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淋了雨,家长们喊孩子们赶紧去洗头洗澡,杨荏也是。
陆鹿洗澡的时间比较长,洗完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她套上睡裙后拉开浴室门喊:“妈咪,帮我吹头发。”
杨荏进浴室,但吹风筒插了电后没有动静,她把吹风筒拿去房间其他插座试了试,也是不行。
杨荏原本想打电话让前台安排送个新的吹风筒过来,见陆鹿已经开始一下一下吸鼻子,怕她着凉,杨荏忙走去斜对面房间按门铃。
门还没开,就听见房间里肖屿问:“哪位?”
杨荏说:“我。”
很快,房门从内打开,肖屿问:“怎么了?”
“我房间的吹风筒是坏的,来跟你借一下……”杨荏越说越小声,目光不受控地往下,落在肖屿麦色胸膛上,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肖屿一愣,赶紧低头,纳闷道:“有啊,我有穿裤子啊。”
还是长裤。
杨荏说:“上面啦,你上面怎么不穿?”
肖屿觉得好笑,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摊开,遮住胸前两点:“这样子的话可以了吗?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呢。”
杨荏不动声色撇开眼:“那你的吹风筒要用吗?”
“不用,你等一下,我去拿。”
肖屿把房门推到墙边卡住,不让门板自动回弹,转身走向浴室。
到底忍不住,杨荏又看一眼。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肖屿光着膀子了,在健身房里没小孩在场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脱掉上衣,所以杨荏知道他有形状不太对称的腹肌,有不知道会深潜到哪个位置的人鱼线,有看久了觉得挺骇人的鲨鱼肌,有胸毛没脐毛,他居然还有腰窝……
之前杨荏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健身房里多的是整天展露自己肉体的男士,只心道这位奔四的爸爸身材练得可真好,但这会儿明明肖屿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背,杨荏却觉得……好情色。
肖屿拿了吹风筒过来,话都还没说,杨荏抓起就往回跑,丢下一句:“我晚点再还你!”
斜对门“砰”一声关上,肖屿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看了一会儿,泄气般地叹了口气。
杨荏帮陆鹿把头发吹干,准备自己也洗澡,突然门铃响了,杨荏吓一跳,也问:“谁呀?”
门外人唤:“杨老师,陆鹿,是我,肖家骏!”
陆鹿跑去开门,肖家骏问:“你洗完澡了吗?”
陆鹿点头:“刚吹好头发。”
肖家骏说:“李朝阳他发现电视可以投屏,准备开‘电影派对’,让我来喊大家去他房间看,你一起去吧?”
陆鹿回头:“妈咪,我能去吗?”
杨荏看看手机,时间尚早:“可以哦,但不能太晚,朝阳妈妈也累了一天了,你们不要太吵太闹哦。”
“好!”陆鹿抓了房卡和手机,跟着肖家骏跑了。
杨荏洗完澡,把发油抹到湿发上,用浴巾裹起来,简单做个护理,再把今天两母女脏了的速干裤洗了,晾到浴缸上的晾衣绳上,这样明早就能干。
她走出浴室,靠窗的沙发上搭着那件不属于她的黑色外套。
杨荏把它拿起来,纠结着是要一起洗了,还是拿回去还。
外套是“岛屿”的“团服”,每个教练都有一件,胸口印着白色 logo,是两座连在一起的小岛。
今晚杨荏的脑子里其实一直盘旋着邱冬说的那句话……
门铃再响起时,杨荏回神,发现自己竟把脸埋进那件外套里、像个变态一样闻着上面的味道,她被自己吓到,把那件衣服丢开老远。
门外的人先自报家门:“是我,肖屿。”
“哦,哦,你等我一下……”杨荏一边骂着自己不争气,一边把衣服捡起来。
她开了门,这次肖屿穿衣服了,裤子还是那条宽松棉裤,上头穿了件黑色背心——就是第一次在学校大扫除见到肖屿时他穿的那件。
“怎、怎么了?”杨荏声音都虚了。
“给你感冒冲剂,刚吃完饭没来得及给你。”肖屿把一盒 999 递给她,盯着她看了会儿,“你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可能洗澡水的温度太高了吧。”杨荏把手里的外套囫囵塞给他,“谢谢你的衣服,还给你……吹风筒的话我还没用,待会儿用完了我拿过来还你。”
那件外套轻飘飘,可肖屿拎着竟觉得沉重,跟一袋石头似的。
他琢磨不清杨荏的意思,而他也有些话没勇气说出口,是要继续做邻居做朋友,还是要更进一步,他抓不准方向。
他对杨荏有感觉,这是毋庸置疑的,有的时候他也觉得杨荏对他有感觉,但他怕自己会错情表错意,之后连街坊邻居都没得做就惨了。
刚刚他在房间里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太着急莽撞,哪有人硬要给别人洗鞋子?搁别人身上可能早就被挂小红书了,题目是《救命啊女儿同学的家长非要给我洗鞋子》或是《女儿同学的家长说要抱我这样合理吗》。
“没事,吹风筒你留着,我要用再让前台送就好。”肖屿倒退着走了两步,提醒,“记得喝点药,你今晚一直在打——”
“肖屿。”杨荏打断她。
肖屿停住脚步:“嗯?”
杨荏觉得身体里的水分在不停蒸发,让她口干舌燥。
“要不你进来等等吧……我吹完头发,就把吹风筒还你。”
其实根本不关吹风筒的事,她只是需要给自己开一个口。
肖屿声音沉下来:“我可以进去吗?”
杨荏点头,把门打开了一点。
肖屿走进去,杨荏紧张得不敢看他,逃进浴室,拿起吹风筒时手都在颤。
浴巾解开,长发往下坠,热风一吹,精油的香味灌满整个浴室。
肖屿就站在浴室门口,倚着门框,一手插兜,两指揉捻着那片看不见的叶子。
杨荏一直低垂着头,她知道肖屿在她背后看着她,那目光似刀似箭,如狼如虎。
她有点儿没了章法,手脚都僵了似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肖屿往前走两步,从她手中拿走吹风筒,说:“我帮你吹吧。”
杨荏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在百度搜了肖屿的名字,发现他居然还有百度词条,里头列举了他的光辉战绩。网页还关联了不少比赛视频,杨荏一个个看过去,被擂台上好似一头猛兽的肖屿震撼住。
与他跟李曼对打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杨荏对拳击这项运动一窍不通,并不清楚肖屿拿的那些奖项、那些金腰带和奖杯到底含金量有多少,但她还是觉得肖屿很厉害,因为他也有被对手打得满嘴是血的时候,可他眼中没有一丝退让,拳风依然凌厉。
而此时,那硬拳化成春风,从她的发丝里一遍又一遍拂过,吹得冬雪融成蜜,石头生出花。
肖屿庆幸杂牌吹风筒的声音特别大,能盖住他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定距离,不想再孟浪得吓跑了杨荏,可不知何时,他的胸口抵住了杨荏的后背,两人的距离太近,连吹头发这件事都变得困难。
也不清楚是谁往谁靠近。
手里的乌黑长发已经半干,肖屿往后退了点儿,想把最后的发尾吹干。
这时,他看到杨荏悄悄往后挪了一步,几乎又要撞进他怀里。
肖屿闷哼了一声,微微弯了腰。
他关了吹风筒,哑声道:“杨荏。”
“……嗯。”
他们的视线在蒙了点雾气的镜中交汇,碰撞,相融。
许久后,肖屿五指轻轻顺了顺她的发尾,把长发拨到一边,露出白皙柔软的脖子。
他低头,吻上白雪。
第051章 被蚊子咬了
“所以,你们之后做了吗?”
杨荏一口茶水差点儿全喷出来,她惊愕地瞪着陈沐冉,呲牙咧嘴,“你说什么呢!”
“哦?说得太直接了是吗?那我换个说法啊。”陈沐冉忍不住笑,“那你们之后做羞羞的事了吗?”
“当然没有!”
她们这次饮茶没拿包厢,大厅人多嘈杂,但杨荏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当然没有,那可是亲子研学团,亲子!有小孩在的呢!”
其实杨荏越说越心虚。
“你这话说的,那那些夫妻也是在有小孩的情况之下再生二胎三胎的呀,不都是见缝插针争分夺秒?只要孩子不在场,就可以抓紧一切机会……”
陈沐冉连续鼓掌。
“哎呀,你不要拍手了,等一下别人听到……”
杨荏脸红心跳,但并不是因为跟陈沐冉在大庭广众讨论性事,而是因为她又想起了研学团最后一个晚上发生的事。
小孩不在,气氛旖旎,肖屿的吻从脖侧慢慢往上,到耳垂,再到脸颊,浅浅的宛如春天第一场雨。
他似是在试探,也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寻着吻,杨荏不知不觉转了身,眼镜被慢慢取下,她还在因为他的温柔止不住浑身颤栗时,吻已经凶狠落下来。
一开始两人都有点急,呼吸没了规律,乱舔乱搅一轮,等寻到合适的角度和力度,才渐入佳境。
中途喘气休息时,杨荏问肖屿是不是好久没有接过吻,肖屿声音都哑了,说对啊好几年了,都快忘了怎么做。
他问杨荏是不是也是,杨荏点点头。
好久了,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后面两人又吻了许久,但一直没有再进一步的进展,甚至肖屿的双手一直很绅士地只扶着她的腰背。
杨荏那时有点儿豁出去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
女孩子想要的必定会自己争取,她脑子被这句话烧成一团浆糊,竟胆大包天,主动伸手去扯肖屿的裤子,肖屿挡了一下没挡住,之后两人都呆住了。
杨荏一时忘了收手,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没穿……?”
说完才想起要赶紧收回手,但来不及了。
肖屿耳朵滚烫,摁住杨荏的手不让她逃,倾身去咬她的耳朵,说他习惯了每晚洗了晾,第二天再穿。
那一刻杨荏都快哭了,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失礼,一方面觉得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太凶悍了,像把烧红的匕首,手心要被烫得融化。
好在肖屿没有欺负她太久,二三十来下就放过她,并拉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洗。
肖屿拿香皂往她手上打泡沫,声音哑得不像话:“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场地也不合适……”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门外有从远到近跑过来的脚步声,接着,斜对门的门铃被叮咚叮咚按响。
自然没人开门,肖家骏直接敲着门喊:“老爸你在房间里吗?我要拿刚刚没喝完的可乐,你开开门!奇怪……老爸你睡着了吗?”
杨荏第一次听到肖屿骂脏话。
那件运动外套起了大作用,它被绑在肖屿腰间,勉强挡住他的尴尬。
肖屿揉了一把杨荏的脑袋才出了房间,杨荏心跳乱了拍子,跳到门后踮脚看猫眼。
门外肖屿正在裤兜里找房卡,肖家骏问:“老爸你为什么从对面房间出来啊?”
肖屿说:“……杨老师的吹风筒坏了,我去帮她修理修理。”
肖家骏很捧场地“哇”一声:“你怎么什么都会啊?真厉害。”
之后杨荏重新淋了个身子,又洗了次贴身衣物。
再照镜子时,发现脖侧有一枚吻痕,吓得她赶紧找出止血贴贴上。
她收到肖屿的信息,说肖家骏走了,问她去不去他房间。
杨荏脑内天人交战时,轮到陆鹿回来了,小姑娘说很困想要睡觉,杨荏跟肖屿交代了一声,洗漱上床给陆鹿讲故事。
陆鹿睡前问妈妈为什么脖子上贴了止血贴,是受伤了吗,杨荏心虚道,是被蚊子咬了。
……
“嘿,我的宝贝,你在发什么呆?”
陈沐冉伸手在杨荏面前挥了挥,杨荏才回神,挠挠脖子问:“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心思是飞到哪里去啦?你刚刚什么都没说,还问我说到哪……”陈沐冉拿茶壶给她斟茶,“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现在还在‘失恋阵痛期’,听不得这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杨荏正想说“这才不是什么爱情故事”,一个女生走过来热情打招呼:“冉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刚到,茶都还没喝一杯。”陈沐冉拉开旁边椅子,示意杜蕊坐下,跟杨荏介绍,“这就是我之前提起过的杜蕊。”
杨荏把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喉咙,对杜蕊点点头:“你好啊,第一次见面,我是杨荏。”
临近过年,陈沐冉需要给公司订年花,自然想到了杜蕊,她从杜蕊朋友圈里挑了两款蝴蝶兰年花造型盆栽,还帮她友情转发,这段时间不少人来找陈沐冉要名片。
杨荏也在杜蕊那订了三盆蝴蝶兰和三盆大花蕙兰,同款不同色,打算一份留自己家,另外两份一份给陈沐冉,一份送到张茜那边去,得知今天杜蕊要给陈沐冉公司送花,杨荏问她能否顺道一起拿花。
刚好杜蕊一直想再请陈沐冉吃顿饭,几人便约在陈沐冉公司楼下的茶楼。
陈沐冉就着之前蔡耀宗被村民们围堵在花棚里的那段视频下饭,有种蛋挞都比平时更香甜的错觉。
她问杜蕊:“最近蔡家还有再去骚扰你们吗?”
杜蕊摇头:“我家赔完款后就没再跟他们联系过了。”
就算蔡家“反转猪肚就是屎”,杜家依然没食言,按一开始说的,赔付了酒席定金还有一些结婚时要用的琐碎物件,金额不算高,杜蕊自己的积蓄能覆盖掉一部分。但杜蕊父母没让她出,杜父从家里积蓄拿钱赔了蔡家,并让蔡家白纸黑字写清楚赔付的详细项目,写明两家结清,婚约取消,两个年轻人也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
“原本蔡耀宗还说,他买新车是为了当婚车用,要我们家把新车的钱也付了。”杜蕊边说边狠狠咬了口叉烧包。
陈沐冉翻了个白眼:“本来你们家愿意赔钱,他们都已经要偷笑了,怎么还敢开这种口?还要你们赔精神损失费?应该是他们赔你家才是!”
“我爸说现在也看清蔡家是些什么人了,就当花钱消灾。好在我们只是订了婚而已,没有领证,不然还得走离婚手续,这么一看也是错有错着。”杜蕊笑得眉眼弯弯,“现在这件事可算告一段落,也算是可喜可贺。”
“没错!”陈沐冉举杯,“来,让我们在这里祝杜蕊女士重获新生!”
杜蕊赶紧举起茶杯与她碰了碰:“要谢谢冉姐,这次真的多得有你提供的录音,不然我可能找不到切入口去劝服我爸妈。”
杨荏与杜蕊碰杯:“其实切入口是其次,重点还是因为你爸爸妈妈愿意尊重你的意见,好多人婚内遇到不好的事,出轨啊家暴啊,跟家里人诉苦,家里人也只会让她忍着,所以你很幸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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