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就是……”怕前面人听见,她压低声音,“你会接吻吗?”
“……不会。”傅祈深沉寂片刻。
“也是啊。”她兴致勃勃,好奇心加重,“你没有谈过恋爱,那应该没亲过嘴吧,初吻还在吧。”
“……”这是婚检没有的内容。
她第一句声音小,后面的声音不可避免被前方的汤武听见,瞅了眼后视镜,“二哥平时工作忙,哪有时间风花雪月,大小姐你放心用。”
初梨脸倏地红了,什么叫做她放心用!
“我初吻可是没有了。”她别过脸。
傅祈深看她。
汤武咳嗽两声,“这也正常嘛,毕竟大小姐和小少爷在一起过。”
“我和傅子越没亲过。”她振振有词,“我初吻给了白云。”
汤武:“白什么?怎么没听过,是白家哪个少爷吗?”
初梨:“不是,是我养的雪貂。”
“……”
她仰头,爪子挠挠旁边男人的衣袖,“你怎么不说话?”
傅祈深:“说什么?”
一分钟她能说二十句话,他一句接不上来。
她收回去的视线又停顿,后面的话算他有点品味,“怎么今天没见你笑过,你今天不开心吗。”
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一个内敛一个坦率,她是心里藏不住任何话,有什么说什么。
连带着傅祈深没法回避这个问题,“没有,很开心。”
“有多开心。”
这就不好说了。
前方汤武憋不住话,“今天是你俩领证的日子,二哥当然开心了,昨晚就把户口本等证件准备好,早上五点就起床等了。”
“……”
初梨乐得抿唇直笑,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果然是她魅力大,就算只见过几次,他照样跪倒她石榴裙下,下午领证五点就起床准备,这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傅祈深眉头拧了下,看旁边的人在笑,喉骨间的解释吞没。
户口本是早就准备好的,早上五点起床是他平常的作息。
汤武说的没漏洞,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提前有预约通道,不会碰见其他路人,办理证件的流程很快,慢在拍摄证件照那块,纵然有着360°无死角拍照的神颜,大小姐明察秋毫,想要精致到头发丝。
傅祈深随然得多,和往常一样,向来不苟言笑,惹得初梨皱眉批判。
这人不会笑一下吗。
这些天相处,她发现她从没看到过他笑过,只在长辈面前,勉强流露出礼貌的淡笑,其他时候一整个面瘫。
拿到红本本,她审视着上面的照片,相比平时,男人薄唇的弧度有一定的上扬,但比起她傻乎乎的笑,还是落了一大截。
“二哥。”初梨拽住他的衣角,“你不会笑吗。”
傅祈深接来一个本子,淡淡扫了眼,“不是在笑吗。”
“……不是。”那是笑吗,她不客气地说,家里的猫和雪貂都比他会笑。
初梨唇角上扬,“这样才是,你学学。”
他看着她的眼睛,唇际动了动。
“这样——”她算是拜服给他了,忍不住抬手去碰他的侧脸,“唇角抬起来,哎,对……笑一个,怎么笑成这样,你到底会不会。”
“……”
一旁给他们当脚夫的汤武默默偷笑,天道好轮回,以前只有别人给二哥当狗的份儿,现在大小姐玩他跟玩狗一样。
领完证,他们有商务在身,初梨在去Dazzling Li和家之间,选择了后者,现在和傅家的婚约履行了,日后等她生个小继承人即可,她继续做混吃等死懒鬼老板。
傅家基因都不错,傅祈深基因更没话说,不论公主或者少爷都会很漂亮,生两个也不错,只生一个的话不够她玩的。
想远了,她怎么可能主动生孩子,要他主动提出来,求着她才行。
初梨心安理得地靠着后座,后面就是等待身旁面瘫老公学会微笑和讨好然后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可这人眼里似乎只有工作,回去路上接了两个商务电话,现在又接了一个,她忍不住好奇,耳朵凑过去听了一些,竟然是傅子越的声音。
傅祈深只说:“我马上到弗盛。”
他说的应该是弗盛大厦位于CBD区,分为A楼、B楼两个地块,回字形,属于申城汇区一座标志性建筑。傅家人才济济,老爷子上个世纪创造的集团,千禧年之后分布于各个一线城市,其中申城的弗盛集团近些年来发展最为迅速。
当初傅子越和初家订婚后,从老爷子手中分得弗盛的管理权,位于总监职位,能力不足接手的几个项目十有七八打水漂,于傅家来说什么,但那是个人能力的考核,小项目做不成,更别谈大项目的管理权。
各个圈子里人尽皆知初梨是初家独一无二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事事以她开心为主,这件事在和傅子越订婚后再次确凿,毕竟傅子越能力摆在那里,黎老连婚姻大事都由着大小姐胡来,可见对她的纵容程度。
如果傅子越单单能力有限,长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然而人品也有问题,黎老和初父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初梨重蹈覆辙,怕她恋爱脑上身,赶紧给婚事办了。
眨眼的功夫,结婚证到手,不可更改。
初梨不是不能理解长辈的良苦用心,只是……就算她不和傅祈深领证,傅子越那家伙,她绝对不会再看上,没眼光,没担当。
想起上次在Pluto的事情,初梨撇撇嘴,“傅子越的电话吗?”
“嗯。”傅祈深没意外她能听出傅子越的声音,认识那么多年,她对傅子越,比他要熟悉得多。
“他找你做什么?”
“不清楚。”
“他刚刚和你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初梨好奇,“你得罪他了吗。”
“应该吧。”
“为什么,因为我们的事情吗?”初梨对傅子越的事不是很感兴趣,但看傅祈深没有说明白,总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回家的打算暂时搁下,“我能陪你去看看吗?”
纯粹去看热闹的。
弗盛大厦负二层A1区,宾利慕尚从不远处的减速带驶来,车前灯亮了下,照在看上去等候很久的傅子越身上。
那通电话,傅祈深没和初梨说的是,他大概猜到傅子越找他是为的什么,前方开车的汤武看到人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关于丽丽的身份,有很多疑点。
傅祈深给老爷子呈上去的,有那天在Pluto的一截视频,是丽丽和其他客人勾三搭四的画面,这和傅老让人调查的结果差不多,丽丽的名字是假的,年龄和身份都是假的,她去KTV坐过台,甚至有诈骗拘留的记录,并不像傅子越所想的那样,是个被生活可逼的可怜女孩。
唯一相同的大概是她很想要钱。
这件事对傅子越无疑造成不小的影响,回北城必然少不得一顿骂,如果他真的为真爱抵抗家族算他有点血性,没想到从头到尾蒙在鼓里,被人耍得团团转,放弃和初家联姻换来这样被骗的结果,传出去整个家族脸面都给他丢尽。
傅子越不甘心。
他似是察觉出这其中的蹊跷,忍不住来找傅祈深理论。
他早已离开Pluto,换上一身笔挺的正装,减去些许平时里的松散随性,英挺的眉骨蹙起良久,目视缓缓驶来的宾利慕尚,车上的人没有第一时间下来,等待的时间里,傅子越做足的底气不由自主退减不少。
汤武先下的车,朝傅子越颔首行礼后,去后面开车门,看到自家老板被老婆拉着讲话。
初梨凉鞋绑带松了,绑的时候光线不好,蝴蝶结不对称,只好开灯再弄,一边绑带子一边煞有介事评判这大厦外表富丽堂皇,地下停车库光线这么深暗,她喜欢呆在明亮的地方。
“这里应该弄亮堂一点,这样员工上班的心情也会阳光一些。”大小姐评价。
汤武不敢想,半天憋不出一个词儿的老板接下来的日子会被大小姐逼出多少话来,他要不要帮忙解释下,不必大费周折,你见过哪个上班的人阳光开朗。
“知道了。”傅祈深应道,“明天让人换灯。”
汤武:“……”您就宠着她吧。
初梨捣鼓很久,香槟色丝带缠绕着细白小腿和足踝,乍看有种不规则的美,细看的话并不对称,轻微强迫症的她再解开。
傅祈深耐心等她,“要不我帮你?”
“你会吗?”
“你可以教我。”
他领悟得很快,生活技能每天都在增强,从吹头发到绑丝带,初梨没客气,抬腿把两只脚搭在中控台上,“蝴蝶结系法会吗?”
“会一点。”
“两个蝴蝶结大小最好系得一样。”她说,“我有强迫症,不喜欢不对称的东西。”
傅祈深动作不快,但每一步很精准,慢条斯理的拉一个蝴蝶结,指腹似有似无蹭过柔滑的小腿肌肤,惹得她有点发痒,睫毛不自觉颤动。
“不喜欢不对称的。”他打完最后一个蝴蝶结,标准得像是器械之作,淡声问,“那刚才为什么只亲我一下。”
在她不解错愕的视线中,傅祈深指尖隔空点了下她的唇际位置,“是不是再亲下左边才对称。”
第21章 .领证
蝴蝶结系好了, 清晰可见,两边对称,配上她纤细的小腿, 堪比T台的模特, 漂亮华丽。
初梨强迫症消了, 看向他的眼睛却晕乎乎的。
她明白了意思, 不明白的是……他是要她亲他吗。
车外的汤武眼观鼻鼻观心,想不到二哥一路不作声, 一开口就是个大的。
不出意外,大小姐并不愿意刚才的意外再次发生, “我不要。”
初梨小声拒绝,“我可没这方面的强迫症。”
傅祈深解了安全带, 了然看她一眼。
“嗯……”她佯装淡定, “我没有。”
明明没有这方面的强迫症。
被他几句给点出了些许。
刚才亲他的位置是右边, 尽管现在消失了, 可总觉得那一块很突兀。
初梨给自己打气。
“你不要看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就是想骗我亲你的,这种事,怎么能我来做呢。”
“那你还不如直说呢。”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
一顿怼后, 傅祈深一直没回应。
看的汤武都有点想笑了,到底是没撩过妹, 这点拙劣手段根本入不得眼, 大小姐虽然不聪明,可也不至于上这种当。
汤武在车外叫了句:“二哥?现在出来吗?”
不出来他就把门关上了, 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尴尬。
“嗯。”傅祈深应一声后就出去了。
他个头稍微压汤武一头, 汤武抬一下眼皮才看见,他左边侧颜上, 多出一道痕迹。
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唇印。
他瞳孔震惊。
想去看初梨反应,但车门关上,里面的女孩不出来。
从傅子越的角度,看到汤武在等里面的傅祈深,不知道为的什么,片刻才见他下车。
他径直过去,和傅祈深正对面,稍显暗然的环境诠释了兄弟俩的关系和处境,不冷不热,是敌非友。
兄弟俩都是正装,傅祈深却穿的服帖工整,一丝不苟,肩膀线条削瘦明晰,刚从车里出来,却丝毫不见皱褶,一如他这个人,从为人认识开始,低调不张扬,可一露面,却是横扫千军的存在。迄今为止,傅子越仍能记得,他父亲和叔叔是如何被傅祈深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搞下台的,没有见血的杀戮,外人提起他来却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凉。
“二哥真是忙人啊,现在才来公司吗。”傅子越冷嘲热讽。
兄弟俩这一见面不可避免会产生争执,即将有好戏等着给给宾利慕尚后座的大小姐观摩。
“上去说。”傅祈深示意汤武,有什么话他是打算和傅子越上去再说的,至于初梨,可以让汤武安排司机送她暂时回去。
在这里等这么久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质问的,傅子越没有动,冷笑,“二哥,我敬你是我二哥,可有些事情你做的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把你的红颜知己汇报给爷爷这件事。”傅祈深说,“我不会解释。”
他纯粹有意之举。
务必要完成傅老爷子交付的任务,这种方法不过是加速了爷爷对傅子越的失望。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傅子越眼神发狠,手指关节泛着冷意,“你敢说,丽丽不是你安排的吗。”
傅祈深皱眉。
“二哥为了在爷爷面前争表现未免太心急了吧,你觉得爷爷让你做新家主是喜欢你吗,你觉得你打败我,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傅子越清醒了。
清醒得过分,六亲不认。
丽丽这件事太蹊跷了,她那么多身份,一个纯粹的女骗子,博取他同情,拉跨他的名声,目的性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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