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瑾忙走上前,她想告诉季宴川这个郾城有问题,这个薛元忠或许早已叛变!
就在她跑入前厅后,撞入季宴川平静的眼眸中,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咽进肚里。
她不能说。
她上一世就毫无怀疑的相信过他,结果却换来自己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在想,如果郾城这件事背后的授意人是季宴川,那将会的一件多么细思极恐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容瑾的背后发毛,她略微吞咽口水。
“怎么,沈姑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是出去玩的不开心吗?”
季宴川声音温润,视线落在李容瑾身上,暗中透露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打量试探的意味。
第14章 软禁 “将她变成记忆中的样子”……
“是走的着急了些……”
李容瑾定定心神,在脑内快速组织好语言,旁敲侧击道:“我刚从外面回来,瞧着这太阳都要落山,大家也不着急回家,就想问问薛县令,这个水寇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作乱,我们何时商量对策治理水寇?”
季宴川的指节有规律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间断又沉闷的声音。
薛元忠的目光下意识的瞥向季宴川。
李容瑾敏锐的发现这点,她便问:“薛县令是有什么顾虑吗?”
“啊,没,没有……”薛元忠见季宴川并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便道:“这件事情下官与季大人商讨即可,姑娘舟车劳顿,难免身体吃不消,还是先下去歇息吧。”
“郾城虽远在边关,但也是我大梁领土,我与季大人同为朝廷下派助郾城剿灭水寇的官员,为何季大人能听得,我却听不得?难道这郾城是薛县令说了算,而不在陛下说了算?”
李容瑾直视着薛元忠,不怒自威,犀利的目光落在薛元忠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沈蓉。”
季宴川的声音发沉,打断李容瑾的思绪。
他的声音温和,用他一贯的语气诱哄道:“你莫要胡闹,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子就能掺和的,水寇的事情我自会和薛县令商讨清楚,你之后若是想知道,我说与你听便是。”
李容瑾看着季宴川,眉头一皱,这熟悉的话仿佛回到以前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
季宴川能走到现在靠的便是当初李容瑾的扶持。
她助他培养朝中势力,助他在朝廷中立足,待到他羽翼成熟,李容瑾等来的却是季宴川一句:“朝中事宜臣会自己打理好的,殿下不必忧心。”
如果李容瑾多问季宴川几句,他便会说:
“殿下一介女子,怎么成日想着与朝中男人混在一起?如若殿下觉得无聊,不妨多办几次宫宴与那些贵女饮茶作诗倒也是不错的。”
他看似温润如玉,但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子插在李容瑾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让她遍体鳞伤。
李容瑾不止一次怀疑过,当初救过她的人是不是季宴川……可他手中拿着的,就是她当时留给他的信物。
或许,人终究会变的吧。
就像她现在看到季宴川心中无感,谁又能想到当初的她是非季宴川不可,甚至不惜拉低自己身价,还傻傻的讨好季宴川。
她这一次没有向以往一样对季宴川让步,而是呵笑反驳道:“季大人既然觉得女子无用,那您让我来郾城的目的又是什么?总不能是陪您寻欢作乐吧。”
季宴川蹙眉道:“你只需要为郾城制作对抗东瀛的武器即可,剩下的我与薛县令会处理好的。”
“来人,将沈姑娘带下去。”
季宴川发话,底下就进来两名婢子,一左一右走到李容瑾身侧将她带走。
——
李容瑾被关在县令府上一处宅院中,这间宅院看起来像新打扫出来的,就像是真的在等着她一般。
“奴婢青菊奉季大人命令,告知沈姑娘,您每日只需要坐在这里画机械舆图即可,其余的事情就交由奴婢来办即可。”
青菊说完就将手中端着的宣纸放在书案上,甚至不问李容瑾的意愿就站在一旁开始为她研墨。
李容瑾清楚,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季宴川身上疑点重重,不准她参与剿匪事宜,甚至还将她软禁起来画机械舆图……就好像在打着剿匪的幌子,将她带来郾城为的就是这个。
在李容瑾还未摸清楚真相之前,只能先想办法拖住青菊,这个舆图必然是画不得的。
李容瑾道:“我平时画图纸只会在晚上画,现在什么灵感都没有,我画不出来。”
青菊研墨的手微微顿住,她听进了李容瑾的话,果然不再研墨:“那姑娘便在晚上画吧。”
等真的到晚上,青菊又来提醒李容瑾画图。
李容瑾揉着肚子,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我一天没有吃东西,如今饿的厉害,恐怕什么都画不出来,我想吃东西。”
青菊被一语点醒:“是奴婢疏忽,姑娘稍等,奴婢这就为姑娘寻些吃食回来。”
李容瑾看着青菊离开的背影,脚步轻盈,应得是个会功夫的,真要打起来就沈蓉现在羸弱的身子,李容瑾把握不是很大。
没想到季宴川为了找人看住她,可是下了血本,看来只能拖住一时是一时,顺便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等到青菊端着吃食回来,是很常见的三菜一汤,热气腾腾的,饿了一天的李容瑾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她看着美味的佳肴垂涎欲滴,但还是忍住了,她吞咽着口水说道:“我要怎么确定你究竟有没有给我下毒呢?万一你是想借机毒死我……”
青菊正色道:“姑娘放心,奴婢绝对没有下毒。”
李容瑾却撇嘴道:“不行,我要银针验毒,没有验毒我不会吃。”
青菊垂在身侧的拳头明显握紧又松开,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半晌后,她好脾气的笑着说句:“姑娘稍等。”
青菊真的为李容瑾找来了银针,一盘一盘为她亲自验毒,证明这个饭菜中确实没有被她下毒后,李容瑾才放心食用。
她吃的极慢,细嚼慢咽的。如果蜗牛可以成精的话,或许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口饭要嚼上很久才会被她咽进肚里。
青菊的耐心都要被耗个干净,她忍不住催促道:“姑娘如果再不快些吃,饭菜就要凉了。”
李容瑾却笑道:“不碍事,我平时就有一个习惯,吃饭时喜欢看着饭菜凉了才吃,这样会让人更有胃口。”
青菊:“……”
她是把一顿半个时辰的饭硬生生吃成两个时辰,青菊等的花都要歇了,李容瑾才心满意足的擦嘴。
青菊终于熬到了头,看着姑奶奶心满意足的样子,她开口提醒道:“姑娘现在可以画继续舆图了吧?”
“急什么?吃完饭我喜欢先休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时间就已经到了戌时,李容瑾伸着懒腰,眼见青菊要开口说话,李容瑾就抢先一步打哈欠说:“我想薛县令说的在理,今天一路舟车劳顿,我确实太累了,应该早些休息的,你先下去吧,画图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议。”
青菊有苦难言,李容瑾一再强调,她若是休息不好,明天就会头疼,如此下去是画不出图纸的,只能再耽搁一天。
青菊只好作罢,不甘心的替李容瑾关上房门离开。
她离开后就前往季宴川的院子中复命。
此时季宴川还未休息,书案前点着油灯,他坐在轮椅上靠着窗边,望着空中的一轮圆月愣神。
“她画了多少?”
季宴川声音淡漠道。
青菊说:“回大人,只字未动。沈姑娘今日不是累了,就是饿了,能找出的事情数不胜数,一直拖到现在。”
季宴川面上没有太多波澜:“倒是意料之中,明日继续让她画,把人看牢了,别让她趁机溜走。”
“是。”
——
翌日清晨,李容瑾睡醒后就有下人为她送来一些新的换洗衣物。
说是季宴川精心挑选的。
李容瑾起身去看,丫鬟手中捧着的衣裳是云锦缎子做的,上面刺绣做工精细,配色艳丽,甚至一旁还为她搭配好头饰,一对金丝八宝攒。
这种熟悉的配色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穿的衣裳,也是这般明艳。
季宴川究竟想做什么……
李容瑾拒绝道:“我不穿,我不喜欢这样的颜色。”
青菊说:“这是季大人精心为姑娘挑选的。”
“我看到这样艳丽的颜色会头疼,头疼的话我就画不出去东西,季大人好意我就心领了,还请你将这些东西退还给季大人。”
李容瑾宁死不穿,青菊只好作罢,将她的原话说与季宴川听。
季宴川听后冷笑:“让她穿,她不穿就找人给她穿。”
“……是。”
片刻后——
就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快来人,沈姑娘一把火将衣服给点着了,大火火直接烧了院子!快来人救火啊!!”
李容瑾被转移到了其他院中,季宴川这次没有再逼她穿这些衣服。
下午就有下人来通报说季宴川已经与薛元忠前往剿匪,东瀛人被打的四处逃窜,进展非常顺利。
李容瑾听后心中疑惑,莫不是自己之前真的错怪季宴川了?
如果季宴川真的一心剿匪的话,她或许可以将东瀛这些事情告知他……郾城的百姓绝对不能白白牺牲,东瀛和叛国贼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她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这么早就告诉季宴川……万一这一切只是为了迷惑她的假象呢?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傍晚她的房内便出现了一枚簪子,花样熟悉,就像是她先前送与拾一的那枚!
她拿起桌案上的簪子,就看到对面躲在窗棂后露出一截衣角的少年。
她轻笑一声道:“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出来吧,拾一。”
第15章 她还在等我 “哟,我们向来八风不动的……
少年青涩的五官出现在她面前,眼眶红红的,像是受过什么天大委屈一般。
她记得当初告诉过拾一,如果遇到自己无法摆平的事情可以拿上这支发簪来县令府向她求援……
如今看到发簪,李容瑾心中也猜到拾一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她瞥了一眼还在屋外的青菊,凑到窗棂边小声与拾一说:“是发生了什么吗?”
拾一点头,眼尾发红,哽咽道:“姐姐,求您救救大家吧……他们要被官兵杀死了……”
“什么?!”
李容瑾不可置信地看向拾一,她呢喃道:“官兵不是在帮助丞相和县令剿灭水寇吗?”
拾一表情无助极了,“大家昨日相信了这位丞相的话,将老弱妇孺都被聚集在一起,我们以为季宴川就像是传闻那般心系百姓,是个活菩萨,大家都以为有救了,对丞相是言听计从。”
“可谁知道……就在今日他突然下令屠戮百姓!还强制成年男子参军……如有违者,官府就会下令就地格杀。”
“姐姐……他们这哪是剿灭水寇,分明是要血洗郾城啊……”
李容瑾被这个惊天消息冲的脑子嗡嗡响,她没想到季宴川竟然可以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
她就不应该还对此人抱有希冀,如此去拿住他在郾城的把柄就此一举除掉季宴川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李容瑾拳头握紧,身形有些不稳当,撞到一旁的桌角上,引的桌案上的瓷瓶嗡嗡作响。
青菊听到屋内的动静,便问道:“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李容瑾清清嗓子,稳住情绪说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说完她就看向拾一,小声与他说道:“县令府重兵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
拾一指着院子的围墙如实答:“我走的近路。”
李容瑾道:“那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的。”
如此被软禁在县令府根本不是个办法,她得想办法出去搜查证据,把消息传递出去,让其他县来派兵支援郾城。
拾一看着她,郑重的点点头说:“姐姐跟我来吧。”
李容瑾跟着拾一翻过县令府的围墙,来到了街道上。
今日的街道全然没有先前她看到的那般和谐,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容瑾警惕的拉住拾一躲了起来。
她看到前面巷子跑过去的妇女,她的神情无助,怀里还抱着尚在襁褓的孩子,后面追着的是要挂佩刀的东瀛人。
他们嘴角带着狞笑,将妇女逼至绝路。
妇女无助的抱紧自己的孩子,婴儿察觉到危机开始放声啼哭,她的脚被路边石头绊倒,膝盖磕在地上,被磨破一层皮。
妇女无声的哭泣哀求东瀛人:“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吧,我可以留下,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才刚满月……”
东瀛人嘴里说着听不懂的东瀛话,不知道是与同胞是了什么,对方竟然兴奋起来,一把抢过妇女手中的襁褓,将孩子高高举起,另外一位东瀛人手中拿着刀,仿佛是在想,究竟能不能将孩子劈成两半……
“不!不要!!”
妇女无助尖吼:“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抱住东瀛人的腿,努力站起身去抢夺自己的孩子,婴儿在襁褓哭泣,东瀛人在放声大笑。
妇女被东瀛人一脚踢开,东瀛长刀向着襁褓砍去,妇女崩溃大喊:“不要!!”
“碰!”
一声清脆的声响。
是一块石头弹在东瀛人的刀上,将刀被震成两半,剩下的一半在东瀛人手中发出阵阵嗡鸣,他的手都险些被震麻,襁褓掉落,妇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自己的孩子。
李容瑾手中拿着自己临阵制造好的弹弓,站在不远处,长发挽起,眉目凛冽:“我大梁百姓岂容尔等羞辱!”
经过她改良的弹弓一颗石子的威力都足矣将墙壁打个窟窿!
东瀛人看着李容瑾,目光肤浅的落在她的胸脯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随后与同伴共同狞笑,决定要先解决了她。
李容瑾心中冷笑,拉起弹弓就对着东瀛人脑壳打去,石子瞬间将他脑壳打穿,鲜血流出,人应声倒地……
这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东瀛人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同伴就这样被杀死了。
李容瑾这个举动明显是激怒了对方,他们拿着刀就向李容瑾砍去,拾一在此时出现,手拿棍子打向东瀛人的膝盖,李容瑾快速对着此人就是一发石子。
她的身手灵活,在这些东瀛人面前就像是如鱼得水,对方还未近她身,就已经被她手中的弹弓制服,最后只剩下一人的时候,那东瀛士兵落荒而逃!
却被李容瑾一发石子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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