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就有点无聊,所以想找找电影看。”时邬说着抬起眼,放下手机,从他手里拿了片薯片过来吃:“感觉自己作息一时有点调过来,不到一点钟睡不着。”
程今洲点了头,把手上那包薯片放到两人茶几中间:“没事,我也有点,不着急,你慢慢找。”
时邬“嗯”一声。
她扫着五花八门的博主推荐,边吃着薯片,好几分钟后,才在一个粉丝基数挺大的影评人那扒到一部,结果又遇到了新问题,把手上的app登录页面给他看,问得挺真诚的:“你有会员吗?”
“会员?”
程今洲看着她,闻言仰躺在沙发上笑得肩膀都一颤一颤,直到靠在那笑了好一会儿才正经起来,微偏着脑袋,朝时邬招了招手,“什么APP?给你现充一个是不是也能用?”
“嗯,就美剧的那个。”时邬把手机给他递过去给他看,又叹声气:“但比一般的影视播放器要贵十几块钱,就看这一部,还是借一借划算点。”
“嗯,是贵了点。”程今洲说着又没忍住笑,接过她的手机时,嘴角还翘着,坐那儿附和地说。
直到成功地购买完会员,电影这才顺利地被投了上去,程今洲把手机还给时邬,另一手抬手,往身后的开关那里轻按过去,“啪”一声关掉客厅的灯。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霎时被电视屏上投过来的光线填合,朦朦胧胧的,但电视机的色彩不算清晰,在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画质也不高的模样,即使是再外表崭新,但肯定也多少存着点什么毛病才会弄到二手市场里,时邬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毛病。
“你看过这部吗?”时邬从茶几上的包装袋里抽出片薯片,咬了口:“好像挺有创意的,探险片,还拿了个什么奖。”
“没。”程今洲回,说着抬眸望了眼电视机旁边被百叶帘遮挡的窄窗,似乎听见了外面又重新响起雨点声。
时邬挑的这部电影算是个爱情探险片,但是个悲剧,绝境状况下对一个队伍的人性考验,不管是画面上的电影美学还是剧情反转再反转,都算得上是神来之笔,时邬看着这个看得她这个轻微近视眼有点眼花的画质,可惜地想着等回去了她一定得二刷一遍,不然对不起程今洲这三十五块的会员钱。
电影一共一百零几分钟,中规中矩的影片时间,等到看到最后一个主角在极端的天气和生存条件下,依旧顺利地给爱人找到干净的食物和水,甚至那应该是在现代文明社会城市里才会有的食物,而刚被队伍内一个医生判了活不过今晚死刑的爱人奇迹般地又有了些好转迹象的时候,程今洲就猜到了,最后影片结尾的切入点应该是还会重新拉回到这个场景。
是幻想。
后面的整整四十多分钟一直到他们重新回到以前生活的家里,朝好友炫耀这次的探险经历,再到老年迟暮儿孙满堂由孙子的口吻将这个故事讲述给别人,都是男主人公在这个极端环境下走向死亡前的幻想。
“你不看了吗?”时邬回过头,看着程今洲朝卧室内的卫生间走:“还有半小时才结束。”
“不是。”程今洲回她:“我先洗个手。刚吃完薯片,没洗不太舒服。”
时邬“噢”了声,看了眼前头的电视机,又往身后的卧室内看了眼:“看影评说这是个悲剧,我感觉我猜出来点结尾了,你想不想听?”
程今洲低头站在洗手台前,正打开水龙头,闷闷笑了声,回着:“不想听,留点神秘感给我。”
“那也行。”
洗手不过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直到程今洲身上溅着两滴水的重新回来,时邬有点无聊地拿着遥控器似乎想快进,但又考虑到程今洲的观影感受,只把声音调大了两度,随后觉得吵耳朵,又调了回来。
而程今洲弯腰坐在那,没管时邬是想做什么,只从茶几面上拿了罐饮料过来,罐身被清晰分明的骨节握着,食指扣着拉环,轻微“啪嘶——”一声,单手开了那罐雪碧。
时邬瞄着他的动作,看着程今洲抬起下巴喝了两口,尖尖的凸起的喉结也冷淡地随之滚动两下。
她觉得程今洲应该对这个电影兴趣不大,不然就该像是卫格桦看火影似的,憋着不上厕所也得先把这集看完,于是她盯着程今洲侧面的下巴颏和头顶柔软的被光线淡淡扫着的短发,尝试地喊了他一声,“程今洲。”
“嗯?”程今洲视线瞄向她,在没等到她开口停顿的那一秒,他下意识地晃了晃手里的饮料:“你也要?”
时邬盯着他握着瓶身的手背,昏暗环境下,皮肤上凸着些淡青色的筋络,禁欲似的,但长在他身上偏偏又很性感。她顺着他的话点了头,但依旧还是开口:“我其实是想问你,你还想接吻吗?”
......
程今洲拿过茶几面上的另一罐汽水,重复上一次同样开汽水的动作,勾着唇笑,拿乔:“有瘾啊你?”
“不是。”时邬看着他将新打开的雪碧推到了自己面前,边思考着边说:“在影院那会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觉得在感觉上可能不太一样。”
程今洲笑一声:“那上午是什么感觉?”
默了几秒钟,时邬挺认真地想了想,如实道:“有点兴奋,但不太好意思。”
外头应该是又下起了一场雨,电视机上播放的电影是英语原声,配着译文字幕,但时邬的英语远远还没到不看翻译就能听懂电影原声的地步,于是在她搂上程今洲的脖子,和他在那张双人的短沙发上接上吻的时候,她就一点也顾不上身后的电影结局了。
时邬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也说不上来哪儿奇怪,似乎是面临高考结束,她应该继续有一样事情充实自己的生活,比如和程今洲谈恋爱。
“走什么神?”程今洲勾着唇笑说,嗓音低低带点哑意地落到人心上。
时邬那会也正瞧着他,看着他清晰分明的眉眼,正半跪在他身上,因为穿的是裙子,不那么方便,程今洲只怕她栽下去似的,虚虚搂着她的腰。时邬觉得他有点蛊人,雨夜也有些迷人。
她闭上眼,又重新亲上去,落在她唇角的吻也细细密密。
程今洲就那样半抱着她,屋里的冷气打得有些低,在窗外和移门外噼里啪啦愈演愈烈的雨声下就更显得有些冷意,但仿若未觉的,两具同样蓬勃火热的身体靠在一起,就冲散了这股感觉。
他仰躺在沙发上,手放在时邬的腰后,喉结随着接吻的动作在昏昧的光线下滚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邬离得他更近了几分,两只纤细的胳膊都放在他肩头,似乎是要攀着他,因为身高的原因,时邬只能在沙发上跪着才能亲到他,而后在她又贴近了他几分后,程今洲不动声色地往后避了避。
......
接吻的动作稍停了下来,但两人的距离并没有因此拉开,依旧是鼻息缠绕,时邬心口起伏的心跳有些快,她尝试地睁开眼,在昏暗的光影里视线朦胧地垂下眼看他,肩头的发丝也落到他的颈旁,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都剧烈。
她的嗓子也有些发干,但还是尝试着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生理反应?”
“......”
静默中,程今洲视线稍稍挪到一旁的老式摆钟上,随后才扯了扯唇,有点无奈地笑了声,“非得问这么明白?”
“嗯。”时邬声音很轻,睫毛垂着眨动了两下,似乎也轻轻柔柔地扫在他的眉眼上方:“没关系的。”
程今洲静静听着她说话,唇角留着些似有若无的弧度,直到时邬抓着沙发皮的指甲没忍住抠了抠,喉咙也咽了下,才继续说出口:“生理反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不用避着我,我不介意的。”
“嗯。”半晌,程今洲笑了声,视线还落在别处,嗓子还是沙沙哑哑的,声音也慢:“女朋友这么好。”
“嗯。”时邬还正走神想着,也顺着他同样地嗯了声,随后才低声道:“每个人都会有生理反应的。”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也会有。”
时邬垂着睫毛,感觉自己抠沙发的动作似乎更深了点,心跳也快得要死一样:“你,你想不想碰一下?”
......
第52章 052
随着时邬的那一句话轻声落地, 朦胧昏昧的光影依旧拢在这一处的角落,电影里大雪呼啸的寒风声和窗外噼里啪啦敲打不停的雨滴此时都像是什么催发剂,撩拨着人心头的情绪, 而程今洲的视线依旧落在别处, 右手搭在她的腰后, 叫人眩目的光晕从身后投过来落在他眉眼间,只睫毛扑簌簌地动了下。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很难说对时邬的感觉, 从小认识了这么多年, 还是每时每刻都能吸引到他, 在学校时,就偶然听到李夏妮提到的她对于时邬的想法,宝藏。
而程今洲恰恰也有那么一部分感同身受,只是两人明明认识得最早, 他却没法说自己第一个发现宝藏的人, 因为不同时期的时邬, 就好像是不同的宝藏,可以挖掘发现, 却没法私藏。
沉默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长到时邬觉得另一只跪在沙发上担着劲的膝盖有些酸痛感, 想着是不是就要这么尴尬地揭过去时,才忽地听到程今洲笑了声,鲜少带了点混球意思地问了句:“碰哪儿啊?”
“......”
时邬依旧还是半趴在他身上的姿势, 闻言垂着眼,因为太过紧张, 呼吸也乱得不成章法, 她喉咙忍不住咽了咽,手撑在他的脖子旁, 垂眼看着他清劲的手臂和肩颈线,好像是没预料到他会接着继续明白地问下一句,比如正常情况或许会直接点头或者摇头,于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好。
“我不是觉得生理反应这事有什么。”见她好似不知道怎么回答,程今洲喉结滚动了先,先淡着声说自己的:“我是不想让你多想。”
也没谈几天,更何况在时邬那,接受和知道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不久前的事情。
他继续着道:“这种本能的反应我的确是控制不了,但其他的,可以。”
甚至于如果她不想,没考虑下一步,他可以一直可以。
雨似乎在窗外越下越大,时邬垂着眼静静地听,一个吻,亲得她这会儿还心口发着烫,似乎听着他的话,更烫了些,她“嗯”了声,点头,随即半晌后,才试探着开口:“那你有好奇过吗?这种。”
就好像在实验室那一次,第一次感觉到程今洲有生理反应时,好像才确切地明白过来,他们的确是已经跨入了成长的另一个阶段,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是一种,大家都有的现象。
再之后就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幼年时不小心把程今洲看光了的那次,好像,它们也不太一样,甚至于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再把他看光一次的想法,好来确定自己心里的模糊感觉。
程今洲没忍住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倒也坦荡:“我就算说没,你信?”
毕竟他看起来心理还是生理,应该都发育得挺正常的。
时邬也果然地摇了摇头。
随后,又过了几秒钟,可能是因为一直盘旋在脑中的想法,时邬的心跳依旧忐忑,她还是半趴在他身上的样子,说话聊着天也不过只隔着几厘米,垂着眼就能看见程今洲挑着轻微弧度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些接吻留下的水光痕迹,他的唇形漂亮,身上的气息也干干净净,在雨气晃荡冲撞的夜晚里只多瞥上一眼,就好像暧昧胶黏地要能拉丝。
“那,那你,要不要碰一下?”时邬喉咙动了动,就这么带些紧张地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聊完上面的,现在从“想”变成了“要”。
就好像反正都已经问出口了,那就应该问到底着,不然就这么假装无事发生,等这股子暧昧劲一过去,明早再一眼神清澈地对上眼,要多尴尬啊。
而程今洲似乎点抓的有点偏,只好笑地笑了声,重复了遍:“一下?”
“.......”时邬被问得脸颊发烫,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太对劲,就好像在讨论是要怎么对她的步骤一样,脸更红:“不是,你不要就这么揪我说的字眼。”
“哦,听着弄得像是研究什么医学似的。”程今洲嘴角的笑意加深,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忽地叹了声气:“我要是说不要,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尴尬?”
闻言好似没预料到般的,时邬怔愣地从他的唇上抬起眼,正对上他的视线,而后还没等他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出什么答案,就感觉到自己后脑勺被人用手掌忽地大力扣住,唇也一瞬间被吻上,强势的,浪漫的,柔软的,潮湿的,气息纠缠,直到亲吻中被抱着翻了个身天旋地转,时邬手上一瞬间脱离了沙发的支撑变得没安全感,于是下意识攥紧了程今洲T恤的领口,换到她被压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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