也算有了一点眉头,不像是无头苍蝇那般。
堇澜跟楚墨瑶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着,如果真的是情蛊,那项宁语还真是费劲了心思,过去的这一年,她大概就是去了南夏。
那她是通过什么换取情蛊的呢?
是否会影响到北境的安全?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项宁语贵为大长公主嫡女,身份尊贵,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为什么偏偏缠着堇熙?”
楚墨瑶无法理解她,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对方不喜欢她,她的傲骨绝不允许她继续纠缠。
堇澜叹了口气,项宁语从小被宠爱长大,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唯独她心悦的堇熙不爱她,所以她钻了牛角尖。
如果堇熙有一天想起了一切,他会怎么对项宁语不得而知,反正跟公主府的情分是彻底断了。
何必呢?
或许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堇澜哄下楚墨瑶,楚墨瑶也不再想着要杀去北境,两人又去看了还在熟睡的儿子。
昭慕奶香奶香的,堇澜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爱不释手,抱着亲了又亲。
娇妻麟儿在怀,大权在握,堇澜如今已经是人生赢家。
北境。
这两日堇湛总唤贺舒来他院中对弈,希望她心情能好一点。
虽然贺舒不说,但她眼底的颓然荒芜他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品茗对弈,堇湛也不把贺舒当外人,偶尔跟她商谈一下北境要务。
贺舒心思灵敏,经常能给堇湛提出一些意见,堇湛收获颇多,对贺舒越发赞赏。
若是堇熙错过贺舒,就自己哭去吧。
堇熙偶尔来二哥院中寻他,总是撞见贺舒。
他看着两人坐在窗下对弈,偶尔说上两句话,神色平淡温柔,唇边都是温软的笑意。
院中的海棠花在微风中摇曳,堇熙觉得心底不太舒服,又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
他怎么好像,曾经也见过这一面?
二哥跟贺舒在聊什么?
二哥竟然对贺舒笑得那么开心?
贺舒不是他的王妃吗?为什么天天跟二哥待在一起?
一股醋意从胸口悄然蔓延,堇熙的心又酸又涨。
原本要跟二哥商谈的军务被他彻底忘在脑后,堇熙转身离开。
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海棠花期已过,他立于廊下看着二哥跟贺舒对弈。
两人言笑晏晏,他吃醋,他嫉妒。
他跟贺舒生闷气,贺舒追上来哄他,还亲他。
他要求贺舒等等他,不要爱上别人,模样好不可怜。
他梦见他搂着贺舒亲吻,两人明明是恩爱至极的模样。
堇熙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从床上坐起来,他怎么会在梦里亲贺舒?
他缓缓伸手抚上自己的唇,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他迅速放下手,有些恼怒,自己在做什么!
他怎么会梦到贺舒?这也太奇怪了。
他怎么会吃贺舒的醋?
他明明心仪项宁语!
贺舒到底会什么妖法?!
回想起梦里自己跟贺舒唇齿相接,梦里的他明明享受的很。
巴不得贺舒多亲他一会儿。
堇熙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项宁语。
一夜无梦,堇熙睁眼直到天明,他重新换上一件衣裳。
目光触及到桌案上的白玉兰香囊,他已经不记得这个香囊是怎么来的,但他总觉得自己必须要带上这个香囊才算完整。
真的好奇怪,他的脑子跟心,好像不互通。
他是不是生病了?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项宁语一大早便来寻堇熙,希望堇熙可以陪她出门郊游。
堇熙没有拒绝项宁语,两人拿着风筝出门。
他虽然陪在项宁语身边,但频频走神,项宁语唤了堇熙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项宁语眸底一片暗色,面上还是温柔小意的模样。
不行,她必须要更近一步!
两人在外玩了一日,堇熙没有一点兴致,脑子里满是贺舒的一颦一笑,他真的快要疯了。
堇熙将将沐浴完后,在偏房顶着烛火看书,长衫垂立,没有扣腰封,香囊也被端正的放在一旁。
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项宁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表哥,你在吗?”
堇熙抬眸,看了自己一眼,整理好衣衫,将腰封扣上,这才去开门,“阿语,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项宁语身上披着长长的斗篷,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壶梨花酿跟两个酒杯。
她害羞一笑,“表哥,我今日寻得一壶佳酿,特意送来给表哥尝尝。”
堇熙微微侧过身子,让开半步,“进来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项宁语进入偏房,将梨花酿斟满酒杯,递给堇熙,“表哥,你试一试。”
堇熙伸手接过,却没喝,他和项宁语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她深夜来寻他,总归是对她名声不好的,“阿语,酒先放这,太晚了,你先回房休息。”
项宁语心中暗骂了声,他从前跟贺舒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没说过什么天色晚了要赶贺舒离开。
他从来都是缠着贺舒,舍不得分离一刻。
难道即使身中情蛊,爱与不爱还是如此明显吗?
她不信!
今夜,她一定要得到堇熙。
项宁语的表情十分委屈,“我知道了,表哥你先尝一口嘛,你尝一口我就回去。”
堇熙无奈一笑,也不疑有他,将杯中梨花酿一饮而尽,称赞项宁语,“这酒选的好,浓香醇厚,有年头了,阿语有眼光。”
“表哥谬赞了。”项宁语一步一步靠近堇熙,接过空酒杯放下,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
披风下的她薄纱覆身,白皙的胸脯和锁骨近在眼前,水红色的肚兜清晰可见。
堇熙迅速移开眼眸,刚下腹的梨花酿在血液里迅速发散,情药顺着他的血脉传遍四肢百骸。
他浑身灼热,呼吸粗重,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阿语,你,你给我下药?”
第199章 底线
堇熙有些不敢置信,阿语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项宁语神色娇媚,双手抱住堇熙精壮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表哥,我愿意......”
话还没说完,堇熙迅速挣脱开她,目光一分都不愿意落在她身上,“阿语,你喝多了,今晚在这里休息吧,我去二哥那里睡。”
他伸手拉开房门,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堇熙将项宁语留在偏房,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项宁语想追,奈何身上的薄纱实在无法穿出门。
等她捡起地上的披风,堇熙已经不见了身影。
夜风里只隐隐绰绰地听见她凄惨又无措地一声,“表哥!”
项宁语跪坐在地上,眼眶里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堇熙即使中了情药,也不愿意碰她吗?
为什么?
表哥如今不是深爱她吗!
堇熙步伐凌乱地离开,情药使得他脑子越发迷糊混乱,他的脸色通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堇瑛的院子走去。
当堇熙推开贺舒房门时,贺舒正背对着门站在床边打算换亵衣,衣裳已经褪到腰间。
白皙的肌肤和细细地肚兜带子暴露在堇熙眼前,堇熙呼吸一滞。
贺舒听见有人推门,迅速拢好衣裳,微微侧头,见是堇熙,微有薄怒,“你做什么!不会敲门吗!”
这个时候,他不陪着他的项宁语,来找她做什么?
堇熙眼尾猩红一片,脑子里全是贺舒白皙的肌肤,他反手将门关上,脚步不受控制的朝贺舒靠近。
贺舒察觉不对,将将转过身来,却被堇熙一把扑倒在床。
堇熙灼热地呼吸打在她耳畔,她察觉到堇熙不对劲的体温,“项宁语给你下药了?”
他根本听不清贺舒在说什么,鼻尖都是属于她的馨香,这他越发难耐。
伸手拉开贺舒的衣裳,却被贺舒死死扣住手腕。
他的唇毫无章法地落在贺舒耳畔跟脖颈上,贺舒肌肤迅速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贺舒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是悲?
他被人下药还能守住底线来寻她,但却是被下了药才来寻她。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堇熙有些恼怒,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不让他碰她!
贺舒冷下心肠,解开堇熙的腰封,堇熙眸光里满是期待,却在下一秒两只手都被腰封束缚住。
堇熙:???
这是什么意思?
贺舒翻身而起......
堇熙只觉难耐,弓起身子紧绷着背想亲她,贺舒微微偏头躲开,咬牙切齿,“别动。”
贺舒无法放任堇熙就这样离开,但她也不愿意与他心意相通,只能替他解决。
半个时辰后...
堇熙清醒过来,看着正居高临下睨着他的贺舒,耳根充血。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来找贺舒?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看着贺舒有些凌乱的衣裳,堇熙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他明明很讨厌贺舒的,为什么总是会被她吸引目光?
贺舒翻身下床,背对堇熙清理自己的手。
堇熙看着自己还被束缚的双手有些羞耻,又不知如何开口让贺舒放了他,脸颊红了个透。
贺舒将自己的手清理干净,转过头来,堇熙刚好将手腕凑到唇边,想要咬开腰封,见贺舒看来,他动作一顿,迅速垂手挡住关键部位。
贺舒冷笑一声,伸手解开他的腰封,语气冷漠,“滚。”
说罢她不再理会堇熙,拢好自己的衣裳转身离开房间。
堇熙看着贺舒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讪讪的闭了嘴。
贺舒去跟蒋明珠挤了一夜,蒋明珠困顿不已,连眼睛都没睁,只搂着贺舒轻轻拍着贺舒的背哄她入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项宁语像是没有给堇熙下过药一般,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依旧每天缠着他,不是出城跑马就是城中游玩。
但是项宁语发现,堇熙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几次下意识开口唤她贺四。
项宁语又恼又怒,对贺舒的嫉妒快要冲破天际。
凭什么!凭什么!
明明表哥已经不记得她了!为什么还会念着她!
明明那个人跟她说情蛊很管用的!
她孤注一掷,绝不允许贺舒从她身边再一次将堇熙夺走。
这一日,项宁语终是来到堇瑛的小院寻找贺舒。
琴雪跟书雅拦着她,根本不放她进去,项宁语也不生气,嘲讽的看向两人,“你们还是去通传一声吧,我觉得贺舒会想见我。”
琴雪有些恼怒,想要动手打她,项宁语微微躲开了些,在堇熙面前柔弱的模样消失不见,食指指着琴雪高高扬起的手,“诶,别冲动哦,不然表哥一定会砍了你的手,不信你试试!”
琴雪一听她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书雅眼疾手快拦住她,“琴雪别冲动。”
如果琴雪动手打了项宁语,堇熙一定会把责任全部怪在贺舒身上。
房门在此刻缓缓打开,贺舒一身双蝶流云千水裙立于门后,裙摆层层叠叠,灵动至极。
“琴雪,过来。”
贺舒的话犹如一针镇定剂,琴雪瞬间冷静下来,狠狠剜了项宁语一眼,跟书雅退到贺舒身边。
贺舒缓步走下台阶,平淡无波的看向项宁语,“什么事?”
项宁语挑了挑眉,眉宇间尽是得意,她如今总算在贺舒面前扬眉吐气。
可惜没看到贺舒崩溃的画面,看来贺舒也不是那么爱表哥嘛。
她根本不配!
“聊聊吧。”项宁语示意贺舒去花园里走走,贺舒没有说话,抬腿往外走去,琴雪跟书雅想跟上,被贺舒挥手止住。
她对上项宁语,十个项宁语绑着一起上都打不过她,贺舒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两人一前一后在花园中漫步,项宁语率先沉不住气。
“贺舒,如今表哥只爱我,你是不是该自请下堂?你怎么还好意思继续霸占宸王妃的位置?自己离开,留下最后的体面,免得被休出丑丢人!”
第200章 失望
贺舒闻言,嗤笑一声,转身回头去看项宁语,微微朝她靠近了些,“就你?用些腌臜手段,也敢说盛光只爱你?谁给你的勇气?”
若是项宁语光明正大和她争,贺舒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盛光变成这样,但若有一日他想起来,他最恨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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