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关禾笑了,“姜晴诗,你当我傻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裴志兴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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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为什么要给姜晴诗留联系方式?那女人可不是什么无脑傻白甜。”
保姆车上,经纪人忍不住频频回头,20出头还未褪去少年感的年轻顶流靠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富婆诶,勾搭一下,说不定被包养了,就不用努力了。”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珍惜一下羽毛吧,以你现在的知名度根本不缺资源,别把大好前程给败坏了。而且,你要真想被包养,我劝你换个人选。”
“怎么?姜总不好吗?长得漂亮,性格可爱,跟了她我也不亏。”
经纪人冷哼一声,“那你大可试试,她之前确实包养过小明星。”
“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猜那个小明星现在在干什么?”
乌诚撩起眼皮,深深看过去,“在干什么?”
“夜店当脱衣舞男。”
“被弃了?没资源?”
“差不多吧,反正,姜晴诗这人,很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点。”
乌诚露出两个梨涡,天真可人,“那她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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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声人还没抵达港城,就让高涵订了前往西北的机票。
当晚回到私宅,裴之声痛痛快快地去泳池游了一个钟头,探出头,就看见蹲在泳池边的一个人影。
“好久不见了阿声。”
裴之声撑着边缘上岸,浑身肌肉紧实,男人上手直接拍了拍他的胸膛,“小子,练得不错,看来这些年没荒废过。”
裴之声沉着脸抚开裴泽辰的手,“有事说事。”
“脾气还是这么臭。”裴泽辰想起那位远在西北,让裴之声念念不忘的女子,“你这样怎么把人家追回来?”
“她怎么样?”
“除了那次意外车祸,一切都很好。”
“车祸真没查出来?”
“反正我尽力了,感觉就是意外。”
“没那么多巧合跟意外。”裴之声擦了擦头发的水,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查不出,那只能说背后的人藏得太深了。”
“我看你就是担心得太过。”裴泽辰坐在沙滩躺椅上,“人家姑娘过得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家卷进裴家这些破事,现在有的你操心了。”
佣人端来两杯调好的酒,裴之声取走一杯,递给裴泽辰,“舍不得她被连累,又不甘心放她走,这种感受,我以为你会明白。”
“明白啊,我怎么不明白。”裴泽辰接过酒,抿了口,神色怅然,“就是太明白了,所以不想看你重蹈覆辙。”
“看别人的事都是哲学家,轮到自己就都成了傻子。”
裴泽辰轻笑,“说的对,听说了你的事,确实又疯又傻。”
裴之声睨他一眼,“你这把年纪,要再不找个伴儿,老了别指望我去养老院看你。”
“怎么说话呢。”裴泽辰笑骂道,“老子这不正值壮年嘛,不过要真跟你切磋一番,我应该是打不过你了。”
裴泽辰从小在武术馆长大,原本是裴家旁系最有能力的继承人,却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了事业,后来那个女人也死了,裴泽辰玩物丧志了好些年,被裴汶永招过来,教裴之声练功夫。
裴泽辰也知道裴之声19岁在西北遇害的事,跟着他去国外,尽心尽力教他武术。
第一次跟裴之声见面,裴泽辰一言不发,直接试了他的身手。
裴之声自己多多少少也练过一些,但在裴泽辰这种专业武术大师面前,那都是些三脚猫功夫。
后来,在裴泽辰的拉练下,旧伤好了又添新伤,他的功夫突飞猛进,也多亏了裴泽辰,否则,回国后的那些“意外”,裴之声还不一定能平安度过。
“哦对了,你那位,身手还不错。”
裴之声差点呛着,“你说如烟?”
“嗯哼。”裴泽辰挑眉,“你这反应,看来还不清楚?”
“我知道她学了些防身术,身手,应该谈不上。”
“我跟了她这么些天,看到她徒手收拾过好几个成年男人,有医闹的、有揩油的,哦对了,还有个喝醉酒的伪娘,阳城怎么治安这么差,还让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来整顿。”
裴之声忽然揪住他的衣领,“什么意思?你就在旁边看着?”
“心疼了?”裴泽辰不慌不忙地把手机抛给他,“我还录了几段视频,欣赏一下你未来夫人的身手,免得以后不懂事,惹你夫人生气。”
裴之声接过手机,狐疑地点开其中一段视频。
视频很短,不过十秒钟,裴泽辰当时大概是在奔跑,画面很抖,但依稀能看到季如烟从一个医闹者手中夺过了一把水果刀,争执中,手臂还被划了一道。
裴之声心口猛地一跳,一字一顿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都很好?”
“啊。”裴泽辰说,“她只受了点小伤,放心吧,那人也被关进局子里了。”
“她流血了,这么多血?你瞎了吗?这是小伤?!”
“……呃,真的不严重,很浅的一道,我再慢点赶过去伤口就愈合了。”
裴之声把毛巾顺手丢到他头上,带着满腔怒气走了。
“你去哪?”
“赶飞机,去西北。”
裴泽辰气笑了,“神经病。”
第51章 情动
裴之声间歇性发神经, 裴泽辰也见怪不怪了。
这个时间点,哪还有飞往阳城的机票。
裴之声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双手搭在二楼阳台栏杆上, 查了半晌,都没找到合适的航班。
裴泽辰在楼下叫他, “喂, 几岁了, 还吃糖呢?有烟吗,哥的烟抽完了。”
“戒了。”裴之声看也不看他。
“哟,你小子还真是。”裴泽辰叉着腰, 去找佣人买烟。
趁现在的清净时刻,裴之声试着给季如烟拨了FaceTime, 没办法,谁让两人还没有加微信, 就跟较劲似的, 你不主动我也不主动。
晚上九点, 她应该还没睡。最近几天两人都会或多或少发一两条短信,保持联系。所以这个视频通话,她应该会接的。裴之声心想。
手机震了下。
他低头一看,很好,被拒接了。
裴泽辰如愿抽上了他最爱的万宝路,敲响了裴之声的房门,“干什么呢, 事儿还没跟你聊完就缩屋子里了?”
屋子里没人应,裴泽辰起了疑心, 贴着门上听了会儿,没多久就听到一句宠溺的“你准备睡了吗”, 激得他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咦~啧啧啧。”裴泽辰咬着烟嘴走远了,“小情侣聊天,还是不听为妙。”
裴之声给季如烟打FaceTime的时候,她还在洗澡,套上睡衣后,才给裴之声回拨过去。
画面里,男人头发湿润着,被薅成了湿发背头,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浴袍。
“你也刚洗完澡?”季如烟问道。
“还没,刚才游泳去了。”
“不冷吗?”
“不冷,港城还没正式入冬。”
裴之声视线上下左右地挪动。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手。”
他在找她身上的伤口。
“手怎么了?”季如烟懵懵地展开十根手指,匀称纤长。
裴之声若有所思,“手指,有点空。”
“什么?”
“没什么。”
季如烟穿睡衣不习惯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裴之声忽然瞥见她右肩膀有一点深红色的印记,“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脖子?”季如烟对着镜子稍稍扯开领口,只有半个肩膀露在视频里,裴之声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况。
“你说拔罐痕迹吗?”季如烟将领口拢好。
“拔罐?”裴之声问,“痛吗?”
“有一点。”季如烟说,“就是趁着现在衣服穿得比较多才去拔的,夏天的话,痕迹都遮不住。”
“拔罐拔哪儿?后背?”
“嗯,后背,小腹,腿,都可以。”
季如烟说完,对面不作声了。
她抹完面霜看向镜头,男人的目光紧紧锁住视频里的她,眸色深深,看不透彻。
“裴之声,你……”
裴之声被她的声音拉回已经飞远的神智,“嗯?”
“没什么。”
季如烟喝了口温水,她念旧,杯子还是多年前手工做的陶瓷小熊,裴之声认得这杯子,他亲手做的,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女子扬起的脖颈修长白皙,裴之声微微眯眼,抿了抿唇,忽然也觉得口干舌燥,再次开口,嗓音都低了些,“杯子,还在用。”
“用习惯了。”
“改天再重新给你做一个。”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做杯子?”
“总会有时间的。”
见季如烟打开日记本,裴之声脱口而出,“今天的日记里,会有我吗?”
“没有。”
“那就是有。”裴之声笑得无赖。
季如烟没理他,稍微倾身,越过手机去拿笔筒,领口敞得并不大,但眼看着那白皙锁骨离镜头越来越近,裴之声喉结滚动,瞥开视线。
“我周末来阳城。”他说。
“来干什么?”
“看你。”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还没有。”裴之声说,“但影响不大。”
季如烟手持彩笔在日记本上涂涂画画,偶尔抬眼,见裴之声的浴袍越敞越大,提醒道:“你衣服能不能穿好?”
裴之声咳了咳,“我热。”
“……”
说完,他干脆起身,解开浴袍前面的结,准备换睡衣。
“卧槽咁劲爆?!”
阳台外面传来个粗犷浮夸的男声,裴之声回头一看,脱口而出,“你个脑冇嘢啊裴泽辰?你从哪翻上来的?”
季如烟被这动静吓一跳。
裴之声对着手机哄了哄,“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睡,晚安。”
“啊?”季如烟愣了愣,“晚、晚安。”
挂断视频通话,裴之声脸色阴沉得可怕,裴泽辰呵呵直笑,“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小情侣约会了。”
“翻墙翻上瘾了?”
“这不有要紧事么。”
裴之声翘着二郎腿,冷冷道:“怎么,世界末日了?”
“你爸那边,下病危通知了,你不去看看?”
“他的病危通知都下过无数次了。”裴之声不为所动,“不就是在催我过去?”
“你一看你就干不过裴志兴,人家天天守在病床前,遗产不给他给谁?你跟裴关禾俩人,一个赛一个不省心。”
“怪得了谁?裴汶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妻子儿女。”
“如果你今晚过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个人。”
“谁?”
“裴乌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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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汶永住的是私家疗养院,请来的也是国内外在心脏外科领域的知名专家。
但是裴汶永的病已经积了很多年,一直靠药物吊着,再好的医生也不敢保证他还能活多少日子,指不定哪天受了刺激,人就没了。
乌诚借了公司的车开过来,全身上下挡得严严实实。
裴家注重隐私,附近没有狗仔,乌诚才放心摘下口罩,朝裴汶永助理发来的房间走去。
“阿爸,你还看报吗?要不要先休息下,我帮你把床降下去?”裴志兴体贴地帮裴汶永掖好被角,“最近降温了,您多注意下。”
裴汶永指着报纸上的年轻男人,老花镜下眼睛弯了起来,“阿诚和我年轻时候,是不是长得很像?”
报纸上的头条介绍了乌诚最新的电影“双喜”,顺带着把他的演技夸了一通,裴汶永看到的照片,正是乌诚的影片宣传照。
裴志兴顺着他的话说,“是啊,阿诚长得好,裴家的孩子没一个不好的。”
“我要是走了,莉丝和仔仔,你多照看点。”裴汶永眼神平和。
“阿爸,别说这样的话。”
乌诚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屋子里父子情深,他似外人闯了进来,手握着门把,许久没松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开门离去。
“你是?”裴汶永眼神变得迷蒙,门口的男人戴着帽子,面容模糊,他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阿诚?”
裴志兴反应过来,立马接上话,“阿诚,你可算来了。”
他上前揽过乌诚的肩膀,把人往前面推了几步,“阿爸一直想见你。”
乌诚绷着唇角,一声不吭。
裴汶永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却被裴志兴按住了,“阿爸,医生嘱托你需静养。”
“我只想好好看看我的阿诚。”
乌诚嗤笑道:“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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